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秋李子

42、第 42 章

　　散了的时候，陈馨见大家都走了，又和陈桢说了几句，对陈桢欠身说：“陛下，我也先告退了。”说完就准备退出，陈桢手在袖内，握了又放，示意伺候的人出去。看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双膝一曲就要跪下去，陈馨没料到这着，双手忙搀住他：“陛下，怎能如此。”陈桢倔强的不肯站起来：“姐姐，桢儿全赖姐姐维护，才护得周全，桢儿深知我娘罪无可赦，但她始终是我娘，如若能还京，还请姐姐留我娘一条生路。”说完又要跪下。
　　陈馨大惊，没料到陈桢会这样说，紧紧扶住陈桢：“陛下，您为一国之君，江山系于一身，再则孝为大道，如若能还京太后的去留，都由陛下做主，妾不敢自专。”说完跪下庄重行礼。也不等陈桢表示什么，起身退出室内。
　　清儿和霜儿看她出来，忙迎上前去，见陈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清儿张口欲问，被霜儿的眼神止住了。两人一左一右陪着陈馨回到了房内。
　　刚进到屋内，就听见一阵女子的笑声传来，陈馨有些奇怪，听声音，也不是熟悉的人，那是谁这么放肆呢？正想着的时候，帘子一掀，一个年轻女子边笑边走了出来，人虽走了出来，手里的帘子却没放下来正回头和后面的人笑着说着什么。
　　这女子转过头来，看见陈馨，忙行下礼：“臣参见公主殿下。”陈馨也没叫起，细细打量起来，这女子杏眼桃腮，头上是精巧的灵蛇髻，髻的正中戴了支八宝金凤钗，鬓边插了朵墨菊。光看头面，说不出的精致。
　　身上却是件粉红的袄子，外面也不过是鹅黄色的半袖，下面是条绿色裙子。陈馨看了看，认出是上次七夕之时，和陈嫣斗刺绣的刘家女儿刘宛若。只是今日少了些张扬，多了几分温和。
　　忙堆笑把她扶起：“妹妹不必行如此大礼，这不是在宫中，别院而已。”随即用眼神示意，霜儿急忙搬了个凳子过来，宛若推辞了一番，坐了下来。
　　两人说了几句家常，陈嫣在内室听见外面说话，等了一会，见陈馨和宛若都没进来，从内室出来，见陈馨和宛若正说的亲热，走上前去，撒娇的对陈馨说：“姐姐，看你，见了刘家妹妹就忘了我了，回来了也不来问问。”陈馨握住她的手，陈嫣顺势倒在她身上。
　　陈馨佯推了她一把，陈嫣不动，陈馨笑道：“瞧你，这个样子，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家妹妹才是公主。”刘宛若此时早已站了起来，听陈馨这么说，忙陪笑着说：“长乐公主天真浪漫，举止风度落落大方，宛若生于乡间，那能赶上公主半分。”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宛若陪两位公主用了膳，告辞走了。
　　晚间歇息的时候，霜儿趁给陈馨卸妆的时候悄悄问陈馨：“殿下，您平日在京中，是最不喜于那些小姐们来往的了，除了节庆，也没见您和那些搞门大户的小姐们多说一句话。怎么这会对刘家小姐那么热络？”
　　陈馨抬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看也没看霜儿一眼：“霜儿，你平日是最伶俐的，今天怎么问这样的问题。今时不同往日，虽说都是公主，却大不相同啊。”说着，长叹了一声。霜儿听她这样说，心里也老大的不好受，忙住了口，伺候陈馨歇息。
　　次日，众人正在商议该如何起兵的时候。姜思进来报，被派去前往招抚西南各夷的罗肃和段青蓼已在别院门口等候召见。这一喜非同小可，诸人交换了下眼神，陈馨未等陈桢点头，就开口说：“速传。”
　　没过一会，罗肃在前头引路，后面跟着的想必就是段青蓼了，他四十上下年纪，生的文质彬彬，面皮白净，唇边略有几根胡须，走起路来四平八稳，如若不是身上的官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家的夫子。
　　罗肃行了礼，让开一步，站在侧面，那男子上前一步，双膝点地，磕头行礼：“臣，段青蓼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桢满面喜色，起身欲扶段青蓼：“卿且起来，当此危时，卿能前来，实乃社稷之福。”段青蓼行罢了三跪九叩礼，方才起身。
