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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回忆的扭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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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没有追究沢田纲吉的伤,一如往日。
这位母亲相当了解自己的孩子,在没有接到求助的讯息前,她总是选择尊重孩子的选择、任何选择。
包括在成年后,选择与一个男人共度一生。
有时云雀恭弥也会庆幸。
如果奈奈选择反对,依沢田纲吉的恋母程度,他们之间不会有如果。
在这方面,云雀相当有自知之明:他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伴侣人选。
性格强势,作风强硬,追逐强大,不喜欢被约束限制,在与沢田纲吉的相处中,他总是被包容抚慰的那一个。相较世俗眼中的完美伴侣,实在相差甚远。
倒是成长后的沢田纲吉,更符合“好男人”的标准。
——哦,知晓他们的事后,那头忠犬似乎还叫过他“狐狸精”?
可惜标准好男人没有选择标准好伴侣。
真是遗憾。
肉食动物的捕猎技巧不是草食动物能够比拟的,他不过是抓住了最恰当的时机,然后一击毙命。
凭借,云雀恭弥对沢田纲吉的特别。
最初遇到的草食动物的眼神,是什么样呢?
畏缩、惶惑,期盼以及憧憬……
如同笼中鸟凝视自由。
云雀恭弥,是沢田纲吉心底最期望成为的样子:强大而自由,纯粹而无所顾忌。
即使后来,这只被监视圈养着的笼中鸟飞出牢笼,成长为守护的大空,也无法抹消最初的执念。何况在云雀恭弥看来,所谓的彭格列,不过是一个更大更华丽的鸟笼。
多可笑啊。
自诩为天空的囚徒。
然而吸引着云雀恭弥的却是这样的沢田纲吉。
强大而软弱;温柔却冷酷;向往自由肆意,却亲手关闭了牢笼;身堕深渊,又不忘竭力伸展双臂,试图从泥泞中捧出些许洁白。
六道骸说,那就是光。
那就是沢田纲吉。
只要真正了解了,就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的,可怕的家伙。
这是云雀恭弥与六道骸唯一能达成的共识。
因此,他也将这个男人视为劲敌,各种意义上。
——谁叫沢田纲吉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六道骸呢?这令人恼怒的“雷达”,让云雀不得不确认,假使沢田纲吉会移情别恋,另一方必定是六道骸。(另一个世界的十代目:……????)
那只凤梨,果然要咬死!
沉思着,云雀恭弥再度强化了对雾守的杀意。
睡梦中的沢田纲吉忽然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拉起被子遮住脑袋,像青虫一般蠕动着滚到距离云雀最远的角落,在堪堪掉下床前稳当当停住不动了。
瞪着“大青虫”,云雀冷笑。
“嘭!”
“……啊?”仰躺在厚实的被褥上,沢田纲吉睡眼惺忪地瞪着天花板,找不到哪里不对,翻身又睡了过去。
云雀:……
蠢蠢欲动的手摸上浮萍拐,又遗憾松开,云雀告诉自己,这只草食动物还不经打,账该记在那头杂食动物头上。
上一次他将杂食动物踹下床时……
一抹薄红倏然蔓上青年的脸庞,忽然而至的某种联想让他既羞且愤,偏偏致使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如今还懵懂无知,真实的纯白无辜。
而未来那个黑漆漆的家伙……哼。
少年的床铺对于青年来说还是太狭窄了,不过将床铺的主人踹下去后,倒也勉强舒适。云雀侧身躺着,一笔笔回忆这段时间记下的黑明单,终于积起一点愉悦,慢慢进入梦乡。
梦里有什么呢?
一只,橙黄色的小狮子。
沢田纲吉睁开双眼。
看了一眼床铺,少年无声叹息,如果可以他非常想问候一下未来的自己——
活着,不好吗?
一动不动地躺着,沢田纲吉凭本能知道青年的浅眠。他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安静地思考:时间的力量竟如此强大么?自己会喜欢的明明不是这种类型。
喜欢……
沢田纲吉有些出神,挂着“恋人”名头住进来的男人根本没有“恋人”的自觉,反倒像兽类圈占地盘似的,明明人类根本是没办法被标记嘛。
思绪像毛线团般在安静的夜晚里翻滚着。
少年想了许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直到床铺上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命令。
“上来。”
……噢。
无声地咧了咧嘴,沢田纲吉乖乖抱着被子爬上床,抱住青年劲瘦的腰肢,当一只尽职尽责的暖袋。
还是应该好好锻炼身体啊。
感觉到手掌下的触感,少年在心中的备忘录上打补丁。
嗯、为了未来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