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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二十一章 ...
请相熟的大夫来看了,说是静语的烟瘾还不深,能戒,但大夫临走时不无忧虑的留下一句话“只怕身瘾好戒,心瘾难戒”,苏静言胸口一阵烦闷,面上却不显,加倍封了诊金送走大夫。
虽然明知道成功戒烟的人百中无一,但总还有个侥幸的念想。
苏静言是下了决心的,索性自己也告了假,亲自守着弟弟,哪怕沐浴如厕,也不让他离了自己的眼睛。苏静语从冷嘲热讽到大哭大闹,实在闹得厉害,苏静言便叫健仆按倒他,五花大绑捆在床上。
“我来吧。”
苏静言从秋儿手里接过一碗鸡汤,舀了一勺,仔细吹了吹,试过温度才送到静语嘴边。
苏静语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没看嘴边的汤,狠狠瞪着静言。
苏静言避开他的眼神,把汤匙又往前递了递。
苏静语张开嘴,一口咬在静言的手上,勺子里的汤泼了出来,淋淋漓漓的洒上他的衣襟。
“哎呀!”站在一旁的秋儿失声叫出来,苏静言的脸色却一点没变,似乎那不是自己的手一样。他把左手端着的汤碗放在床头,单手掏了手帕去擦静语嘴角和胸口的汤汁。
苏静语怔怔的看着他,松开了嘴,呜呜的哭泣起来。
苏静言手背上牙印慢慢渗出了鲜血。
等萧玉檀看见这伤的时候,牙印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分外吓人,玉檀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话。
荣亲王府的新福晋已经进了门,萧玉檀才稍稍出门见客,可是绵怿那里,仍然是没有半点消息,明白内情的宋春等人不由得暗地里为萧玉檀叹息,对方贵为亲王,便是有所怨言,也是不敢出声的,只是照这样下去,假假真真,不会弄假成真吧?
萧玉檀依旧来往于凤鸣堂、戏园子,偶尔出去应酬一二,生活看似逐渐恢复了常态,可是胸口总像有什么东西压着,闷闷的喘不上气来。
夏儿照旧拿过来一叠条子,萧玉檀认真挑拣着,不能不去的放一边,可去可不去的放一边,不必理会的放另一边——以他的身价,断非条子飞来,随叫随到的。
拈起其中一张,他却迟疑了,久久没有归到任何一类里去。
夏儿有些奇怪的探头去看了,见到那个熟悉的洋名字,忍不住说:“这位……洋大人的条子也数不清推了几回了,他还每天叫,真够痴心的。”
萧玉檀不语,翻来覆去的看手上那张条子,很明显,是别人代笔的,却只有“萧玉檀”三个字,是洋人亨利自己填上去的,那横不平竖不直的一笔歪字,叫人想认错也难。
他的名字笔画甚多,想必亨利学起来很是不易,最开始的时候根本认不出是什么,直到他送条子来的跟班亲口交代了,才知道叫的是玉檀,只是一天天的,看着条子上的这三个字逐渐成了样子,可见他实在是有心的,萧玉檀的心里,不由得有点触动。
夏儿见他迟疑良久仍未下定决心,也不敢催。
萧玉檀又发了一阵呆,把这张条子单放了一处,没归到三类中去。
最终还是去了。
亨利见了他很是激动,殷勤的问:“你病好了?”
萧玉檀牵牵嘴角。
装病不过是相公们最常用的托词,这位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亨利凝视着他,怜惜的说:“你瘦了。”
萧玉檀心里一酸,不过还是淡淡笑道:“前些日子染了时气,身子有些不爽利,如今已经好了,劳您惦记,真是惭愧。”
说是装病,也不完全对,他不是身病,实是心病。只是满心的委屈更与何人道?便是对最亲近的静言,他也不能出口。不知真相的外人,自然不会关心他的死活,知道真相的人,也都不敢在他面前多嘴,竟然直到今天,才能在一个洋人嘴里听到真正关心的问候。
想到这里,玉檀不禁对亨利亲近些,也愿意多说几句闲话。
同桌的钱少康等一伙人,吃罢了饭,一个个烟瘾就上来了,匆匆打发人收拾了东西摆开烟具就吹起来。
萧玉檀觉得那香气咄咄逼人的向他围拢过来,便是一阵一阵的反胃,也不顾得什么仪态,急急屏住呼吸冲出门去,幸好瘾君子们正在陶醉,也不曾注意他。
他跑到外头角落里,不住的干呕。
旁边递过来一块雪白的手帕。
萧玉檀沿着那只手往上看,对上一双满是关怀的绿眼睛。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块手帕。
“多谢。”
亨利嘿嘿的笑了,指了指小院里树下的石凳,与萧玉檀一同坐了。
亨利比了个吞云吐雾的姿势,“那个,不好,你别沾。”
“嗯,”虽然离了屋子,萧玉檀还是觉得喉咙里带着那种甜腻,难受得很,“那个东西,杀人不见血。”
许是看到了玉檀乌黑的眼瞳中隐藏的恨意,亨利收敛了笑容,陷入沉默。
两人并肩而坐,正无言以对,夏儿匆匆寻了过来,萧玉檀见了他的眼色,便和他走到一旁说话。
夏儿附在他耳边道:“堂子里来传话了,六爷叫人带了信给您,现正在堂子里等着呢,您赶紧回吧。”
终于……来了么?
