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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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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队长？那是谁？”奈德小声问加吉。
“那是枪手的传奇，他的故事可长着呢。”
他们伙同一群枪手重新上路了，一路上他得盯紧十几个人，免得他们把他的爱犬放进锅里，搞得他有点神经衰弱。他们向南一路行去，经过了一个挤满了超级变种人的大屋之后，一行人只剩下了十个。在又一天有惊无险的徒步旅行后，他们来到了牙买加附近。此时满天晚霞，太阳西沉，天幕被大片的浅紫色覆盖。血鸦在天边盘旋，风也几乎静止，远处传来了海的波涛声，很轻。
枯死的树将树梢伸向天空，将血红的残阳包裹在枝杈中间，鲜红色被远处的薄雾笼罩，很快就会熄灭。早先听说僵尸鬼经常潜伏在黑夜中，夜晚会让它们更加可怕。因此他们在加吉的坚持下没有进入住宅区密集的牙买加平原，而是在附近公路边的一处破旧餐馆里停了下来，生火扎营。
加吉在临时架起来的烧烤架上挂了一口小锅，把随身带着的水倒进去煮。他搅拌了几下终于放下了勺子，说，“韦斯队长带领着一支强大的队伍，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他所带领的队伍像不死的怪物——某种神话里的东西，没有一堵城墙能阻止他，他想要的东西最终都能到手。”
“真魔幻。”
“传说他还喜欢用超级变种人的头壳当烟灰缸，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我没见过，但他的战绩的确不俗就是了。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凿的，当年在大熔炼厂，驻扎着一群超级变种人，他们的统治终止于韦斯带着他的手下出现，有人说，当时超级变种人对着他们打光了子弹，但没有一个枪手死掉，绿大个都发出了恐惧的叫喊。当然这部分有些夸张。”
“我参军的时候他们还说海军陆战队的将军可以一根手指弹飞一枚导弹，并看着它飞到伊拉克。你知道的，这能给士兵们一些信心，用来征兵什么的。”
“海军陆战队？那是什么东西？”
“唔……就是一群……肌肉大汉拿着纳税人的钱，也就是保护费，突突别人。”
“噢，是另一群枪手…”
“除了抢劫的部分，嗯哼。”
“不同之处在于，韦斯的事情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他手下的人都是好手，我明白了。”
“人人都喜欢谈论他，嘿嘿……”独腿的大汉在他们身边坐下，他大声叹气，把装着木头假腿的左腿平放在地上，“我就不喜欢他，我觉得这是吹牛。”
“很多人也不信他。”加吉点点头，“水开了，我们什么时候吃狗？”
“想都别想。”
“哦，那好吧。看这个，这个狗罐头。”加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铁皮狗粮罐头来，这种添加了防腐剂的狗粮在200年后还能吃，德国牧羊犬看见了罐头，它的耳朵竖起来，眼神炯炯有神地盯着罐头看，加吉打开罐头，舀了一大勺送进自己嘴里。狗肉发出一声呜咽，从奈德身边跑开了。
“呃，你伤了它的心，加吉。”
“我们说到哪儿了？哦，韦斯。”独腿大汉说，“在我加入枪手的时候，韦斯还是个默默无闻的人，他的手下连五个都不到，还经常被聚落的民兵打跑，他还能活到今天是因为他的胆子比蚂蚁还小，要不是他的手下死了太多，又太废了，他早就被手下推翻了。”
“早些年的确没听说过他。”加吉冷笑着确认了这一点。
“我认识一个他手下的人，那天他们和韦斯分开了，因为他坚持要从墙上的破洞钻进一个里面到处都是守卫机器人的仓库，他们觉得他疯了，再说他们也不想钻狗洞。但是韦斯很坚持，他坚持要抢劫仓库，一直嚷嚷着抢劫就是枪手之道。总之他一个人去了，他们以为他死定了。”
“但他没有。”
“他活了下来，听说代价不小，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抢来了什么。但是自从那一天开始，他就突然厉害起来了，召集了一大群人，从此他和他的队伍日益壮大，令人闻风丧胆。而他之前的手下，在废土上试图重新立足，不过他们失败了，最后一个个都死了。”
加吉：“这下我开始感兴趣了。”
“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在进入仓库之前，他说，有东西在召唤他。”
