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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想不到你还真是一条硬汉!不过,这里没有人救得了你,还是顺从一些,我也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不……,你,休想伤害我和玉堂的孩子……”尽管已是气若游丝,展昭仍拼着最后的意志护住心脉丹田。小腹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决不能昏过去,不管身上有多少毒虫在噬咬他的皮肤,不管身体里被放进了什么怪物在不断的掏挖着他损伤破裂的内脏,不管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就这样昏过去甚至是死了——但是,他仍旧只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坚持……
但是柔软的内脏,却并不能因为展昭坚强的意志,就能躲过这场残酷的浩劫。
“来人啊!给我灌,灌,灌!把剩下的药全部都给我灌进去,看他还能挺尸到什么时候!”查哈特终于也失去了耐性,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原武林人士,竟然能抵抗得住他配制的火鸩之毒,把这个上天赐给自己受孕的男子抓到这里已经过了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明明已经胎息大动的人竟然还能单靠体内服食的各种珍药、内力和惊人的意志,保护着他体内吸饱血气和精气的药胎不流出体内。从他开始寻找这样一个能孕育鞥虫之子的人到今天,就还没有见过如此命硬的汉子!但是,无论这个人有多硬,也绝对斗不过他的鸩毒!看来自己还是太仁慈了,妄想能在保存母体生气的情况下得到鞥子,但现在,就算是杀鸡取卵,冒着长生蛊药引尚未不能完全吸收母体精气的危险,他也要得到这个胎儿!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没有时间了!
就在查哈特指挥药童给展昭灌下三倍剂量的引胎鸩毒时,昏暗的地宫中一扇铜制的小门无声的滑开,一个满头黑发中夹杂着无数黄白发丝,脚步似乎不那么灵便但仍能看得出年轻时征战勇武的老人,悄无声息接近正在痛苦挣扎的展昭。
“国师,你说的药引,就是这个男子吗……?”垂暮老者沙哑的嗓音中仍旧有着挥之不去的威严,明黄色的锦袍上绣飞龙麒麟,来人,正是辽在马背上征服了草原部落,与大宋相争多年但如今却已近天年却仍旧妄想着借助丹石之术长生不死的辽国皇帝——耶律图宏。
“陛下,正是。只要有了这个人身上的药胎,再加上本药师的天命回仙之术,就能炼制出可比太上老君七彩丹炉中的不老神丹,就能让皇上您永登化境长生不老,万世基业江山永固!”满意的看着展昭因被灌入体内的剧毒忽然双目暴出血管暴涨的模样,查哈特不失时机地在辽国皇帝前大进美言。只要这仙丹制成,自己也将有份共享这万世江山的一角,到时候他就是天下的药王,人间的医祖,以报自己当年被逐出师门之辱,让他那个自以为是的师兄跪在自己面前,哭着哀求自己!
“是吗?很好,你做得很好,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到时候,朕一定忘不了国师的功劳,这大宋十之有一的疆土,就是国师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应年老体衰纵欲失调的身体,喉咙深处发出夹杂着咯咯只声的大小回荡在封闭的地宫丹房中,直让人以为,只有来自地狱的恶鬼,才能发出如此惨怖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这就是朕的仙丹,仙丹……”耶律图宏痴迷的盯着展昭的小腹之处,一双已经布满蜡黄色浊液的眼珠子舜也不舜,仿佛已经穿透展昭薄薄的衣物和衣物之下的骨血经脉,看到那个在羊水中沉睡的异样胎儿。
辽国皇帝的手早已不复年轻时的强壮,一双瘦骨嶙峋的手臂上筋肉因常年服食各种金石已经萎缩成一道道依附在骨骸上的残余,蜡黄的皮肤上,布满无数黝黑斑驳铜钱大小的水银斑。枯瘦坚韧的十指却似他对永生不灭的渴望,仍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强劲。这样一双如苦树恶鬼的手抚摩到任何人身上,都将是那个人永生难忘的噩梦。
鲜红的血液顺着展昭撕裂的长衫下摆,滴答,滴答,滴落在黑色石头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微响,但更多的,却被早已干涸凝结在衣服下摆上道道紫黑色的血迹吸收干净,变成一大块一大块触目惊心的黑斑。
从被这些人带到这个地方,他的意识就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眼前的一切就像隔着一层薄纱,耳朵也像被塞进棉花,所有人说话呼喝的声音飘缈得犹如来自九霄云外,幢幢的人影都变成了一团模糊的黑色雾气,如果不是四肢和内腹中不断传来一下又一下让人根本连昏迷都成为奢侈的剧痛,他恐怕都已经不能判断,自己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尚在人间还是身在鬼蜮。
如坠梦中,却没有影响他铁一般的意志。只要他还没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也许这比他以往受过的任何一次伤痛都要漫长,在黑暗无边的痛苦中挣扎不出,但是他仍然心如明镜,身上的痛楚越是强烈,心中的信念灵台就越能浴火不灭。
这些人,不管是辽国的皇帝,还是旁门左道的妖邪国师,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还没死,哪怕还有半口气在,任何人都不要妄想,从他身上把那个属于他和玉堂的骨血生生分离!
展昭的全部意志都用在对抗体内不断蚕食内力和精气的剧毒上,他害怕只要他心神有丝毫的松懈,身体里孕育的那个小小生命,就会随着身后难以言喻的耻部不断涌出的血水流出体内。
混沌中再也忍不住松开紧咬的牙关发出哀绝的惨叫,忽然之间,耶律图宏冰冷干枯的双手忽然用力的狠狠往展昭隐约能看出隆起的小腹上狠狠一压,逼得他的痛呼忽然变作一口到吸的凉气狠狠的卡在喉间,展昭真气一岔,猛然一口污血兜头尽数喷在辽王阴狠的枯瘦面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