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話 さよならじゃなくて、さらば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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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話 さよならじゃなくて、さらばだ
平安夜的TOJ过后，就是圣诞节了，然后，他们迎来了2015年。
平安夜那天发售的《メリークリスマス》大卖，成了周榜第一，之后二宫的邀约也一直不断。事务所决定追加一场限定LIVE，最后决定2月17号在东京巨蛋举行，凑巧2月17号也是二宫发行第一张专辑的纪念日。
东京巨蛋的SOLO演唱会，对于二宫来说，就连他几年前最火的时候，也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这次的SOLO演唱会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他就必须谨慎对待。而且他觉得，这将会是他人生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而圣诞节那天，其实有一件大事发生了。
时间回到圣诞节那天，优子起得很早，她一大早就去准备晚上晚餐的东西，她今晚也是打算一个人在家做火鸡。
“一个人？这么难得的一天？”阳菜一边煮着汉堡肉，一边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与优子打电话，“今晚我和KAZU在家里吃。”
“KAZU？啊、二宫老师？”
“对啊，我正在煮他最喜欢吃的汉堡肉。”
“哎呀，这恩爱秀死人啦！”
“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要关一下火，拜啦。”
优子挂了电话，然后继续腌火鸡。她拿酱料抹到火鸡上面，抹到一半，突然手机响了。优子现在满手酱料，根本没办法接电话。她手机放在桌上，她用手肘按了接听键，然后喊了声“喂？是谁啊？”。
“我是樱井。”
“啊？樱井老师。怎么了？”
“你今晚有空吗？”
“诶？今晚？啊……有空是有空，不过我已经在准备今晚的晚饭了。”
“这样啊，是我邀请得太晚了，抱歉。”
“不不不，没这样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樱井老师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吃饭？”
圣诞夜街头，广场中央硕大的圣诞树下皆是情侣。他们依偎在一起，看着今年下的第一场雪，欣喜地伸手接住雪花。
广场边上的咖啡馆里知念侑李和生田绘梨花一起吃着蛋糕，交谈甚欢。拿着礼物等待高橋朱里的岩桥玄树依偎着路灯，又看了看手表。中岛健人和桥本奈奈未一起坐在圣诞树旁边的长椅上，互相交换礼物。中岛裕翔做义工，扮成圣诞老人，谷真理佳就一直去逗他，害得他一脸无奈。
远远望去的河堤附近，“东京风潮”古书屋里，岛崎遥香和福士苍汰对坐着，给他辅导功课。在书店打工的入山杏奈在整理书架上的书籍，京本大我就站在她旁边，静静地翻着书。书店隔壁的洋品店里，横岛亚衿在试衣服，平野紫耀就陪她一起挑。木崎尤利娅和山崎贤人两人就坐在河堤边，因为那边比较暗，不会有狗仔队看到木崎。
山本舞香去医院探望大野丝，母爱泛滥一般地抱着宝宝。川栄李奈和男朋友也一起来医院看小孩，气氛很是融洽。
学校这边厢，城德那个废弃的游泳池边，松井珠理奈和佐藤胜利一起烧着仙女棒，两人笑得很是开心。教室里，班上没有伴的单身人士们，就聚在一起。他们带了两个烤肉炉，在教室里烤肉吃，还带了一些聚会用品，把教室打扮得很有圣诞气息。他们还拉上了医务室的前田老师一起，一群人玩起了刺激的真心话大冒险。
渡边麻友一个人在天台，她看着天空中不断绽开的烟花，那一瞬间的绚烂，随即又消散于空中，隐于夜色当中。飘落的雪花融于她摊开的手掌之中，化作几滴水珠。这世界上又有什么是永恒的呢？她不仅感觉到有几丝凉薄和清冷，心头涌上了点滴寂寞。
因为麻友昏倒，所以比赛相当于自动弃权，玲香最后获得了本次TOJ的冠军。可是，玲香却一直觉得很惋惜，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不战而胜，这样不光彩。她始终，想要跟麻友分出一个高下。但是这些，现在对于麻友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那是因为，她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不到了。
耳机里静静流淌着Secret Garden的《Searching For The Past》，她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过去已经过去，已经成了无法追回的过去。可是现在，我到底还能做什么？我还能弥补什么？可是怎么感觉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抓不住，留不住，见不到……我能做的，到底有什么？
