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40 ...
-
两个配备了武器的人、一条狗，还有一个威风凛凛的铁卫机器人，这几个要素放在一起的话，那就意味着这趟行程将是一趟多么轻松写意的旅程啊。
奈德沿着钻石城的大道出去，一路上经过了一间妓院、几家铺子、一家餐馆，小胡子连看都没看一眼，他难道没瞧见窑子门边那个穿着吊带短裙，遮住了胸就要露出屁股的红发女人吗，虽然化妆技术不怎么样，但好歹人家在向你招手啊。而小胡子这个人……他关心自己衣服上有没有灰尘更多一些，超过任何女人，当然了，男人他也没正眼瞧过。
奈德打量着小胡子，然后是他的机器人，再想起昨晚的那头牛。哦，他明白了。
“嗯……你平时在哪儿干活？”由于无法忍受长时间的冷场，奈德犹豫着开口了。
“替人干活？哈哈……”小胡子似乎听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只为自己工作。看看我身边的好家伙，到现在为止我进行地还不错。”
“所以说你从事的到底是什么事业？”
“我是科学家和历史学者，别和那些笨蛋一样问说了你也不懂的问题。”
“你研究着两样在这世界上再也不存在的东西，嗯，这很学者。”
“如果它们还存在在废土上……可能就不会那么迷人了，你不会明白的。”
“我叫奈德。”
“我问你名字了吗？”小胡子哼了一声，“算了，你可以叫我杰克，杰克·凯伯。”
“嗯哼。那么凯伯先生……”
“凯伯博士。”
“好吧，凯伯博士。我们已经接近闹市区了，有什么计划吗？”
“当然，我计划好了路线，”杰克·凯伯指向了北方，“我们沿着运河河岸走，虽然绕一点远路，但危险会更少。考虑到我的机器人发出的声响，我们必须尽量避免进入可能腹背受敌的区域。”
“不错，我们还能顺便看看风景。”
这条自两百年前就横穿波士顿的运河看起来还和当年一样，奈德记得自己参军入伍离开家的时候，就从巴士上看过这条河。河水看起来是同样的青灰色，搬运着当年工厂的废水和现在的动物与人的尸体缓缓流动。阳光同样懒洋洋地照在河面上，河水被风鼓起阵阵凌波，轻轻拍打岸边。四周是如此安静，仿佛战争从未发生过，所有的人类只是离开了家园而已。
两只黑羽红眼的鸟从岸边飞起，飞向了沿岸的一处造型古怪的半圆球形建筑。奈德记得那是战前的某个露天大剧院，他以为这个建筑早在第一枚炸弹掉下来的时候就成了一堆废料，现在看来它还是好好地，甚至比波士顿足球场还好。
“别看那个，我们的目的地不是那儿。”杰克·凯伯说完指挥着机器人绕开那个半球建筑。
奈德因为一些怀旧情愫往那个建筑上多看了几眼，显然有一些流浪汉在那里筑了巢，他们在剧院门口架起了超大火堆，好像这是一种什么祭祀。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从那个半球形建筑里走出一个男人来，他径自朝着杰克走了过来。
“嘿——嘿——呃，嗨，这位先生，请听我说一句话！”那人跑到了近前，他和所有废土客一样，满脸灰尘、衣服上满是褶皱和污渍，浑身上下最干净的地方只怕只剩下光头了。
“什么事？”当奈德以为杰克·凯伯会冷着脸拒绝的时候，他大步迎上，站在对方面前。
“请帮帮忙！我的朋友受了伤，他被一伙强盗打伤了！我把他留在一间空屋里，他需要料理伤口，如果你有空跟我来一下……”
“我们应该提供帮助，在废土上我们更应该照顾彼此。”杰克说。
“给他两支治疗针，我们走。”奈德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同伴的臂膀不让他上前，对来人说，“两支足够把脊柱断裂的人都救回来了。”
“但……但我不是医生，我不知道如何把他的……骨头搬回原位！所以，我跑到这儿来求助，但这里的人都不懂医术，他们只会滔滔不绝谈什么追求真我什么的，我真的没有办法，求求你们了，我需要帮助！”
“奈德，去看看吧，我们有这个大个子保镖，你还担心这会是什么埋伏吗？”杰克和那个人对望一眼，先后干笑几声，这样子看上去真蠢。这个小胡子真是古怪，连街边尤物都不肖看的人，却对这种事那么执着。
“看来每个人的爱好都各有不同。”
看起来真是没有选择了，奈德只能跟上去，队伍又壮大了一些。他们继续上路，杰克不再慢悠悠地低调走路了，他一路小跑，路边几只狂尸鬼被惊动，纷纷掀开棺材板从安息的墓地里爬出来，朝着打扰它们安息的人扑上来。铁兵卫转动机关炮，将这些一一扫平。同样的命运还降临在了一队强盗和几个变种人的身上，这一路上的动静大概足以惊动半个联邦了。
不知不觉奈德和狗肉落在了最后，从他的位置，他可以看到光头和杰克的完整背影——光头喜欢自言自语，他抽着烟，因为能和铁兵卫一起杀敌而感到兴奋，一路上都在唠唠叨叨，然后他就会微微转头去看杰克，似乎想等他的回答，而后者却并不看他。
光头挥挥手，他们就停在了一幢老式三层砖房前面，它曾经是波士顿最繁华商业街的一部分，大对数邻居在战后紧紧封死了大门，只有少数企事业单位还处于下班后的状态，大门仅仅是用门锁锁掉了。这栋建筑就是其中之一，它的锁连同门扇都被大股力量破坏了，现在它只是虚掩着。
“你们踢开了门？”
“情不自禁。”光头说，“里面有不少好东西，我们每天都活在梦幻里。”
