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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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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慕辰在和方星辰说这些旧事,这厢沈澜晨与桓凛也说到此事。
“二师兄一直觉得我是为他所累,若不是吸收了他身上的魔气也许我还能撑到师父解决此事。其实就算他没事我入魔也只是早晚的事,反倒是我拖累了他。”
沈澜晨一直不愿提旧事,只是不知怎么突然想与桓凛说一说,大约是憋在心里太久了吧。
“如今看到他喜结良缘,想来是从过去的事中走出来了。如此,我也就安心了。”沈澜晨缓声说着话,唇边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桓凛一直看着沈澜晨,他盯着这样的沈澜晨看了半晌,直到沈澜晨哪怕看不见都感觉到了几分不自在,才慢慢的伸出手,抚了抚沈澜晨的唇角。
感觉到唇边的暖意,沈澜晨一僵,带着几分狼狈的偏过头去。
“阿凛......你.......”
“多笑笑。”桓凛看着沈澜晨泛红的耳根,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沈澜晨听他这么说,先是茫然了下,然后无意识的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唇角,等到他意识到这是桓凛刚摸过的地方,立时像被火烫了一般收回了手。
桓凛看他这样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眼底不自觉露出了几分笑意,可惜沈澜晨看不到。
沈澜晨和桓凛离开舒和宫之后倒也没走远。两人一夜未歇,桓凛不休息自然没什么事,可他看到沈澜晨的神色有几分疲倦。虽然沈澜晨表示他不要紧,桓凛还是强行拉着他在附近的城镇找了处客栈休息。
沈澜晨大概真的是累了,一觉醒来之后已是金乌西垂,红霞满天,这一睡竟是睡了近一日。
桓凛发现沈澜晨醒了,起身出门让人把备好的饭菜送过来。
“阿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虽然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沈澜晨闻到饭菜的香味,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饿了。
“酉时三刻。”
“竟然睡了这么久........”
大约是睡久了有些不大舒服,沈澜晨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起身洗漱。桓凛在一旁默默的帮他把东西准备好,然后扶着他在桌边坐下,开始替他布菜。
被桓凛这般照料沈澜晨着实觉得有些别扭。
“阿凛,不用这样,我又不是瓷做的。”
“会撞到。”
沈澜晨有些哭笑不得,桓凛居然还惦记着之前自己在客栈摸索撞到东西的事,也不知道自己在桓凛心里是有多不能让人放心。沈澜晨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和桓凛讨论起了接下来的行程。
“阿凛,等下要出发回凌霄剑派么?”
“不走,休息。”
沈澜晨叹气:“我已经睡了一天了,并不累,连夜赶路也没........”
话还未说完,沈澜晨感觉到头上一阵剧痛袭来。只见沈澜晨一手扶额,一手死死地扣住桌沿,额上青筋暴起,额角不停地渗出冷汗,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嘴唇被咬的发白。
桓凛察觉到沈澜晨的不对,立刻上前伸手拨开了他的唇,只听得一声低吟从沈澜晨口中传出。
桓凛掰开了沈澜晨死扣着桌子的手,把人打横抱回床上,语气急切的询问起来。
“怎么了?”
沈澜晨半天没有回答,五指深深地掐进掌心。桓凛看他这样,立刻把他的澜晨的手腕就被沈澜晨反手抓住了手。不能用灵力探查沈澜晨的状况,两只手都被沈澜晨抓着把不了脉,但桓凛也不敢硬挣,怕再伤到了沈澜晨,于是就这么僵持了下了。
过了片刻,沈澜晨倒像是稍微缓过来了些,略略松开了桓凛的手,用还在发颤的声音询问到:“今天.....是月晦?”
桓凛趁机抽回了一只手,另一只还紧握着沈澜晨的手。
“是。你到底......”
“啊........”
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澜晨的呻/吟声打断,只见沈澜晨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交握的手被掐的比方才还。沈澜晨看起来比方才更加难受,桓凛顾不得其他,直接把人揽在怀里抱紧。
桓凛刚想再次提沈澜晨把脉,就听到沈澜晨虚弱且强忍着痛处的颤音响起。
“不用.....唔......忍忍就好.........”
