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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十 可怕的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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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需要唱首歌,不需要帮忙偷乌鞘剑。
陆小凤大喜:“原来就这么简单,那可好办。”
谢箐看了一眼钻进一旁草层里窝着的小奶雕,问陆小凤:“你答应就好了,不过在你唱歌之前,我还有个问题需要确认一下。”
只要不让陆小凤做对不起朋友的事,其余的什么都好说,陆小凤道:“什么事,你尽管问。”
谢箐想了想,才说:“你说西门吹雪天天穿着一身像孝服似的白衣裳,每天都要沐浴洗头一个时辰,是不是因为他有洁癖?”
陆小凤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的确从来都没见过西门吹雪穿别的颜色的衣服,他身上也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连个褶子都没有,头发也很柔顺,胡子也刮的很干净,手指甲更是修剪的很整齐,但作为一个很有身份的绝代剑客总不能邋里邋遢的,陆小凤并不觉得让全武林那些背信弃义之徒,听见名字就‘闻风丧胆’的西门吹雪,平时保持点形象就是洁癖。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不存在的小胡子,说道:“爱干净是个人习惯,你看花满楼平时穿的也很干净啊。”
谢箐想了想觉得陆小凤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拼上所有运气赌一把了。
“独孤大侠,你可要好好保佑我成功啊!”每当靠运气的时候,谢箐都会想到让独孤大侠保佑她,因为这真的非常灵验。
夕阳已经落了下去,万梅山庄的小院里也开始刮起了夜风,吹得墙角几个树的影子在昏暗的夜色里摇晃。
花满楼还在陪着西门吹雪给陆小凤的身体针灸喂药,谢箐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对陆小凤说:“陆小凤,我完成了任务就要离开这里了,好歹相识一场,有过这样一段奇妙的缘分,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不如就尽情高歌一晚,唱个痛快!”
“你说的有道理!”陆小凤也没有多想,虽然他附在了谢箐的身体里,但并不能和独孤求败那样随意的支配谢箐的身体,除非是在危机时刻。
唱首歌而已,哪会有什么危机时刻,今晚就索性如了谢姑娘的愿,唱个痛快!
说罢,他一甩长裙就很潇洒的坐在了凉亭的石凳上,一手敲着石桌,一边豪放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陆小凤唱的是李白的‘将进酒’,这首诗,是他很喜欢的一首,尤其是里面其中两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唱歌的时候,感情非常投入,那感觉就像是对待心爱的姑娘一样,音调有时豪放有时婉转,他自己感觉,他的歌声在这冷冷清清夕阳落下去的万梅山庄里,显得更有情调。
他手敲一下石桌,就唱一句,陶醉的好像真的回到了诗仙的那个年代,尽情的享受欢乐,饮酒放歌,好不逍遥快活。
然而,事实是,他唱的并不好听。
因为他唱到尽兴的时候,来来回回就只重复这两句,原来他就找不到调,况且现在的声音还是属于谢箐的。谢箐的声音适合甜美温柔的歌声,不适合这样豪迈,若非得用她的声音来唱,再加上陆小凤本身找不到音调的德性,好好的一首诗一首曲,硬生生就被他唱成了鬼哭狼嚎。
更可怕的是,他本人还十分陶醉。
这不是谢箐第一次听陆小凤唱歌了,因为她本身也是不懂音律之人,所以还勉强能忍受陆小凤的歌声,不至于像花满楼和黄药师那般精通音律的人听的难受。
陆小凤的声音越唱就越放飞自我,他的心情明显又变好了,好像只要能放声唱歌,他就会很快乐,于是这晚,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万梅山庄都听见了陆小凤的歌声。
花满楼听声辨位的绝技世间独一无二,他的的耳朵连最细微的声音都听得到,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他开始后悔从厢房里出来了,听着这熟悉的音调熟悉的歌声,他不得不相信刚进万梅山庄时,‘谢箐’跟他解释过的那些不合逻辑的事实。
陆小凤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他的意识和灵魂暂时附在了谢箐身上。
“陆小凤?”花满楼赶忙走来,打断陆小凤的歌声问道,“阿箐,你不会真的是陆小凤吧?”
毕竟不是谁唱歌都能和陆小凤唱的效果一模一样的。
陆小凤道:“千真万确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陆小凤一听花满楼开始相信他了,清了清嗓子,唱的更起劲了:“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
西门吹雪扎针的手一抖,捏断了他手里的第八根银针,他终于受不了这鬼哭狼嚎了,将断掉的针往地上一丢,提着乌鞘剑,冷着张俊脸就带着一身杀气,冲到了院子里。
陆小凤这一句诗没唱完,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厉害的杀气从旁边刺来,花满楼刚想出手挡下,却听见谢箐好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快速伸出右手两个手指头,将刺来的剑紧紧的夹住了。
“好快的剑。”陆小凤终于不唱了,他转头这才看清楚,原来被他夹住的是一柄乌黑又古老的剑鞘,竟是西门吹雪的乌鞘剑。
所幸,利剑并未出鞘。
陆小凤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后知后觉才想道,如果西门吹雪的剑出鞘,他的灵犀一指根本就夹不住,还好,西门吹雪并没有真的要杀谢箐的意思,也幸亏谢箐反应的快。
“你会灵犀一指?”西门吹雪举着没有出鞘的乌鞘剑,剑鞘被‘谢箐’两根手指头牢牢的夹住,这一招西门吹雪见过好几次,正是陆小凤的独门绝技‘灵犀一指’。
他脑中忽然想起了刚进厢房时,听见花满楼说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
谢箐见状,学着陆小凤的模样,抬起左手摸了摸小胡子,说:“西门,难道连你也看不出我是谁?”
