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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智障儿童勇斗云雀凤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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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日常叫社会现象,有一种追踪叫新闻联播。
而今天的日常追踪报道显然是不寻常的——《援|交少女面对男友出轨搞基血案,智障病发作撒泼打滚拒成单身汪》。
‘并盛校规’这四个大字深深刺激到了泽田纲姬的眼角膜,血红蛋白输送悲痛与愤怒到全身上下,形成了全新的内分泌系统。而大脑里原本就薄弱的智商和理智纷纷瑟缩进了黑暗的角落,感性带领癫狂乘机掀杆而起。
泽田纲姬也不管还残留着黏糊物的脸颊,身体呈大字型倒地,无理取闹的原地翻滚了起来。
“还我说好的小黄本!还我美丽的委员长!”
诡异的气氛在病房内部蔓延。云雀恭弥收回浮萍拐,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迪诺突然终止战斗的行为颇为不满。
看着撒泼打滚到战斗范围内的泽田纲姬,迪诺嘴角微微抽搐。
“纲姬...你是不是肚子疼?”
泽田纲姬直接无视迪诺的问话,滚到了云雀恭弥旁边,扬起手上的书就往浮萍拐下凑。
“从现在开始这本书就是姐姐我新的人生准则~~~~~~~~”泽田纲姬疯狂的发出放浪的笑声,销魂的波浪号镇住了欲上前将她拉扯回来的迪诺。
“无论烫发染发纹身,还是不穿校服、改造校服、奇装异服我样样都做~~~~~~~~”
“我要赶走合唱团,用五音不全的嗓音毁掉并盛校歌~~~~~~~”
“我还要抢吃你家的狗粮猫粮,晚上把你收养的小动物通通赶走,睡遍你家的狗窝还有鸟巢~~~~~~~~”
“哼哼,我还要携带塑料刀叉这些管制刀具~~~~蹲在并盛垃圾桶里让别人丢不了垃圾~~~~”
“我要科科都考零分,让并盛中学的平均智商通通垫底~~~~~”
“我还要乱搞男女关系,睡遍并盛中学的全部萌妹~~~~~今晚就从花姐开始~~~~”
在这充斥着‘我还要’、‘我还要’等排比句的室内,就连早先挺尸在地的黑衣部下们都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语调依旧,却没有释放杀气。
“哇哦,你这是公然挑衅我吗?”
泽田纲姬摇摇晃晃的转了个圈,终于找准了云雀恭弥所在的方位,酱汁随着眼睫毛的眨动滚落在脏兮兮的小脸上。
“是啊~~~是啊~~~我就是挑衅你呢~~~叫你天天都咬杀我~~叫你让我剪飞机头出丑~~叫你毁灭我男神形象~~”泽田纲姬说着说着就真的勃然大怒了,她一拍胸膛,“来啊,来啊,今天我就先咬死我自己,然后咬死你,再咬死你祖先,最后咬死你子子孙孙!”
然而还没等云雀恭弥一声冷笑抬拐下手,泽田纲姬便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嗝,像慢慢打湿的纸巾一样软绵绵的摊在了地上,抱住云雀恭弥的脚,仍他怎么踹都坚决不放手。
“松开。”
“不要!”泽田纲姬迷迷糊糊的在云雀恭弥鞋上蹭来蹭去,再度打了个嗝,“委员长大人,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梦见你!我好喜欢你审判坏人时正义的身姿哦!”
