119、四十六粒尘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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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非常喜欢对角巷，因为这里有趣的商铺实在数不胜数。但是他也很喜欢和朋友们一起逛商店的时光——要是对角巷里的人没有这么多就更好了。哈利一直不是很理解巫师们喜欢赶在开学前几天才来给孩子购买学习用品的习惯，而罗恩解释为“这样街上会很热闹，我们平时比较孤单”。
对角巷里此时的确人来人往，除了霍格沃茨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外，更多的是年龄不等、但都打扮新潮的女巫们。似乎整个英格兰的女巫都聚集在了丽痕书店，哈利、罗恩和赫敏不得不手挽着手一同发力，才能从这些疯狂的粉丝群体之中挤出来。
“我必须得说，哈利，有你真的是太好了。”罗恩作为先锋累得满头大汗。“要是没有你，内亚姆楚教授也不会送了五套书给我们家，先不说这些书的费用要让妈妈唠叨多久，就看看眼前这阵仗，啧，我们要想把书买到手，恐怕要花费十倍的精力来和这些女士们进行殊死搏斗。”
“这没什么，实在是洛哈特送给了我们太多他的亲笔签名书，而西里斯说里面都是都些废话。”哈利把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他刚刚死死捂住了自己的伤疤，避免了被吉德罗·洛哈特揪去拍合影的厄运。“但是怎么说呢，温妮莎又说罗哈特还是有着真才实学的，比如他就很擅长写冒险小说不是吗？而且他也算得上是个合格的助手，菲丝小姐亲口承认过他有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
“天呐，他可真帅！”赫敏陶醉地说道，小脸泛着红晕。“他这样厉害，又是那么、那么……”
“迷人？哦哈，赫敏，你真该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罗恩幸灾乐祸地说。“你也很喜欢洛哈特，就像那边那些傻乎乎的女巫一样。”
“而你连他一根头发也比不上！”赫敏立时尖反驳道，接着撅着嘴哼了一声，扬着下巴从罗恩身边挤过去了。罗恩因此挨了她一肘，一边揉着痛处一边和哈利咬耳朵：“她怎么这么说？每当我觉得她有些可爱时，现实就会将我击垮！”
“不过平心而论，头发是洛哈特身上最完美的地方不是吗？”哈利忍笑说道。“你可以把这当做一种褒奖。”
“那我宁肯做牙牙的一根毛发。”罗恩撇嘴回答道。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生气又很容易和好，当几分钟后他们聚在冷饮店里同吃一杯超大巴菲时，赫敏就主动把洒满坚果碎的那侧转向罗恩了。他们坐在角落里，交流着这个假期各自身上发生的趣事。赫敏对多比的故事十分好奇，在听说了多比在主人家的遭遇后，这个富有正义感的小女巫气的鼓起了腮帮子：“所以他到底是谁家的家养小精灵呢？他们这是在虐待！”
“为什么要有那么大的反应？”罗恩含着一口冰淇淋口齿不清地说。“他们喜欢那样做——我是说家养小精灵。为巫师服务和虐待自己几乎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全部乐趣。”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赫敏好像第一次认识罗恩似的。“难道你家里也是这样对待家养小精灵的吗？！”
“呃……”罗恩红了脸，连雀斑都明显了几分。“你是故意的吗，”他不满地嘟哝着。“我们家怎么会有家养小精灵？只有那种年代久远的老宅和富……才会有。更何况，我妈一定不会允许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插手家务事！”
“那你呢？”赫敏板着脸转头看向哈利，她锐利明亮的眼神让哈利想起麦格教授，并因此打了个哆嗦。“不不，不，赫敏。”他叠声否认。“你如果我家，应该知道温妮莎和西里斯对克里切他们非常好。”
“当然了，在这方面看他们的确与众不同。”罗恩嘀咕。“简直是标新立异！”
“标新立异？”赫敏露出令人战栗的笑容问，罗恩赶紧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口冰淇淋。
“那么之后呢，你没再见过他吗？”赫敏满意地回身问哈利。
“事实上我见过，不止一次。”哈利一想到这事儿就头疼。“他总是突然出现在各种地方，有时候是草丛，有时候是衣柜，有时候一推门就能看到他站在屋子中央……甚至是洗手间！”
“听起来很刺激。”罗恩从巴菲后面伸出脸来，结果被赫敏用勺子的长柄狠狠敲了头。
“内亚姆楚教授怎么说呢？”赫敏担忧地问。“还有布莱克教授？”
“多比一直避着他们，但是温妮莎知道他的存在。她和西里斯都认为多比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他拒绝同他们见面，他们也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当然了，没有哪个巫师会四处宣扬自己家养小精灵的名字。”罗恩揉着包再次伸出脑袋。“他们自己也愿意隐姓埋名不是吗？”
“不要说话！”赫敏冲他拧起眉毛。“你真是没有同情心！”
