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诉》今非醉

6、愿望

　　室内有一段时间的□□，女子就像柳汝雅第一次来时的坐立不安，见朔夜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好半晌才小声问：“这里……真的是夜之屋？”
　　朔夜微笑：“小姐，你问三次了。”
　　“对不起，我……”
　　“是，这里是夜之屋，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女子猛然抬起头，面露惊慌地叫道：“请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朔夜不着痕迹地蹙眉，“所以呢？”
　　“我不想被杀，请保护我！”
　　“保护你？”他轻轻地问，“还有呢？”
　　女子皱眉，“没有了，我只希望得到安全。”
　　“是吗？”沉黑的眸子并没有看她，却让人觉得他已经洞察到她的所有心思。
　　女子想摇头，心中几番挣扎，终于忍不住问：“我……我还可以要求什么？”
　　他抬眼，温和地看向她，很有亲和力地微笑：“你想要什么？”
　　女子皱紧眉，似在考虑要不要说，突然想起夜之屋不就是实现任何愿望的吗？她还顾虑什么，自己在这里的事没人会知道，而得到夜之屋的协助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原本懦弱胆小的眼睛透露出狂热的野心，苍白的脸不禁激动地红润起来。“我想得到继承权，方家的继承权！”
　　他柔声问：“为什么？”
　　“我要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都后悔他们这么对我！”
　　“是吗？”弯起的黑眸似在笑，泠泠闪烁又似冰晶。女子打了个寒颤，张口想说什么，朔夜又笑了笑：“请稍等片刻。”
　　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踪影的小狐狸又冒出来，他接过尖嘴叼着的东西，看了眼。
　　“这个给你。”
　　女子连忙接过，“这是……”
　　“凌晨时分，全心全意对着它祈祷，愿望就会实现。”
　　“真有这么灵？”
　　“嗯，别做过头了。”轻笑：“小心适得其反噢！”
　　“我、我知道了！”女子连连点头，“请问代价是什么？”她没忘，夜之屋是会索取很大代价的。
　　“代价？”他笑着摇头，“你不需要付给我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在满足之后送回契约物。”
　　女子狐疑地皱眉，点点头。“这是当然的。”
　　“那很好，请签字。”长指轻点在茶几上，一纸合约在女子瞪大的眼前浮现，洁白的羽毛笔静静躺在一边。
　　女子迟疑一下，下定决心般握住羽毛笔，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契约成立。
　　朔夜看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几不可闻地喃道：“希望你能守约……”
　　柳汝雅端着托盘从帘子后面钻出来，就见到女子匆匆离开的背影。
　　“哎？这么快？”她还没听到重要内容耶！
　　“她很不安。”
　　“不安？为什么？她的愿望是什么……喂喂！那不是给你喝的！”
　　“你猜？”他喝了一口茶，立刻皱眉：“好甜。”
　　“都说了不是给你喝的。”她翻了翻眼珠。
　　“怎么不说‘您’了？”
　　“耶？抱歉，我忘了。‘您’要我说吗？”
　　“我很早就想问了。”他单手撑着颊，斜眼看她：“我看起来年纪很大吗？”
　　“不会啊，你‘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而已。”很顺口的，她也懒得说“您”了。“但也就是‘看起来’像而已。”
　　“此话怎讲？”
　　她脸色些微发青：“老板大人，你存心找茬的吗？有关夜之屋的传闻可是存在了几百年，你再怎么‘看起来’年轻也足够做我的玄祖父了吧……”
　　“也对，不过你还是就当我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好了。”