这种时候桓凛哪会听他的,自然是还欲替他探脉检查。
“不是......身体.....啊.......没用.......这样就好......阿凛......”沈澜晨断断续续的说着,其间夹杂着呻吟声。
桓凛拗不过他,只能把他抱的更紧。沈澜晨在他怀里不停地颤抖着,整个人也不自觉的紧紧贴着他。
两人就这么过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沈澜晨才渐渐平复下来。他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衣衫和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桓凛的衣服也沾染了汗湿的痕迹,被握着的手的手心中也是一片湿腻。
沈澜晨这般肯定是要清理下的,可他现在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桓凛到是可以一个法术把两人收拾干净,但想着还是清洗一下会更舒服一些,干脆叫人送了热水进来,帮沈澜晨清洗。沈澜晨自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力气反抗,只能听之任之。沈澜晨也确实太累了,等桓凛帮他清洗了一半就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桓凛把沈澜晨收拾好,用灵力把头发上水分蒸干,把人抱回床上后就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也要等沈澜晨醒了再说。
谁知道沈澜晨这一睡就睡了两天两夜。
沈澜晨醒来之后,桓凛倒也没有多问,只是沉默着扶他起来,照顾他用了些饭食。沈澜晨填饱肚子,深吸一口气,靠在床上坐好,他知道桓凛肯定要找他问清楚的。
果然,只听桓凛清冷的声线响起:“现在可以说了。你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阿凛,我当年什么样子,你应该也听说过。”
“嗯?”
沈澜晨叹了口气:“能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没有代价的。”
“所以?那是代价?”
沈澜晨低头思考了下,决定还是和桓凛照实说。
“不止........从我们重逢以来,你都没见我用过神识吧。”
桓凛盯着他,隐隐有几分明悟。
“封灵环只会封禁灵力,”沈澜晨顿了顿,继续道“我不用神识,是因为我神识已损,没办法再使用。这才是代价。”
“那你......”
“因为神识受损,每到月晦之期,是神魂最不稳定的时候,受点苦是难免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沈澜晨低头苦笑:“前日,是我忘了时日,害你担心了,抱歉。”
桓凛沉默,能让沈澜晨这样,神识受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损伤,他确实没办法帮沈澜晨做些什么,但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沈澜晨每月月晦都要受这般苦楚。
沈澜晨知道桓凛还是担心他,于是出言安慰:“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疼了点,我还忍得住。”
桓凛听了沈澜晨的话分毫不觉得宽慰,反而更加烦闷。听沈澜晨的意思,若不是因为他意外疏忽忘了时日,恐怕他会想办法就这么瞒着自己,独自忍耐,绝对不会让自己知道此事。
静默了片刻,桓凛突然握住沈澜晨的手,一字一顿的说到:“会有办法的。”
沈澜晨一怔,垂眸低声道:“我真没什么,你不必.......”
“会有办法的。”桓凛打断他,把刚才的话有重复了一遍。
“可是.......”
“修复神识的办法虽少,总还是有的。”桓凛依然坚持。
沈澜晨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神识损伤严重,哪有那么好修复,若要恢复,无论何种方法都免不了要涉险,他并希望看到桓凛因他受伤。
“此事......再说吧。”
“不行。”
每月都会发作,看过沈澜晨发作时痛苦的样子,桓凛觉得这事根本不能拖,他不能让沈澜晨就这么糊弄过去。
“阿凛.......”
“不行。”
沈澜晨也无奈,他只是疼了点,别的也没什么大碍,若是桓凛因他之故以身犯险,他于心难安。只是看样子桓凛主意已定,他拗不过桓凛。
“好吧,只是若当真十分危险,此事便作罢。”
桓凛不答,只是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起身离开。沈澜晨知道他的话桓凛半点也没听进去,抬手揉了揉法杖的太阳穴,再次叹气。桓凛就这么走了,沈澜晨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躺下休息。
桓凛觉得此事不能拖,所以自然要立刻开始行动。第二天一早,他看沈澜晨确实没有大碍后,就带人离开去打探消息。
只是桓凛还未得到恢复神识的办法,却先得到了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