　　陈桢传令赐座，段青蓼谢过了座，众人方各分品级坐下。段家虽仅为侯爵，身为西南各部之首的他，在西南都被称为段王，太祖也特意下令，准段家用郡王的制度。虽有宋毅在，段青蓼谦逊了会，还是做在臣子的首位。
　　坐定之后，宋毅给罗肃，段青蓼说了现在的打算，募来的兵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已经可以上战场了，再加上四川路原来的兵力，总算凑齐了五万兵丁，现在，大家在商量的是，是怎样起兵。
　　罗肃听罢，不等众人开口，就说到：“蜀中一带，易守难攻，但由益州攻打出去的话，山路险峻，路上花费的时间长且不说，宝鸡那边，也难过去，就算侥幸攻下了，在永兴那里，以逸待劳等着我们的人，到时，可就很难说了。”
　　听他这样说，众人沉默了，陈馨又想起永兴那个摇摆不定的知府来了，不由叹了口气，抬眼望去，正好遇上王琅关切的目光，眼神里还带有一丝焦虑，想来，他也想起了。
　　陈馨定定神，正准备说话，段青蓼开口了：“臣有一计，不知该不该说？”陈馨点头，示意他讲，段青蓼斟酌了下，说道：“臣以为，事体危急，不如，请安西节度使出兵勤王如何？安西二十万大军，自从贞元年间于金帐汗国签订盟约，就一直没动过了，再则说，安西离永兴不远，兵临永兴的话，不怕永兴不开城出降。”
　　一直在旁边沉思的张谦听此，摇头说：“段王此言，也不是不可，只是，调安西大军，有三不利，远大过调兵的益处。”
　　宋毅也点头：“安西一来防备金帐汗国，二来，西边的青罗，虽然在百年前，一战而服，近年一直平静，然它国内的国王，一直不放过对中原富饶之地的垂涎，如若不是安西大军在那镇守，只怕它早如下山猛虎一般了。”
　　众人纷纷点头，陈馨的手热了又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陈桢只恨自己年幼，虽然有个皇帝的头衔，却做不得数。
　　半天，陈馨方才开口，嗓子干涩，话里带了一丝怒意：“那依诸位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让陛下和我在这蜀中偏安？辜负了蜀中百姓的美意不成？”
　　王琅起身抱拳奏道：“陛下，臣最近操练队伍，已有心得，还请陛下随臣前去观看。”众人虽有些奇怪，还是跟着他来到了校场，校场之内，已经排列好了一队队伍，看见他们过来，领头的忙上前行礼，王琅示意他下去，操练起来。
　　那人下去后，指挥那队开始操练，陈馨见领头的执盾的，后面跟着的依次是执长枪和执短刀的，最后还有一人殿后，手中却没有兵器，正感到奇怪，他们开始操练起来，只见执盾的用盾牌抵挡，后面跟着的长枪手上去挑动敌人手里的武器，短刀手跟着把敌人砍翻。队伍变化灵活，操作迅速。陈馨看了会，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正欲开口问王琅。
　　旁边传来鼓掌之声，循声望去，却是段青蓼，他也不顾礼仪，越前一步，抓住王琅的手问：“此等妙阵，我熟读兵书也没见过，尊驾是如何想到的？”
　　王琅退后一步，施礼说：“此阵是小侄和几个兵丁操练的时候，根据配合想出来的，初一试后，觉得演练起来，很有威力，只是没有实际战过，不知可行不可行。”
　　段青蓼上前又细细看了看：“此阵法变化灵活，步战的话，和敌人迎面碰上，威力不差，攻城的话，还是要骑兵。”
　　罗肃也点头：“的确如此，此阵对付步兵，那是绰绰有余，只是要攻城，还是要骑兵。”说完叹了一声：“骑兵，难办啊。”
　　陈馨在旁边听着，心里又苦又涩，还掺杂着一丝丝甜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在沉吟的时候，宋毅开口了：“陛下，臣愿请令，前去安西借五千铁骑，五千铁骑，对安西大势没有多大影响。”
　　段青蓼也接口了：“臣这就回云南，集齐各部人马，前来勤王。”说着也不等陈桢回答，对王琅说：“贤侄，到时这批军队的操练全要靠你了。”王琅躬身，连称不敢。
　　陈馨此时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落了地，王琅抬头，正好遇上她含笑的眸子，映着天边的晚霞，陈馨的笑容，看在王琅眼里，比那彩霞还要美上了三分。

作者有话说

　　这个阵法，是偷戚继光的鸳鸯阵，稍作改动，可以说，鸳鸯阵是步兵里面最实用，最好的一个阵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