　　“我可以问一下，你到底几岁吗？”
　　“你可以问，但我无法回答你。”
　　“那和不能问有什么区别？”
　　他笑了一下：“我忘了。”
　　她一头雾水：“啊？你忘了什么？”
　　他但笑不语，走了。
　　柳汝雅苦苦思索了很久，才“啊”了一声：“他是说年龄吗？”怎么会忘了呢？再久也不过几百年而已嘛！（那也不短了吧？）
　　“哦……我居然忘了问刚才那位客人说了什么了。”她懊恼地敲着脑袋。
　　☆★☆★☆
　　嗒、嗒、嗒、嗒……
　　她死死地盯着时钟，眼睛随着秒针一圈圈地转。终于，“嗒”的一声，午夜十二点。
　　所有的紧张烟消云散，所有的恐惧不知所踪，再次睁开眼时那已是一片残冷。她拿起桌上的十字架，握紧。
　　“神啊……请保护我……请让我在这一夜安全吧……”她喃喃自语。
　　会有用吧？她不禁怀疑，只是个十字架，只是祈祷，会阻止那些要害她的人吗？
　　窗户咯咯地响，听在耳里格外刺耳，她哆嗦了一下，才发现窗户不知不觉地打开了一条缝。
　　怎么可能？她每天都会关紧窗户的。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卷着她，她受到了牵引，猛然站起后退两步。装着消音器的手枪连发三弹，墙上留下深深的弹痕，明显要置她于死地。
　　她冷冷地瞪着窗外，杀手似乎没料到她竟然避开了，正想在补一弹，就觉得无形的力量推了他一把，还好即使抓住了窗沿，要不就从十几楼高的空中摔下去了。
　　她走过去，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柔柔地问：“是谁派你来的？”
　　他不说话，杀手也有杀手的职业道德，不能泄露雇主的信息的。
　　“为什么要杀我呢？”她疑惑地问。她一直与世无争，家主之位她本无心，那些和她流着同样血统的亲人却一个个要伤害她。现在她想反击了，应该……没有人会怪她吧？
　　“我不想死啊……”她握住杀手抓在窗沿上的手，“所以，你们死吧！”
　　用力一推，杀手反被猎物杀死，夜半惨叫久久回荡在空中。
　　她伏在窗台上往下看，露出像顽皮孩子恶作剧成功的嘻笑。
　　“嘻嘻……原来真的有效……嘻嘻……”
　　☆★☆★☆
　　接近期末考的时候总是每个人都恨不得多出两个小时来学习，即使还没上课，教室里大部分的人已经开始翻课本了。当然，也有比较懒散一点的。
　　一个不靠前也不靠后的位置，桌面上摊开的不是课本，而是当天的早报，有个女生正在周围紧张的气氛下悠闲读报纸。
　　东远从课本里抬起头——他刚转学，更要加把劲——瞥了眼报纸，不是娱乐版，而是……商业新闻？
　　“你不复习吗？”
　　“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反正第一名也没钱拿，还不如轻松点，保留精力。
　　“你看得懂这些？”很怀疑那些明明认识字却不懂什么意思的东东有什么好看的。
　　“每天都看。”
　　哇，那不枯燥死？那种东西他看一分钟就得到周爷爷的邀请函了。
　　“哦……”真是深奥，他重新把心放在课文上。
　　“汝雅，有什么新闻？”林灵从后面探过半个身子，笑嘻嘻地问。
　　“XX股下跌百分之……”
　　“不用说了。”一听到开头，已经知道结尾，她不想听了，那是魔音穿脑。
　　柳汝雅痛心摇头，这些人太没前途了。
　　翻下一页，甫看到标题，她微微一愣。
　　方氏集团继承人无故失明，继承权将落谁手？
　　失明？出意外吗？
　　她若有所思地粗略看了一下报导：这么大的集团，好不容易选出的继承人现在又无法接任，风波将起……
　　老爸的公司应该不会被影响到，不关她的事。
　　眼睛瞪着标题不肯离开，她觉得事情不对劲，又不知道是哪儿不对劲。到底是为什么呢？
　　“柳汝雅……”
　　“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把报纸戳得一个一个洞？”
　　柳汝雅低下头，看到报纸惨遭前几天的演算纸同样的下场，千疮百孔。一个不小心，潜意识的毛病又来了，要改。
　　再翻，XX小区3栋惊见坠楼男尸……
　　柳汝雅一翻白眼，今天怎么竟看到奇怪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