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五十三粒尘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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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哈利一样，马尔福也在今年被选入了自己学院的魁地奇队，担任替补搜球手一职。哈利去看过他们的训练，虽然还没能成为正式的搜球手，但坐在飞天扫帚上的马尔福要比去年和他争夺那个鬼飞球时稳重了许多，也灵活了一些。今年的学院杯他们还未曾相遇过，如果下周斯莱特林打败了赫奇帕奇的话，格兰芬多将与斯莱特林一同争夺最后的冠军。而在这场重要的比赛里，即便只是替补，马尔福也一定会想办法上场，与哈利一战。
这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长久以来哈利一直搞不懂为什么马尔福要这样针对自己。但是他也一样搞不懂，为什么自己总是对这个跳脚小丑这样的关注。或许就如温妮莎所说，学生时代除了会遇到一生珍贵的朋友，也一样会遇到一生相随的对手。在前进的路上不是你追逐我，就是我追逐你……直到一方永恒的停住脚步。
但是哈利现在跟丢了。
“他去哪儿了？”和他一起躲在隐身衣下的罗恩嘟哝着。“怎么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二楼尽头是什么？”哈利也在纳闷。“我记得是——”
罗恩翻了个白眼：“桃金娘的盥洗室。你不会以为他们会去那儿？”他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噎了一下：“梅林啊，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哈利的耳朵敏锐地感觉到了走廊尽头的声响，两个人慌忙缩进石火炬后的阴影之中。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两个大块头夹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桃金娘的盥洗室里走了出来，同时一阵压抑着愤怒的低语声传来：“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一直用一个人的头发了吗？！”
走在左侧的是克拉布，他身上穿着一件过分紧绷的拉文克劳长袍。被训斥的他面色涨红：“我也没有想到，它两次拿到的都是同一个人的衣服……”
“是啊是啊！”高尔正在笨拙地想把头上的发圈摘下来，心不在焉地附和着。“也没想到会遇到本人……”
“笨猪！蠢驴！脑袋里塞了巨怪粪便的XXX！”一连串恶毒的辱骂从马尔福嘴里喷出来，火光映照下，他的脸既阴暗又狰狞。“下次再打扮成那样到韦斯莱面前晃悠，我就把你们也变成石像！”
高尔吓得一个趔趄：“不、不要！我不要变得像金妮·韦斯莱一样——”
哈利猛地拉住罗恩的手，快速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他怀里的罗恩像一头恶兽。
“放开我！”罗恩呜咽着。“你没听到吗？他在说金妮！金妮在哪？！她怎么了？！”
“悄无声息！”哈利把魔杖抵住罗恩又轻又快的念出咒语，罗恩马上变成了“哑巴”，但是哈利还是能够看见他愤怒地吐出一连串脏话来回敬马尔福。
不远处的马尔福侧耳：“有什么声音？”
高尔终于把发圈从头顶拿了下来，呲牙咧嘴地回答：“我没听到有什么声音……”
“好像是那个石火炬后面。”克拉布伸手一指。“就在那。”
哈利惊出了一身冷汗，用尽全力压制住躁动的罗恩，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单词：“冷静！如果你还想知道金妮怎么样了的话！”
罗恩终于稍稍安静下来，但是克拉布也走近了——似乎觉得这个火炬后没什么东西，他只是晃了晃：“好像是我看错。”
马尔福却并不对他的判断感觉到信任，他挥手示意克拉布闪开，拧着淡淡的眉毛迈开脚步向这里走过来。哈利像无尾熊一样紧紧箍住罗恩，生怕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拳头挥上去。然而比躁动的罗恩更可怕的，是马尔福阴鹜的眼神。
仿佛已经穿透了隐形衣，看到他灵魂本质的眼神。哈利知道，他们在对视。
他忽地晃神了一下，仿佛回到了两年多前的那个夜晚。伤疤忽然热了起来，甚至发出一阵剧痛，痛得他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呼。但他还来不及为自己的行为懊恼，克拉布已经发出了更大的呼痛声，哈利向那方向看去，高尔正扶着克拉布的庞大身躯，克拉布像个委屈的小孩儿一样呜咽：“我看到那里有影子想走过去看看，结果却被地毯绊了一跤……”