她突然睁开亮闪闪的眼睛,对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浮萍拐粲然一笑。
“委员长大人就算你不喜欢我,还总是拒绝我,但是我会永远喜欢你。你想要星星,我也会坐火箭把它摘下来。如果你不喜欢月亮,我就用炸药把它给炸了...还有——”
泽田纲姬望向迪诺。
“父上大人,请允许我订做世界上最华丽的婚纱,我一定要让委员长大人变成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她陶醉的说完最后一个字,歪着脖子彻底倒了下去,呼呼大睡。
泽田纲姬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她在单人房的病床上踢开枕头,绞着被子滚成一团,只感觉头痛欲裂。
主治医生冷着脸敲开房门,轻蔑的用并盛校规数落了泽田纲姬一阵,告诉她昨天宿醉了一晚。
泽田纲姬这才反应过来那砸在自己脸上的汉堡酱汁混着酒精。然而物证早已随着垃圾袋远走高飞,别说抓真凶,就连嫌疑人也无法抓出。只得咽下这口怨气,忿忿不平的在医院里又吃了十多顿并不美味的营养餐,终于出院。
出院后,泽田纲姬重归并盛,看着熟悉的风景,不禁唏嘘一阵,然后又蹦又跳的上了几天学。
万万没想到几天后她再度被命运无情打击。
泽田纲姬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轻信了品德书。
哲学家总在上面说,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一个受苦的人,如果悲观了,就没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也没有了与苦难抗争的力量,结果他将受到更大的苦。
泽田纲姬现学现用。既然一切的根源从受苦而起,那么她就坚决不让自己成为受苦的人。
于是当天晚上她就没有写令世人受难的家庭作业,开开心心的玩起了游戏。熬夜的结果即是第二天精神不足倒在了课堂上,回家后又没有足够的知识体系支撑完成作业,不得不继续玩游戏。
不写作业,上课睡觉,不写作业,上课睡觉,不写作业...这个二元化结构就这么轮回了下去,泽田纲姬尝到了甜头,每天活的开开心心,走路姿势也变得端端正正,配上太阳花般的笑靥,看上去真的像个积极向上的三好学生。同悲观离得远远的。
但是几天后,泽田纲姬彻底呆滞在试卷面前。挂在教室墙壁上的钟表,分针像死神的镰刀一样逼近结束时间,然而她颤抖的铅笔还没生出一个偏旁。
泽田纲姬这才绝望的发现自己之前压根就不是先见之明,而是安乐死。然后她悲观了,她没有面对试卷的勇气了,也就没有和分数抗争的力量,结果受到了更大的苦。
原先,家庭结构简单到只有她和她妈时,考差了最多只会被弹一个不轻不重的栗子。然而现在她的社会关系变得如此复杂。
考差了,不但奈奈一巴掌扇过来,更有里包恩一巴掌扇过来,国文老师一巴掌扇过来,风纪委员会一巴掌扇过来——全都啪啪打脸。
更别提狱寺隼人还在旁边不断抱怨试卷实在弱智。他考试考了才五分钟就马上交卷,同时拿出一套门萨试卷在一旁悠悠闲闲的做了起来,最后半个小时还用小刀在铅笔尖上进行了微雕艺术。、
眼红的泽田纲姬好想一把将试卷揉成纸团塞进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的嘴里。
就连山本武这个平常和她沦落到及格线下的革命战友这一次都稳稳过线,拿了好几个在泽田纲姬眼中很没有人情味的七十多分。
苦着脸把鲜红的十八分带回家的那一天,泽田纲姬很遗憾自己不是所谓异食者。不然她会先把她手上的这份试卷吃掉,再啃烂所有比自己分数高的试卷,一次性消灭掉所有听到别人家孩子事件的可能性。
大概是她摸索着把试卷藏进冰箱最下层的冰柜里时,手机铃声瞬间爆炸了。泽田纲姬格外心虚的触电般跳起,又迅速冷静了下来,这熟悉的大妈圆舞曲——国文老师!
泽田纲姬连忙缩回房间,谨慎的锁好房门,躲在最厚的那床棉被下,点开了通话键。
“柠柠七,姐姐我都说过了像我这种优秀的革命党人是绝对不会参与你们的邪恶计划,帮助加多宝攻下何其多这种拉郎配的事情我才不会做...什么?你不是柠柠七?这里也没有帅气的泽田纲姬,只有无敌帅的柠柠乐,再见!”
泽田纲姬刚想挂断电话,穿透力十足的笑声隔着听筒传来,将她钉在的原地。
“泽田同学,你的笑话没有成功把老师逗开心哦。不过,如果想让老师我高兴的话,就请你谈谈这次分数的感想吧,或者说对即将要到来的补习的感想。”
“什么!补习!”泽田纲姬脖子上的红领巾‘啪’的松开掉在了床上,“你以为这里是红色国家吗?我们是民主自由的一代,补习班这种东西应该只是海对岸的神话传说!”