他，此时此刻，身在何处？
“对不起，我今晚没办法回来吃饭了，事务所有事，应该赶不回来了。听说今晚9点左右广场那边有表演，你今晚去看看吧。”
阳菜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她抱着抱枕，目光呆滞，垂头丧气的样子。好不容易准备了那么多东西，还跟优子炫耀了一番，可是最后还是徒劳。她难受得不得了，满肚子委屈不知道去哪里发泄。
阳菜憋屈了很久，思前想后，纠结得不得了。她回了Line：“我会等你回来一起吃的，我才不要一个人吃火鸡。”
等到了8点多，二宫依旧没能回来，阳菜耐不住烦闷，便换衣服出去了。她走着走着，心里却只想起二宫的模样。一个激灵，她突然想起二宫说起的广场的表演，想了想，还是过去吧。
她走到广场的时候，刚好就9点了。硕大的圣诞树下，依旧围着一圈又一圈的情侣。阳菜看着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响起了一首听着甚是耳熟的歌曲，阳菜朝着声源看去，居然是二宫。
圣诞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台钢琴，二宫坐在钢琴前，弹奏着歌曲。阳菜讶异不已，整个人呆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周围的工作人员为阳菜让出了一条路，最前方就是圣诞树下弹着琴的二宫。
他穿着白色的西服，内衬是灰色的衬衫，戴着很少见银色边框眼镜，认真地弹奏着。他白皙的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舞着，但不知道为何，手竟然有些发抖，可仍是非常专注的样子。每次看到这样的二宫，阳菜就会把什么都忘掉，心动不已。
突然，二宫停下了下来，然后从那头朝阳菜走过来。阳菜呆呆地看着他慢慢走到自己身前，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宫好像很紧张，有些不知所措，他视线不知何处安放，不敢直视阳菜。
“怎么了？这……这是？惊喜？”阳菜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还是好奇，“难不成是整人？诶？摄像机在哪里？”
“Haru。”
“嗯？”
“我已经把整首《虹》谱好曲子，词也作好了。你……可以听完吗？”
“可以啊。怎么了？”
阳菜话音刚落，二宫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拉起阳菜地，带着她走到钢琴那头。阳菜站在钢琴旁边，侧侧头看着二宫。二宫又坐到钢琴前，他那修长的双手又放到钢琴上，深吸一口气，又开始了弹奏。
“你一直都爱这样闹着别扭，然后就把我重要的东西藏起来吧？而且每次藏的地方都一样，今天我就先去那个地方等着你吧。”二宫清澈的嗓音与当年无异，只是这歌词与阳菜所作的有所出入，这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一脸惊讶地凝视着我，突然就撅着嘴把脸别了过去，我道了声‘抱歉’，你却对我说‘那你过来这里吧’，‘呐，看吧看吧’，影子交叠在一起了……”阳菜听出来了，这是二宫以自己的角度，写她和二宫之间的过往。
“两把伞碰撞在一起、没法笔直地前行，看着这样的我、你笑了起来。我也学着你的样子，同样撅起了嘴……”听到这里，阳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的自白也太有趣了吧？不过这歌词，真的让过往的点滴涌上了心头，内心暖暖的。
“在那个时间和空间里温柔地笑着的你，是能让我几乎能哭出来的最重要的宝物。故意撅着嘴，不等我回你一句抱歉，便温柔地接吻了……”二宫继续深情地弹唱着，阳菜屏息凝神注视着他，“今后就算会有一点点小任性的要求，告诉我也没关系哦，不过只能对我一个这样哟。”在旁人听来，也感觉得到，这根本就是借着歌词表白嘛！不过对于在场路过的单身人士来说，真的太虐了。
“说什么‘因为很麻烦啊’，其实那不是真心话吧？为什么不说呢？‘我喜欢你’也就是一句话而已吧？偶尔也想听听看啊。今天是你冠我姓氏之日，也是爱萌芽之日……”唱到这里，阳菜突然失神了。咦？这歌词……好像哪里不对？难道是……阳菜忍不住用手惊讶地捂住了嘴。
“彩虹好漂亮哟。不，还是你更……面对开始害羞起来的你……谢谢你。谢谢你。”二宫唱完，阳菜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而围观群众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二宫拿起放在钢琴盖上那束紫色的三色堇，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装。接着，他手捧着花，对阳菜说：“HARU，听完了这首歌，你大概也知道我想说什么了。今天的确是一个惊喜，我是想了很久，才决定在这一天做这个决定的。嗯，接下来我有话想对你说。”二宫单膝跪下，然后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方形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如同大家料想一般，装着一枚钻戒。
