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败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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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秦子阙则是忧心忡忡地回到了房中，黑衣人正坐在床上提气凝神，听到关门声回过头来对秦子阙眯起了眼睛，用眼神询问着刚才的情况。
“宇文泰只是一个书生，不会说出去的。”秦子阙眼看着黑衣人的眼神犀利，连忙开口为宇文泰辩解道。
黑衣人从床上翻下走到秦子阙的面前，认真道：“你当真信任他？为何我觉得他不像是书生那么简单？不会是在诓你罢？”
秦子阙心中烦躁不已，又听到黑衣人怀疑宇文泰，不由自主地低吼道：“我信他，他是我最信的人了。”
一句话落下，秦子阙和面前的黑衣人皆愣怔了，屋中的气氛渐渐地变得尴尬了许多，这话像是早在心中就有定夺一般脱口而出，秦子阙还来不及细想直到自己说出来才发现原来心中对宇文泰是这样的信任。
“你既信他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了。”黑衣人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拍了下秦子阙的肩膀，说道：“子阙，别怪我多疑，我身负重伤，眼下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了。”
秦子阙凝视着黑衣人深情的眼眸，似是要将人看穿一般，许久才点了点头，问道：“你胸口的伤……可好些了？”说到一半的时候秦子阙顿了一下，脑中像是有个缺口无法填补上。
“好多了。”黑衣人扬起一丝微笑，引着秦子阙坐到床边，不等他反应过来抬手抚上了秦子阙的脸颊，柔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的确，秦子阙跑前跑后筹谋着，近乎两日没有休息了，身上的衣服仍旧是那日的白色武袍，原本服帖的发冠也有些松动凌乱了些，脸色少了少年平日的红润多了些忧愁与憔悴。
被习武之人粗糙的大手抚着脸颊，秦子阙努力将面前的人与记忆中的那人结合起来，红着脸轻声道：“都说了我只是为了还你人情罢了……”
月落乌啼，窗外传入几声虫鸣，松晚夜凌寒，一丝凉风透过窗棂缝隙吹进了屋内，秦子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真的只有我救过你一次这么简单？”
烛火摇曳，黑衣人脸上的表情似乎凄凉了许多，秦子阙心中一颤，摇头道：“你是夜行大盗，做的是为民除害的大事，我只能尽可能帮你些了……”他时常会想，如果他会武功，如果他不是尚书府的公子又会怎样，结论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心无力。
黑衣人长叹了口气，起身负手在屋中踱步，说道：“我做的事微不足道，以现在的情形想要扳倒俱文珍这狗贼简直是痴人说梦……”他捂住胸口依靠着墙壁，愤愤地喘着粗气。
“你当如何？”秦子阙也起身站了起来。
“听闻木相国家中有当年八侍郎一案留下的证据，我曾上门拜访过……”
秦子阙打断了黑衣人的话，上前一步激动道：“你见过我姑丈了？”他记得自己确实曾经稍稍透露过木相国有可以制衡俱文珍的把柄，却没想到这人已经上前问过，连忙问道，“姑丈怎么说？究竟是何物？”
“木相国不愧为一代名相，虽与我透露却并未告诉确切。”黑衣人也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一下又落了个空，秦子阙也失落地垂了下头，他的确是听说自己姑丈掌握着俱文珍的罪证，始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连圣上都不畏惧的俱文珍忌惮三分。如果木相国手持证物再与夜行侠联手，那么推到俱文珍就更多了几分希望。
“只是，我听说不知木相国一人手持证物……”就在秦子阙冥思苦想之际黑衣人又开了口，“当年八侍郎一案牵连颇多朝中要臣，证物也都四散到当时参与其中的大臣手中，我在想若是可以找到这些散落的证物兴许推翻俱文珍就指日可待了。”
仿佛黑夜中亮起一盏指明方向的明灯，秦子阙双眼一亮，忙问道：“你可曾打探到什么？”
黑衣人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秦子阙一眼走上前说：“子阙，你可曾听过秦尚书提起此事？”
“我爹？”秦子阙没想到黑衣人会说出自己爹的名字，也是一惊。自打他记事以来，秦尚书一向是谨小慎微，几乎不问朝政，十年前秦子阙还小，并不知道朝中发生了大变故，在家里秦尚书对于这件事也闭口不谈。
