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舜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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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乙门山下的城镇虽然也有聚宝阁，不过并不算大，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比大城的差些，所以桓凛带着沈澜晨去了附近最大的舜华城。
两人过了午时才从青乙门出发，等到了舜华城已是华灯初上。
也不知今日事什么日子，虽然天色已晚，但城中似乎十分热闹。
沈澜晨看不见，桓凛却是看的清楚，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道路两旁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最多的就是卖花灯的摊子，乍一看起来仿佛是到了哪个俗世中的城镇里。
桓凛突然伸手握住了沈澜晨的手腕。
“阿凛，怎么了？”
“人多。”
沈澜晨也感觉到了，想来桓凛是怕人群会将两人冲散。
桓凛就这么拉着沈澜晨一路走着，路上也听人议论起，今日恰巧是城中的花朝节，这似乎也是从凡间承来的习俗，现下城中在举办灯会，再过些时辰还有烟花。
沈澜晨心中一动，伸手拉了拉桓凛的衣袖。
“阿凛，不如我们在这城中转转吧。横竖也是明日才会去聚宝阁。”
“不累么？”桓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澜晨。
“嗯。好久没过过节了，突然有些怀念。”
其实通常而言，修士都不过节的，也不知道这舜华城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节日。
“好。”
沈澜晨这样的提议，桓凛不会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他也挺想带沈澜晨在这里转转的。沈澜晨看不到自然也不清楚，桓凛却是瞧得明白，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看见好几对互赠礼物的男男女女了。就算沈澜晨不提，怀着某些莫名心思的桓凛也会想办法带着他来。
桓凛拉着沈澜晨，两人并肩在热闹的街道上慢慢走着，因为沈澜晨看不见，桓凛就时不时跟他描绘着城中的景象和路旁的摊子。桓凛话不多，言辞也并不生动，沈澜晨却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说到河畔有人在放灯的时候沈澜晨更是来了兴致。
“阿凛，你放过灯么？”
“没有。”
想也不可能有过，且不说修真界少有节日，就桓凛这样的性子根本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我记得小时候似乎曾与家人一起去放过，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当时的情景我也记不大清了。不如我们也去放河灯吧？”
“好。”
难得见沈澜晨这般兴味盎然，桓凛自然无有不应。
桓凛带着沈澜晨去了卖河灯的摊子挑了两盏桃花样式的河灯，将其中一盏递给了沈澜晨，牵着沈澜晨走到了河边。
沈澜晨到了河畔却也不急着放灯，反倒在河岸边坐了下来，只见他垂着头，一手托着花灯一手轻轻地摩挲着河灯的花瓣。
桓凛盯着沈澜晨看了一会儿，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感觉到身旁人的体温，沈澜晨微微侧过头“看”着桓凛，轻声问到：“阿凛，你知道凡人为什么要放河灯吗？”
“嗯？”
桓凛虽在凡间游历过，只是那时他连自身温饱都难以保障，哪还有心思去了解什么凡间的习俗。
“因为有所求。凡人大多把自己一些愿望写在河灯上，期待着也许会有仙神可以看到，助他们实现愿望。”
修道之人是不会指望由旁人来帮自己实现愿望的，沈澜晨和桓凛自然也不信这些。
只是沈澜晨拿着河灯把玩了片刻却对桓凛说到：“阿凛，既然来放灯了，不如也写些愿望在上面吧。”
虽然不信，沈澜晨既然提议，桓凛却也顺从，找出了纸笔递给沈澜晨。
“阿凛，不许偷看啊。”
“好。”
沈澜晨见桓凛应下，接过纸笔在上面写了些东西，等墨迹干了将纸折好塞在了灯里。
桓凛答应了沈澜晨不偷看，他自然不会食言，于是一直转身背对着沈澜晨，直到沈澜晨将纸收好后唤他，他才转过身去。只见沈澜晨伸手把笔递给他。
“阿凛也写些什么吧。好歹不算白放了只灯。”
“嗯。”
桓凛想了一会儿，低头直接在河灯上谢了几笔。
“好了。”
“走吧，去把灯放了。”
桓凛扶着沈澜晨在河畔蹲下，学着沈澜晨的样子把灯放入水中往前一推，只见两盏灯随着水波荡开，缓缓地向远处飘去。
放完灯沈澜晨起身，静默的站在河畔一言不发。桓凛看他这个样子，也起身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只是有轻纱阻隔，桓凛也看不清此时的沈澜晨到底是什么神色。
直到天边烟花炸开，沈澜晨才恍然回神。
“烟花啊......阿凛可要看吗？”
沈澜晨也不看桓凛，只是抬起头“望”向天边。