“对，今天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让你变成……‘二宫阳菜’，可以吗？” 二宫话音刚落，全场响起各种尖叫和掌声。阳菜没想到自己会经历这样的求婚，而且居然是今天，太突然了。
“我……嗯。”阳菜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了。全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大家都在祝福他们，包括那些出来过节的3年C组的学生们。
“谢谢你。”二宫站起身来，为阳菜戴上钻戒，尺寸正好合适。阳菜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脑袋还是一片空白，但是她感觉到了，二宫搂住了自己。这一切都不是梦，绝对不是，虽然现在就像梦境一样。她也紧紧地抱紧二宫。
这次，真的不要再错过，不要再放手了。
对于这个轰动的求婚，还是第二天阳菜约优子出来秀钻戒，她才知道的。那天圣诞节她就跟樱井在家里做饭吃，平平淡淡毫无惊喜，两人独处还是有些尴尬，还不如一起聚会，反而会增进感情。说到底，樱井和优子之间还是有点阻碍，两人都太被动，没法把自己的心意率直地说出口。所以优子知道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是羡慕，又是嫉妒。
很快，寒假就放完了。1月11号，他们又回到了学校。新年的第一次见面，大家都各种嘘寒问暖，说着新年初诣的趣事。当然，马上就要center考试了，大家都不像高一高二那样玩闹，而是很快就回到座位继续做最后冲刺。
可是，今天凉介却没有回来上课。麻友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很难受。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自从那次事情之后，她再也不想跟自己父亲说话了，对于母亲也是各种无视。她知道这样不是办法，是不对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心里很乱，但更多的是愧疚。
就这样，时间一步步逼近17号的Center考。
16号那天放学之后，老师们给学生们加油。每个学生听完老师的鼓励之后，都觉得心里好像有底了，也获得了新的干劲。可是，麻友却注意到，凉介还是没有回到学校，那个座位还是空荡荡的。
明天就是考试了，他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要为了一些这样的事情，影响自己的考试？这个笨蛋……麻友咬着嘴唇，决定要去找凉介。
麻友又走了那条很多年没走的道路，来到了山田凉介的家里。自从还清了债款，他和山田太太又搬回了原来的家——那个麻友曾经去过一次的家，麻友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条路怎么走。
她站在门口，却迟迟不肯按下门铃。她没办法下决心，她没办法再次面对他。可是逃避不是办法，现在这样的自己，真的很讨厌。为什么就没办法鼓起勇气呢？我……真是一个胆小鬼啊！
就在这时，门自己开了。山田太太提着一袋垃圾，想要出来倒掉，却看到了麻友。麻友措不及防，低下头，转身想走，被山田太太叫住。
“不好意思，怎么了？啊、你这校服……是凉介的同学吗？”
麻友听到这番话，无可奈何地转身，然后朝山田太太一鞠躬，对她说：“是的，我是山田同学的同班同学。”
“你找凉介有事吗？他刚出去了……”
“啊，这样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很快就回来了，你要不先进来坐一下吧！”
“我……不用了。”
“我今天刚好做了咖喱可乐饼，不介意的话，进来坐一下吧。好吗？”
吃软不吃硬的麻友看到山田太太诚挚的态度，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拒绝了。她点点头，说了一句“打扰了”，然后走了进去。
麻友在玄关换好鞋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屋内的一切。屋内摆设跟当年别无二致，只是这家里，越发的破烂。发黄的墙纸，像是掉了几层灰一样。客厅贴着的松田圣子的海报几乎快要脱落，老式的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电视机看上去都是昭和时代的款式了，陈旧沙发上放了一张垫子，似乎这是它最后一层伪装。麻友在想，这真的能住人吗？
坐到沙发上，她有些局促不安，万一凉介突然回来了，那不就尴尬了？不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的手无措地放在膝盖上，不敢抬起头。