“嗯，坊间流传秦尚书当年也是参与的重臣之一，如木相国一般手持要证，你可曾听尚书大人提起过？”黑衣人又是一步向前。
秦子阙还没有从这么大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向后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看着眼前逼问自己的人忽然感觉一阵心寒。仍旧是摇头道：“我爹从未和我说过有什么证据。”
谁知黑衣人却仍旧步步紧逼，眼神也更加的犀利起来，问道：“十年里秦尚书当真没有透露过分毫？子阙，别怕，告诉我。”
“嘭——”一声，秦子阙的后腰撞上了身后的矮桌，疼得他咧开了嘴，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了记忆中的那份从容镇定，反而显得十分阴森，他仰头红着眼眶怒吼道：“我都说了不知道了，你怎么还要问！我爹确实没有说过，难道我会骗你么！”
二人始终僵持不下，黑衣人看出秦子阙不是在说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旋即化为柔情，他拉住秦子阙的手，柔声道：“子阙，你别气，我不是在怀疑你，只是着急了些，既然没有我以后便不再问了。”
秦子阙甩开了拉住自己的手，无意间瞟到了黑衣人腰间别着的腰牌，眼神暗了暗，稍稍闪身向一旁撤了一步，顾左右而言他：“那日夜里花香怡人，上次你给我的槐花是从哪里折来的？”
“你若是喜欢我再折些回来便是。”黑衣人将秦子阙鬓边的长发绾至了耳后。
“呵，”秦子阙抿嘴笑了笑，说道：“好。”
黑衣人咳嗽两声，捂住胸口道：“我需要运功疗伤了。”
“我出去找点吃的。”秦子阙侧身绕过黑衣人，丝毫没有一点异常仍旧是开朗地说：“这一天，可是饿死我了。”只是他说完转过身去，眼中的灵光瞬间黯淡下来，他双拳紧握在袖中，头也不回快步走出了房间。
秦子阙走后，房中原本还很虚弱的黑衣人忽然眼神犀利了起来，直起身子轻声走到门边确认秦子阙走远，冷笑一声将房门锁上。返回房中吹灭了烛火，推开了窗沿，纵身飞了出去，轻功没几下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长安城，俱府门前，一道黑影闪过，坐在书房中的俱文珍凤眼微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向黑暗中仰头道：“你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金面的人从屏风后闪了出来，俨然是令城中贪官闻风丧胆的夜行大盗。夜行大盗上前一步，并没有袭击面前毫无防备的俱文珍，反而抱拳躬身，低声道：“公公。”
“怎样，打探出什么消息了么？”俱公公翘着小指捻着手边卷轴的边角问道。
“夜行大盗”摘掉金色面具，露出了一张俊朗但是毫无表情的面孔，这人正是俱文珍身边的护卫风。只见他恭顺地低着头禀报道：“回公公，我已成功接近秦子阙，只是尚未探出秦尚书手中究竟有何物。”
“他可有起疑？”
风勾起一个得意地笑，答道：“幸好那日属下在秦府刺探，偶然撞见夜行大盗和秦子阙谈话，秦子阙为了护我已冒险将我送出城，应当是相信了。”
“嗯，”俱文珍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做得好，继续看着他。”
“公公果然料事如神，秦子阙果真是心存二心、假意依附，而且看起来和那夜行大盗交情不浅。”风又继续说道。
俱文珍笑的更加诡异，尖声说：“我果然没有料错，这样更好，一石二鸟。”
“不过甄义似是无恙。”风又说道：“秦子阙对甄义十分厌恶，而且近几日属下确实见甄义竭尽全力替公公办事。”
“哼，量他也不敢做什么。”
风站在原地，犹豫一下问道：“公公，属下不明白，想要审问秦子阙只要随便找个由头将他压到府上逼供便好，为何要属下假扮夜行大盗？岂非舍近求远？”
听了风的话，俱文珍哈哈大笑两声，拿起桌上的羊脂玉茶杯，缓缓道：“收买人心自然要如此，他相信你是夜行大盗，以他的性子自会帮你到底，只要秦子阙在我的控制中，还怕秦尚书那只老狐狸和夜行大盗不上钩么？”
“公公果然好筹谋。”
“你且跟紧他，但凡有异常之处就来和我禀报。”俱文珍说道。
风重新戴上金色面具，拱手道：“属下明白。”说罢飞身闪出了书房。
俱文珍依靠在红木椅上，手中把玩着自己黑檀木的印章，久久沉默不语。许久才哼笑一声：“秦子阙，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重情义。”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败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