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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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与天鹅，全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米沙喃喃重复他的话，一字一句揣摩里面的含义。她自然知道汉尼拔对人性的善恶本性有一定的研究，她曾和亚诺什说过她缺乏感情——就是人的共情，也是因为她实在太小了，那个时候思考的东西只有一个，活下去。
不管是前面运气好被德古拉捡来，还是后面被亚诺什护着周全，甚至期间在法琳娜那里学习魔法，她其实都没有经理过很多苦难。只有在后面阿瓦隆，她灵魂不稳定，吃了很多身体上的苦，身体无法凝固，食物也没法吃到嘴里，自然是力气也没有的。但她没有被人凌辱过、刁难过，也没有被卷如过生命阴谋诡计里。她会杀人，杀该杀之人，但她也会救人，救她觉得该救之人。
因为她没有被人真正伤害过，所以对于人类，她是冷漠，但也非冷血。
可汉尼拔不一样，在资料看出来，哥哥离开她以后和她一样，吃不饱穿不暖，迫受于世道艰难，但后来被紫夫人找到带回城堡后，就不再有任何身体上的折磨。只是这样的心思，却一定遭过什么才会形成的。
什么危险？
小心思一点点飘远了。
汉尼拔看着她有些发呆了，笑意渐浓，虽然不知道米沙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他情愿相信恶魔，也不愿意相信上帝。
“米沙能明白吗？”
她回过神点点头，自然是明白了。“这么说来，我忽然想吃天鹅了！您知道哪里有天鹅吃吗？”
汉尼拔笑了起来，对于米沙忽然转移话题，也不会觉得无礼。“既然你想吃，我到时可以给你准备一份，你吃过英国的天鹅肉饼吗？”
汉尼拔作为一个对饮食追求到极致的饕餮自然对米沙说的食物种类一如既往，有自己的看法。
“在《尤利西斯》这边书里，有明确的描述了在英国，如何使用如诺福克地方风味，清空整只天鹅内腔，用黄油和盐就着调料加入辣椒粉、丁香、圆葱、罗勒，马郁兰，百里香，欧芹，和月桂叶等，然后外层涂上蜂蜜，于火中烤到金黄焦脆就能食用了。”
米沙说的口中都分泌出多余的口水，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看那样的做法了。“可是，我记得在英国，杀天鹅是犯法的。”
“并不需要你担心这些，在意大利，还是有一些饲养场有专门养天鹅作为商品出售。只不过，在英国，并没有把转种肉类发扬光大，反而变成了只有女王皇室所拥有的产物。相比较起来，在中国，天鹅的食用方式更加精致，创意。
元代有《饮膳正要》为不同种类的天鹅分了等级，大金头鹅，是味美于雁，是天鹅肉中的上品；次一等的是小金头鹅，即小天鹅；再次的是黑颈天鹅鹅——花鹅；最下等的是一种不能鸣鹅，即有哑天鹅之称的疣鼻天鹅，书中称此种天鹅的肉微腥。撰写此书的作者必然是都食用过这四种天鹅肉，才能写的那么仔细。他称天鹅肉味甘而平，属于热性食物。烧和熏在当下仍然是最常见的普通肉鹅的料理方法。但严格地讲烧与熏都要经过腌制，从中也能推测出几分古时中国的味道来。倒是以最简单的、也是最古朴的炙法料理较为少见。《周书》载黄帝始燔肉为炙，烧烤自人类习得取火之法开始便成了主要的烹饪方法，技术稍微进步一些后，又对燔与炙做出细分，前者指直接将肉投入火中烧熟，后者需将肉与火保持一定距离。”
说了那么一大段，汉尼拔停下来，看她全神贯注，心里高兴不已。
“而中欧天鹅品种不一，我们在配料上更加贫瘠，所以腌制的时候，难免无法做到中国人说的入味吊鲜，但天鹅的美味却也能品尝一二。”
“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晚上我可以再去隔壁的中华小吃街，吃上几串羊肉窜？！”米沙兴致一来，那是挡也挡不住，不过后来一想自己是不是太多夸张了，不免抿着嘴眨眨眼。
汉尼拔也发觉了她性格的不完整性，不碍事，可以优化。米沙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她的小公主。
“吃了太多可不好，晚上的海鲜胆固醇极高，若是再吃羊肉窜就睡不着了。”他说完，看到亚诺什先一步下了楼。“香，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亚诺什笑着回答，他走到米沙跟前，轻轻吻了下她的发旋，说：“快上去吧，夫人正在给你准沐浴泡泡，正在发愁你喜欢什么香味的。”
“有泡泡浴吗？”米沙笑着一边回拥他一下，一边飞快地看了汉尼拔一眼，“我上去瞧瞧！”
两人看着她像只蝴蝶一样飘上楼后，才收回眼神。亚诺什忽然说：“什么时候？”