热情的山田太太一边端茶和咖喱可乐饼给麻友，一边抱怨着凉介：“这孩子，好不容易去上了那么几天学，这几天又不去了，窝在家里不知道想干嘛。刚才好不容易才叫动他去帮我买点东西。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同学肯定也担心他了，他真的很不争气，对吧？老是给别人添麻烦，也请你在学校好好关照他。”麻友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视线却落在了山田太太不便的腿脚上，心里又是一阵内疚。
吃完了可乐饼之后，麻友就起身准备走了，她撒谎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他什么时候去上学的，嗯……明天是Center考，希望他能去。”
“我也希望他能去。”山田太太哭笑不得。麻友换好鞋，朝山田太太微微欠身，正准备推开门离开，突然被山田太太叫住了。
“小同学。”麻友回头，山田太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待会儿好跟凉介说……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麻友欲言又止，最后苦笑道，“麻友，渡边麻友。”她迅速回头，不敢看山田太太的表情，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麻友叹了一口气，握紧通勤包的带子，一路小跑下楼，却没想到和上楼的凉介撞个正着。两人面面相觑，凉介手中的购物袋也没握紧，掉到地上之后，里面的水果滚了一地。麻友立刻冲过去帮忙收拾，却被凉介阻止了。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帮忙。”凉介的声音很冷淡，他弯下身子逐个逐个捡回来，就是不想让麻友帮忙。她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好陌生。
“你来我家干嘛？”又是一句冷淡的话语，像一阵呼啸的寒风，在麻友寸草不生的心里由肆虐了一把。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为什么不来上课？明天就是Center考了……”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我来不来上课，我考不考试，都与你无关。”他收拾好了水果，装进袋子里，回头看着麻友。但是他的眼神很空洞，完全没有对上焦点，跟一向拥有灵动目光的他完全不同。麻友觉得很心寒。
“这三年来，我不相信你真的没有在学习上付出过努力。你难道就不想检验一下自己努力的程度到了哪里吗？你难道真的要放弃自己吗？你这样做，伤害的是自己和你母亲而已。”麻友还是打算劝一把，虽然她知道自己说这话，于心有愧。
“我不是说了，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不是吗？你不要老是一副你欠了我所以你关心我的样子好吗？这样太假，太矫情了！错的不是你，是上一辈。我不需要你同情，不需要你帮忙！你这样一直对我好，我会误会……”凉介声音终于激动起来，说到误会时，又止住了。他收拾好东西就想离开，并没有抬起头看麻友一眼。
“你……”麻友叫住凉介，他停住了脚步，“你明天会来的吧？”凉介愣了两秒，然后又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麻友看着他的背影，脸颊边流下了一行泪。她倔强地用手背擦擦，心里骂了凉介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老地方，酒吧。老朋友，优子、阳菜、真央。
“我真的不敢想象，一年前都是单身狗的我们三个，一年后你们俩居然都要结婚了。”优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们两个，拿起一根薯条，沾了沾番茄酱。
“优子，你是我们三个人里面最年轻的，你怕什么啊？”真央喝了一口奶油啤酒，今天她心情很好，因为今天她跟松本去安排婚礼的一些事项，包括场地和婚纱什么的。这一天下来都挺顺利的，感觉很快就能搞定了。
“什么啊，明明你们比我大不了一两岁……我现在连个男朋友都还没有呢！你们都被求婚了……真央你最过分，都要结婚了！”优子没好气又抓了一大把薯条，番茄酱也不沾，往嘴里塞了个满满。
“那优子你也可以赶紧找一个啊……不，我看樱井老师就不错。”阳菜捂着嘴笑笑，然后跟真央对视一眼。
“什、什么嘛，怎么又扯到这里了！”优子撇开视线，对她们说，“根本就不关这个事……哎呀，说点别的。”
阳菜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地问真央：“真央，你婚礼定在2月14了吗？确定了？”
“嗯，怎么了？”
“就是今天我跟KAZU聊起这件事，我们还没定好婚礼的时间，于是觉得，最省事省力省钱的方式，就是跟你们一起办啦！”
“诶？一起办？”优子震惊，然后立刻察觉到什么，“省事省力？你们也太懒了吧？省钱？这……有点像二宫老师的风格。”
“当然可以啊，小意思嘛！而且一起办，比较热闹啊！”真央似乎对这个没什么感觉，觉得一切都可以轻松办到的感觉。
“不对，你们现在一起办，不是……不是要重新置办吗？你看，东西的数量啊，婚礼的场地大小什么的……”优子觉得这样太不合常理了。
