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六十四颗火星 ...
-
西里斯蹑手蹑脚地从主卧退出，轻轻关上了房门。温妮莎正站在走廊里等着他，看到他在房门上用了静音咒后才轻声问道：“都睡了吗？”
“我想有一个是装睡。”西里斯暧昧不清地笑了。“但是另一个真睡的人睡得很熟，我们最好祝福他们今晚愉快。”
温妮莎究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了，她涨红了脸，喃喃道：“西里斯……”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他耸了耸肩，牵上温妮莎的手。他的手指从温妮莎的掌心慢慢滑下去，激起一连串麻酥酥的火花。温妮莎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西里斯却好整以暇地问：“其他人呢？”
“教授们都回到霍格沃茨去了，邓布利多说明天是开学日，他有点事情处理。”温妮莎努力不去看烛火下的西里斯，而是盯着墙角的一小团霉菌。“彼得和莱姆斯回了总部，明天他们值班……嗯，穆迪也有任务先走了一步，然后……然后，然后弗兰克和艾丽斯也回家了——霉菌尽除！”
她故意偏开头，用无杖魔法弄掉了那团黑色的霉菌。西里斯偷香未成，在她耳边轻轻笑着：“好吧、好吧……有时候我会觉得把你送到罗马尼亚是个错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了？”
“玛丽和姬儿在院子里搭了帐篷，我、我今晚和她们挤一挤。”温妮莎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热度却越来越高。她被西里斯揽在怀里，头顶被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甚至能感觉到额头上的碎发正被西里斯的鼻息吹得轻轻摆动，弄得她额头发痒。“你……你回哪里去？或者就在客房住一下，我去帮你收拾收拾……”
“跟我走吧，温妮莎。”西里斯抱着她慢慢摇晃着。“就现在。”
“走？”她愣了愣。“现在？去哪里？”
“随便哪里。”
“好啊。”
西里斯拉着她的手便走，步伐轻快得好似要去参加一个庆祝大会。温妮莎见他这样不由也高兴起来，她料定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便挥手招来了自己的手提小箱和遮阳帽，让他们跟在自己身后飘浮。西里斯看见她的样子大声笑起来，长腿迈动得更快了。他们跑下二楼，路过厨房里正在指挥碗碟自动清洗的玛丽，路过客厅里好奇摆弄电视机的姬儿。“你们要去哪里？”她们惊讶地问。“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了！”
“随便哪里！”
温妮莎站在洞开的大门口，回头对着她的朋友大声说。“总之我今晚不回来住……我会和你们联系的！”
前院传来摩托车发动的巨大轰鸣声，西里斯的声音夹杂其中：“上来呀，瓦妮！”
“可是已经这么晚了！”玛丽解掉腰间的围裙，很是担忧地劝阻。“而且你也知道——”
温妮莎觉得胸口之中正有着一种情绪翻滚，她歉意地对朋友们笑笑：“抱歉，不过我还是要——”
“瓦妮？”
“来了！”她对她们摆摆手：“日后见！”随即提着裙子蹬蹬下了楼梯。西里斯骑在院子里的一辆黑色挎斗摩托车上，拍了拍挎斗里的座椅，示意她坐进来。温妮莎把手提箱扔了进去，扶着挎斗门迈腿翻进座椅。西里斯吹了声口哨，帮温妮莎系好了安全带，摁了几个按钮后一脚油门带她冲上了天空。
温妮莎不擅长骑飞天扫帚，所以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在这样高的地方去观察地面上的一切。住宅、教堂、街道、树木……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视线里慢慢变小，最后缩成一团团深浅不一的颜色，在浮动的云层下半隐半现。夜风呼呼地吹开了她的裙子，她却只顾着欣赏这令人惊叹的景色，全然忘记了管理过于调皮的裙摆。若不是西里斯抄起挎斗里的一条毛毯扔给她，她大概会在西里斯面前丢掉浑身上下的所有秘密。
“你看到了吗？”抱着毯子也不安生的温妮莎大喊，笑声和话语被夜风抛的好远：“看，下面是铁路！”
“这么黑的晚上你也能看清楚？”西里斯无奈地笑笑。“事实上，我本意是想请你看看星星——快，抬头。”
