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飞蛾扑火》夏奈尔没有眼泪

70、六十八颗火星

　　温妮莎和西里斯的冷战很快就被朋友们发现了。他们先是发现了在总部时西里斯的沉默，然后发现了温妮莎时不时的出神。当这两种表现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的时候，看惯了他们的蜜里调油，没人会发现不了他们的不对劲。

　　莉莉试图劝导温妮莎，就像是几年前她和西里斯有误会时做的那样。但是温妮莎这一次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将这冷战持续下去，莉莉用尽了所有法子也没能撬开一条缝。詹姆对此跃跃欲试，他向自己的小妻子打包票说能从西里斯口中探出究竟，结果没到一天他就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因为被西里斯臭骂了一顿而扑向莉莉求安慰。

　　迪歌看到西里斯在总部的花瓶里插了一束鸢尾花，结果第二天就变成了紫风铃；爱米琳·万斯发现温妮莎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西里斯顺手扶了一把结果被她特别客套的道了谢；海格发现西里斯出任务时不再愿意摩挲他口袋里的摩托车模型了，比起那个，他现在更热衷于翻一本刺青杂志……

　　温妮莎慢慢觉得这样也好。

　　当她全身心的投入到救助、打扫、烹饪或者研究之中时，她仍然能心无旁骛。而假如她愿意，她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分钟都有事情要做，她便可以不去想西里斯现在在外面面临什么风险，是不是会受伤。然而这似乎又是不可能的，当她不得不去救治受伤的朋友时，西里斯总是会出现在她面前。而他最近总是特别拼命，拼命到每一次给他治疗的时间都要用得最长。

　　她还是会像过去一样，遵守着每周都要去莉莉和詹姆家吃饭的约定。于是自从6月份以来，莉莉每个周末都能看到温妮莎和西里斯同时出现在窗外，同时通过防护魔咒，然后一前一后地走进房来。他们能正常地和彼此对话，可除了一些客套话外再无别的交流。这总让莉莉感到疑惑，以至于她的目光总是落在温妮莎左手中指的戒指上，好像那是个特别引人注目的装饰。

　　温妮莎可以不在乎那些目光，而且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和西里斯保持礼貌而疏离的关系已经不是难事，难的是面对莱姆斯。每次看到莱姆斯温和地对她或者对西里斯笑的时候，她都觉得心里发紧。温妮莎不相信西里斯的那些推论，不需要值班的夜晚，她躺在小店的卧床上睡不着的时候，能想出十几条理由来反驳他当初的那些话。然而这些话她根本找不到机会来说，也并无说的必要。她深信，只要自己仔细观察、且真的能够找到奸细的话，那么莱姆斯的嫌疑自然可以接触，而西里斯的偏见亦可消失了。

　　可是她毫无发现，于是她和西里斯仍旧是对熟悉的陌生人。

　　哈利的一周岁生日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之中过去。偶尔的放松没能掩盖日常的危机和琐碎，进入了八月份，食死徒新一轮又以更加猛烈的攻势卷土重来。凤凰社里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连穆迪都踩着他的假腿，重新扑入到了战斗之中。温妮莎的生活又回到了紧张和疲惫里，几乎只有每周看到哈利的笑脸时才会觉得有一刻的放松。

　　这个叫做哈利的小家伙有一双和母亲一模一样的碧绿色杏眼，但是除了这双眼睛之外，他几乎和他的父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才刚刚会走路没多久就骑上了飞天扫帚，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骑着扫帚巡视整间房子。自从有了他，莉莉再也不和温妮莎抱怨她家的猫了，因为一个刚会骑扫帚的小孩要比一只懒猫的破坏力大一百倍。

　　哈利不怎么认生，无论温妮莎什么时候去，他都是笑嘻嘻地伸手要她抱。当然，哈利最喜欢的西里斯和詹姆，因为他们允许他骑扫帚、带着他举高或者陪他坐龙骨滑梯，而温妮莎除了讲故事外什么都不擅长。

