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幕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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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外套下摆，整理套头毛衣背心，折好衬衫衣领的褶皱，检查胡须有没有剃干净。詹姆塞过来一瓶头发柔顺剂，看了看又丢回去。戴上围巾，摘下围巾。戴上围巾，摘下围巾。把头发扎起来，把头发放下去。拨乱头发，理好头发。戴上围巾，顺便把口袋里的《花花公子》扔到莱姆斯的床上。
“这是我的第一次约会，”西里斯佯装恼怒地对他这些促狭的伙伴说。“你们能不能给点有用的意见？”
“恐怕不能。”往他口袋里塞成人杂志的莱姆斯笑着耸肩。“毕竟，你也是我们中间第一个有女朋友的。”
詹姆粗声粗气地插嘴：“对啊，”他从鼻孔向外哼气。“去他的圣诞假期，我最好的朋友一个假期过后就扔下了我跟了别人！别拦我，我要和温妮莎来一场决斗！”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么被莉莉揍扁和被西里斯揍扁，你可能要选一个。”莱姆斯好心提醒，西里斯则对着大喊“棒极了，你这个帅小伙”的镜子一边照一边说：“我认为是双倍，他可没得选择。”
“给你，西里斯，也许你需要这个。”彼得磨磨蹭蹭地从他的床边走过来，递给西里斯一个用锥形小水晶瓶装的金色液体。“一点……呃，青草味的香水。我看杂志上说，女孩子们都喜欢这个，并且它——嗯，你知道，有那么点别的作用。”他的嘴瘪了瘪，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失望。“我好像和它脾气不符……哦，当然这一瓶是新的，我只是在试用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詹姆看着彼得满脸的红包大笑起来，莱姆斯也忍俊不禁。西里斯好笑地问他：“为什么你觉得我会需要这种东西？她喜欢我的心情毋庸置疑，用这种小手段实在有些卑鄙无耻。”
彼得的脸一下子涨得发紫，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哎呦，事实上……其实温妮莎很害羞，不是吗？”
西里斯整理袖扣的手滞了一滞，随即十分郑重地接过水晶瓶，并严肃地对着彼得点了点头：“谢谢你，伙计。这个都用了有没有什么关系？”
詹姆笑得从床上仰翻到了床下，发出一声惊呼。
二月份的霍格莫德仍然存留着冬末的凛冽。排队等待去霍格莫德放松的学生们挤在一起，兴奋地谈论着即将在巫师村度过的周末。西里斯和他的朋友们摇摇晃晃地走到学生们之中，霎时间就被詹姆的球迷们淹没了。西里斯仗着傲人的身高，在人群里搜索着他害羞的小女友的身影。西里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特殊的能力，也许是与生俱来的魔法也说不定。他总是能从一群人当中一眼瞧见他的小红鼻子，哪怕大家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袍子，甚至带着一模一样的黑色尖顶帽。现在找到温妮莎则更加容易了，因为她那头璀璨的金发实在耀眼，西里斯毫不费力地在一群带着灰突突毛线帽的女孩儿中发现了她，以及她冻得红通通的耳朵尖。
“为什么不带我送的帽子？”他嘟哝着别人听不清的语句，却不急着走到她身边去。周围的人太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其实更喜欢偷偷地看她的各种表情。
温妮莎正和她的朋友们站在一处，被围在中间的苏菲和莉莉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西里斯和她周围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很熟，她们中的一部分总是一凑在一起就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废话。温妮莎很少参与到她们的讨论之中，大概什么衣服搭配什么发型、哪家的美容魔药更加长效、风雅服装店和摩金夫人服饰店哪家的新款更好看这种问题，对她来说都不如一只会动的巧克力蛙来得有趣。但是她总是很认真的听着，脸上不时会随着说话者谈论的内容展现出惊讶、了解、释然、担心或者快乐的表情。
西里斯喜欢她的这些小表情，喜欢她笑时弯起的弯弯眉眼、担心时微蹙的眉心、惊讶时忽闪着的眼神，或者是担心时不自觉撅起的嘴唇……
嘴唇……嘴唇……