“不会啊，润的话，一定能做得到的！我相信他。”真央一脸没问题，挂着自信和幸福的笑容。好吧，又虐了优子一脸。优子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好了。
“那太好了，简直解决了很多问题。那我就安心交给你们了。”阳菜很开心，似乎心头大石都已经放下来了一般，“那我要不要跟你们一起去挑那些东西啊？婚纱啊，还有婚礼场地的……”
“好啊好啊，一起去挑！到时候你们选哪里度蜜月啊？”
“KAZU的意思是，婚礼跟你们一起在情人节举办，蜜月就是在3月我生日的前夕出发。”
于是她们俩又凑到一起愉快的聊了起来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明天是center考啊……”优子的内心是崩溃的。她托着腮，喝了一口酒，继续看着这两个晒幸福的女人，嘴边也不自觉、无奈地笑起来。
翌日，便是对于高三学生们来说最重要的日子之一——center考的第一天。学生们赶往考试场地，因为9点半开考，所以要多留一点准备时间，一般9点左右，学生就会陆陆续续抵达会场。
麻友一直在会场门口等，她不知道凉介会不会来，可是她希望他会，所以一直等着。反正center考对她意义不大，她在之前的东大模拟考里面已经考出了相当高的分数，拿到了Ａ判定，可以说是胜券在握了。
可是等到9点10分，凉介还是没有出现。麻友有点慌了，难道他真的不来了？原本还想多等一会儿，可是负责入口的老师已经开始问她要不要先进去了，只好作罢。
考试时间到了，老师一声“开始”后，学生摊开卷子，开始作答。麻友写了几个字之后，脑子里还是想着那个人，有些心神不宁。
可恶，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做卷子，怎么办？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麻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是压根没办法。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了，地理历史公民和国语这些科目还好，可是外国语和英语听力，麻友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做题。尤其是听力，听着听着她就出戏了。她很沮丧地走出考场。看着周围互相讨论答案的考生，她觉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以前考完试，她永远都是觉得胜券在握，可是这次她却觉得一点把握都没有。
考场附近有一条柏油路，两旁载满了梧桐树。考生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地结伴。麻友低着头穿过他们，然后坐在树下的一张长椅上。她怔怔地看着周围来往的人们，双手垂下，一言不发。从考场走出来的珠理奈一眼就看到了麻友，她看得出麻友有些不妥，所以她让胜利先走，然后走到了麻友旁边。
“怎么了？”珠理奈拍拍麻友肩膀。麻友被突然出现的珠理奈吓了一跳，其实只是她自己放空太严重，连珠理奈走过来都没发现。
“没事……”麻友吞了吞口水，错开视线。
“怎么可能没事啊，一看你就有事了。我跟你认识那么久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珠理奈放下手中的包，坐在麻友旁边，“我今天很有空，你就跟我说吧！你不跟我说，我就一直跟在你旁边。”
麻友无可奈何，这个珠理奈还是那么“野蛮粗暴”，每次都是这样，她只好把发生的事情都跟珠理奈说了。
“他怎么能这样，再怎么样也不能不来考试啊！”珠理奈摇摇头，这种家务事，说真的她一个外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插口。可是凉介为了这些恩怨，放弃自己未来，真的很蠢。而且还让麻友为他操心，这个笨蛋真是……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他不来考试，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啊！所以你不要那么内疚了，这样会影响你发挥的。”珠理奈扶住麻友的肩膀，想要好好地安慰她，可是发现她低着头，似乎听不进去，叹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你不要想他了，如果真的要弥补什么以后再说，你这两天的任务只有考试。虽然说你不怕center考，可是你总不能让自己的光辉人生上留下仅仅过线的黑历史吧？你不是要做到最好的吗？呐？”珠理奈继续安慰，麻友终于抬起头，无奈地笑笑。
珠理奈看到麻友这样，知道她听进去了，笑着说：“这就对了，那明天要好好地去考，不要想太多了。”
麻友点点头，虽然她眼底那片阴霾还是挥之不去……
center考的第二天，麻友早早地来到考场，在考场附近走了几圈，边走边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再进去。
