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二十二粒尘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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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让凯尔文说说同届生里他最好的朋友是谁，那么首当其冲的一定是格兰芬多的查理和同学院的唐克斯了。查理是个有些一根筋的人，带着点韦斯莱家遗传性的纯真和冲动，以及对喜爱事物的执着——在魁地奇球场上叱诧风云的查理，和图书馆里埋头在有关龙的书籍之中的查理有种微妙的反差，但在对待这两件事上相同的狂热，往往使得外表略有些粗犷的他显得很可爱。
唔，虽然凯尔文偶尔也是会为那狂热伤脑筋。
他的另一个好朋友唐克斯相较之下就令人感到轻松了。和凯尔文同级的唐克斯是个活泼开朗到过分、同时也笨拙到过分的女孩——不，凯尔文更愿意把她当成男孩儿看待。唐克斯非常喜欢恶作剧，在他们刚上二年级的时候，有着易容马格斯天赋的她甚至还装扮成凯尔文的模样偷偷溜进过男生厕所。若不是左脚绊右脚摔进了单间里，和真正的凯尔文打了个照面，大概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当然咯，这个姑娘最后的结局，是被轻易不会发怒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大骂一通，顺带处罚扫厕所禁闭三个月。
凯尔文和查理早就看惯了唐克斯的大大咧咧和男生气，要不是她总顶着一头粉红色的头发，他们都几乎要把她完全当做男生来看待了。三个人在一起开玩笑的时候也喜欢动手动脚，很少因为唐克斯是个女孩就放轻力气。毕竟，唐克斯和他们一样擅长决斗甚至搏击（查理拒绝回忆起被唐克斯摔出去的那些日子）；而另一方面，她的笨拙往往会让她的咒语杀伤力加倍，谁会和一座“移动炮台”客气呢？
但是作为朋友来看既幽默又大方的唐克斯，在决斗俱乐部上却不算是一个好队友。复活节假期前的最后一次决斗俱乐部聚会上，他们三个组成一组与客座教授莱姆斯·卢平对战，三个小鬼头被莱姆斯一个人轰的上蹿下跳，唐克斯全程保持了一个捣蛋鬼的最高水准。
“左边！左边唐克斯——哎呦！”
“统统石化！”
“不行不行我打不中他——唐克斯你躲开啊！”
“塔朗泰拉——”
“别踩我的脚！”
桌子上老式座钟发出当当的声音，报时小鸟从小木门里弹出来，大声喊着“时间到、时间到”。
“哎，真惨啊。”莱姆斯无奈地看着躺在地上喘粗气的查理和唐克斯，又对着被自己的石化咒击中的凯尔文笑了起来：“你还好吗，罗伯特？”
“还、还行。”解除了石化咒的凯尔文四肢摊平在地上耍赖。“起不来了……真的起不来了……唐克斯你就不能把腿从我身上挪开吗！”
“我、我动不了了呀！”唐克斯欲哭无泪，连头发都应景地变成了灰色。“你看，我中了锁腿咒——”
“咒立停。”莱姆斯对她打了个响指，然后笑着说：“现在可以了——你觉得韦斯莱的大腿舒服吗？”
决斗俱乐部在霍格沃茨五楼的一个巨大空教室里举行活动，这个教室平常也是用作黑魔法防御的授课教室的。今天的活动只有四五年级参与，现在，场内的学员们正分成几组进行练习，练习的主要内容是团队配合。已经有一批成员领教了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客座教授，那实则十分凌厉的手段。此刻休息的其他小组正幸灾乐祸地对凯尔文三人无声地偷笑。
和一屋子学生的狼狈相比，衣着整洁的莱姆斯看上去就十分鹤立鸡群。“战况好像很惨烈嘛，像是一群地精跑进了教室。”他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伸手把瘫在地上的三个人一一拉起来。“一对三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横扫的快感呢？”
大家哄笑起来，被肿胀咒击中脑袋的唐克斯回头对他们做了个鬼脸，于是笑声更大了。
“好啦，各位，虽然看上去惨了一些，不过罗伯特这组是唯一一组撑过两分钟的。”莱姆斯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并开始点评起三个人的表现来。“罗伯特的爆发力非常强，咒语的准头也不错；韦斯莱非常沉着，防御咒语用的很好。你们两个的配合非常默契，但是沉稳有余灵活不足，唐克斯就很好地弥补了你们的缺点。”
“用她那个有两个南瓜那么重大头？。”查理揉着刚刚被唐克斯压住的肚子，痛苦地小声抱怨着，唐克斯立刻用她肿了两倍大的脑袋去撞查理的肩膀：“来尝尝看南瓜甜吗！”
屋子里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笑声。