　　这样的欢乐时光本就短暂，在温妮莎和西里斯吵了一架后，她在莉莉家更多的也只是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两个大男孩带着哈利疯玩，那是温妮莎一周里难得的几个小时。有时她会想，假如他们在去年订婚后就结婚，现在是不是也会有一个孩子了呢？然而这令人既痛苦又向往的念头往往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会被温妮莎与西里斯对望时的逃避和冷漠，以及忙碌的现实生活所掩盖。

　　与食死徒的激烈对战持续了近三个月，温妮莎忙到足足有三周没有去过莉莉家，也没有见到过小哈利。这个周末，弗兰克·隆巴顿和艾丽斯带着他们的小儿子来到了总部值班，温妮莎终于得以休息一天，赶到莉莉家吃午餐。詹姆今天有任务，他的好搭档西里斯却是休息。温妮莎同他前后脚地到达波特家，在略显尴尬的打过招呼后，两个人十分默契地各自找了活干——擦龙骨滑梯和煮饭。

　　烤鹅刚刚端上桌，哈利还在婴儿椅里拍着餐板啊啊地喊着，一只高大漂亮的银白色牡鹿从烟囱里钻了出来，它张开嘴巴用詹姆的声音说：“莉莉，我和邓布利多稍后到，如果西里斯和温妮莎来了，请他们不要走。以及加固我们房子外的防护魔法，爱你。”

　　几乎是在银色牡鹿消散的同一时间，或坐或站在餐桌边的三个成人就都动了起来。西里斯和温妮莎同时抽出魔杖冲向院子，各自对着不同的方向向天空中发射魔咒。一道又一道咒语将这栋房子牢牢地保护了起来，温妮莎确信，此刻这间屋子就算是有十个食死徒同时攻击，也至少能撑三分钟。

　　当他们回到屋子里时，詹姆和邓布利多已经出现在了餐桌旁，他们两个的表情都十分凝重，詹姆的脸上甚至带着几分狰狞。莉莉抱起了小哈利，好像是准备把哈利放回到楼上的婴儿床里去。温妮莎将桌上的烤鹅收走，盘子摇摇晃晃地从邓布利多的白胡子前飞过。

　　片刻后，除了被施了睡眠咒的小哈利外，所有人都坐在了餐桌旁。邓布利多已经摘下了他缀满了星星的尖顶帽，微微皱着眉看着对面的莉莉和詹姆：“虽然我很不喜欢，但是我必须告知你们……伏地魔选择了哈利。”

　　莉莉惊呼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詹姆沉默地拥抱了自己的妻子。

　　“您是什么意思？”西里斯不明所以。“什么叫做……选择了哈利？”

　　温妮莎不由得也微微前倾了身子，想听听事情的经过。

　　“我曾在去年得到了一个预言……”邓布利多简短地叙述了他在猪头酒吧与特劳妮见面的经过，并复述了预言的内容。“……我没想过她会在那种情况下，做了一个那样的预言，没有用反窃听咒是我的疏忽，它被人听到了一半。”

　　“七月末出生的孩子……”温妮莎觉得头脑发木。“纳威和哈利都是七月末的生日！”

　　邓布利多略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在这两个孩子出生后，我第一时间通知了弗兰克和詹姆，并且尽量不为他们安排任务。以我对伏地魔的了解，他不会一开始就相信那半截预言，所以……”

　　“所以是您要求艾丽斯必须带着纳威住到隆巴顿祖宅去，而莉莉可以一直留在家里不必出任务？”温妮莎急急问。“而你将那本做了笔记的书给我，是希望我能改良出更牢固的防护咒语？”

　　邓布利多对温妮莎点点头。

　　“但是这不够，”西里斯说。“如果伏地魔真的想对哈利下手，我们做的这些防御措施都不够。”他转头看向温妮莎，灰色眼睛里流露出警告：“他的魔法造诣之强，绝不是你能想象的。”