西里斯握了握口袋里彼得给的水晶瓶，不自在地低下了头，用脚尖刨着百年来早被踩的结结实实的土地。前方的队伍开始移动，他夹杂在人群中慢吞吞地移动着步子，好像是在观察着不远处引起一阵阵哄笑的詹姆和彼得，实际上他的心已经全然飞到了余光里看到的温妮莎身上。
今天是他们正式确定关系以来的第一次约会，西里斯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既兴奋又无奈。他迟钝又总是喜欢怀疑自我的爱哭鬼，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意识到他们已经真正的“在一起”。西里斯总是记得他第一次邀请她去霍格莫德时的场景，她那时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十分高兴地应下了邀约。西里斯还以为她真的开了窍，当晚辗转反侧至凌晨也未能入睡。谁知道到了第二天，打扮齐整的西里斯看到的却是浩浩荡荡的五六个女孩儿，站在中间的莉莉和面色不善的苏珊同他面面相觑，糊涂鬼温妮莎却还踮着脚尖张望，询问詹姆怎么没来。
那天他整天都非常尴尬，毕竟没有谁会有那种跟着五六个女孩子逛街的“美好经历”。这种尴尬在遇到詹姆他们后迅速飙升为耻辱，他又羞又恼地落荒而逃，临走时拐带了温妮莎，在无人的小巷里用实际行动宣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后来他花了多久才能和温妮莎说上话呢？那个平日里越发开朗大方的小姑娘，偏偏一见到他就抱头鼠窜，仿佛他能吃了她似的。他还是用了点小手段，又在莉莉·伊万斯的好心帮助下才得以和她好好说一次话。那次她在他怀里眼泪汪汪地询问“是真的吗”的时候，西里斯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化了。
他喜欢温妮莎，喜欢她越来越灿烂的笑脸、逐渐变大的声音、挺直的脊背和看着他时和煦、快活的眼神。他喜欢她的坚强，又怜悯她的脆弱，更重要的是欣赏她奋起抗争的勇敢。没有任何人比西里斯更清楚温妮莎身上的那些变化，所有的痛楚、污蔑和孤独，都能在这个瘦小、内向的女孩体内转化为力量。而正是这些力量鼓动着她勇敢，去破坏、推翻所有曾在过去桎梏自己的枷锁和茧。
她越来越自信、强大、坚定且勇敢，西里斯也越发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这是一种多么新鲜的感觉啊，他从未想过除了詹姆之外，在他生命里还会出现这样一个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人。她的每个笑容、每个眼神，都能被他拿到梦中反复揣摩许多遍。西里斯甚至一度坚信是温妮莎在研究奇怪的魔法对他起了作用，否则自己怎会甘心被这个爱哭鬼牢牢拴住？
走出霍格沃茨的大门，西里斯便被湿冷的空气彻底地包裹起来。他给自己用了温暖咒，放回魔杖时摸到了口袋里小小的水晶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拿了出来。他正站在城堡大门后，远远能瞧见温妮莎在霍格莫德商店街的十字路口徘徊，对着灌木丛傻笑。
要不要用啊？西里斯捏着手里冰冷的水晶瓶暗自思忖。虽然这东西本质还只是个香水，所谓“迷/情”的噱头，最多不过是个容光焕发咒的效果，但他还是觉得用在温妮莎身上有些卑鄙。但正如彼得所言，他也有些怕温妮莎太过害羞。想想上一次不过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惹得她东躲西藏地逃了一个月，这次如果真的……咳咳，她会不会害羞或激动到当街昏倒？
西里斯一想到这种情况，忐忑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就用一点儿。”他嘟哝着，拔掉水晶瓶的瓶塞，用手指堵住瓶口弄了些液体弹在他的金红色围巾上。果然就像彼得说的那样，这瓶香水怎么闻都是一股草木的清香气，这让多少有些排斥香水的西里斯面色缓和了一些。
灌木丛前的温妮莎已经蹲了下来，揣着手在一株野生的长牙风铃草前仔细观察。从西里斯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她时而鼓着腮帮对它瞪眼睛，时而伸长脖子四下搜寻着什么。她的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有趣的东西，看着看着竟乐了出来，踮着脚尖前后摇晃着。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短款呢子斗篷，蹲下身的时候刚好能将她整个人包裹，红红的耳朵尖和转头时露出的红鼻子与斗篷相互呼应，叫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号的洋娃娃不倒翁。
