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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二十三章 甘为马夫,忍辱负重(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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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施道:“好呀!我本来就觉得夫差会最先喜欢你,没想到他竟第一个选择了阿旦!”
郑旦一听,想起昨晚之事,又是庆幸自己包住了清白,又是羞恼夫差竟完全对自己无意,不快地道:“阿施,你的意思是我不如旋波美貌么?”
阿施摇头:“不不,我是说,旋波风情更加迷人……”
文青青一脸的严肃:“你们都听着,我真的要这么做了。”
语罢,另外的三位少女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
半晌,郑旦双目通红,旋波扭过头去,阿施眼泪无声地落下。她抓着文青青的手道:“青青,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
文青青摇头:“没有。我们只能这么做,拼死一搏。”
于是,四位少女抱在了一起,哭成了一团。正哭着,寺人道:“主子们,你们还哭什么,快去准备吧,庆功宴还有两个时辰就开始了!”
四位少女忙重整衣装,故作欢颜,急匆匆地来到庆功殿。入殿之前,他们再次遇见了非政,那位英俊挺拔的夫差贴身侍卫。他一夫当前,死死挡着少女们:”且慢,本将军要验身!“
旋波将胸脯一挺:“这位将军,我们将来可是君上的人,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借机会占我们的便宜?”
非政的脸羞得通红,却不卑不亢地说:“不是我……是,是她们。“说着,从他身后走出两位年老的宫女,开始搜查。搜到郑旦的时候,非政一面死死盯着她,脸红得像熟透的蜜桃,却死死不肯收回视线。
郑旦忍不住道:“喂,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非政抱剑双揖道:“非常抱歉,郑美人会武功,你必须经历最详尽的搜身!”说完,却又不忍地扭过头去:“本将军没有亵渎美人的意思!”
旋波噗嗤一笑:“这位帅气的将军,你怕是在心中已经亵渎了她很多次了吧!”
非政深呼吸一口,沉默以对。身穿铠甲的他,背影修长而挺拔。如果说,夫差伟岸如山,那么,他的背影则如能劈开山峦的利剑。
结果,两位老宫女什么也没有搜到。
非政再次双揖:“抱歉,多有得罪!可微臣下次依旧会这么做!”说完,又忍不住看了郑旦一眼,转身离去。如意料之中,满朝文武大臣都被他们的美貌所惊艳,只有伍子胥愤愤然喝着闷酒。
庆功宴开始。
夫差并没有像勾践那样举杯祝贺,他举起的是酒坛子。每位有功之臣的面前,都放着一坛陈年的桃花酿,香飘四溢,整个庆功殿上酒香弥漫。比起勾践的赏赐,夫差的赏赐也更加实际,更加丰厚。阿施在殿外等待的时候,听到夫差如此懂得赏赐忠臣,又是欢喜,又是忧虑。
喜,喜得夫差并非昏君,虑,虑得越国因此更加危险。正在这时候,宫人挥舞起拂尘:“该你们去献舞了,还不快点!”
舞乐声中,赞美不绝,觥筹交错间,人人心旷神怡。
此刻,文青青的心异样的冷静。她被郑旦、阿施、旋波拥在中间,一次次地腾空飞起,纱袖挽出绚烂的花,她在花中蹁跹。四美中,论相貌,她是最不出色的,可是,她今晚又将是最出色。
她在花中盘旋,她自花中走出,走着她今生最后的路,一步步走向夫差,紧接着,自发髻中拔出一把仿鱼肠剑般的小剑,直刺向夫差的胸膛。
“不要啊!”
阿施挺身而出,抓住了文青青的手。文青青用力一挥,小剑刺向了阿施的胸膛,血花四溅。
时间回到几日之前。
“夫差依旧不信任我们,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了。你们都比我美,我受宠的希望最小。而且,我的
心都在范大人身上了,很想为他做些事。为了能够让你们得到夫差的信任,我们必须有一人牺牲,而这个人,必须是姿色最逊的我,只能是我。”几日之前,文青青如是说。
“不要!我们四个说好一起的!我会保护你们!“郑旦将文青青搂在怀中。
“青青,你这么爱范大人,就将性命留到最后,也许将来,范大人会娶你的!”阿施如是说。
“青青的选择是对的,她如果选择这条路,我会很难过,可是,她说的对,以后,每年这时候我们姐妹几个都会好好供奉你。越国人都不会忘记你。”旋波说如是说。
“旋波,你说什么!不要因为你和我弟弟好,我就不会打你!”阿施握起了拳头。
“阿施,旋波说的是事实,而且,这件事,只有你最适合配合我。”文青青满眼的坚定。
“我?”阿施骇然望着文青青。
于是,终于有了今日的一幕。
面对这一幕,夫差心中激荡起千万堆雪浪,一浪赛一浪,直要把他湮没。又像是心中升起万丈的焰火,烟炎张天,只把他焚毁。他心中又凉又烫,他的脑子里似已被冰与火揉成一团浆糊,她竟然舍生救他。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此刻,旋波明眸闪亮,郑旦双睛微红,阿施捂着胸口,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保护君上!”非政说着,飞身跃起,一刀解决了文青青。
文青青被非政一剑刺穿了胸膛,抛出了庆功殿。
“呃……”阿施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倒下。
“阿施!”
