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秋李子

11、兰陵王

　　皇后许是看见她这样，勾起自己的思绪，乔才人刚好，她自己就病了，而且来势汹汹，不过三两天就卧床不起，皇后和贞元帝素来恩爱，十多个太医轮流伺候，皇后还是缠绵病榻。
　　再来就是朝堂之中，有御史上奏，称刘宰相的家人仗着主人的势，居然强抢民女，打死一人，本已心情不好的贞元帝看见相府家人如此霸道，更是盛怒，在早朝时严厉斥责了刘宰相一番，责令刑部会同大理寺官员彻查此事，如有任何隐瞒，则连他们也有罪，刑部尚书虽是刘宰相的私人，看见这样，也只能丢卒保帅，把相府的豪仆斩首两人，流放七人，那被抢的民女也发放宁家，贞元帝还特意下令，不许任何人再去骚扰此女，这才平息了贞元帝的怒火。
　　看见这个情形，皇后父亲章副相上奏，即已聘定庐王妃，就当早行亲迎礼，也为皇室添些喜气。贞元帝心里也有找点喜事来办办，冲冲霉气，欣然答应了。
　　钦天监择定五月二十为大吉日，礼部奉诏开始为庐王大婚操办，上下都是忙碌不已，上任半年的宋毅处置起事情来很是认真，让底下人都在议论，还以为他调到这个清闲部门，会什么都不管，就像前任林启年一样，没想到他好像没受到任何影响，都在心里赞叹。
　　或许庐王大婚真的给皇室带来了喜气，进了五月，虽然开始暑热，但是皇后慢慢的好了起来，这一喜对贞元帝来说非同小可，这天下了朝，贞元帝又和往常一样的到昭阳殿去看皇后。
　　殿内德妃，还有已经升为婕妤的倾城，宁美人都在陪着皇后说话，已经六岁半的陈馨陪坐在旁，皇后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穿了家常的衣服，斜倚在贵妃椅上，虽是五月，由于皇后病的缘故，冬天御寒的摆设并没有撤去，贞元帝一进殿就感到热气扑面，微皱了皱眉头。
　　看见他进来，德妃她们急忙行下礼来，皇后也打算起来，贞元帝已经走到她面前：“皇后，你身子不好，还是快坐下吧。”
　　说完坐在皇后旁边，问她可觉得好些，陈馨早扑到他怀里：“父皇父皇，母后今天比昨天好了很多，今天早膳时候还比昨天多进了一碗栗米粥呢。”贞元帝把她抱起：“你这丫头，怎么就知道你母后比昨天多进了一碗。”陈馨眨眨大眼睛：“因为，儿臣一直在数母后每天吃了些什么啊。”
　　此语一出，语惊四座，皇后沉默了会才对陈馨说：“好孩子，母后知道你孝顺，但要好好吃饭，不许再数母后吃了多少好吗？”
　　陈馨低下头说：“哦”看她委屈的样子，德妃上前说：“四公主，娘娘是担心你光数她自己吃了多少，自己不吃，要是你也病了，谁还来伺候娘娘。”倾城也上前对皇后说：“娘娘，四公主一片仁孝之心，真是难得啊。”
　　贞元帝叉开话题：“怎么这殿内还是冬天的摆设？”旁边宫女上前：“陛下，太医说，娘娘受不得风，嘱咐一定要保暖。”贞元帝点头：“即如此，就不必撤换了。”
　　此时皇后抚摸着怀里的陈馨，心事重重，不由叹了口气，贞元帝回头看见，关切的问：“怎么了？”皇后笑笑：“没什么，只是刚才说起庐王大婚，我和德妃在这里感慨时光如流水，转眼庐王都有我们当年那么大了，我们老了。”
　　贞元帝伸手握住皇后的手：“阿玥，你在我心中从来没有老，还是二十多年前初见的小姑娘。”皇后害羞地白他一眼：“当着众位妹妹，你就不怕她们吃醋。”
　　德妃笑了：“娘娘说哪里话，帝后恩爱，我们高兴来不及呢，哪会吃醋。”倾城她们也连声符合，话虽如此，倾城的心里还是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原来，妻与妾之间是如此大的鸿沟啊。
　　五月二十，庐王大婚的好日子，虽然说贞元帝对这个儿子有诸多不满，但对自己第一个儿子娶妻还是摆足了排场。下令给京城众百姓赐酒一千坛，以示于民同乐。庐王妃柳氏在第二天进宫来拜见贞元帝和皇后时，赏赐也比平时丰厚了很多，更何况这个媳妇还带来了个好消息，侍奉庐王一年的宫女秋月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请求贞元帝他们给秋月一个名分。
　　贞元帝一听，深为自己儿媳的大度感到高兴，再加上这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孙子，下令封秋月为三品的莱阳郡夫人，另一名同样伺候庐王的宫女冬月也封了正四品的孺子，各有赏赐。