西里斯看得心中发笑，还沾着香水的手一不留神弹错了位置，把一滴液体弄到了他的嘴角边。他赶忙塞好瓶塞，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然后带着这股清新的草木气向温妮莎走去。
温妮莎正专心致志地看着那株长牙风铃草打哈欠，怡然自得地前后摇晃着。西里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居然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西里斯赶忙对着她伸出手：“抱歉抱歉，我没想到……”
“没事！”温妮莎没去握西里斯的手，反而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并顺手对沾上泥土的黑色长裤用了个清理咒。西里斯收回半空中的手，不着痕迹地摸摸鼻子：“咳……唔，这个院徽做的不错，你弄的？”
他装作正在欣赏温妮莎斗篷上别着的格兰芬多院徽，其实却正在偷偷瞄着温妮莎的表情。他的爱哭鬼正咬着嘴唇，有些苍白的面颊上飞着一抹绯红，两只手在斗篷下不安地绞在一起。“啊，是！”她匆匆答道，把头低了下去，一副不敢看他的模样。西里斯觉得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看见过她这样羞涩，不由得咧开了嘴：“等了很久了吗？”
“没有。”温妮莎声若蚊呐。“我也、也就才来。”
西里斯在心里偷偷发笑，故作镇静地握住她斗篷下的手。她的手又软又小，握成拳头抓在手里时，像是捧了一团冰冰凉凉、微微发颤的果冻。“你的手可真凉，”他装傻道。“耳朵也冻红了，怎么不带我给你的帽子？”
温妮莎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兽，哆哆嗦嗦了半天才颤颤地回答：“我……我早上太紧张了，一直在试衣服，最后一着急就忘记了帽子……但是我下次会带的！我保证！”
西里斯暗笑她的紧张，好像自己是责备她没写好论文的算术占卜教授似的。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温妮莎对他满满的重视，胸膛里有种情绪慢慢地膨胀。“没关系。”他握着她的手，抽出魔杖对她用了一个温暖咒，并试图风轻云淡地说：“有我在呢。”
不知道究竟是温暖咒的效果，还是温妮莎已经稍稍适应了他们不同于以往的关系，西里斯觉得自己握着的那只冰凉凉的小拳头，悄悄地融化开了。她的手指很细，摊开后就是瘦小伶仃的一把骨头。西里斯能感觉到她仍旧在颤抖，余光还瞥到她偷偷地抬头看自己。他赶忙把目光挪开，指着那边的文人用品店问：“嗯，我想去买一支新的、新的蘸水笔，”他轻轻握了握温妮莎还有些颤抖的手指，“一起去吧？”
温妮莎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被他握住的手指抖了抖，最后还是安稳地躺在他手心里。西里斯面上装着淡定，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他把温妮莎的小手揣在自己的口袋里，自己却轻轻松开包裹着她的手指。温妮莎讶然抬头，眼睛里包含着讶然、不解和怯意。西里斯并没有解释，他只是将手指滑向温妮莎还带着凉意的掌心，然后再向上攀爬，慢慢插/进她的指缝里，把她牢牢扣在手中。温妮莎眼中的不解和胆怯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笑意和羞涩。她最后还是仰着脸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紧接着西里斯的掌心被轻轻地搔了两下。
她的回应西里斯很受用，这一次再频繁的假咳也掩饰不了脸上的笑意，他干脆大摇大摆地迈开步子走起来。温妮莎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被他拖着走，西里斯余光瞄到她正躲在自己的手臂后偷笑。胸口膨胀的那份情感逐渐变得有了分量，他揣着这只渐渐被自己温暖的小手，觉得分外满足。
文人文具店里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只是走进来买几卷羊皮纸、几支羽毛笔就匆匆离开。可是西里斯不一样，他是打定主意要和温妮莎在霍格莫德消耗一天的，因此一点都不着急，顺着玻璃货柜里一支支笔的看过去。温妮莎似乎没怎么来过这家店，她一直睁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西里斯选笔尖，不时问一两句有关书法的问题。
“你也知道我的字一向写的不好。”她忧心忡忡地说。“莉莉建议我试试斜体，我也试过练习，但是怎么也还是不伦不类。也许我和那几本字帖不合呢？或许是我没有绘画天赋也说不定……”
西里斯想到她那歪歪扭扭得自有一套的字，脸上的笑意就明显起来。他没搭话，反而指着玻璃货柜里一整套裁好的羊皮纸、蘸水笔和墨水的文具组合，告诉店员包起来。