汉尼拔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心底却有一丝紧张。即便他听着米沙说不在意，但是如果被米沙看到自己杀人，满手鲜血，就和当时她看着汉尼拔，被人一刀刀切骨剃肉做成汤水喂下去，会不会恨他？
不……
如果亚诺什说的都是真实的，那么米沙在感情上毫无波澜的空虚感或许是杀死她的关键，而不会是社会道德的捆绑，她的世界并不是现实世界的黑白菜色，而是更宽广的无人认知的地域。她的过去造就她的不完整性，但也造成她坚固不可被轻易摧毁的防御。
而亚诺什在这几次的面对面会面里，并没有过多的表达过自己主观意识，汉尼拔一直喜欢看着病人诉说，并且迎合他们的病情，加以运用，成为自己的工具。他可以为得了癌症的病人送上建议——吸食水烟帮助缓解病症上的痛苦，来更好的配合治疗；他也会帮助社会边缘化的病人从新找到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被现实社会压迫的外科医生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清道夫。
但汉尼拔很难对亚诺什进行行为侧写，并且让他对自己产生信赖感，从而控制住对方。
亚诺什的心里防御，并不比米沙弱多少。
所以这个时候，亚诺什突然问这个问题，让汉尼拔竟然不敢轻易回答。
他是在问什么时候下手杀死谁？
还是听到刚才他和米沙说的话，在问什么时候能吃到天鹅肉？
不……
或许是他想太多了，亚诺什的背景资料他也拖了警察病人拿到了一份，沃尔图里家族，正巧了，还是那位索利亚特的亲戚。如果，被亚诺什知道他杀了索利亚特·沃尔图里，他会怎么做？
告诉米沙？
来杀他？
还是报警？
看他的背景调查里，太完美了，就像是刻意之作。但汉尼拔随机想起来，最早亚诺什见啥自己的时候，甚至对外介绍的时候，都叫纳德斯帝这个姓氏。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沃尔图里家族的？
米沙是不是知道？但是看米沙的表情似乎是知道，还是这个小子用花言巧语迷惑了米沙？米沙看起来那么小，又没有任何感情生活，被这种小白脸蛊惑蛊惑就肯定上当了！
真是个垃圾！
这样一想，还是要把这个垃圾处理掉！
不能相信这个垃圾说的那种情话，全都是骗人的！
米沙真可怜……
这样的想法在汉尼拔的脑子里一条有一条的罗列出来，他的想法逐渐脱离正轨，向着奇怪的方向跑去。
亚诺什见他不作声，接着说道：“什么时候邀请我们再来，我在楼上隐隐约约听到您给米沙说怎么做天鹅肉。曾今我侥幸吃过一次，或许能有荣幸为您做个助手？”
他并不知道汉尼拔脑子里对他气了杀意。
“这样的大餐还是不用助手了，毕竟天鹅肉不贵但难得到，弄坏了就不好了。”汉尼拔当机立断地拒绝他的提议。“下周吧，我要先做些准备。”
这个话题显然没法再聊下去。
“那么能让我看参观一下您的书房吗？等下米沙洗完澡，或许我们能在您书房里留下来，找找不错的藏品？”
汉尼拔点点头，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毕竟他做事警觉，不会让人在书房里找到任何罪证来怀疑他。不过……“我的书房里并没有适合米沙看的书，说起来，米沙平时看些什么书？”
“米沙看书没有局限性，她会看惊险的游记，也会看枯燥的史书，最近迷上星际科幻的电视剧，前些天我们还在书局买了很多科幻书。”
汉尼拔了然，说：“那恐怕要让她失望了，我的书房里游记是有不少，不过科幻书籍却是没有的。”大多数书籍都枯燥无味，却又其独特的魅力。
“不用担心，当然是没事的。”
汉尼拔带他去书房，看他一个人呆在那儿找书看，自己就先回房了。佩特莉雅坐在床边，拿着红酒，她已经快速洗了一个热水澡，房间里的热片器开的非常足，但她却觉得还是冷。
听到汉尼拔走进来，回过神，问：“客人们都去休息了？”
“亚诺什先生在书房里看书，你需要好好休息。”汉尼拔说着，转身进了衣帽间。
佩特莉雅看着他走进去，揣摩他怕是要去杀迪蒙，毕竟迪蒙出现在餐桌上，并且看情况亚诺什和米沙又是认识汉尼拔的。今天在饭桌上全程没有交过汉尼拔的名字，一直以先生来称呼，虽然显得非常陌生，但是可以能判断两人是知道汉尼拔在用菲儿教授这个名字的。甚至，可以说，他们是对汉尼拔要杀死迪蒙甚至包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算是帮凶。
并且，毫无心理负担。
”迪蒙先生……“佩特莉雅才起了一个口，便被汉尼拔打断。
”不用担心，他不是问题。晚些时候我会处理掉他的。他今天出现在我的演讲上，就已经知道了我把真的菲儿教授弄不见了，他和菲儿教授的老婆是朋友关系，应该是接到了巴黎的之宗人口通知。”