“你的行动的确总是让人很……嗯，出乎意料。”莱姆斯看上去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克制住了大笑，他走过去拍了拍唐克斯已经变成火红色的头顶。“但是你太过粗心大意了，只想着攻击我，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破坏了队友的进攻节奏。现在的你单打独斗也许还有点胜算，但是和别人组队起来，难免会让人怀疑你是奸细啊。”
凯尔文和查理自动地向后退了一步，用身体姿势显示对唐克斯的抗拒。唐克斯对两位损友挥了挥拳头以示威胁，最后垂头丧气地回到观众席上观看下一小组被卢平教授“虐待”。坐在她身边的女孩子突然惊奇地对她说：“你的肿胀咒解除了呀！”
“啊？”唐克斯愣了愣。“是吗，我不会这个解咒——”话没说完，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狭窄了。再摸摸自己的脸，属于她的五官都已经原模原样地回归了原位。
“是无声咒，”查理啧啧出声。“还是无杖魔法呢，卢平教授好像比我们想象中的厉害多了。”
“那当然了，内亚姆楚教授推荐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好？他刚才一个人对付我们三个，双脚连动都没动过，还真是厉害。”凯尔文一副憧憬的样子。“连教我们的卢平教授都这样厉害，不知道指导高年级的法尔卡斯教授又是多么出色。”
“不过，本来教授我们的不是内亚姆楚吗？怎么突然换成了卢平教授？”查理难得八卦了一把。“我还是挺怀念她的，至少她不会让唐克斯的头肿起来后再砸到我肚子上。”
“小气鬼。”唐克斯把自己的鼻子拉长去吓唬查理。“还不是我替你挡了那个肿胀咒！”
教室中间的空地上，这一组的三名成员已经哎呦哎呦地躺在了地上。他们一个中了南瓜咒，一个浑身长满疥疮，另一个则因为石化咒僵挺挺地躺在了地上。观众们报以大笑，莱姆斯则挨个儿给他们解开咒语，并点评动作。
“其实内亚姆楚教授最近心情是不太好。”凯尔文陷入了沉思。“她最近很少待在办公室里……给她寄信回复的也很慢，她很少这样的。”
“难道不是问问题的人太多了吗？”查理打掉唐克斯扭他耳朵的手说。“自从你带起了一股向教授请教的风气之后，内亚姆楚教授变得比以前忙碌多了——光是珀西一周就要给她写五封信，要知道整个霍格沃茨可有近千人！”
“又不是谁都像珀西那样好学。”凯尔文说完又嘟哝了一句：“他还真敢写信，老鼠被谁搞死了都不知道……”
“什么老鼠？”唐克斯转过来一张老鼠脸，把凯尔文吓了一大跳。
聚会在半个小时后顺利结束了，作为这次聚会上表现最好的小组，凯尔文、唐克斯和查理三人，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只费尔奇明令禁止的魔法火箭炮，那是今天莱姆斯带来的奖品。其他没有奖品的同学也一人拿到了三块蜂蜜公爵的糖果，据这位客座教授称，这是他用来贿赂大家的。
“看在糖的面子上，你们不会到费尔奇先生那里告发我吧？”他率先吃了颗胡椒小顽童做示范，蒸汽从他耳朵里冒出来的样子十分滑稽，让凯尔文身边的唐克斯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咯咯”笑声，简直和其他女孩子一模一样。她的两位挚友不太习惯她这过于女性化的举动，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于是唐克斯在同学们与教授的告别声中给了他们一人一脚。
“唐克斯，请等一下。”正在她揪着朋友们的衣服威胁他们时，莱姆斯·卢平叫了他的名字。唐克斯吓了一大跳，连忙放开自己的手，转身笑呵呵地问：“有什么事能帮您吗教授？”
因为惯性摔了个大马趴的查理和凯尔文，从地上爬起来背着唐克斯呕吐。
将这些孩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的莱姆斯，虽然面上还保持着镇定，心里其实早已经笑开。他们充满朝气的笑脸让他难以抑制地回想起了自己的十六七岁，那段可以珍藏在心中反复回味直至老去的灿烂时光。
“教授？”唐克斯扬了扬她的脸，用那双和西里斯有几分相似的眼睛看着莱姆斯。莱姆斯回过神：“抱歉……是这样的，你的母亲请我帮忙问你，今年的复活节要不要考虑回家过？”
唐克斯惊讶地张大嘴：“复活节？回家过？天呐，梅林的蕾丝三角裤啊，妈妈难道和爸爸吵架了，不想再过二人世界了吗？”
凯尔文和查理在她身后吃吃发笑，作为好朋友，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唐克斯夫妇的感情有多如胶似漆——唐克斯年年都想回家过复活节，年年都被她的妈妈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不是这样的。”莱姆斯终于忍不住笑意，用手握拳遮挡了一下嘴角。“嗯，其实是你的母亲邀请西里斯和哈利去你家过节……唐克斯夫人考虑到只有哈利一个人是孩子，如果有你在的话，他可能会更自在点儿。”
“哈利？！”还留在屋子里的凯尔文和查理面面相觑。“不会是——不会是那个哈利·波特吧？”