“你也喜欢这一套？”温妮莎见他要买，高兴地问。“我也觉得很好看呢！”
这套文具花了西里斯钱包里的九个加隆，付款的时候他看到温妮莎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于是当他把这套文具组合放到温妮莎怀里时，他很高兴地看到温妮莎吓得跳起来：“我不能要这个，我以为你是给自己买的——这个太贵了！”
“不行，你必须要。”西里斯心里偷笑，表面却道貌岸然且斩钉截铁地说。“你不是想练习书法吗？回去我给你写一些字头，你比着练习好了。”
温妮莎好像被他的语气弄得紧张起来：“好、好吧！”她不安地摩挲着西里斯口袋里的手背。“那、那我以后再还给你，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
“干吗还给我？”这次轮到西里斯惊讶。“这是我送给你的！”
“可是、可是我没有理由收你的东西呀，”温妮莎非常认真地回答道。“今天既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圣诞节、复活节或者、或者情人节……”她说到“情人节”这个词时分外害羞。“所以我就当做是我自己买的，你先帮我付钱，我以后——以后一定会还给你！就是可能要一段时间，我现在也只有两个加隆三个西可的存款，但是我每个假期都会去破釜酒吧打短工，一天能有一个银西可，这样我……”
西里斯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他盯着用一只手计算自己要多久能还上这笔“巨款”的温妮莎，觉得她是这样美好又有趣，像是被人施了一百个容光焕发咒，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是那样闪闪发光。她的头向一边偏着，金色的、淡淡的眉毛蹙着，眼神因为心算而飘来飘去，蝴蝶一样的睫毛扑闪着，淡粉色的唇瓣一开一合……
他不得不暗自掐着自己才能挪开目光，不断告诫自己机会有的是，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贸然行动。于是他用力握了握温妮莎的手：“可是，”他拖长了声音，“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子啊。”
已经在考虑怎么节约羊皮纸来省钱的温妮莎愣了一愣：“呃？”
“我说，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子。”西里斯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所以你完全有理由收下我的礼物，毕竟这可是‘第一次约会’时送的礼物。”
“可是……”温妮莎想了想。“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没关系。”西里斯见糊弄了过去，便乐颠颠地把她的手从口袋里带出来：“这不就是吗？”
温妮莎的脸涨得通红。
对于两个在暑假就已经把对角巷逛了个遍的人来说，霍格莫德的商业街多少有那么些不够看。虽然随着温妮莎越发习惯这种出行方式，也偶尔会特别欢快地对西里斯说些有趣的事，他还是没逛一会儿就厌倦了被当做珍惜物品围观的活动，带着温妮莎钻进了帕蒂芙夫人茶馆，想找个隐蔽的茶座聊聊天。可是非常不凑巧，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桌桌都坐满了人，而且都在上演难舍难分的大戏。
温妮莎被这些不分学院全都热情奔放的情侣吓坏了，如果不是西里斯还牢牢抓着她的手，她几乎就要落荒而逃。西里斯也觉得不太自在，因为他们的闯入引来了太多女孩子的目光，而她们身边的男伴全都怒气冲冲地看着西里斯。
西里斯决定换个地方。
然而即便走出温暖的茶馆，外面凛冽的寒风也吹不走围观的目光。西里斯看到不少斯莱特林都在对他们指指点点，而显而易见的是，他们说的可不会是什么好事。他第一次有种讨厌人群的感觉，甚至分外怀念暑假时的那段时光。在那短暂的一个多月里，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见到温妮莎。而那个窄小的店铺里贩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物品，处处又都是带着强烈温妮莎风格的摆设，既神秘又熟悉。最妙的是店里根本没有客人，往往只有他和温妮莎两个。而那时候他们几乎无话不谈，畅快的大笑、分享糗事。温妮莎会打断他的话，会举手试图先开口，会认真琢磨他的胡编乱造，甚至还会故意给他盛一碗放了许多盐的汤……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闷闷的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西里斯忽然有些发慌，他开始觉得，是否是自己束缚了温妮莎的行动？也许他不该这么着急地对她挑明心意，或者再给她多一些时间过渡，这样她就能更自在地同自己相处……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温妮莎清脆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沉吟，西里斯有些讶然地看向她，却直直撞进温妮莎美丽的蓝眼睛里。她的眼底带着笑意，混合着一点点羞涩。“我、我们去一个……去一个人少的地方？我是说……我是说说说话。”
