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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朱雀王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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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锦歌正把玩着梁雨晟刚刚送他的一只木头做的朱雀鸟,这鸟不过巴掌大小,浑身赤色,连羽毛的文理也看的清清楚楚,能蹦能跳,声音婉转,巧夺天工。
也不知是怎么做成的,真是个宝贝,易锦歌喜爱得紧。
这时,一个宫人快步走了进来,跪下恭敬地道。
“王,姬大人半个时辰前出现在宫门前,和梁大人说了会话,便回去了。”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易锦歌摸着手中的鸟儿,漫不经心地道。
“今天早晨到都城的。”
一旁的菁芜给易锦歌沏了杯茶,茶是上好的普洱,易锦歌不喜欢喝,但喜欢闻这茶的味道,可以让他轻松下来,这是在之前的世界里染上的癖好。
“回来了就回来吧,正好过几日端亲王的宴席,让他一起来。对了,若是今天有大臣想见吾,一概推了,尤其是端亲王。”
“诺”
宫人退了出去,易锦歌逗了鸟儿半晌后没了兴致,便让人收拾了便装,他要出去逛逛。
他只是去都城的街道上,并不走远,所以仅带了菁芜和两个侍从。
因为太过出色的样貌,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易锦歌看。
之前易锦歌什么样的世界没去过,有一次他穿成了一个红的发紫的大明星,每次出行都要被那群粉丝活剥了,所以,现在的这点目光他并不放在眼里。
看就看,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他不在意,自有人在意,菁芜一路上为易锦歌挡下了太多的眼光,他不喜欢那些人的眼神,他的王合该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怎可让这些粗陋的小人玷污了。
易锦歌一路上走走停停,路过“百花阁”时,听见有人谈论“百花阁”的什么“牡丹”姑娘,易锦歌突然有了兴致,抬步迈入。
“王,宫中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偏偏去这污秽之地?”
易锦歌回头猝狭地笑道“你不懂,这地儿自有它的趣味。”
菁芜苦劝不住,只好同他一起进去。暗中塞了银子给青楼的老鸨,让她安排一处隐蔽点的地方。
易锦歌在房里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青楼里的姑娘很少见到出手这么大方,又长得如此俊美的男子,个个都使劲地献殷勤。
连菁芜身边也围了好几个,菁芜忍受不了这些,频频推拒。
最终菁芜用“明天还要上朝”的理由,才把易锦歌从醉生梦死中拉出来。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衣衫不整,易锦歌的脸上还留有红红的胭脂印。
走了一会儿,易锦歌突然停住了脚步,正色道。
“你知道吗?菁芜,无论在哪个地方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
“是什么?王。”
“欲望,人的欲望。”
易锦歌的眼神变得更深邃了,再无刚刚的一丝纨绔。
菁芜没有回话,以前他是万万不敢和王这般说话的,王说什么便是什么,像今日这般将王从青楼中拉出,从前他也是没有做过的,即使他伺候了王近十年。
他隐隐约约觉得王跟以前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呢?
虽然依旧纵情酒色,虽然依旧不务正业,虽然依旧喜好杀戮……
但终究不一样了。
更难懂,也更让人着迷了。
易锦歌发完感慨,抬脚欲走,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他抬头望去,穿着一身白袍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额前的一缕发丝随风飘起,五官端正俊美,黝黑的眼瞳里有失望,有怨愤,还有什么,易锦歌看不懂。
“好巧啊,姬大人。”
易锦歌轻笑着,却不知为何,看见姬清乾的神情,略微觉得心虚。
就好像上个世界那样,每当他做了什么恶作剧被他的好师兄抓包时,他的师兄总会用那种“狠铁不成刚”的眼神望着自己。
姬清乾现在的样子就和那时的大师兄,一模一样。
易锦歌有些烦躁,他后悔了,他不该因为好奇去招惹这个人的。
姬清乾拉着他就走,脚步快得很,易锦歌一个踉跄便朝前倒了下去,落入一个并不厚实的怀抱里。
“姬大人,这是做什么?!”
易锦歌因为难堪的姿势,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恶劣。
“你是朱雀王朝的王,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姬清乾心头正有一团怒火,那种像被无数蚂蚁咬嗜的揪心难过折磨着他,所以他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去。
易锦歌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握着手腕的那只手像铁钳一样。
他本就是随心所欲之人,这个世界更是地位高贵,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于是语气更加讥讽。
“呵,你现在不怕吾了?不怕吾灭了你九族?”
姬清乾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盯着易锦歌,看对方没有一丝避让,终是无奈地放开了手,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
“臣不敢。”
不敢?
他姬清乾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
易锦歌心头的无名火越烧越旺,语气愈发刻薄。
“姬大人不要以为吾对你宽厚,你便可得寸进尺!不过是一次侍寝罢了,还真当自己身份不一样了!”
易锦歌理了理衣服,甩袖转身和菁芜一同离去。
姬清乾怔怔地站在原地,清俊的脸颊上透着一股浓浓的失落。
是啊,不过是一次侍寝罢了……
他凭什么得寸进尺呢?
易锦歌坐在轿子里,烦闷地揉了揉眉心。
他不应该动怒的,可是,他忍不住。
忍不住不去管那人不来见自己,忍不住不去质问,忍不住不生气。
他,怎么了?
第二天上朝,易锦歌把那日与下毒有关系的人按照梁雨晟的意见全部当中凌迟。
那里面有不少是冀仁安插在他身边的探子,只有冀伊那个傻子才会以为自己同胞的亲弟弟不会害自己。
当然,他这一举动又引起了大臣们的非议,他看着以梁雨晟为首的大臣和另一党以端亲王为首的大臣辩得热火朝天,有些无聊。
“……王是天子,毒害王大逆不道,凌迟是祖宗留下的刑法,怎么这时端亲王觉得刑法重了呢?难不成端亲王要改祖宗之法?”
“本王自是关心陛下的,但岂可乱杀无辜!梁大人休要弯曲本王的意思,本王绝没有要改先皇法律的想法!”
冀仁厉声呵斥,然后,用眼光向易锦歌求救,易锦歌装作没有看见,懒散地拨了拨左手上系的一串红豆。
冀仁在心底暗暗愤恨,他不过才离开短短一年,他不明白为何一向宠爱自己的哥哥会对自己如此冷淡,不仅一个月以来不曾见自己一面,而且任他被小人污蔑,竟也没有维护他。
正愤恨间,冀仁的余光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犹如旁观者的姬清乾时,眼睛一亮。
“姬大人认为如何?”
姬清乾思考问题正出神,此时被一问竟不加思索地道。
“凌迟甚好。”
冀仁不可思议地望着姬清乾,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的暗探明明传来消息说姬清乾是被冀伊强迫的,为何还站在冀伊一边。而且姬家是朝堂出了名的遵从礼法,这次的刑法明摆着是重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姬清乾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讲了什么,有些不自在,却并不后悔。
易锦歌捏着红豆的指尖微微用力,姬清乾在替他说话?
“罢了,端亲王刚刚回朝,不宜杀戮,那些人赐毒酒了结了便是。”
“谢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