“蠢货！”马尔福快步走过来给了他一脚，重的克拉布痛叫了一声。“快点走，不要被其他学院级长发现。”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哈利和罗恩的藏身之处，最后还是皱着眉头离开，并没有在意他“朋友”的不适。
“德拉科，你踢得很痛。”克拉布小声嘟哝了一句，似乎也没指望马尔福会回答，倒是高尔叹了口气，落后半步安慰起了这个大块头：“你容忍一点，他最近心情不好。”
“自从他开始自己鼓捣那个日记本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克拉布看起来委屈极了。“不是折腾自己，就是折腾我们。老实说，复方汤剂我真的喝够了……”
哈利觉得自己头顶的头发一根根都竖了起来，他和罗恩对视，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惊恐的自己。
三个人的脚步声刚刚消失，两个躲在阴影里的男孩便迫不及待地向盥洗室冲去。然而眼前的一幕令他们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咒语的效果还在，罗恩肯定已经叫醒了整栋城堡的人们——金妮被两根绳索挂在盥洗室的窗户上，她的双手张开，惊恐的神色凝固在了她的脸颊上。而她身后的墙壁和玻璃上写满了血红的大字。
纯血的叛徒。
罗恩一步冲了上去，忘记了自己是巫师，试图用手扯断绳索，把他的小妹妹放下来。哈利还保持着一点点理智，两道切割咒把金妮放了下来。然而当他和罗恩一起抱住韦斯莱家最小的孩子时，却忍不住和罗恩一样颤抖起来——金妮浑身湿淋淋的，冰冷僵硬，如同一尊石像。
或者一具尸体。
“不……”哈利想自己终于理解了珀西在佩内洛克林瓦特遇袭后的难过和愤怒，虽然金妮并不是自己的妹妹，但是他依旧觉得怒火冲头。
“他们对她做了什么……”罗恩不断抚摸着他小妹妹的脸颊，似乎这样能把金妮唤醒似的。“醒醒金妮……求求你，醒醒！”他好像终于想起自己是个巫师，从口袋里哆哆嗦嗦地掏出自己的旧魔杖，对着金妮一遍又一遍地喊“咒立停”！但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哈利跪在满是水渍的地板上，心里千回百转，最终却还是只能嘶哑地提醒罗恩：“我们……得去找麦格教授来。”
罗恩抹了一把眼泪，突然用一种哈利从未听过的语气低声说：“如果金妮有事……我会杀了马尔福。”
“罗恩！”
“……但是你说得对，我们要去找麦格教授，首先……”罗恩颓败的坐在地上。“哈利，能麻烦你去吗？我……我陪一会儿金妮。”
哈利跑出盥洗室没几步，就迎面撞上了斯内普。他正快步走得袍子翻飞，看到哈利，他那个过分突出的大鼻子忍不住抖了抖，随即阴阳怪气地张开嘴：“可找到你了，波特先生。夜游、夜游！有勇气的格兰芬多，扣20——”
“金妮！”哈利此时也顾不上眼前的人是斯内普了，他一把抓住斯内普的袍子：“教授，看看金妮！他被马尔福施了咒——”
斯内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他的手：“金妮韦斯莱？很好，双人夜游，格兰芬多扣40分，为了伟大的哈利波特先生的初恋——”
哈利觉得自己更加生气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面前这个老蝙蝠，他一定要把他的大鼻子打成一个饼。
“哦，稀奇，西弗勒斯居然在和波特聊天？”洛哈特的声音从斯内普身后传来，平日里因为过于臭屁而令哈利觉得腻歪的声音，此刻却如同天籁。哈利用力撞开斯内普，也顾不上自己曾经有多讨厌洛哈特了：“救救金妮！马尔福，是马尔福施了咒——”
“污蔑同学可不是什么好举动，波特先生。”洛哈特看起来可一点都不相信他。“西弗勒斯也听不下去这种污蔑，是不是？”
“我可不觉得和你意见相同有什么好快乐的。”斯内普发出一声响亮的“嗤”。“但是，为了波特先生的污蔑，我想有必要再给格兰芬多扣10分。”
“我没有撒谎！”哈利气急了眼。“我亲耳听到马尔福他承认——”
“一忘皆空！”
一道光擦着哈利的耳朵飞了过去，哈利发誓自己根本没看清洛哈特是如何拿出魔杖的。他只是继续用他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对着哈利，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哦，斯内普教授，我想由我来带走他们就可以了。”