佩特莉雅很难从他脸上找到任何情绪的外露，但她知道汉尼拔是在告诉她，迪蒙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的那些小花样，你也看到过米沙了，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孩子？”汉尼拔抽出时间瞅了她一眼，开始整理嘴角的工具袋。
佩特莉雅终于明白她哪里漏出了漏洞，作为一个心理学博士，她自然知道要怎么使用眼神去向外界求救。
那天在圣母百花大教堂前的前面遇到头戴骑士帽的迪蒙，她突然就有了一个主意。一个能够引起迪蒙主意又不让人轻易发现的主意。
在汉尼拔定期去工作的时间段，她会做慢车来佛罗伦达市中心，然后去VERA DAL1926买两件东西，一瓶巴德蒙哈榭红酒，两颗白松露。
但在最后一次，她看向了站台上的监视器。
那是一种心理治愈法。
但也表示她正处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下，对外的求救。
而在这片地区巡逻的迪蒙，则是最好的媒介。
他在两周的时间里，迅速找到汉尼拔的谎词，并且向巴黎那里核实。没有一个比迪蒙更适合的身份了，一开始她以为迪蒙只是一个普通的牛津大学助教，但在广场上的那一瞬间，看到他笑容下，衣领上的勋章，就知道他才参加完上面军事聚会，并且，他身份不低。
这是个天大的好时机！
佩特莉雅真的是这么想的，而且在演讲会上，她也是看到迪蒙进来了，才果断地离开，回家收拾行李。再这么说，迪蒙也一定会在演讲后逮捕汉尼拔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迪蒙知道了汉尼拔的身份后，甚至能猜测到菲儿教授是汉尼拔杀死之后，竟然无动于衷并且找他合作。
合作什么？
杀人吗？
佩特莉雅只觉得肝脏都绞痛起来。
“你觉得，米沙这么样？”
汉尼拔拿着工具袋走了过来，站定在佩特莉雅面前。
她突然回神，听到浴室的流水声，是淋浴开关开着，还有汉尼拔冰冷的声音。
“很好。”她听到自己回答，为了确定她自己还活着，她再确定的说了了。“她真的很好。”
汉尼拔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转身离开。
他离开邸宅没有惊动到任何人，亚诺什也只是看了眼书房的窗外，他借着夜色离开的身影。
米沙则在浴缸里，睁开自己的双眼，听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却对着偌大的浴室说：“去看看。”
她不知道对着谁说，可风带着甜美的泡泡飘了起来，那颗圆润洁白的泡泡顺着风，离开宅邸，离开郊远的森林，跟着汉尼拔来到佛罗伦萨的另一边。
看着他轻易搁到迪蒙，轻易扭了对方的脖子，然后轻易地把尸体被装进袋子里，接着被汉尼拔运往更遥远的无人森林里。
直到一切都处理妥当，这颗泡泡才在空中毫无声响的破掉，散在密林的树叶上。
米沙在汉尼拔的书房里找了基本有他手写备注的游记和食谱书籍，她发现汉尼拔对食物的要求真的非常苛刻，甚至再一些简单红绘小牛建的菜谱上，也会写上一个两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单词。
她知道，这些都是他取自人体上的，可他对待食物的这个态度，竟然让米沙觉得——他是个虔诚的食人魔。
“哥哥他，到底怎么想的？”米沙苦恼地看向亚诺什。
“他怎么想的不重要，你想的才重要。”亚诺什纠正她的说辞，把她手里的沉重书典拿开，丢到一边的贵妃矮凳上。“你想想，要怎么给他说，你死而复生的事？他那么敏感的人，怎么可能没从你给的信息里，找到他要的答案呢？你在饭桌上透露的实在够多了，他只要不笨，就知道你是他妹妹了。”
说的也是。
米沙把自己塞进轻薄的羊毛被子里，柔软的触感扫过她皮肤，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看着长发披散倒在自己边上的软姑娘，亚诺什没好气地用手指为她梳开发丝。“但是这样放任他，肯定会出事的。”
亚诺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你怕到时候被人发现，他会被处以死刑？”
“杀人这种事情，就算再精密，但总有疏漏的地方，我这次看哥哥做事情条理分明，但不能保证下一次遇到的人，是不是能够轻易被杀死？只要被警察怀疑，找到一点点证据，现在的证据五花八门，虹膜啦、指纹啦，什么都行的，他都有可能被发现。而且只要发现一件，就能够根据归路找到别的。”米沙说。
亚诺什笑笑，没想到最近看的那些书，让米沙有这样的想法。“你就是游记小说看多了，哪里那么简单能定罪，汉尼拔的不在场证明是最完美的，放心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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