桓凛没说看，也没说不看，只是用他那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干巴巴的和沈澜晨描述着各种烟花的样子。
沈澜晨听着桓凛这直白的叙述，低声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阿凛，我并不是想看烟花，我们还是回去吧。”
本来烟花也没什么太多式样，不过是颜色绚丽些，经桓凛这么一说更显单薄无趣，沈澜晨颇觉哭笑不得。
桓凛对这些东西素来不感兴趣，只是以为沈澜晨想看。既然沈澜晨也表示没什么兴趣，他自然不再多言，当即带着沈澜晨离开，找了家客栈投宿。
两人到了房间各自安置。桓凛正打算打坐修炼，就见沈澜晨拎了个酒壶，推开了他的房门。
“阿凛，陪我喝两杯如何？”
“..........好。”
桓凛几乎不沾酒，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沈澜晨想邀他同饮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沈澜晨被桓凛扶着在桌边坐下，把那来的两个酒杯摆在桌上，倒上酒，将其中一杯推给桓凛。
“来，干杯。”
沈澜晨唇角微扬，拿起手中的杯子在桓凛那杯上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将酒一口饮尽，然后手腕一翻，示意桓凛他已经喝完了。
一杯酒下去，沈澜晨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
桓凛看了看沈澜晨，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难得脸上露出了些许犹豫之色。桓凛盯着看上去带着几分醉意的沈澜晨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蹙着眉把自己那杯酒喝了下去。
沈澜晨听到酒杯放在桌面上发出的轻响，对面的桓凛却不动也不说话，想到桓凛的酒量，干脆出声试探性的唤了一声：“阿凛？”
桓凛没有回应。
看来是醉了，这人竟是一杯倒，这酒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
沈澜晨叹了口气，起身过去打算把桓凛扶回床上。只是他还没碰到桓凛，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阿凛？”
桓凛没答话，只是用力一扯，沈澜晨身形不稳，一下子摔在了他怀里。桓凛满意的顺势把人抱紧，还把头埋在沈澜晨的肩窝里蹭了蹭。
沈澜晨有些尴尬的挣扎起来：“阿凛，松手。”
“不松！”
桓凛嘴角耷拉下来，露出一个十分委屈的神情。
哪怕沈澜晨看不到，也听出了桓凛语气中的不满，只得温声道：“阿凛，把我放开吧，我又不会跑。”
“骗子！”不仅没松开，还抱的更紧了。
沈澜晨闻言身体一僵，半晌才长出一口气，叹道：“不骗你。松手吧，你喝醉了，我扶你去床上睡。”
“真的？”
“真的。”
桓凛犹豫了会儿才把手松开，沈澜晨连忙起身。
“来，跟我去床上睡。”
这回桓凛到是在后面拉着沈澜晨的袖子，乖乖跟他去了床边。
“阿凛，躺下睡吧，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桓凛听话的躺到了床上，只是抓着沈澜晨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睡吧。”
沈澜晨坐在床边，直到听到桓凛的呼吸平稳了下来，才轻叹一声，拔出饮霜在袖子上一划，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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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宿醉，桓凛按着发痛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
略作调息，缓过来了之后，桓凛发现自己手中还抓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一块布料，样式十分眼熟，正是沈澜晨昨日所穿的衣服上的。
桓凛心下一沉，有些慌乱的起身找到沈澜晨的屋子，推开门却发现屋里根本没有人，床铺也整整齐齐的，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桓凛用神识扫了一周，根本没有发现沈澜晨的影子。
桓凛恍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出了门赶到河边。
一夜过去，河上倒还飘着不少昨夜被放出去的河灯，这些河灯都堆在一处，在水面上摇摇晃晃的。
桓凛搜寻半晌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腾空而起，一跃踏上水面，在那一堆河灯中捞起来了两盏桃花灯，正是他和沈澜晨昨晚放出去的。桓凛找到沈澜晨的那盏，翻出了里面的纸条展开。
纸条上只写着这么一行字：
惟愿君安，勿寻，莫念。
桓凛紧皱着眉头，手握成拳，五指深陷掌心，手中的纸条被他捏的皱皱巴巴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