“召唤……”奈德想出了神，神神叨叨的东西，这种论调倒是原子神教的教徒喜欢的。
“嘿，嘿你干嘛？！”独腿大汉叫了起来，他转身，只见一个棕色的影子从他身后跑开。接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奈德胳膊下面钻了出来。狗肉一低头将某个东西扔到了奈德面前，午餐肉的罐头在他脚下滚来滚去。
“坏狗狗！”大汉捂着口袋，但无法敏捷地站起来，只得指着狗肉叫骂道，“要是有下次我非把你扔进锅里不可！”
“这狗真有当枪手的天赋。”奈德用手指戳着狗肉的头，“还回去！”
狗肉不知是听懂了还是什么，立刻躺到地上一面哀嚎一面打滚，本来滑稽的脸变得悲痛无比，眼中好像还有眼泪滚来滚去，那嚎叫，就连濒死的狼都不会这么凄惨，就好像这里有人在活剥它的皮一样。它的嚎叫随夜风飞入荒野，真怀疑墓地里所有的尸鬼都能被唤醒。
“好吧好吧，别再惨叫了！”奈德只得作罢，他打开午餐肉的盖子放在狗肉面前，那狗见了肉，立马停止了哀嚎，一股碌爬起来，叼着罐头摇着尾巴一跳一跳跑到屋子角落去了。
“分一下守夜的人，我们就在这里对付一个晚上。”加吉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瓶伏特加丢给了大汉。“吉娜，你负责上半夜。”
吉娜就是那个枚红色头发的女枪手，她拔出枪整理了一下，时不时吸一下鼻子，用手把裤兜里的两剂捷特推了推。
“守夜时不准碰那玩意儿。”加吉一伸手，再一挑眉，女孩心存不甘地拿出捷特，想了想又拿了回去。
“你凭什么命令我？！你又不是我们的头儿，也许你在你那儿是个角色，但是这边的人可不归你管！”
“这是常识。如果你放不开捷特，那么换人来。”
“你就只会耍嘴皮子，让你闭嘴就闭嘴！”有人从旁边拽起加吉，拳头举在半空，其他枪手在旁边起哄，奈德站起来把枪手推回去，火光将张牙舞爪的人的影子投射在狗肉身后的墙上，它专心舔着罐头，完全没有理会一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这件事。而结果是，这一夜加吉自己守上半夜，其他人在餐厅里睡地板。
但这些人毕竟不是省油的灯，没过几分钟，有个肚子肥地流油枪手就爬起来说：“我有个更好的主意。看，对面有一栋房子，我刚才看到了，里面有几张舒服的床，巡逻一下周围，发现尸鬼就干死，何必睡这冷冰冰的地板？我们又不是胆小鬼。”
于是几个人闹哄哄挤出餐厅，最后一个枪手出门的时候拍拍加吉的肩，“要不要来我们门口守门？”
加吉没说什么，他就站在餐厅门口，看着那些人走进对面的民宅，从裤兜里拿出烟来抽。眼角余光瞥见火光从旁边晃过来，奈德从火堆里拔出了一根柴火，两个人站在一起把烟点燃了。
“作为枪手来说，你太好相处了。”
“成天龇牙咧嘴，干不成大买卖的。”加吉吐出一口烟，淡淡说道。
“装腔作势。”
“哼哼。”
“他们都走了，现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还是守夜，待会儿我还要撒泡尿，除非你现在打算在这儿干我。”
奈德还没回答，餐厅里面的人倒是接茬了，大汉坐在地上喊：“这儿还有人呢，你俩要干找个房间去，这儿空房子多着呢。”
“你怎么还没跟他们走？”
“我想啊，但是我这条腿说懒得动，所以我也懒得动。”
夜色终于降临，联邦的夜除了全无灯光这一点，和200年前差不多。工厂都完蛋，这让夜空中的深蓝色更纯粹，星光繁盛璀璨，再努力一会儿，说不定能找到北极星也说不定。
“看。”加吉指着牙买加民宅区域，他似乎对星空完全没兴趣，只盯着楼房看。
前方这一片民宅区窗口里竟然透出了光，这种光在白天必定是看不出来的，现在在黑夜的衬托下才显得醒目起来。但不同于奈德印象中的灯火，这些光是绿色的。
“鬼火？不，这是……发光种。”奈德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垃圾场的饱受辐射的绿光大胖子，心有余悸，“怎么会那么多？”
“核弹掉下来的时候，据说这里是一片人口密集的民居，大多数人没有经受直接冲击，长时间被辐射之后，你懂的。”加吉扔掉了烟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进住宅区的原因。”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话，街对面的楼房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就是一阵枪响。
于是，第二天这群人上路的时候，又少了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