前一天晚上，因为那些糟糕的事情，她完全没办法睡着。因为TOJ那天的事情，父母的关系变得恶劣，而自己还是跟父亲不言不语。但是昨晚，她的父亲——渡边友造，居然来敲她的门了，说是有事找她谈。
第一次的父女促膝长谈，再加上关系不好，肯定是很尴尬的。但是麻友父亲第一次放下了自己的面子，平心静气地跟麻友说话，麻友还是觉得能接受的。
他说他跟凉介的母亲谈了一天，对方接受了他的道歉，也表示过去已经过去了，有些事情已经放下了。凉介的母亲还特别感激麻友，帮他们还了债。但是凉介的母亲觉得，钱的话，她一定会还给麻友的。麻友的父亲替麻友拒绝了，说这是最后一点他能为他们做的了。不巧，那时候凉介刚刚从考场回来，于是又有点尴尬了。
“他……他去center考了？”麻友惊讶，她还以为他没有去。
“嗯，据说去得挺早的。”难怪没有看到他。
刚开始凉介还有点激动，可是提到麻友之后他又沉静下来，谈到最后，凉介看了他母亲一眼，然后对父亲说，今后就当作不拖不欠，也不要再来往了。麻友的父亲答应了。
麻友静静地听完父亲说的话，才发现自己颊边两行眼泪滚烫地掉了下来。她摸了摸脸颊，然后点了点头。这就是她昨晚怎么都睡不着的原因。
虽然凉介真的去考试了，可是，自己却没有看到。他是什么心情呢？无暇再去顾及，麻友要硬着头皮继续去考试了。
center考的第二天基本是理科和数学的考试，是麻友擅长的领域。麻友知道凉介还是来考试之后，心情平复了很多，做题起来也顺了不少，可以说是稳定发挥完了考试。
考完试已经是下午5点40分了，考生们有说有笑地从考场走出来。麻友拖着一身疲惫，慢悠悠地走着。昨天发挥得不是很好，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怎么样。
“喂！”突然有人在麻友背后这么喊了一句，麻友的心跳漏跳一拍，回过头去，他就这么出现在了她面前。
春风拂过大地，梧桐树叶树叶纷飞，考生们步履匆匆，但时间仿佛停止了，这个世界的纷纷扰扰仿佛都被隔绝开来。现在麻友的世界里，她的眼前，就只有那个穿着城德校服，向他挥手的少年。就像是高二刚分班那时候两人的初次见面那般，他的眼睛纯澈而充满光彩，他没有变过，他还是他，还是初见那时那个热情仗义的少年。
但是如果两个人一直不认识该有多好？如果麻友不知道这一切的事情该有多好？她眼底淡了几分氤氲。
“我考完了，还可以。比想象中的好，起码能写几个字。”他向她走来，满脸都是笑。她看着他，嘴角、眼镜、眉毛……都是笑容，那么精致的五官，带着那么好看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目光。现在那笑容里，还添了几分自信。
“那……挺好的。”麻友吐不出几个字，不知怎的，她有点鼻酸。
“大概我也不会去上大学吧，可以说我的学生生涯从此告一段落咯！挺好的。”凉介低头笑笑。
“你不去上大学……那你去干嘛？”麻友讶异。
“回Burning Seishun吧？继续玩乐队，或者是干点别的。反正读书这种东西，不适合我。”凉介的笑容中夹杂了几分苦涩，麻友看出来了。
“这样啊……”
“嗯，你呢？”
“我？”麻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应该就去考东大吧？不过还有一段时间，我还不怕。”
“东大……厉害啊！”凉介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麻友的脸色，“对不起，之前的话，有很多我都太冲动了，没经过大脑思考，你别介意啊！”
“我、我没有介意啊……这都是我应得的。”麻友咬唇，低着头，不让凉介看到她的表情。
“这阵子你变了很多，以前那么嚣张跋扈的样子，现在变得低眉顺目了，我真觉得不像你了。”凉介打趣。
“你说什么啊！”麻友迎着那打趣，抬起头笑着，正要一拳作势打过去，被凉介接住了那一拳。
凉介神情变得严肃，他正色道：“麻友，说真的，我已经想通了，我跟爸……那个人已经聊过了，我们决定以后互不拖欠，就这么算了。毕竟这么久了，我们俩都已经这么大了，有些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再耿耿于怀，会很累的。”麻友默默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凉介又说：“那么，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也该做一个了断了。”听到这里，麻友感觉喘不过气来，因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喜欢着你，很喜欢你。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对吧？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你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从小到大，最恨的人除了你妈就是你这个妹妹。我从未想过，那么多姓渡边的，偏偏同班的你就是我的妹妹。我真的觉得，老天爷是不是在耍我。为什么会这样……”凉介苦笑，眼睛里闪烁着晶莹，“我看到你越是亏欠、愧疚，我就越是难过，为什么……难道你一直以来对待我，就像哥哥一样么？原来你对我这么好，接近我，跟我说话，都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我是你的哥哥。原来是这样吗？”