温妮莎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已经被抛向身后的夜班火车，裹上了毯子依言抬头。没有了云层的阻挡，像在黑天鹅绒上铺了碎钻一般的天空，便毫无遮蔽地展现在她眼前。她被这景色震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将头向后仰了再仰，哪怕身子正向座位下滑下去。
“盖好毯子。”西里斯大声嘱咐。“小心别睡着了——我们还有一段路程呢。”
“所以我们在向南走？”温妮莎问。“我不会睡着，这里太美了，我能看上几个小时！美中不足就是现在是夏天，没办法观测到天狼星——”
“没有我？”西里斯笑着。“向左看，瓦妮，我就在这儿呢，无论春夏秋冬。”
高空的冷风透过毯子打在温妮莎身上，她穿着的连衣裙根本不足以抵御这寒冷。然而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并算不上什么，西里斯的话像是一把火焰，点燃了她胸口的一团炙热。她仰头看他，月光星光将他的影子投在自己的腿上，也同时给他镀上了一圈银光闪闪的光圈。
“西里斯？”
“什么？”
“把手给我。”
“这是违反交通法的。”
他单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缓缓伸向她。温妮莎还记得这只手第一次伸向她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还是那样自卑又无趣，因为害怕他嫌弃自己的冻疮而半天没有动静。
那个时候她何曾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会再次向自己伸出手——还是应了自己的要求。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在霍格沃茨的生活、认识的那些朋友以及和西里斯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梦，而她愿意沉醉在这梦中永远不要醒来。她握住了西里斯的手，在心里默默念动温暖咒。暖流从他们交握的手开始向四肢百骸慢慢扩散，西里斯转过头，用他好看的笑容对着她。
挎斗摩托车在轰鸣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沉重地落在了一座丛林之中的宅子旁。西里斯下了车，扶着温妮莎跳出挎斗，叫她继续披着毯子，自己却挥动魔杖带走了她的手提箱。“这里是哪里？”温妮莎打量起这黑暗里显得有些阴森的巴洛克式建筑。“不会是……你的家吧？”
“差不多。”西里斯走到正门前，用魔杖戳了戳厚重大门上的门把手。温妮莎看到门把手上的蛇头装饰突然活动起来，一条有她手臂粗细的钢铁大蛇从门把上抬起头，吐着信子嘶哑着声音问：“来者是谁？”
“你的外甥，阿尔法德舅舅。”西里斯把手伸向蛇头，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那蛇弹出它长长的毒牙，在温妮莎的惊呼声中嵌进了西里斯的手腕，又很快缩了回去。“请进。”蛇头继续嘶哑着嗓音，房门吱嘎一声自动开启了。
“你没事吧？”温妮莎冲上前去抬起西里斯的手腕。“我看到那蛇的牙——”
“没关系，你看，连血都没有。”西里斯翻了翻手腕，然后拉她进了屋子。走廊墙壁上的蜡烛随着两个人的脚步一枝枝地点燃，照亮了着阴暗的屋子。温妮莎还是有些不放心，一直摩挲着西里斯手腕刚刚被蛇牙扣过后留下的印迹，听着西里斯絮絮叨叨地抱怨：“我好早就和阿尔法德说过这进门的方式太繁琐，他偏偏喜欢——看着吧，等我有时间一定好好弄一弄这个大门，至少要把那条丑陋的蛇换掉……”
“先生！”他们面前的空气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噼啪声，一个有着尖而直立的耳朵、圆下巴和像网球那么大眼睛的小生物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它一见到西里斯就激动地匍匐到他的鞋上，好像是在竭力克制自己亲吻那双满是泥点的靴子的冲动。“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您已经有一周没有回来啦！”她喜极而泣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了西里斯的鞋子上，温妮莎吃了一惊。
“我说过你不需要这样，米莉。”西里斯无奈地抽回自己的脚。“起来说话好吗？”
米莉——温妮莎认为她是一名女性小精灵，因为她把一只浅粉色枕套当做衣服在穿——抽抽搭搭地爬起来：“米莉实在是太激动了，米莉有一星期没有看到先生……”
