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幕之王》光中尘

32、三人相约

　　舒一帆回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惊讶地发现母亲竟然还醒着。
　　“妈？”他叫了一声，“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魏埃米回过头笑了笑：“啊，一帆，今天是你的电影首映，我没事干就看了网络首映。”
　　“你也看了？”
　　“嗯。”魏埃米笑眯眯地看着他，“儿子演得真好。”

　　舒一帆不由脸一红：“我那时候状态不好，这个影片演得一塌糊涂。影片的效果都是剪辑的功劳。”
　　“跟你妈客气有意思么？我儿子演得就是好！”
　　舒一帆傻笑起来：“是么，太好了……”

　　“你得好好感谢一下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我们请他再去吃个饭？”魏埃米问道。
　　“我现在就可以邀请他！”这么好的邀请谢蔚的理由正是舒一帆求之不得的，他说着就拿出了虚拟眼镜打算给对方打电话。

　　魏埃米忙阻止他：“这么晚了，人家肯定都睡了，明天再说吧。”
　　“哦……”舒一帆放下眼镜，忍不住问道，“妈，在我这个年纪，父亲演得怎么样？”

　　“你爹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这么好的机会，他还在跑龙套呢。”魏埃米轻声叹了口气，“要不是他那时候吃了太多苦，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去了。”
　　“妈……”

　　“不过要说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能力，我觉得你还是比不上你爹。”
　　“好啦，我知道老爹最好。”舒一帆推着魏埃米让她回自己的卧室，“早点睡吧，妈。晚安。”

　　他回到房间后还是迫不及待地给谢蔚发短信约聚餐，本来打算第二天再看回复，谁知道谢蔚在他说这件事情几分钟之后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一接通，谢蔚就直接说：“一帆，我已经订好了新开的法餐馆后天晚上八点的位置，你们母子到时候直接过来就行。”
　　舒一帆坐不住了：“等等，不能让你花钱……”

　　“你现在有钱么？”谢蔚笑着问道。
　　舒一帆：“……”
　　“算我现在借你的，到时候你还给我就行了。”

　　“谢谢你……”舒一帆摸了摸鼻子，“我会还给你的。”
　　连本带利的那种！

　　后天舒一帆带着魏埃米到了法餐馆，坐在定好的位置上。这里靠着窗户，外面是微缩的法国风物。
　　魏埃米对这里赞不绝口，和舒一帆用法语说：“我好像回到了法国一样。法国的房间很小，但是巴黎的街区就是我的游乐园。”
　　“我都有点想念我的朋友们了。”舒一帆说，“等有空的时候我带您回一趟法国吧？”
　　“不用着急。我们能回去的。”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谢蔚匆匆走了过来，对侍者低声说了一句上菜，然后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们没等急吧。”
　　魏埃米侧过脸，露出慈祥的笑容：“不会，谢谢你来陪我们。”

　　舒一帆看着谢蔚，一时间却怔住了。
　　对方难得穿着灰色的西装，领口还佩戴着一朵娇艳的月季，浅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轮廓分明的脸孔映衬得更加迷人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月季从领口拿下来，小心地送到魏埃米面前：“夫人，这是给您的。”

　　“哎呀，好久没人送我花了。谢谢你，年轻的骑士。”魏埃米惊喜地看着这朵花，眼角的皱纹都少了不少，“能帮我别到头上么？”
　　谢蔚小心翼翼地照做，魏埃米拿出一面小镜子看了看，抿嘴一笑：“谢谢你，年轻人。”
　　“夫人，我很高兴你喜欢。”

　　舒一帆惊讶地看着谢蔚，谢蔚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解释道：“我很少来法餐厅，就稍微提前了解了一下。”
　　“法式用餐礼仪可不包含这些！”
　　“一帆，这不是法式用餐礼仪，这是法式浪漫。”魏埃米说道。

　　“Madame，merci.（夫人，谢谢。）”
　　“De rien.（不用谢。）”魏埃米笑着回答道，“你了解了真不少。”

　　“也就这些了。”谢蔚摇了摇头，“法语是一门很有趣的语言，可惜我并没有学很多。”
　　他等前菜上好，举起酒杯：“不过我还会一句。Bon appétit!（祝你好胃口！）”
　　“Bon appétit!”