“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又没有说错……”罗恩不高兴地嘀咕着。“是你不明白，为什么又要说我的不是？”
赫敏立刻立起眉毛同罗恩争辩起来，看惯了这种场面的哈利既无奈又好笑，只好看向窗外等着他们吵完。冷饮店的落地窗外路过一个又一个巫师家庭，每当有人认出哈利时，他们就会对他指指点点，做出惊讶、怜悯或者崇拜的表情。哈利虽然还不是很适应这种目光，但已经能够做到尽量无视——不要为其他人对你的想法过分影响自己，是温妮莎和西里斯教给他的诸多道理之一。
观察来往人群其实是件很有趣的事，比如哈利能看到弗雷德和乔治正带着金妮在人群中穿梭，每人嘴巴里都咬着一根甘草魔棒，而珀西急得满头大汗地叫他们停下。韦斯莱夫人正奋力从丽痕书店拥挤的人群中挤出来，她的手高高举着，紧紧攥着一张洛哈特的签名照片。韦斯莱先生和赫敏的父母在路边交流着，韦斯莱夫人的突然打断吓了这位好先生一跳。另一边，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守门员——哈利相信他今年就会是队长了——奥利弗·伍德在魁地奇用品店的橱窗外伸脖子看光轮2001，他的表妹兼韦斯莱双胞胎的小“女朋友”瑞伊·菲尔，则和拉文克劳的那个东方姑娘张秋在街边翻看同一本书……
哈利笑起来，他喜欢这样平和的魔法世界。
然而他的笑容没有维持太久，冷饮店的门正被一对他不太喜欢的父子推开——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父亲马尔福先生一同走进这家冷饮店。他们仰着一样的尖下巴，苍白的脸上挂着同款倨傲和不屑。罗恩和赫敏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刚刚还在争辩的面红耳赤的二人，此时十分默契地一致对外，拧着眉头看向马尔福父子。
“这个覆盆子冰淇淋看上去还成，”小马尔福用一种“嫌弃你是看得起你”的表情指向柜台上的一杯冰淇淋。“你觉得呢，爸爸？”
“一支甜筒加坚果碎。”马尔福先生似乎没有听到儿子的要求，直接掏钱买了一只甜筒塞进小马尔福的手里。“不想再多喝一倍的龋齿魔药就别苦着脸，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冰淇淋，眼睛却死死黏在柜台上的那个超大杯巴菲上，马尔福先生不得不拉了他一把才让他转过身。见马尔福父子回头，哈利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扭身低下头——德拉科·马尔福在学校那种自燃烟花般看谁点谁的脾气，可一点都不惹人喜欢，他们谁都不想在这么开心的日子里给自己惹麻烦。
不过遗憾的是，哈利和赫敏还能勉强藏到巴菲杯后，坐在对面的罗恩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小马尔福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并大喊起来：“看哪爸爸，是韦斯莱！”他忿忿不平地又接上一句：“他居然有钱吃那么大的巴菲！”
哈利与赫敏同时吸了口气，果然对面的罗恩立时脸色涨的紫红。他气哼哼地转过身，学着小马尔福刚刚的语气说道：“看哪，哈利、赫敏，是马尔福和他无所不能的爸爸！他居然只能吃这么小的甜筒！”
德拉科·马尔福立刻像是脚下装了弹簧般跳了起来：“闭嘴！不允许你学我说话！”
“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微微愠怒地喝止他。“不要在公共场合和别人一样失礼。”
“和别人一样？”赫敏那蓬乱的脑袋从超大巴菲后伸出来。“如果您的儿子不先说那种话的话，罗恩可不会说一个词，先生！”
“她是谁？”马尔福先生低头问他的儿子，小马尔福闷声闷气地回答：“赫敏·格兰杰。”
“就是那个麻瓜出身，还考了年级第一的女生？”马尔福先生冷冷地说。“没考过这种身上一点巫师血统的人，你可真够丢脸的。”
这话可不怎么中听，哈利也忍不住抬头了：“赫敏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巫！”温妮莎和自己妈妈的脸出现在了哈利脑海里，他马上又补充一句：“我是说，没毕业的女巫！”
“哦，原来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先生也在。”马尔福露出了然的表情。“难怪韦斯莱家的孩子这么有胆量说话……以及吃一份自己买不起的冰淇淋。”
“你说什么？”罗恩的火气更大了，他蹭地一下站起身，身体前后摇晃着，像是要随时冲过去似的。“什么叫我买不起的冰淇淋？这就是我买的！是用我爸爸给我的钱买的！”
罗恩说的是实话，这份超大巴菲的确是他用零用钱买给大家分享的——为了答谢哈利带来的那些本洛哈特的新书。
“发生了什么？”韦斯莱先生带着他的太太和格兰杰夫妇走进冷饮店，韦斯莱太太不满地说：“注意礼貌，罗恩，我们在街上就听到你在大喊大——”
“卢修斯，”韦斯莱先生冷声打断了妻子的话。“两天见三次面，幸会。”
“哦，哦，是亚瑟·韦斯莱。”马尔福先生的嘴角扯出一点轻蔑的笑容。“我刚在和你的小儿子讨论有关物价的问题，德拉科很好奇他居然有钱买一份店里最贵的冷饮，看来你们部门最近的特殊活动让你受益匪浅？他们是给了你加班费还是有些东西被你中饱私囊了呢？”
韦斯莱先生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我对黑魔法物品可一点都不感兴趣。”
