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这马丹的地下石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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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啊啊湫下轿前的等待时间里，我仔细观察过这河神庙的建筑结构。
这个庙宇所处地势较高，而从一些细节初略看来，庙宇的建造者的确是故意将建筑整体的地基抬高，台阶也比较多，为的就是留出足够的地下空间。
虽然当时我是直走到尽头，但是很有可能庙宇地下不止一处石室，毕竟中途有许多当时我未曾注意到的岔路口。
历经了刚刚那场骇人的皮影戏，密室通道又偶发性的打开了，我也就不想留在原地继续和啊啊湫扯皮。
我随手扎了个布条棒，点燃充作火折子。虽然之前在废墟里都看到通道墙壁上碗口大的夜明珠闪烁幽光可以照明，但保险一点也不算坏事。
啊啊湫这小破孩在这点上也比较谨慎，在我下去前，他还提醒我先用火试试密室通道里的氧气成分。
我点头答应。毕竟突然发生影人这一异变，现在我也不敢保证带着人类化的躯体在这幻境里跑会有什么效果。
啊啊湫则是转头将包着影人的包袱扔到了河神神像背后，还用嫁衣剩余的布料将包袱绑在了神像上，顺手打了个死结。
待准备事仪都处理好后，我和啊啊湫一同走下了台阶。
说起来这样的地下密室环境在原先的智障村子附近也有很多呢。
小时候我和啊啊湫还曾找到过一个洞穴，就在郊外的棺材附近。若是直径穿过去也可以来到一个类似石室的地方，村里人常说这些塌塌是原住民遗留下的居住地。
我经常和啊啊湫在更深处的幽潭里淘出一些金沙还有碎玉片什么的。我开红娘事务所的起始基金除了二狗子拿来的零花钱碎银外，还有大部分源于此。
可这边这个却大不相同。
幽窄的甬道，粗砺墙面上一如八百年后那般镶嵌着碗口大小的夜明珠，墙根处到爬满了湿润的苔藓，还有一些喜阴的植物。
我们左右环绕，不像我上次那样找到一条直路一通到底，而是兜成了一个圈。
这里有些太过于潮湿了啊。我跺了跺脚底的地砖铺的又密又厚，看这材质也挺坚固的。这下面会不会还有一层呢？毕竟地下建筑的顶面会做的比较厚实。
随着我和啊啊湫的深入，甬道由开始的狭窄逐渐变得宽敞了起来，就连夜明珠的亮度也越来越大。
若不是之前莫名出现的影人还有村子被洪水淹没的结局，我大概会相信啊啊湫所说的这村子里的河神就是崇拜文化虚构出来的迷信产物。
可现在这事情越来越迷了，我不敢妄下判断。
很快我们便又到了一个岔路口。
啊啊湫忽然伸出手臂挡住我的前路，我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就被他以手势打断。
他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喊我嘘声。
这小破孩瞎搞什么神秘主义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面目狰狞的鬼头在不远处齿牙咧嘴，大眼珠子里泛着幽幽蓝光。这搁在人间也算是凶物一件了，可智障村子里百鬼夜行多着去了，何必怕这还算等级低的玩意儿。
大概过了几秒钟，我才明白啊啊湫让我停下来的真正寓意。
哀婉沙哑的乐声忽然响起，有人鬼头后一闪而出。
我一瞧对面那张隐约发青的面庞，心底吃了一惊。
这个身段婀娜多姿的女子不是素还是谁。
但她怎么会在这里？
也许是因为冥冥中感觉自己和她有着什么不浅的联系，哪怕她只是一缕凝聚的散魂，我又干了件后来思之鲁莽之际的蠢事。
我在素她缓步路过我们所在的通道时，忍不住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学着那老人的叫法轻声唤道：“阿素？”
素表情一反之前的柔情似水，木讷的同时对我和啊啊湫视而不见。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宛如游荡的亡灵般面色苍白如纸的妙龄少女，她们沿着通道随着节拍僵直的向前走去。
“精卫，你在做什么！”啊啊湫瞪了我一眼，低声呵道。
我徒然松开素的袖子，她眼神空茫的彻底从我身边走过。
啊啊湫对我使眼色：“你瞧瞧那里。”
我瞄向这一队少女们的腹部，皆顶着个大肚子，身材看上去都有些浮肿。
而素的小腹只是微微隆起，比之前看到的更加明显。
我忽然想起素下午的那句——我怀了河神的孩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当时我没理解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只以为是疯癫之言。
这地方果真有蹊跷。
我和啊啊湫混入少女们的队伍之中。就像扎进了一条河流里，跟着走迟早会来到源头。
一路上，我们路过许许多多造型诡异的鬼怪石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其精巧的程度仿佛令石像具有了生命力。
我老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些石像的眼睛黝黑深邃，仿佛一直盯着我看。我忽然就想起原先看到的漩涡状星星，永远注视着我，也像一只眼睛...
是你吗...是你吗...
似乎有个纤细如游丝般的声音正轻轻呼唤着我的名字。我神思不由恍惚了一下，差点因台阶差绊倒，幸亏啊啊湫发现的及时，抓了我一把。
这几天果然是我迷糊过头了吗，竟然感觉啊啊湫这小破孩变得越来越可靠了。
“精卫，抓好，我知道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好。”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有些尴尬的抓住他伸出的手...上面的胳膊。
果然和啊啊湫这小破孩牵着手走，太有损姐姐我的光辉形象了。又不是幼儿去郊游，还手牵手排排坐呢。
没过多久，我们便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视野霍然开明。
前方的石室里珊瑚礁五彩斑斓散发着幽光。
此时此刻，这里并没有八百年后的森森白骨以及散落一地的金钗玉镯。
少女们被锁链困在四周的墙壁上，发出痛苦绝望的哀鸣声，她们的小腹看上去圆滚滚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悄然生长，并要冲出体外。
有人突然往我脖子上吹了口气，刺激得我脖子上横生小疙瘩。
“桀桀，我等你整整八百年，你终于来了。”
我听见那个沙哑的声音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这马丹的地下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