“我这一星期都有任务，所以才没有回来。留在总部的大家应该有告诉你吧？”西里斯脱下他的手套扔到沙发上，示意温妮莎过去坐下。“你这几天在总部过得好吗？”
“非常好，先生！”米莉兴高采烈地回答。“米莉每天都有事做，也像先生要求的那样吃的很好。大家都很喜欢米莉，他们给米莉很多事做。唯一不好的是佩迪鲁先生，他总是和米莉抢夺厨房的使用权。”
温妮莎噗哧一声笑出来，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彼得和这个家养小精灵抢炖锅做饭的场景。
她的笑声好像刚刚引起了米莉的注意，这个小精灵用大的过分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她，但还是向她鞠了一躬：“您好，尊敬的小姐，我应该称呼您……”
“她姓内亚姆楚，”西里斯说道。“她是——她是我的女朋友。”
温妮莎看到米莉的脸上从疑惑渐渐转变成了狂喜，她咧着嘴大声说：“米莉明白了，米莉知道了，如果老主人知道这件事会多么的高兴——哦，夫人！有什么事米莉可以为您做的吗？”
温妮莎被这一声“夫人”弄得面红耳赤，她不自觉地躲到了西里斯背后去。西里斯咳了咳：“没什么需要的，米莉。你——你去给我们弄些热茶来，就、就放在客厅。然后……客房收拾一下。”
“好的先生！”米莉高兴地踮着脚，好像西里斯一声令下她就会飞起来一样。
“以及——以及做好一切后回到总部去休息。”西里斯想了想又说。“不要熬夜，必须休息，除非有人需要你——”
“好的先生！”
“那么——下去吧。”
小精灵在啪的一声响中消失了，温妮莎重新伸出头：“这是、这是家养小精灵？”她看着点头的西里斯，有些疑惑地问：“可是……她看起来和从前我见过的那个好像不太一样……”
“这是我舅舅阿尔法德的家养小精灵米莉，你曾经见过的是我们家的克利切。”西里斯提到克里切时撇了撇嘴。“坐吧……唔，如你所见，这里其实……是我舅舅的房子。”他磕磕巴巴地说。
温妮莎当然知道西里斯的舅舅阿尔法德·布莱克。她留在罗马尼亚托人照顾的两只金刚鹦鹉黄油和面包，就是阿尔法德送给西里斯的。但是她同时也知道，阿尔法德在去年的时候已经去世，那时西里斯的来信非常悲伤。看得出来，他还是非常喜欢这个舅舅。
于是她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西里斯的手上。
“没事。”西里斯对她笑笑。“他刚刚离开的时候我的确非常难过……说实在的，阿尔法德是个非常合格的父亲，比起我的亲生父亲来说……我本应当现在就去带你见他的，他的画像在在三楼的家族画廊。但是他和我的父亲、母亲一样，有一套标准的作息时间。我想他现在应该睡得很熟吧。”
这是西里斯第一次主动提及他的家人，温妮莎不禁微微皱眉，握着西里斯的手紧了紧。还好米莉此时端着热红茶的小甜点出现，她的到来缓和了一点刚刚悲伤的气氛。温妮莎笑着对她道谢后，米莉尖叫着消失在空气之中。
“尝尝看。”西里斯把一盘小饼干推向温妮莎。“米莉虽然总是一惊一乍，但是本质上是个非常好的小精灵。她的饼干做的非常不错，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个，每次来这儿都会吃上一大盘。”
饼干奶香十足，黄油味儿重却不腻。配上香气扑鼻的红茶，的确算得上是美味。但是现在的温妮莎没有什么心情吃饼干，她总觉得现在的西里斯有些怪，好像有什么事想说一样。
“多吃几块。”西里斯劝她。“我看你晚上也没吃什么……”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吗？”温妮莎问。“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西里斯拿饼干的手顿了顿，温妮莎更觉疑惑。最终西里斯还是把饼干放回盘里，用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有事。”
温妮莎盯着他的眼睛，看到他偷偷地从眼角瞄着自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她于是扬起了笑容，故意装作好奇地说：“那是有什么事？”
西里斯干咳了两声，挥动魔杖，一本厚重的皮质相册从二楼晃悠悠地飞了下来，重重地落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看照片！”西里斯理直气壮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六十四颗火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