“不是啊！”麻友打断凉介的话，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最开始我的确不喜欢你，的确把你当我哥哥。可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掩饰自己的心。这些天的纠纠缠缠，我才意识到，我对你……已经超越了兄妹之情。”
凉介抬起头，看向麻友。他看到了一个真实的她，不是作为一个政治家的女儿，也不是那个骄傲的优等生，更不是作为他的妹妹，而是一个在喜欢的人面前坦白自己的心声，一个单纯却又柔弱的少女。她泪水划过脸颊，流到嘴边，口中一阵苦涩。
“但是，正如你所说，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我们从今以后，毕业之后，就不要再联系了吧。我们已经……一清二楚了。”麻友感觉有一股气在胸口闷着，她觉得很难受很难受，可是她说不上来。
“是啊，今后就不要再联系了，反正已经没有必要了。”她看到凉介的眼里缓缓流出泪水，自己的视线也被泪水模糊，“谢谢你。”
“嗯，我也要谢谢你。”麻友揉揉眼睛，擦擦脸颊上的眼泪，她想让自己看清楚凉介的样子，看清楚今天的他，她不想留下遗憾。
“那么到最后，我可以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吗？”凉介也抬手擦擦眼泪，强撑起一个笑对她说。
“什么？”
“我很喜欢一个组合，叫KinKi Kids。他们有一首歌，叫做《雪白之月》。里面有这么一句歌词……‘比起被人说再见，说再见的那方一定会更难过’。”凉介那双似水波潋滟的眼睛看向麻友，轻勾起嘴角，“所以，这次，我希望是你来说再见。”麻友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低着头抽泣，心里已经骂凉介笨蛋骂了好多好多次。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忍着眼泪，绽开一个最美丽的笑容，糯着嗓子，甜笑道：“那么，再见了。”说罢，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凉介没有回应，鼻子抽了几下，点点头，转身就向前大步走了。转身的那瞬间，他的眼泪就又掉下来了。这是他最后维持的尊严，是他唯一能给麻友留下的，最后的回忆。他做坏人，无情一次，也没关系。
“比起被人说再见，说再见的那方一定会更难过”，后面还有一句，“如果那时候，能够说出口，这份痛是不是就会得到解脱”。凉介那时候还不懂，后面那一句的意思。等他懂了，他也明白，什么是后悔了。
而麻友看着凉介的背影，哭得不能自已，肩膀一抽一抽。她知道这一刻，两人的故事就要划上休止符了。可是她好不甘心，好难过，为什么非得要这样？看着他向前走着，那个背影，她好想任性一回，好想冲上去抱着他。可是她不可以，她做不到。
麻友转身，戴上耳塞，想要用音乐隔绝这个残酷的世界。这时，耳机里却缓缓流出了她很喜欢的歌手宇多田光的一首歌《Flavor Of Life》。
“你对我说了“谢谢”，总觉得有些难过。说了“再见”之后，魔法仍未消失，泛着淡淡的苦涩……”
麻友一边哭，一边大叫着向前跑去。她全力向前跑去，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这么不顾形象、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着。从小到大，她从未那么疯狂过，可是她再也忍受不住，她不能触碰那份感情，难道她连奔跑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她大口喘着气，可是她还是向前跑着。只有向前跑着，只有难受，只有疼痛，她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因为刚才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如死灰，被这个世界包裹着，被春风卷走了。现在就算跑得再快，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温度。
“你突然问我“你怎么了”，我回说“嗯、没事啊”。道别之后笑容消失，这一点都不像我的风格……”
“比起钻石，更想要那柔软温暖的未来。想要掌握在手中啊，在有限的时间里，想与你度过余生……”
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这么微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这个世界，真的很残酷。这样的命运，真的是恶作剧一般。
既然如此，不能相爱，还不如不见。
不是さよなら，而是さら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話 さよならじゃなくて、さらば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