夫差终于回过神来,飞身离开桌前,抱住了即将倒下的阿施。
“蠢阿施,谁让你替我挡的!”
夫差说着,只见阿施面色铁青,忙抱她去后殿,撕开她的衣服,果然,她胸前的伤口皮肤已然呈青黑色。
“小剑有毒?”
顾不上男女有别,夫差忙替她吮了毒,又替她运功去除了体内多余的毒素,阿施终于悠悠转醒。
“啊!”阿施大叫,见自己衣衫破碎,忙捂着自己的胸口。
“你就这么看了我!你就这么轻薄了我!”阿施的脸涨得嫣红,更增了几分妩媚之态。
夫差打量着她慌张遮掩的窘态,翻了个白眼:”看了又如何?轻薄又如何?你本来就是寡人的!
“说着,将她的裙裾又撕下一大截。
“你要做什么!”阿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包扎。难不成,你想继续流血至死?过来!“夫差说着,强行将阿施拽道自己的满前,为她止血,包扎好。然后,脱下自己的大氅,将她拢住。
“这样就看不到了,满意了?”夫差道。
阿施摇头。
“不满意?”夫差将她打横抱起:“将你送回去休息,你可满意?”
随着她身体腾空,她的心中亦有雷电击中一般,疼痛与这电击感交织,她只觉得全身都素素发麻。她眼泪簌簌落下。
夫差探下身,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又是这一招。这一吻,一如三年前的军营中,他吻去她所有的委屈,这一吻,又如那一个寂静的黑夜,两人那般亲昵地拥抱,如鱼和水,如蜂与蜜。
她与夫差再次和好的信任关系,是用文青青的命换来,想到大殿上的鲜血,她依旧感觉触目惊心。只是,她能衬得起文青青的嘱托么?
“哭什么?疼么?太医马上就到。你这么爱寡人,寡人不会亏待你的。”说着,夫差抱着阿施往馆娃宫的方向走去:“从今天起,你就是寡人的施美人。馆娃宫,本就为你打造。“
阿施在夫差的怀中不停地挣扎,怒道:“你放我下来!我又没伤到脚!”
夫差大步向前,大声道:“不放!”
阿施气道:“不放我就拿猫毛来熏你!咦,我的猫毛呢?”
夫差将怀中人轻轻一抛,又马上接住。吓得阿施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夫差戏谑一笑:“我说,你都跟那个姓范的学了些什么肮脏手段,你敢拿猫毛惹寡人试试!看寡人不把你扔湖里!”
阿施道:“寡人寡人,你这个连猫都怕的孤家寡人!”
“再拿猫说事,信不信你今日就成为寡人的老鼠!”
……
两人竟然像吵架的情侣一般,三年之后,再度和好。
夫差将阿施带至馆娃宫,亲手为她仔细处理好伤口之后,为免落伍子胥口实,迅速回到庆功宴上。临行之前,又是心疼,又是牵挂,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寡人还会来看你。”
阿施捂着疼痛的胸口坐在榻上,抬头看到一幅屏风,画的正是苎萝山两人见面时候油菜花的那里。心中千头万绪,悲喜交加。
舞蹈还在继续,旋波的舞姿看得大臣们如痴如醉,伍子胥只是低头喝酒,后来,竟命郑旦舞剑,郑旦果然不负众望。她飒爽的舞姿,看得伍子胥眉心皱出了三道纹路,见夫差归来,他拍桌而起,指着郑旦道:“君上,你看这越女,轻功如此好,想必武功也不凡,为了君上的安危,请君上现在就赐死她,以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