　　皇后听说，也非常高兴，给柳氏的赏赐比平常加倍，还传了秋月和冬月进宫，温言抚慰，嘱她们要好好的服侍庐王和王妃，不得因身份的改变而有懈怠，二人诺诺，德妃见到她们也同样嘱咐了她们。这个五月就在皇后病好，庐王大婚，莱阳郡夫人有了身孕这样的喜庆气氛中过去了。
　　中秋佳节到了，皇后病体初愈，再加上莱阳郡夫人有了身孕，这几个好消息加起来，贞元帝决定好好的过个中秋，怕皇后劳累，特意下令让淑妃德妃和贤妃她们多帮着点皇后。
　　中秋节的家宴，是在太液池船上举行的，船上楼子被拆了，只用了棚，四角高挂宫灯，沿着船舷全是菊花，船舱里面铺设一新，贞元帝和皇后高坐在上方，淑妃，德妃，贤妃在侧面相陪，其他妃子按品级坐在下面，贞元帝的兄弟们也带着家眷，还有庐王和庐王妃，再加上公主们，伺候的宫女宦官们，整个船是挤的满满当当。
　　众人依次给帝后敬过酒，年纪小的孩子们难得聚在一起，开始互相追逐，慌得他们的保姆都在那叫：“都小心些啊，掉下水去可不是好玩的。”皇后看见这样，吩咐了瑞竹几句。瑞竹上前，招呼了另一只船过来，摆设好了后，四位公主，还有贞元帝兄弟们的几个孙子，孙女们，全给弄到那只船上，多加了几个宫女宦官在船边站好。
　　贞元帝看皇后如此处置，赞许的对她点点头，贞元帝的哥哥宁王举杯对贞元帝说：“陛下，臣常年在外，很少上京，祝陛下和娘娘身体康健，多生贵子。”贞元帝忙端起杯子：“大哥怎么能这样说，你身为我的长兄，这又是家宴，怎么称起臣来了？”宁王妃也嗔怪的对他说：“大王怎么能这样说，这又不是大婚，怎么祝起多生贵子来了？”宁王失笑道：“这是我自己说错了，罚酒一杯。”说着自己就喝了下去。
　　看他这样，贞元帝也有些不好受，弘治帝时，宁王以聪明睿智而被众人视为太子的不二人选，没想到的是，在宁王十三岁的时候，贞元帝的母后当时都已经三十五岁的贺氏意外怀孕，并在十个月后诞下贞元帝，成为弘治帝唯一的嫡子。弘治帝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在立嫡还是立长中徘徊了四年后，终于立嫡占了上风，在贞元帝五岁时册其为太子，打碎了宁王的皇帝梦，宁王和宁王之母失望自不必说，连弘治帝都觉得对他们母子有愧，在世时，对宁王就多有看护。
　　贞元帝登基后，时刻牢记父皇对他的叮嘱，对宁王也多加优待，宁王之母被尊为皇太妃，仅此于太后的待遇。除了给宁王的礼遇在众王之上外，还破例将南昌封给他，许他就藩，打破了大秦历来无王就藩的例子。王妃所出的两个女儿也分别被封为了德昌郡主和永昌郡主，这还不够，宁王世子本应在宁王死后袭爵，贞元帝也先封其为兰陵郡王。诸多的恩宠，还是没打消宁王不得即帝位的烦闷，在封地整天就是以喝酒纳宠为消遣，长年的酒色侵袭，使宁王看起来身体不好，眼睛一直都无神，只有在看到美女和美酒都能让他兴奋一下。已经不是贞元帝记忆中那个翩翩少年郎了。
　　转念又想到自己已经年近不惑，已有的两个儿子却都不成器，不知道百年后江山该依托给谁啊。放眼望去，宁王世子兰陵郡王颇有宁王当年的风采，眉眼之中也很像自己的父皇，不由想，如果把皇位传给他，看来也不失一个好主意啊。
　　兰陵郡王陈祁今年十八岁，宁王妃所出，平时喜欢结交朋友，此时同辈的弟兄姐妹都太小，只有淮王世子小他一岁，两人还能谈几句，淮王世子又担心自己的弟妹，去另一条船上去了。庐王又没什么见识，两人说了几句，话不投机，就见庐王埋头大吃起来。百无聊赖的他向席上其他人看去，见帝后还在和他的父王说话，又掉转头看向妃子们坐的那边，正好看见一个美丽女子和旁边的人在说话，那女子盈盈一笑，秋波一转，不觉带出万种风情。
　　兰陵王不由在心里赞道：“这样的女子，风情不下于自己见过的几个名妓，又多了那些名妓没有的贵气，实在难得啊。”看她穿的是二品宫妃的服装，不由在脑海里搜集起这几个妃子的资料了，是了，此女必定是贞元帝宠爱的昭仪王氏，听说她的父亲是安西节度使王昌期，没想到一个武夫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儿啊。

作者有话说

　　本文最大的反派终于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