　　“可是为什么是哈利？”温妮莎没有理会西里斯的话。“既然符合条件的有两个，为什么会是哈利呢？”

　　“有人向我提供了一条线索。”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他说伏地魔选择了哈利。”

　　“那个人是谁？您就这样相信他的话？”西里斯不满地问。“如果这是一条假消息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都是假消息。”温妮莎看到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眼睛后闪了一下。“虽然我有相信那人的理由，但是我也会提醒弗兰克和艾丽斯注意安全。”

　　“如果防护魔法避不开伏地魔，我们应当怎么办？”詹姆比莉莉相对冷静一些。“您有什么想法吗？”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邓布利多看向西里斯和温妮莎，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应该听说过……赤胆忠心咒。”

　　“我知道。”西里斯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做保密人！”

　　温妮莎紧张地绞着手指，她不敢抬头去看十分积极的西里斯。

　　“我的本意是由我来当保密人。”邓布利多说。“一旦对方知道我们用了赤胆忠心咒，那么保密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对我还算有些忌惮，应该能够支撑一段时间。而你们还年轻……”

　　“但是您是凤凰社的支柱。”温妮莎细声细语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只要您健健康康地出现在霍格沃茨一天，他们就有所忌惮，而我们就有希望。”

　　邓布利多转头看着温妮莎，温妮莎对他笑了笑：“我愿意来做这个保密人。”

　　“不行！”西里斯马上提高了音量。“不行，你不能做保密人！”

　　“这不是你来决定的，西里斯。这是莉莉和詹姆要做的决定。”温妮莎看着詹姆：“我在罗马尼亚生活过两年，认识很多罗姆巫师（罗姆人就是罗马尼亚的吉普赛人），他们熟悉整个欧洲的每个隐蔽的角落。而我去世的亲生父亲从我会用魔法开始，就一直在教我藏匿和逃命的法子。我擅长变形术，一分钟就能够换一张不同的脸……我还是个阿尼玛格斯，甚至没有登记，你觉得我够资格吗？”

　　詹姆被她一长串话噎了一下，他看了看西里斯没说话。

　　“麦格说你的阿尼玛格斯在校期间一直没有完全成型，但是似乎你现在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邓布利多点点头。“这是一项很难得且十分有用的天赋和技能——特别是在你能熟练掌握又没有登记的情况下。”

　　温妮莎抿了抿唇。

　　“但是你除了逃命还能做什么？”西里斯仍旧阴沉着脸。“你不擅长决斗，只能一直躲避。假如正面碰上了伏地魔，你认为一只慢腾腾的蝴蝶能快过魔杖射出的魔咒吗？”

　　温妮莎仍旧没有理他，而是看着詹姆。

　　“让我们想想吧。”詹姆还揽着有些颓废的莉莉，他心疼地看着怀中满面泪痕的妻子。“不会需要太多时间……一旦我们商量出了结果，会马上通知您。”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下便同意了他的想法：“这样也好。如果你们需要我，随时联系我，我很乐意成为你们的保密人。”

　　他站起身来，重新带上他的尖顶帽，准备从壁炉回到总部去。“我建议你们在稍后封掉这个壁炉，毕竟……凤凰社里现在也需要注意。”

　　“我们会的。”詹姆点点头。“那么再会了，邓布利多，抱歉我现在无法起身送您。”

　　“这没关系，你有亲人需要安慰……我很抱歉，但我会尽我所能。”

　　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飞路粉，洒在燃着小火苗的柴火上。碧绿的火焰一下子窜得老高，他拍了拍袍子下摆就准备迈入火焰之中。

　　“请等等，教授。”温妮莎看到莉莉在詹姆怀里动了动。“恕我冒昧……”她的声音颤抖且有气无力。“那是——那是——我是说那个人，是否是西弗勒斯？”

　　“他是个可怜的人。”邓布利多没有回头，消失在了碧绿的火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