“爸爸，妈妈。”金妮拎着自己的新坩埚走了进来。“弗雷德和乔治让我来找你们，他说他们……哦，哈利！”她的声音有些变调，脸也红了起来。
“嗨，金妮。”哈利友好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即使他们早上就打过招呼了。
“这是你的小女儿？”马尔福先生表现出对金妮的兴趣，走到她面前拿起她坩埚里的几本书翻看。“崭新的课本，啧啧，实在令人觉得难得。不过——旧的变形课本？看起来你的家庭状况还是没什么大起色啊，亚瑟？或许你所谓的对黑魔法物品不感兴趣，是因为你没有钱购买呢。”
“我和你不一样！”韦斯莱先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显而易见，不是吗？”马尔福先生看向一边拉着自己女儿、一头雾水的格兰杰夫妇，冷淡地说：“看看你带来的朋友，韦斯莱，我原本以为你不至于沦落到——”
韦斯莱先生的拳头呼地一下迎了上去，两个大人几时滚作一团，从冷饮店门口一直打到了街上。韦斯莱夫人尖声惊呼，德拉科吓得瑟瑟发抖，罗恩却在一边大声叫好，因为当时韦斯莱先生正骑在马尔福身上饱以老拳。金妮提着坩埚紧跟着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爸爸，小拳头在空中跟着挥来挥去。
哈利被这变故吓了一大跳，他跑到街上想找人来帮忙分开他们，可是人们似乎更喜欢看热闹。就在哈利焦头烂额之际，一个声音将他救了下来：“障碍重重！”
两个衣冠不整的大人被魔咒硬性分开，金妮的书也散了一地。
“你们在干什么，在大街上打架？”菲丝·罗伯特快步走到他们中间将他们分隔开来。“两个魔法部的成员，在大街上公开斗殴！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菲丝小姐！”哈利跑到她身边。“您怎么……”
“我怕吉德罗在签售会上乱来……”
“啊哈，能把这次打架也写进去吗？就写成他们为了争夺我的签名照片——”吉德罗·洛哈特欢快的声音从哈利背后传来，菲丝立刻生气地转过身快步走过去，在洛哈特的肩膀上打了一巴掌：“不行！你少添乱！”
“哎哟！菲丝你能不能回去再打我……”
人群渐渐散开了，韦斯莱先生用魔杖修好了自己的眼睛，气喘吁吁地对站在对面的金妮说：“快点过来，金妮，离那种人远点！”
金妮提起坩埚就要往回跑，马尔福先生却叫住了她：“等等！”他把地上那几本皱巴巴的书摔到金妮的坩埚里：“拿好你的书吧，小姑娘这可是你爸爸用巫师的尊严换来的。哼，德拉科，走！”
德拉科紧紧抿着唇，拉着他爸爸的手盯着金妮和帮她拎坩埚的哈利。哈利被他的目光看的不舒服：“你看什么？”
“你——”
“快走，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拉了一下他的手，德拉科趔趄了一步，别过头跟着父亲走开。可是走了没几步，另一个让哈利惊喜的声音就叫住了他们：“留步，马尔福。”
“西里斯，温妮莎！”哈利高兴地喊着。“你们回来了？我本来以为你们要后天才回来的。”
“提前了一点，刚巧莱姆斯说你今天会和亚瑟他们来买书。”温妮莎停步在哈利身边，轻轻摸了摸哈利的头。“给他们了吗？”
“给了。”哈利点头。“韦斯莱夫人也很喜欢那些签名。”
西里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向了马尔福父子，他在路过金妮时从她的坩埚里拿起了一本书：“你好像忘了点东西。”
卢修斯·马尔福缓慢地转过身，冷冷地看向他：“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虽然对黑魔法物品不感兴趣，但是没办法，我父母和我祖先保留的那些鬼玩意让我不得不对他们有所了解。”西里斯把那本旧笔记本摔进马尔福怀里：“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的孩子玩吧。”
哈利好奇地看向那个笔记本，可卢修斯已经极快地把他塞进了德拉科的书包，接着一语不发地快步走开。
“那是什么？”哈利问。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温妮莎回答。“但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了，它现在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影响。”
“好久不见，亚瑟。”西里斯回来和韦斯莱一家与格兰杰夫妇打招呼，可怜的格兰杰夫妇还没从刚才的事里回过神来呢。“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西里斯向他们保证。“霍格沃茨非常安全。”
“不过你这学期要注意一些，”温妮莎却和哈利咬起了耳朵。“你也知道今年是洛哈特担任你们的黑魔法防御老师，他一向有些……嗯哼？在学校的时候，你可要帮菲丝多看着他一些啊。”
哈利抬头看向温妮莎，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正带着一种哈利常在西里斯脸上看到的戏谑表情。“我会的，”哈利笑着说。“放心吧，温妮莎。”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四十六粒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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