另一边的唐克斯已经兴奋地蹦了起来：“好好好，我愿意！我太愿意了！”她的头发从灰色变成了艳丽的泡泡糖粉色，衬得她桃心型的脸颊越发可爱起来。“妈妈早就和我说过哈利，但是西里斯从来不肯带他来玩儿。这下可好啦，我得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我得东西，找点儿小孩儿能玩的玩具……啊，我小时候玩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了呢……”
直到走出教室好远，唐克斯还全身心地沉浸在能见到哈利·波特的快乐之中，叽叽喳喳地和朋友们分享着自己的感受。查理犹豫了半天，才向唐克斯提出向哈利要个签名的要求。因为他的小妹妹金妮的生日快到了，他想给那孩子一个偶像的签名。唐克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查理的要求，理由是大人们都认为哈利现在还不能够被魔法界打扰。不过她答应给查理一个哈利的手印——金妮相不相信那是她偶像的手印，可就不在唐克斯考虑的范围内了。
“温妮莎说，哈利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呢。”唐克斯分析道。“他已经习惯了麻瓜的生活，突然变更环境对他来说比较困难。所以西里斯现在也装成麻瓜的模样和他生活在一起，上次他来我们家的时候居然会用电烤箱和洗碗机，把我妈妈吓得不行。”
“什么是电……电，呃，和那个‘洗手机’？”来自于巫师家庭的查理提问。
“就是——哎呦，就是不会魔法的麻瓜用来代替魔法的东西。”唐克斯觉得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明白，只好马上转移话题：“对了，好像卢平教授是和西里斯住在一起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呢？有他在的话聚会一定很有趣……”
凯尔文停下了脚步：“呃，我想起我好像有些东西落下了，你们先走吧。”
“陪你一起拿？”查理向后倾了倾身子。
“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哦对了朵拉，帮我去厨房拿点儿小面包和梅子果酱好吗？我刚刚消耗的太大，有点饿。”
“叫我唐克斯！”唐克斯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使唤我，以为我是家养小精灵吗……”
查理和凯尔文摆摆手，跟在唐克斯身后下了楼梯。凯尔文和他们渐行渐远，查理喊饿的声音也渐渐消匿了。
他快步跑了起来，生怕那位客座教授卢平已经离开了教室。所幸在他赶到时，莱姆斯刚刚结束了对教室的修复，正准备向另一条走廊拐去。
“卢平教授，请等一等！”凯尔文隔着老远喊住他，然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怎么了吗？”莱姆斯看着这个温妮莎给予过极高评价的孩子，十分温和地问。
“是、是这样的……”凯尔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您……您最近有机会见到内亚姆楚教授吗？”
他的问题的确让莱姆斯有些为难：“这个……她最近很少回到店里，上次见她也是一周前的事了。这个月份是学术交流会集中举办的时间，我想她应该是忙于参加各种会议吧。”
“是吗……”凯尔文有些失望，转念又期待地看着莱姆斯：“那，您认为内亚姆楚教授过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从一个学生的角度来看，的确有些关心的过分。凯尔文也自知不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内亚姆楚教授对我来说是位尊敬的长辈……而且我妈妈和她也很熟……”
“她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她，一定很高兴。”莱姆斯笑了笑，拍拍这个已经接近六英尺的男孩的肩膀。“她最近是……有些烦心事，但是我想她会很快厘清的。别担心。”
凯尔文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快回休息室吧，今天我们结束的时间比较晚。”莱姆斯扳过他的肩膀说道。“我不推荐你夜游，费尔奇先生如果发现你是因为参加决斗俱乐部才会夜游，那他一定不会放过我——虽然那挺有趣的，我是说……两者都是。”
凯尔文第一次觉得卢平教授的话很好笑，他心中松了口气，于是也决定给这位有趣的老师一点有趣的提示：“谢谢您的提醒，教授。啊，其实……好像唐克斯很希望在她家的复活节聚会上看到您，您也会去的是吧？”
莱姆斯看着凯尔文跑开后回头对自己做鬼脸，不由得摇头无奈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二十二粒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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