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颗火星 ...
-
温妮莎大概是一整个霍格沃茨里，最具有新学期新气象的好学生。她开学以来的良好转变为自己带来了太多的惊喜，而这一切也正在一点一滴地影响着她的整个生活。同格兰芬多的同学们之间是不必多说的了，有谁不喜欢开朗活泼的朋友呢？且温妮莎的不懈努力，使得她在其他学院的同学之中也打开了交际圈。这学期的草药学又是和赫奇帕奇们一起上，温妮莎在戴夫和玛格丽特的带领下认识了不少赫奇帕奇的同学；古怪的天才小女巫潘多拉·林奇也是个说话算话的好姑娘，她在格兰分多和拉文克劳的第一堂魔咒课后就带着温妮莎去了她的秘密基地——一间空教室，并为温妮莎向拉文克劳的其他同学借了许多本她感兴趣的书籍。
温妮莎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多，旁人见着她抬头说话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了。也许是性格相似又或者兴趣相投（更可能是知识水平相当），温妮莎拥有了第一个外学院好朋友潘多拉。在十月中旬的这个周末早上，同玛丽和姬儿一同去礼堂吃早饭的温妮莎被潘多拉拦住，潘多拉邀请她下午一起去她们常去的空教室“消磨时间”。
“这可真是太好了，”玛丽由衷地为温妮莎感到高兴。“也有人约你出去消磨时间啦！莉莉和苏菲知道也会非常开心的。”
“特别是莉莉，”姬儿像个大人一样摸着矮她一头的温妮莎的长发。“她每天都像是一个老妇人一样，要为你的交朋友大计琢磨至半夜。”
温妮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马上又强迫自己抬了起来。“谢谢你们，”她轻声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我们也这样觉得。”詹姆从她们身边风一样的跑过去。“早上好啊，女士们！”
“你又知道些什么了！”玛丽笑嘻嘻地说，得到的是莱姆斯紧随其后的回答：“显然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男孩子们似乎记着吃早饭，就连彼得都跑得气喘吁吁的。温妮莎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发现西里斯不在其中。她不仅有些疑惑，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倒是玛丽先奇怪起来：“布莱克哪里去了？他没和波特黏在一起，我还真是不习惯。”
“好问题。”姬儿似笑非笑，搁在温妮莎头顶的手又用力揉了揉。“温妮莎也非常想知道呢！”
作为姬儿的好玩伴，玛丽非常明白她的意思，也顺便调侃起了温妮莎：“嗯哼，我们都看出来了，需不需要老实交代？”
温妮莎的脸早已经红透了，却还在竭力地顾左右而言其他：“今天早上我想吃小圆面包……”
姬儿和玛丽已经一起大笑起来。
温妮莎对西里斯的少女心思实在有些明显，虽然暂时还比不上一心向着詹姆的苏菲，但也很容易叫熟悉他们两个人的朋友们发现了。想想看，现在的温妮莎已经能做到对每一个格兰芬多都正视着微笑打招呼，唯有遇到西里斯的时候还会脸红、低头。女孩子们最喜欢讨论这个，她和西里斯的事已经在私底下被朋友们调侃过无数次了。
她是喜欢西里斯，这件事是喜欢纠结的温妮莎从来没有纠结过的事。像他那样长相英俊举止优雅、头脑聪明却又酷爱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会有几个人不喜欢呢？詹姆身后不是也跟着一大批苏菲的竞争者吗？可是温妮莎从来没有真的把自己和苏菲比肩——能成为西里斯的朋友，已经是她的意外收获了。实在太过容易满足的温妮莎，一点想进一步的想法都没有。
她才不像苏菲，连说梦话都念着詹姆的名字。
只是即便从朋友角度看，她也还是很担心最近的西里斯。他这一段时间的状态都不太好，整个人都冷冷的，看上去总是不太愉快。温妮莎很想问问原因，可是围着西里斯的人太多了，她终究还没到能厚起脸皮、过关斩将地挤到他跟前去的程度。她能做的只是默默注视、默默关心而已。
于是今天她一样保持沉默。
下午午休刚过，温妮莎就提前向和潘多拉约好的地方走去。她今天准备了一些问题想和潘多拉探讨，想要提前到达后再想想。潘多拉·林奇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和她聊得却投机，又因为思维方式与众不同，还总是能够给温妮莎一些启发，这令温妮莎受益良多。
正逢午休时间，走廊里的人很少，安静到温妮莎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她的心情不错，边走还边琢磨着要给潘多拉尝尝她书包里带着的花生糖，那是她用假期里赚的几个银西可从巴顿手里买的，她吃过一块，觉得味道好极了。
刚走过这条走廊的第二个拐角，原本安静的走廊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温妮莎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转头跑，谁知却意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谁允许你这么说温妮莎的？！”
温妮莎鬼使神差地又转回了头，接着向前走了几步，躲到高大的石火炬身后。
争执的声音更近了，听起来是两个男孩儿。正在说话的这个声音发尖：“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其他人也那样说！西里斯，如果你再继续和那样的人做朋友，妈妈知道了会非常伤心的！”