夏儿等了一会,才见萧玉檀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竟又走回去坐下,和亨利闲聊起来。夏儿见了,暗地里直跺脚,他本以为萧玉檀会急着走的,怕耽搁了时间,还吩咐车在门口等着了,谁知这位主儿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萧玉檀又和亨利闲聊了半刻钟,屏着气去屋里招呼了一声,这才出门。
看到了所谓的信,确实是绵怿的亲笔,不过只是寥寥几行字,约了明日巳正,让他轻车简从到小李纱帽胡同口,自有人接应。
这什么?做贼吗?
萧玉檀虽觉得有些诧异,还是依他所言去了。
到了地方,便看见绵怿身边的跟班候着,引进了胡同,到了地方下车一看,却是个精致的宅院。
外头看着只是寻常,可里面都是一色的水磨青砖地,花木扶疏,清幽雅致,叫人看了就觉得舒心。
绵怿迎了出来,多日未见,萧玉檀觉得他气色看着还好,面上却明显的消瘦了些,心中百味陈杂。
绵怿见了他,也是欲言又止,神色很复杂,最后轻轻叹息一声,过来牵了他的手。绵怿的手依然很烫,萧玉檀的手依旧冰凉,只是两个人的心境却不复从前。
两个人本来就是寡言的,此时竟都是不知说什么好,默默携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到正房坐下,萧玉檀才勉强笑道:“怎么,六爷是要置宅子吗?”
绵怿不答,却说:“你瞧瞧这宅子缺点什么,尽管吩咐人去办。”
虽然萧玉檀之前就恍惚猜到,这宅子怕是要送给自己的,可绵怿没明说,他若贸然开口不免显得贪财,如今这话一出口,宅院的归处也就明朗了。
他并没有因为突来的横财而欣喜,心里反而突突的跳个不停。
“无功不受禄。六爷倒是说个缘由,好叫我安心?”
绵怿沉默了一阵,握住玉檀的手放在膝盖上拍了拍,说:“往后我可能往你那里走动得少些……到时候我叫人给你递信儿,你就过来这边如何。”
一番话入了耳,在心里一转,明白了。
怕是外头闲话传多了,于他有什么妨碍吧,毕竟是堂堂亲王,若是落下个沉迷戏子、耽于享乐的名头终究不美,而且福晋们那里,怕也有些怨气,更重要的是,皇上面前……
只是这么一来,他萧玉檀无疑成了荣亲王的“外室” [61]。
“往后我只叫郑二和马全给你送信——我这两个跟班,你都是认得的,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你都别信……”
萧玉檀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似乎看出他脸色不对,绵怿轻轻托起他的下巴,柔声问:“委屈么?”
