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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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如山，在贫苦又漫长的日子里是憨厚朴实的大哥拉扯着弟妹两人从贫穷偏僻的乡下进了长沙城，这个坚强又隐忍的汉子用自己的肩膀扛起来了弟妹的天。
如今，天塌了。
明月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她从出殡到头七她过得浑浑噩噩。
悲伤、恐惧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夹杂其中，她已经连续几日食不下咽寝食不安了。每个夜晚梦魇惊醒她咬着拳头静静的哭，极力压抑自己的哭声。
大哥倒了，一切的重担都压在了二哥身上。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再给二哥添麻烦。
门口传来了吱悠悠的声音，大门被推开了。明月翻了个身脸朝向床内，她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哭。
熟悉的叹息声在床边响起，明月感觉有人在揉自己的头，她知道是程先生起夜来看她了。
大哥大嫂走后，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二哥和程先生操办。从琐碎小事到各种收支，她俨然一个治理管家的女主人。
不过这样也挺好，大哥大嫂下葬的那几天二哥成夜的难以入眠，一双眼睛里面满满的红血丝让人心惊，一直是程先生在他身边陪伴的。
这个家的主心骨没了，摊子上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李家人三四天没出摊子了，白天明月被程先生带去读书，下学去柳姨那里吃饭，晚上回自己家睡觉。
至于李明日？明月白天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他出去了，晚上睡觉前才能看到他一眼。
她不知道二哥到底去做什么了，但是她能看的到二哥眼底的血丝和疯狂的神态，明月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种挫败感和无力感让明月担心得茶饭不思，原本有些肉的小脸也瘦了起来，小下巴尖尖的看起来戳人特别疼。
明月小的时候和两个哥哥一起行讨，那个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能吃上饱饭。
生活条件渐渐好了起来，大哥也娶上了媳妇，明月的愿望就变成了一家人能够过得越来越好，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然后买一处漂亮的宅子。
而她一切一切美好的对于未来的幻想都在二哥李明日满身是血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变成了奢望。
明月永远都忘不了大哥大嫂头七的那一天，二哥半夜未归刘姨抱着明月坐在客厅里等待着他回来，然后等来的是被霍邱和伙计抬回来的满身是血的二哥。
他流了好多的血，浸湿了担架然后血水从布料里渗透到了地上，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汇成了个血坑。
二哥还穿着早晨出门时的那件白褂子，蓝色的粗布。裤子！已经完全被血水浸透了，整个人血糊糊黑乎乎的。
明月呆呆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已经呆住了。
程先生怔怔的站在那里，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看着担架上的李明日，声音就像一世纪都没有说过话一般尖锐刺耳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是明日是被抬回来的！”她的身体在抖，声音却很稳。明月盯着程先生瘦弱的背影，整个人脑子里面都是乱乱的。
“霍邱，到底发生了？你把事情说清楚。”这厅堂里唯一没有慌张的还能明事的就是柳姨了。
霍邱灰头土脸的衣服还被划坏了，他脸色也不好：“柳姐，这后生在斗里被人给阴了。我带着伙计去鲁家村下面的斗里面时候人已经昏迷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倒斗？霍邱你不是说了吗！不带他下去？”柳姨的声音也带着怒气，她上前扶住了仿佛下一秒就会瘫软在地上程先生。
“云绣，你可不能倒下。别傻站着了，去把我屋里的丫头都叫过来照顾人！你拿着名帖亲自去城南找王望医生来。”
柳姨说完转头看向明月：“月儿快去烧盆水来，还要干净的纱布和剪刀”她有条不紊的把所有人都分配好事情，把失魂人和受惊的小姑娘都催去工作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都忙起来才会让人把一切乱哄哄的想法都抛到脑后。这个家的第一座山已经倒了，李明日不能有事。
医生来的时候明月已经和柳姨一起把二哥的双腿上的伤口处理干净了。
伤口很深，深入骨头，狰狞的伤痕看得人心惊。明月抿着嘴一言不发，她怕，她好怕，二哥会不会就这样站不起来了？
二哥他的脸色好苍白，会不会像大哥大嫂那样，再也醒不过来？
王医生是个留着大胡子甚至还有辫子的老医生，他看了看李明日的骨头摇了摇头：“这个小伙子腿上的伤太严重了。特别是左腿伤的太深影响了骨头，即使痊愈了恐怕以后也得拄拐了。”
程先生长舒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医生给他上了药包好双腿就被柳姨送出去了。
程先生抱着明月看着服了药面色终于红润起来的李明日，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月儿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就像很多很多年后那样，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汲取温暖，互相安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