“我可不像你那样，是妈妈最听话的宝宝。”西里斯的声音更加清晰的传过来，温妮莎仿佛能看到他在眼前冷笑。“我再重复最后一次，雷古，我有权选择我的朋友，我也知道我想和什么样的人做朋友。无论是你还是布莱克夫人，全都没有能力阻止我。”
“但是——但是——”雷古勒斯听起来很着急。“你难道不知道斯莱特林之中是怎样议论你的吗？我从前不相信，但是我现在觉得这很严重。妈妈说的没有错，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你的那些——哦，朋友，都不符合你纯血统的身份，你最好还是……”
“雷古勒斯！”西里斯的声音陡然拔高，怒气冲冲地喊着。“你想来一场决斗吗？！”
雷古勒斯不作声了。
温妮莎在石火炬后听的心惊胆战，那种久违的羞耻感又像过了冬的藤蔓似的，被雷古勒斯这阵“春风”吹得破土而出，沿着她的胸腔向上爬向喉咙，弄得她嗓子发堵，眼眶发胀。
“我不想再听你和我说类似的话，雷古。”西里斯说道。“果然，这个家里我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个。现在所有的布莱克都分到了斯莱特林，只有我还在格兰芬多，大概在布莱克夫人心里，我还不如已经被赶出去的多米达呢。”
“别那么说……”
“既然她已经那样看我，那我做什么也都不会有变化。更何况，我一点都不想改变。”西里斯打断了雷古勒斯的话。“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和我交的朋友，特别是不在乎斯莱特林们的看法。你在斯莱特林有纳西莎和马尔福这种纯血统的荣耀照顾，更不需要我了。以后在学校，你最好还是少和我说话，以免玷污了你血统的纯正。”他说到后来，语气里已经满是毫不掩盖的讽刺。“还有，如果你加入了卢修斯那一小撮人，以后也不需要在家里和我说话了，那会让我感到恶心，这很重要。”
雷古勒斯彻底闭了嘴，过了好半天他们谁也都没再和对方讲话。温妮莎躲得胆战心惊，见他们都不吭声了，就准备偷偷溜走。谁知道刚颤巍巍地从石火炬后冒出半个身子，就和西里斯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西里斯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对温妮莎挑挑眉：“偷听？”
温妮莎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急得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涌出。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非常可耻，听到的又是西里斯的家事，西里斯生气是应该的。可是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她不想在西里斯眼里变得更加卑鄙了。于是温妮莎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咬了咬牙，哆哆嗦嗦地向西里斯道歉：“对、对不起……”
西里斯没做声。
雷古勒斯沉重的脚步声从西里斯背后传来，很快就走到了他面前。西里斯不动声响地把温妮莎拉到自己背后，对上雷古勒斯愤怒的脸。“这就是你的选择？”雷古勒斯生气地问。“你在血统、家族、母亲，和这些泥巴种与叛徒中间选择了他们？”
“我只是在正确和错误中选择了我的正确。”西里斯淡淡地说。“而你大可以选择你的。”
“我会打败你的！”雷古勒斯近乎咆哮着。“我会让妈妈知道，就算布莱克家族没有你这个叛徒也是可以的！”
“哦，那你大可不必这样激动。”西里斯漫不经心地拢了拢散到额上的头发。“从我被分到格兰芬多那刻起，布莱克夫人就没把我当成那个家的一员了。”
雷古勒斯哼了一声，然后快跑着离开了这里。温妮莎还在西里斯身后瑟缩着，她觉得是自己的存在让这兄弟俩吵了起来。
“不允许多想。”西里斯没有回身看她，而是侧着身子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捏了捏。“你的偷听技术太差了，改天我叫詹姆给你列一张单子，你应该学点藏匿身形的咒语，那对你来说应当不是难事。”
温妮莎唯唯诺诺。
“还有，今天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他轻声说。“任何人——莉莉也不行。”
温妮莎慌忙点头。
西里斯看着雷古勒斯消失的那条走廊，有些茫然地说：“我从小就觉得和他们不太一样，他们想的、说的、做的，在我眼里都不是对的。所有同辈的布莱克里，我最喜欢多米达，然后她就被驱逐了。后来我觉得雷古也还好，他只是不太有主见……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回头，对温妮莎笑。“所以你看，温妮莎，虽然我有家，但是和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温妮莎吞了口口水，觉得像是咽下了一大口烤糊了的土豆，割的嗓子生疼。她想，她能体会到一点西里斯的难过，特别是在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之后。
“我回去了。”西里斯松开了温妮莎的手，轻轻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拍了拍。“回头见。”
他一个人行走时的背影，好像更孤单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颗火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