西门吹雪:“……”我还是觉得我耳朵进水的可能性大些。
就在西门吹雪微怔的时候,谢箐忽然趁机吹了声口哨,就见旁边的花丛里扑棱棱的飞出来只黑不溜秋的小奶雕,只见这小奶雕伸开一双翅膀,就像风一样的速度飞了起来,盘旋在院子的上空,哇哇的叫着,声音很高亢又凄厉。
万梅山庄竟然有雕?!
西门吹雪的目光刚被这小奶雕吸引,就听谢箐一声大喊:“有雕!”,同时伸出右手的另外三根手指头,紧紧攥住乌鞘剑的剑鞘,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就将乌鞘剑给拔了出来,利剑出鞘,似有铮铮龙吟响彻天地,华光四溢,耀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谢箐‘哎呦’一声,装作无意间被那出剑的剑鞘闪到,往后一仰,眼看要一屁股坐在地上,幸亏花满楼出手快,将她搂住了。
但那乌鞘剑的剑鞘,却被她借着那力道‘不小心’用力甩了出去,这演技自然流畅,丝毫不做作。
西门吹雪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他从不轻易出鞘的乌鞘剑,今夜竟以这种方式出了鞘。
身随心动,脚尖轻点地,他回过神来连忙去追那被丢出去的剑鞘,谁知那早已就位待命的小奶雕的速度却比他快了一步,一双利爪紧紧的抓住剑鞘,双翅一挥,就朝院外飞去了。
西门吹雪身影一闪,跟着跃过院墙,一身白衣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这波操作有点尴尬,谢箐站稳之后,遥望夜空,小声叹道:“希望西门庄主没有洁癖才好。”
花满楼不知谢箐心中所想,只摇头道:“劝你以后莫要在开口唱歌了才好。”
谢箐表现的好像是被花满楼嫌弃了很难过的模样,捂着脸羞道:“花满楼,这都是陆小凤干的,不管我的事,嘤嘤嘤,今天在西门庄主面前真丢人,回去睡觉了。”
说完,不等花满楼开口,她就跑回花满楼隔壁的厢房里,使劲关上门,钻到里屋的床上,吹灭了床头柜子上的蜡烛,掀开被子蒙着脸,脱了裙子睡觉去了。
花满楼有些摸不着头脑,依然看不透谢箐的路数,眼看着西门吹雪还不回来,只好摇摇头,回到厢房里,继续忙着给陆小凤的身体喂药去了。
谢箐见没人追来,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拿出枕头下藏得包袱,打开里面多了件黑色的夜行衣,这是司空摘星离开小楼的时候,谢箐把他要的。
如果小奶雕行动顺利,今晚她就要准备去偷乌鞘剑了。
想想西门吹雪的轻功,谢箐担心道:“老贾,你说小奶雕会不会被西门一剑砍了?”
老贾道:“那雕可不是一般的雕,现在的西门吹雪想要赶上他,怕是还要多练几年。”
谢箐点头道:“肯定不是一般的雕,他能听懂我的话,老贾你说他会不会是独孤大侠的转世?”
这件事情,谢箐早就有所怀疑了。
老贾自知说的有点多,他也不否认,赶忙转移话题道:“我觉得你那小奶雕要是真的把乌鞘剑的剑鞘丢到茅坑里,不到明天早晨,你就会被西门吹雪给砍了。”
这个谢箐倒是不担心,她说道:“那不可能,我现在脱光了睡觉呢,西门吹雪再生气也不能把一个光溜溜的小姑娘,从被窝里拎出来一剑砍了吧。”
“再说了,那剑鞘掉到茅坑里纯属意外,一把剑只能有一个剑鞘,除非西门吹雪舍得让他的乌鞘剑从此以后没有剑鞘了,否则他肯定得亲自下手去茅房捞,他那么爱干净,熏了一身臭气,还不得泡整整一晚上澡。”
“一个人要是泡一晚上热水不睡觉,精神一定会松懈,乌鞘剑没了剑鞘,他肯定不能再挂腰上,我就不信没有下手的机会。”
听懵逼了的陆小凤:“……”
丧心病狂,真是太可怕了,让我唱歌原来是为了这个,完了,我可能也活不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