“你们……？你已经在这栋房子里住了有一些日子了？”
“呃……”光头一时语失，他的眼神再次飘向杰克，后者扭头向别处，他只得回头说，“是的，前几天我们找到了这栋房子，把这里作为我们的临时住处……对，就是这样的。不过……你绝对应该看看这个。”
他走近前门旁边的一堆建材废墟，用力从里面拉出一块招牌，举起它贴在墙上那块特别干净的空白印子里，形状大小完美地对上了。
奈德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都要猛地撞到了肋骨上了，过往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站在一种神迹面前。
那块牌子上写着：虎不理漫画。
--------------------------------------------------------------------------
屋里的灯都坏了，漂浮的灰尘夹杂着薄雾填满了空气，那些焦黑的货架在这层朦胧后面叫人看不真切。两百年前留存在墙上的野蛮人海报现在只是一层斑驳的花纸，出版物散落满地都是，就连一些有幸还在架子上的杂志，现在也成了焦黑的纸灰了。
杰克·凯伯只得把他的机器人留在门口，因为门太低，机器人又太高，故而他们把门开着，让机器人守在门口。几个人走进漫画社，跨过倒塌的杂志架，和倒下的魔鬼鱼侠的模型，朝楼梯口走。
狗肉一进门就打了个喷嚏，奈德在柜台和货架之间走来走去，从展示架里拿出一把斧头看了看，顺手拿了。他记得那部漫画，野蛮人古格那——在200年前可是最受欢迎的漫画人物，还有野蛮人的朋友魔鬼鱼侠，这把斧头可是当年的限量周边，起码能卖个两百刀。
但奈德不是野蛮人的粉丝，他更想要的是杂志。《惊世奇谭》和《爱的生活》已经成为了他身边真实的神话，如果这里还有什么拥有同样力量的杂志，绝对要拿下。
杰克和光头走进了楼梯门，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漫画杂志社的二楼办公室有着很多被炸烂的电脑，可能是编辑部。
“你的朋友在哪儿？”奈德问。
“我的朋友……哦，我把他留在那间办公室里了。”光头直走向右边第二间房间，停在门口摸裤兜。“我离开之前把门锁了，你知道这儿强盗很多的。”
奈德慢慢走上前，站在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再看了看光头，这人还在裤兜里找钥匙。
“你朋友没受什么伤吧？”奈德问。
“你怎么……你怎么这么说呢，他的腿伤得很重！”光头把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手心里是空的，“哎呀，我的钥匙不见了，一定是刚才打斗的时候掉出去了！这可怎么办？”
“钥匙丢了？”杰克·凯伯大声道：“你不会找个东西把门撬开吗？你的朋友的性命还有危险！”
“对，对。找支发卡来！”
“这么着急做什么？”奈德说，“他好像正在吃饭，用餐礼仪真差劲，两条街外都能听到他嚼东西的声音。”
“奈德！这些等开了门再说，我这儿还有一支发卡，你来试试。”杰克·凯伯拿出发卡，对方伸手过来，似乎是想来拿发卡，但临时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不敲敲门呢？”奈德一把抓住了杰克的手朝后拉去，然后对着门就是一脚。拥有200年龄的门扇轰然倒塌，灰尘腾起，将两个人的身影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红色的人——全身的皮肤都已经消失不见了，露出暗红色和白花花的肌肉和内脏以及骨骼；还有一个黑色的人，比一般的人胖得多，赤身果体皮肤上遍布焦痕，双眼泛绿，嘴里流着口水，还有来不及咽下去的一截肠子。
“狂尸鬼！”杰克·凯伯慌忙掉头往门口跑，如果他能顺利跑到机器人旁边，多少个狂尸鬼都不足为惧，但他显然料错了狂尸鬼的速度。这些脑部坏死的家伙没什么高智商，但对活人血肉的渴望让它们在第一时间不遗余力地朝目标扑过去。
狂尸鬼扑向了杰克，它一下子就封死了他的退路，堵在了门口。光头大喊大叫，慌了几秒钟才拔出一把枪对着狂尸鬼，它动个不停，杰克坐在尸鬼后面，只要走偏了一些，他的身上就要开一个洞。
焦黑的狂尸鬼已经抓住了杰克的肩膀，光头仍然在犹豫，他的枪管被人压下，奈德挥起大斧头一举劈在狂尸鬼的腿上。他有自信在一次之内砍断任何狂尸鬼的腿，但是没遇到这么胖的，一斧子没能砍断它的小腿。杰克突然厉声惨叫，他疯狂地用一支电浆手枪砸正咬着自己手臂的尸鬼。奈德又砍了一斧头才把尸鬼的腿砍断，光头见状上来和他一同把狂尸鬼攥着腿往后拖，杰克惊魂未定顶着尸鬼的头连开了好几枪，头都快被打烂了。
“别开枪！”奈德一开始还压低着声音，等到那几枪打完，他直接大吼：“狂尸鬼从不单独行动！”
“跑，快跑！”
三个人一条狗从办公室跑出去，走廊四面八方纷纷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干枯的低吼声，无数狂尸鬼从气窗、从橱柜下蹒跚着爬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