西里斯的心雀跃起来，可是环顾四周又觉得扫兴。大街上到处都是熟人，哪里有人少的地方？
好像是见他不说话，温妮莎有些忐忑地问：“你不高兴了？”
“没有，”西里斯正在琢磨霍格莫德哪里安全。“我只不过是在想……”
“对不起呀，”温妮莎小声说。“我、我第一次做女朋友，很多事情都不清楚……莉莉她们其实给我过建议，可是我还是弄不太懂。”她的声音很轻，低着眉眼盯着自己的脚尖。说着说着她又笑起来：“我很傻吗？问你这种话。”
西里斯觉得刚刚堵在心里的那点胡思乱想，霎时间就像垃圾一样被抛了出去。“不会，”他对温妮莎眨眨眼，十分坦率地回答。“因为我也是——呃，第一次谈恋爱……所以，”他不自在地捋了一下散落到眼前的头发：“我们其实都一样啊。”
“那么，”温妮莎踮起脚尖扫视了一下，指着远处斜坡上的一大丛灌木，语气里带着兴奋和紧张地问：“那边，好不好？”
“哦？”西里斯挑了挑眉。“那里既不够避风又不算遮人耳目……”
“你学习魔法是为了什么呢，布莱肯先生？”温妮莎皱了皱鼻子，拿出魔杖对着他晃了晃，随即又笑开了：“我很擅长防护魔法！”
“好吧，内亚姆图小姐。”西里斯从善如流地也一样故意叫错她的姓氏，曲起手臂示意她挽上。“那……我们走？”
“……平安镇守……统统加护……悄声细语……天幕地帐……”①
“我还不知道你真的会这么多的防护魔法？”
“多加一点没有坏处不是？闭耳塞听……”
“这个是鼻涕虫的咒语！”
“啊？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他们用过……”
“不不不我没别的意思，你用吧，挺好的。”
“……”
“念完啦？”
“十三个魔咒了，西里斯。”
“好吧，我只是觉得你施法的样子真好看。”
“……讨厌。”
“那么我们下面……下面要做什么？”
“聊、聊天？”
“呃……应该是？詹姆是这么告诉我的。”
“莉莉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们聊什么呢？”
“聊——聊野生长牙风铃草怎么样？”
“嗯？你怎么想到聊这个？”
“或者聊一聊怎么才能在蹲着的时候，更平衡的前后摇晃……”
“你原来一直在看我！”
“你怎么不戴我送你的帽子？耳朵都红了，像鼻子一样红，爱哭鬼。”
“我真的忘记了嘛……”
“不戴也挺好的，可以这样。”
“……西里斯，太、太近了！”
“干吗一直看着我？”
“我、我在看你的围巾呢！”
“其实我也只是在看你的院徽……S·B？不对这是什么学院啊……”
“是‘超级蝴蝶’学院！”
“……这名字太烂了，瓦妮，换一个谎话。”
“西里斯，你身上有股青草的味道。”
“是吧。”
“还有股……嗯，鸢尾花的味道。”
“是——鸢尾花有香味儿？！”
“……就当做没有吧，西里斯。”
“暖和没有？”
“暖和……”
“再捂一会儿？”
“嗯……其实我也可以用温暖咒。”
“……现在忘记你的女巫身份吧，最好再闭上眼睛……好么瓦妮？”
“嘶——”
“对、对不起西里斯，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第一次真的……啊啊啊其实我会一个整牙咒语！”
“我觉得我的牙齿还是很坚固的！”
“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那我要怎么办才好，我……”
“好吧，看在、看在都是第一次的份上，再亲一下就好了。”
“……骗人，西里斯，你说就只亲一下……”
“后面有三次都是你主动的好吗？”
“……可是，可是你……是甜的呀……”
“那再来一次好了。”
“好喜欢你啊，西里斯。”
“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我说我——”
“还喜欢我吗，瓦妮？”
“我不喜欢说谎话的布莱肯先生！”
“那行动派的布莱肯先生呢？”
“那我要考虑考虑再——”
“今天的‘第一次’们，你还满意吗？”
“……讨厌！”
“西里斯？”
“恩？”
“以后……还可以和你分享其他许许多多个……第一次吗？”
“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幕间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