　　三人开始用餐，舒一帆心不在焉地吃着前菜，对谢蔚抱怨道：“你都把妈妈的注意力抢走了！现在妈妈都只看你，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不理了。”
　　“你有我的注意力啊！”谢蔚的眼睛温柔地眯了起来，溺死人不偿命。

　　舒一帆一愣，心里暗叫不好：对方连法国人的甜言蜜语都学会了！
　　他脸不由自主地红了，魏埃米在旁边吃吃笑着，对谢蔚说道：“谢老板，以后我们一帆就拜托你照顾了。他在外面我也管不过来，你要是能帮我照看一点真是再感谢不过了！”

　　“哪里！”谢蔚连连摇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虚拟眼镜忽然响了。他抱歉地看了另外两人一眼，魏埃米说一声你快去吧，他转身便走去洗手间接电话。
　　舒一帆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也借口上洗手间去找谢蔚了。

　　他走过去的时候听见谢蔚压抑着声音在电话里说着什么：“……事情都解决了，那些人该离开都离开了，钱也给足了，他们还想要什么？……你知道我不可能把辞掉的人再雇回来……好了，这件事情明天再说吧，我现在有事，挂了。”
　　舒一帆走过去：“那是谁？”

　　“一帆？”谢蔚愣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我的同僚，公司有点事情他想问问我。”
　　“‘那些人’是指谁？”舒一帆问道。
　　“……是老许去世的时候不服从我和我争权力的一些人，事情早就解决了。”

　　舒一帆注视着他：“我那时候去找你的时候，你就是在做这些事情？”
　　“是啊，否则我说不定会早点帮上你的忙。”谢蔚伸手搭上舒一帆的肩膀，“那时候你鼓励我，我很感谢。”

　　舒一帆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气，鼻尖动了一下：“抱歉。”
　　“你又有什么要道歉的？”谢蔚奇怪地说。
　　“你那时候没来帮我，我还在心里骂过你。”舒一帆摸了摸鼻子，“只骂了一句而已。”

　　谢蔚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有什么？谁没有一点脾气呢？”他转过身开玩笑道，“你现在还骂我么？”
　　“当然不会！”
　　“那就好。”谢蔚舔了舔嘴唇，按着舒一帆的肩膀向外走去，“我不在乎你那个时候怎么想，只要你现在乖乖做个好孩子就行了。”

　　两人重新回到餐桌上，魏埃米取笑他们去的时间太长了。三人气氛和谐地聊着天，谢蔚忽然问起了法国的事情：“夫人您是法国人对么？”
　　“哎，我是在法国出生的。”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回去法国呢？”谢蔚笑了一下缓和忽然尴尬的气氛，“我听一帆说他在法国待了很久，不仅有房产也有很多朋友，在那里会比这里宽裕一些吧。”

　　“的确呢，但是这孩子不想回去，我也不想回去。”魏埃米笑着摇了摇头，“我的丈夫在这里，我还想在这里陪着他。至于一帆……”
　　“我是在这里跌倒的，我会在这里站起来。”舒一帆认真说道。

　　回去的时候魏埃米说自己没喝酒正好开车送他们回去，舒一帆和谢蔚坐在后面继续小声聊着。
　　舒一帆就之前的话题开着玩笑：“你让我回法国，忘了我还欠你的钱么？”
　　“那不是大问题，我可以去法国追债，不过在法国让你演戏倒是有点难度呢。在你粉丝的立场上，这倒还算是个大事。”谢蔚说着神色认真起来，“一帆，你的交接工作和导演说了么？下个片子来得及么？”

　　“可以。我运气不错，《碧血丹心》最后一部分要出外景，地方距离另一个影片的拍摄地点不算太远，正好可以接上。”
　　“那不错啊。不过我们恐怕很久都见不到面了。”
　　舒一帆这才想到这个问题，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戏都不想演了。

　　他可怜巴巴地问：“你会去看我么？”
　　“或许吧。”
　　舒一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
　　“我尽量挤出时间。”谢蔚摸摸他的头，“你什么时候走？”

　　“再过一个多星期……”
　　一个多星期后，飞机转火车，火车转汽车，一行人进入沙漠戈壁取最后的外景。
　　舒一帆浑身都是沙子，十分怀疑最后拍出来的景象会不会是清晰的。

　　他这几天在路上认真研究了各类演员指导用书，发誓自己一定要在这片土地上好好磨练自己的演艺技术，当他回到东宁的时候会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他！
　　当然这并没有实现，他才试着用新的方式演了一个小时戏，覃导演就把他叫过去语重心长地谈话了。

作者有话说

　　谢总的魅力果然是男女通吃的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