玉檀面上添了笑,道:“我平白得了个宅子,有什么委屈的。”
绵怿皱了眉,“我想听实话。”
在他的逼视下,玉檀觉得脸上的笑挂不住,僵硬起来,却仍竭力维持,抿了抿唇,道:“这实话说出来有用吗?到时候给您心里添了堵,倒还是我的不是了。”
绵怿心中泛起一股绵柔的酸痛,叹了口气,把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玉檀偎依在绵怿怀里,从他的肩膀上看过去,在对面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嘴角苦涩的冷笑。
折腾了半个多月,苏静语安生了很多,不怎么闹了,也能吃下些东西,让静言稍微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却得了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一位故人,去了。
苏静言有些犹豫,但想着静语最近好些了,自己只出去一会,谅无大碍,就仔细吩咐了身边的人看好他,又怕萧玉檀知道了不高兴,趁他出门,自己换了一身素色衣服,带了秋儿,不声不响的也出门去了。
又是梨园义地,但这次入住的人却显得十分寒酸,除了一付薄棺再无其他。
苏静言从秋儿手里接过香烛纸钱亲手点燃了。
一阵风刮过来,蜡烛点了又灭,折腾几回,就只剩下半截,融化的蜡油拖得长长的直垂到地上,仿佛在哀叹这新坟的主人不得意的一生。
坟里头的人是莲官。
原来萧玉檀出事以后,佘良玉念他是受人指使,倒还真没把莲官怎么样,就是把他从联珠班赶了出去。莲官本来就坏了嗓子,没有班子肯收他,又没有别的谋生手段,于是很自然的,在某个清晨有人发现他倒毙在路边,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因为下药的事情,静言曾经也恨过他,可是听说了他生前身后的凄凉,便心酸起来,念着终究有过一段交情,还是悄悄替他办了后事。
自然不可能操办什么,只是一口薄棺送进梨园义地和孙鸣玉花飞珠们做了伴,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只剩下一块单薄的墓碑作为他来过人世的最后痕迹。
回去的路上,苏静言觉得说不出的疲乏,假寐了一阵,又觉得车里气闷,便把车帘子挑开一些想透口气,不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忙叫一声“停车”,不等车停稳就跳下来。
一个短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蹲在路边有滋有味的抽着旱烟,突然头顶上传来一个柔亮的声音:“刘大,你怎么在这里?”
这刘大是苏静语的车夫,他闻言吓得烟杆差点掉下来,抬头一看,连忙扯出一个惶惑的笑脸来:“哟,二爷,您这是到哪去呢?”
苏静言不答,扫了刘大一眼,把视线转到路边。
刘大急忙站起来,陪着笑,想说什么,可是看了苏静言的脸色,又咽了回去。
苏静言指着不远处的一扇门,“你老实说,是不是静语在里面?”
刘大暗暗叫糟,兀自嬉皮笑脸的说:“瞧您说的,三爷不是好好的在家里么。”
苏静言面沉如水,固执的指着那扇门说:“你去把他给我叫出来!”
“三爷不在里面……真不在。”
“去把他叫出来,”一贯低声细语的静言拔高了声调,“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
刘大无奈,磨磨蹭蹭的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苏静语正沉醉在女人温暖的□□和鸦片迷魅的甜香交织起来的幻境中。
苏静言毕竟心思太浅,犯个致命的错误,他竟然忘了逼问苏静语的私房。前些日子他看得严,苏静语没找到机会,便老实了起来,时日一长,苏静言还真以为弟弟有悔改之心,不免松懈了些,今天他一出门,苏静语立刻取了私房,轻易的买通了看守自己的人,跑了出来。
刘大过去敲门,敲了一阵却无人应答,怕苏静言怪罪,就不顾鸨母的阻拦推门进去了。
满屋子弥漫着烟雾,味道甜得使人喉头发腻。
刘大挥了挥面前的烟,试探着叫了一声:“三爷?”
娇软的女声嘤咛一声,从烟榻上慢慢坐起来,欠伸着妙曼的腰肢,用娇滴滴的声音埋怨:“吵什么呢?”
刘大盯着她胸口露出的一片雪白咽了咽口水,“家里有点急事,叫三爷回去呢。”
月芳掠了掠额前的散发,漫不经心的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没看见三爷正忙吗?”
刘大涎着脸还想说什么,一个人影从他身后冲了出来,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劈手抓住月芳的头发狠狠往地上一拽,月芳尖叫着从榻上滚落下来,大声叫骂。
苏静言怎么都不放心,就跟着刘大进来了,一进屋就看到令他怒火中烧的场面,不由得满腔怒气都发泄在月芳身上,把她拽下来踢了两脚,看到榻上摆着的烟具,更是恨之入骨,抄起烟盘砸在月芳身上,又去抢苏静语手上的烟枪。
苏静语被嘈杂的声音从迷醉中惊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烦躁异常,手中的烟枪传来一股大力,下意识的回手便夺,拉扯了几回,苏静语合身一头撞在苏静言胸口,苏静言站立不稳,身子一晃就向后倒去。
只听见碰的一声闷响,苏静言倚着茶几斜斜躺下,脑后晕开一大片猩红的血迹……
苏静语这才回过神来,迷茫的瞪大了眼睛,嘴唇颤动着喃喃:“哥……哥哥……”
[61]外室
外宅。指男子在别处另娶的,不进家门的妾。
我奶奶患直肠癌,不过手术很顺利,多谢各位的祝福。
本章字数不少,聊作久未更新的补偿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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