“老师对泽田同学大谈乌托邦主义可没有半点兴趣,而且泽田同学的妈妈收到补习传单的时候看上去很开心呢。”
“不要!老师你不要破坏我和萌妹游戏的幸福人生!我才不要补习!”泽田纲姬光想想泽田奈奈用那双像小动物般水润闪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就头痛的要命。
“真是天真无知到极点的女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徒然一转,温柔荡然无存,格外冷酷的声音直往泽田纲姬骨子里吹,“所谓幸福这种东西是根本没有的,因为愿望不满足惹人痛苦,达到之后只带来餍足。”
还没等泽田纲姬反应过来,从手机传出来的又变成了轻声细语。
“泽田同学,你大可期待今晚的会面吧。如果想要幸福,就尽力去避免痛苦和无聊,在这个可笑的世界里...kufufufu...”
泽田纲姬悲愤的重新系好红领巾,爬下了床,路过客房时里顺便在麻将盒里摸了个麻雀牌搁身上保运,站在后院里又对着想象中的荷塘月色抒发了会儿伤感之情,这才去了指定地点。
被淹没在电影院前浩浩荡荡的人群中,东瞅西看全都是小手拉大手的情侣狗,作为在场唯一的灯泡泽田纲姬在愤怒中闪亮了。
要不是还惦记着如何在国文老师那里篡改分数,她早就冲进加油站里偷汽油、燃火把烧死这群情侣狗了。
还有为什么她在这里对照街道和玻璃橱窗找茬找了半天了,都没看见国文老师那张方正的脸,难不成是世界页面打开方式不对劲,地理坐标输入错误?
忽然一只熟悉的蓝凤梨一晃而过。
“那只鬼!”泽田纲姬脸色煞白,后退了几步,手指颤抖着指着前方。
“泽田同学,你这搭讪的手法真是太老套了。虽然说约会迟到是女士的特权,但是滥用的话,老师脾气再好也还是会忍不住惩罚你的。”
那个日日夜夜在她面前轮回的精致面孔霍然绽开了高雅且促狭的笑容,拨开印象派的朦胧后,以现实主义画风头一回清晰的出现泽田纲姬眼前。
这种焕然一新的感受仿佛换了副高度数的眼镜,令泽田纲姬不免有些晕乎乎的。
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双手一横,扎起马步,摆出防御的姿态。
“这只鬼,你可知本宇宙王子师从唯物主义学派,上有师兄牛顿大大庇护,下有福尔摩斯小弟做牛马,小心本王子分分钟召唤万有引力灭了你!要压床去找骨头老师去!”
瞧瞧,这胡扯的话如此学术,连她本人都有点信以为真了。泽田纲姬为自己的机智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而对面的蓝凤梨文化思想竟然和她达到了统一高度,甚至还有超越趋势。
泽田纲姬在他毛骨悚然的笑声中步步后退,最后脊梁顶上了冰冷的玻璃橱窗。这熟悉的手段,怎么想都应该专属于国文老师。
“kufufufu...泽田同学,虽然牛顿力学是唯物主义哲学的基础,但是他一生都信奉神学并钻研预言学去反驳唯物论者呢。而且福尔摩斯是柯南爵士虚构的小说人物,历史上并不存在。”
电影院前厅的灯光刺目而雪亮,勾勒面孔出处于背光面时棱角分明的轮廓,细腻肌肤上的绒毛微微颤动,他那深邃眼窝中异色瞳孔在夜色的映衬下尤为冰冷。
“还有,泽田同学——六道骸是老师我唯一的名字。”
泽田纲姬闷闷不乐的跟在六道骸的身后进了电影院,还丧失了挑片权利,半强迫的走进六号影片放映厅。
影片宣传单上炒作的沸沸扬扬,都说这是部史无前例的片子,能引领人不知不觉进入梦境深处,探索我是谁、你是谁的生存奥秘,寻找遗失的记忆,还冠以《做梦空间》这个山寨的大名。
但泽田纲姬觉得这纯粹就是宣传方胡扯,整个偌大的放映厅就只坐着她和六道骸两个人,不是没人气还是什么。
果不其然,电影的内容极其学术无趣。
这种苦涩难懂的电影以泽田纲姬的脑力实在难以消化,反而是手边的爆米花和碳酸饮料成为了她胃液的常客。
对于生活习性堪比猪的人来说,吃的多,睡意也来得快。泽田纲姬眼皮费力挣扎了几秒后,宣告臣服,小脑袋自发埋进了旁边柔软的东西里,呼噜一个接着一个响起。
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