“……也可以。”哈利从来没听过斯内普说话这样缓慢过，他转头看到斯内普眼神迷茫，似乎正在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但我想，波特夜游的这件事……”
“你刚刚已经扣过分了，西弗勒斯。”
“不许叫我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眼神回复了以往的阴沉，盯了哈利一眼，几秒钟后，还是选择离开。
看着斯内普消失在拐角，洛哈特才扶住哈利的肩膀，推着他快步往盥洗室走去。边走，他边低下他金黄色的头轻声说：“忘记污蔑这件事吧，哈利。你的话他不会信的。”
“但是我的确亲耳听到、亲眼看到马尔福说这话，而且金妮——”
“他不值得信任，你需要等一等再把你那些无用的联想告诉给你的教父母。在那之前，我们先看看小金妮究竟是扭伤了脚腕，还是……”
他们已经走到了盥洗室门口，洛哈特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那些血红的大字冲击到了他的视觉。罗恩看到他们到来，禁不住大喊：“你带他来做什么哈利？！”
“我来救你们，蠢货。”洛哈特冷下脸。“现在，你去找麦格教授，波特跟着我把韦斯莱送去医疗翼，立刻、马上！”
“我要陪着金妮！”罗恩愤懑地捶了一下地面，溅起的水花把他的领带打湿了。
“你去找麦格教授。”洛哈特冷言道，脸上是一种冰冷的、哈利不曾见过的坚决。
“罗恩，”他咬咬牙走过去蹲下身，握住罗恩的手捏了捏。“医疗翼很近，我保证你带着麦格教授来的时候，金妮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罗恩沉默了两秒钟后说到：“好吧。”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迈开腿，飞也似地跑开了。
洛哈特挥动魔杖，一台担架出现在还算干爽的空地上，金妮僵硬的身体在他的魔法控制下晃悠悠地落在担架上面，两只手臂落在地上。“速速烘干。”洛哈特顺手弄干了金妮的衣服，又让担架浮起，接着他示意哈利跟上。
哈利的脑袋一团乱麻，他既不清楚为什么洛哈特能轻而易举地消除斯内普的记忆，也不清楚为什么他要说斯内普不可信，更不明白为什么马尔福要对金妮下手。他忽然想到几天前同样被石化的桃金娘和佩内洛，忍不住开口：“是马尔福——”
“有关马尔福的话题，你不要再说了，除非，你也想让我为你重新整理一下你的记忆。”洛哈特冷冰冰地打断了哈利的话，哈利梗了梗脖子：“为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因为不会有人相信。”洛哈特湛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嘲讽。“一个12岁的孩子，居然会一种如此难以解开的——黑魔法，是真的又如何，你想让身为校董的马尔福亲手处置自己的孩子？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让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才不稀罕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哈利不服气地回答。“温妮莎和西里斯都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他想，他可以做一辈子的魔法部长！”
“我不觉得邓布利多会认同你的观点，哈利。”洛哈特不再叫他“波特”了，他咧开嘴笑了一下但哈利怎么看都觉得那更像是嘲讽。“不过，布莱克他们的确将你保护的很好，才会让你有这样天真的想法……说实在的，你觉得会有哪个大人会因为你的一句‘是马尔福动的手’就相信你吗？我说过了，你只是一个没有用的孩子，不是什么救世主。”
“我说的是真的！”哈利禁不住冲着空气挥了一下拳头。“如果温妮莎和西里斯在，他们一定会相信我！”
“但是他们不在。”洛哈特连头都懒得回。“邓布利多也不在，哈利，你恐怕只能带着你的疑惑，一直等下去。”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哈利懊恼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我必须和他们说明……必须——”
“我不知道。”洛哈特的声音忽然变轻，像是呢喃，也像是叹息一般。“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只能等。”
作者有话说
第126章 五十三粒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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