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先锋同人]正午时刻》风耀

7、新生

　　“杰西，能看见安然无恙的你可真让人高兴，不过我们更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脱身的？”

　　当麦克雷孤身返回死局帮时，美国西部的新墨西哥州恰逢正午时刻，阴影在烈日下无处可藏，但死局帮的巢穴中却仿佛有暗流涌动，每一位干部脸上都带着影影憧憧的惊疑和狠戾，诘问时的关切语调也显得廉价而虚伪。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傻瓜才会以为死局帮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地下世界就像是翻滚着炉渣的灼烫熔炉，形形色色的人来到这里贪婪地紧盯着鼻子底下那点儿微薄的利益，“外来户”与“本地人”之间的矛盾根深蒂固。出于天性使然，杰西·麦克雷不论待上多久都不能真正融入这个团体。

　　当然，偶尔也会有头脑清醒的人主动向他示好，可那也只是屈从于他以计谋赢得的权利与地位，一旦风向转变，他们的热情便会立刻消隐无踪。

　　“说来话长。”在敷衍的微笑过后，麦克雷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毕竟我和他们相处融洽，守望先锋的特工态度随和、为人亲切，或许我可以介绍你们彼此认识，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这句玩笑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凝固的气氛犹如缰绳般勒紧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脖颈，某个帮派成员脸色阴沉不安地咒骂道，“麦克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麦克雷似乎对他们犹如被火舌舔舐的暴躁态度浑然未觉，只是自顾自道，“不过，我发誓我向来都是个守法公民，突击私人仓库的是守望先锋、拘禁无关民众的也是守望先锋，到头来他们一点证据都没有，只能客气地送我回来。”

　　有人相信了这段语焉不详的解释，不禁略微缓和了语气，“麦克雷，我们都知道你头脑灵活，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死局帮比以往更需要你的能力，所以——我们干脆把话说得再明白点儿，你到底把那批货弄到哪里去了？”

　　“啊，终于有人问到了关键。”

　　谈话进行到这里，麦克雷停顿了片刻，好整以暇地低头吐掉了口中雪茄燃到尾端时的苦涩余味，又按灭烟蒂的星火后才继续道，“你们觉得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费尽心思应付东闻西嗅的记者和多管闲事的义警，然后想方设法，试图从议员与特工手底下保住那批军火和毒品。看起来我们团结一致，实际上每个人都只想着干掉同伴独占利益……说实话，我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厌倦，甚至还有点恶心。”

　　“现在可不是什么甩手不干的好时机。”有人轻声细语地威胁道，“如果你胆敢背叛我们，麦克雷，我发誓我会立刻——”

　　“怎么可能？”麦克雷以从容不迫的反问打断了他阴恻的恫吓，仿佛在证明自己绝不会成为让人痛恨的叛徒。

　　他们已经明显失去了耐心，“见鬼，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或许不是好人，但肯定不是小人……我的意思是，我肯定不会一声不吭地把你们出卖给守望先锋，我只会——”说到这里，麦克雷决定让迂回的谈话再简洁明白一点，他坐在原处，交握的双手垂放在斗篷下毫无异状，嘴角却勾起些微兴致盎然的笑意，以言语为自己的过去与现在划清界线，“为什么你们还不把枪拿出来呢？”

　　众人听见这句话的反应各异，有人轻蔑、有人惊慌……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全都成为了他们人生最后的定格。

　　当麦克雷动作迅捷利落地拔出枪时，技巧精湛的扇式射击法使得裹挟焰光出膛的子弹几乎听不出先后顺序。他敛去表情，力度分毫不差地扳下击锤，正午时分的阳光在金属枪管上折射出迷人的光彩，猝然的爆响让一拥而上的几人转瞬失去声息倒在血泊之中。

　　数秒之后，麦克雷将平举在腰肋间的双动式左轮手枪绕着食指转了几圈，动作轻巧地插回枪套，此刻他注视着尸体的棕色瞳孔冷漠而平静，甚至没有多费心思为他们做祷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杰西·麦克雷或许是个相当冷酷、自我的人……他为自己制定规则，并且用心遵守着规则，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乎。

　　死局帮让他感到厌烦，那么他就离开死局帮。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赛琳娜已向他坦白她的身份，他有了一条绝佳的退路。

　　与此同时，建筑外恰好传来车轮碾过砂砾路面的声音，引擎熄火的速度迅速及时，但仍能听出为数不少。麦克雷在原处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当赛琳娜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时，他抬手并拢食指和中指轻点额边，向她做了一个轻佻的致意，以一贯懒洋洋的语调开口道，“你好啊。”

　　赛琳娜环视四周，她的同伴们正有条不紊地收集着死局帮的罪证。至于地上的尸体，核实过身份后便不再有人理会，她似乎也不太在意浸没靴边的鲜血，只是略感意外道，“这和约定的不一样。”

　　“啊，我一个人也能应付得很好。”麦克雷有意展示自己的能力，又以戏谑的口吻道，“因为谁都不满足自己的财产，谁都满足自己的聪明。”

　　赛琳娜注视他片刻，然后道，“你说的对。”

　　麦克雷从身上摸出烟盒，习惯性地想为自己点上一支雪茄消遣，却发现盒内空空如也，辗转走私而来的雪茄烟叶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几缕散碎的烟丝。麦克雷并没有为此惋惜，抬手倒空烟盒内气味苦涩的烟草后，他漫不经心地想道，“那就再去找些其它的……”

　　没错，现在正是时候——

　　去寻找崭新的、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