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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毒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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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义愣怔片刻,斜睨宇文泰一眼,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兀自走进书房内,指着案台说道:“当我赶来的时候,木相国正是倒在桌前,屋中一片狼藉,像是普通偷盗。”
秦子阙顾着安慰自己的姑母,只时不时地看一眼房中的两人。
“木相国便是饮此杯中之物?”宇文泰沉下眼眸,两指捏起瓷杯,举到鼻下嗅了嗅,轻轻摇头道:“茶里被下了毒。”
“哼,”听闻,甄义倒是轻笑一声,若有若无的语气道:“没想到宇文兄一个书生,懂的倒是很多。”言语间透露出些许盘问,眼中精光流转,似是打量着什么。
宇文泰也不反驳,只是将茶杯重新放回到桌上,微笑道:“大人过讲了,我只是平日里蒸茶的时候多了,自然对茶叶的味道更加熟悉一些罢了。”
这理由倒也不失合理,甄义哼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踱步到书架前,随手翻阅了一本散落在一旁的书籍,又道:“木相国早已远离朝堂一意经商,家中宝物自然不少,这犯人实在可恶,盗窃也罢,何苦要夺人性命呢。”
话中有话,有意无意地透露给了一旁的宇文泰,甄义的眼角微吊,始终观察着宇文泰的反应。
“唉,我素来仰慕木相国为人,不知究竟是何人,居心叵测竟要害他性命。”宇文泰惋惜地摇了摇头,自然是看出了甄义的试探,若是他显得过于木讷怕是更要惹人生疑。
围着书架绕了一圈,宇文泰沉思片刻说:“无论此人欲找何物,我料想他都没有得手。”
甄义挑眉,道:“何以见得?”
“那以甄大将军远谋,何人会深夜潜入木府,还毒杀木相国?”宇文泰也不回答,顾左右而言他。
甄义不语。
宇文泰又说:“那人只在书房,却不进存有金银的库房,俨然不是为财,况且适才恰巧听到管家说书房中也未缺物品,可见,此人此行意在木相国的命。”他边说边走到书架后的墙边,瞟了一眼地面,忽然眼神一凌,不露声色地将书架挪回了原处。
“嗨,我这也是随口一说,甄大将军莫要见怪。”宇文泰笑得那叫一个真诚,恍若一个只懂得读圣贤书的笨书生一样。
“怎么样?可有线索?”秦子阙好不容易将木夫人劝回卧房,回到书房后发现木相国的遗体已经被抬走了,而甄义和宇文泰之前的气氛倒是十分诡异。
“说话啊!”秦子阙的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打了个来回,这可是关系到他姑丈性命的大事,此刻他对真相的渴求以及愤怒远远地盖过了悲伤,再一看眼前这两个人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更加焦急起来,拉着宇文泰的胳膊使劲晃着问道:“你们倒是说话啊?到底是谁杀了我姑丈?”
“子阙,你冷静一点。”甄义皱眉道。
“冷静?死的是我姑丈!你让我怎么冷静!”秦子阙怒目瞪视甄义,又一把甩开了宇文泰的手:“一定是俱文珍那个狗贼!他早就觊觎木府,视木府为眼中钉!一定是他派人前来杀我姑丈,想要找回我姑丈手中……”
“子阙!”
秦子阙话音未落,甄义却忽然出言打断了他,朝门外看了一眼,又瞟了身旁的宇文泰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木府前几次才遭劫,现在木相国又遇害,想来其中必有联系绝不简单,你放心,我一定会彻查此事,绝不姑息。”
甄义的一番话没能压下秦子阙胸中的怒火,他反复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我姑且信你这一回,若你心里还有些正气,就懂得要秉公断案,不要做了奸人的爪牙。”
宇文泰却始终站在一旁打量着甄义,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转瞬即逝,复而化为了憨笑。
“子阙,时候不早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事发突然,甄义以命人严密封锁消息,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子阙竟然深夜赶来了。
“我……我……”秦子阙被抓住了把柄,顿时支吾起来,现在已经是宵禁的时间,要不是金燕子给了他们伪造的令牌,怕是进城都难。
“来人!”甄义高喝一声,立刻有两名侍卫从外面闪进屋内,甄义一扬手命令道:“送秦公子回府。”
“甄义!你凭什么管我!”不等他来得及反抗,身侧的侍卫领命,一人一边一下子便将他架了起来,惹得秦子阙大叫起来:“大胆!你们放开我!甄义!宇文泰!”
“将军。”宇文泰闪身到甄义面前,抱拳道:“秦公子家中刚遭劫难,想必心情十分低落,您这样强迫他怕是会适得其反,若您不介意,就由我送他回府。”说着,也不等甄义许可,便上前一步,手上不动声色地用了一成功力拂开了架住秦子阙的侍卫,将秦子阙夺回怀中。
秦子阙也老实了许多,姑丈的死对他确实是个打击,任由宇文泰搂着,走出了木府的大门,上了甄义安排的马车。
马车一路飞驰,驶进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