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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了山还没缓过来，又干柴烈火来了一发，戚少商跟顾惜朝简直要睡到天崩地裂去。
吵醒他们的是锲而不舍的手机铃声。
戚少商迷迷糊糊摸了一下，发现枕头边空荡荡的：“啊，我手机呢？”
顾惜朝只盼着他赶紧接了电话好继续睡：“我揣袖子里了……”
戚少商没多想，去顾惜朝袍子里把自己手机摸出来：“喂？”
“戚大胆！你电话可算是通了！找了你一整天了！”雷卷在电话那头咆哮，“你的车怎么回事？要不是一点血迹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被人沉海里去了！”
“卷哥？”戚少商一下子清醒过来，“中国移动这么厉害，古代也有信号？”
“……少商，你出什么事了，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雷卷还是很担心他的。
戚少商终于发现，他拿着手机，抱着顾惜朝，睡在自己床上；正对面电脑显示器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
“惜朝，你再仔细想想你第一次穿越时候的事情，当真是被雷劈死了？”戚少商拿了根针在打火机上烤一烤。
顾惜朝苦思冥想：“当时我在练功，刚有一点眉目仿佛能突破瓶颈，突然一个雷就落我头上了。”
戚少商拿过他的脚开始小心挑上面的水泡：“那样的话事情就不对了，如果说前两次穿越都是因为死亡，这次是怎么回事？”
顾惜朝说：“啊，不矛盾啊，那时候我的确觉得我快要死了。”
他说的时候一脸坦荡，可是戚少商听了差点又把他扑到被子里去。
“不过，也可能我们从来没死过，”顾惜朝托着腮沉思，“毕竟我们这个算身穿吧，死了再穿的那些是不是都是魂穿？说不定是我那本秘籍其实是练成了，能破碎虚空穿越古今。”
戚少商想想觉得有道理：“你们那边有过这种先例？”
顾惜朝摇摇头：“没有，但是我看那些武侠小说里经常这么写。”
“你还看武侠小说？不觉得假么？”
顾惜朝轻轻在戚少商腰上踢了一下：“不假呀，我的确是穿越以后谈了个恋爱。”
戚少商终于嗷一声把他扑下去亲了一遍。
“是我跟赫连没有说清楚，他动的手去杀你。”息红泪最终还是决定跟戚少商谈一谈，好聚好散。
戚少商有点焦躁，又不太好意思频繁地看手表：“也不算错杀，虽然这个事情是卷哥发现的，但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说不定的确会主动告诉他们。”
待会儿还要去靶场接顾惜朝，晚上一起去烧烤的。
息红泪笑一下说：“对，你小学时候的理想是以后当个警察。”她看着戚少商：“我那时候还觉得，带着秘密跟一个警察约会很刺激的。”
戚少商想起顾惜朝身边的那些刀光剑影：“有时候太刺激也不好。”
息红泪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到外面一阵骚乱；紧接着赫连春水大声嚎叫起来：“我的天哪有妖怪！”
戚少商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消片刻，顾惜朝就飞隼一般掠了进来，手里还提溜着几个晕头转向的打手；赫连春水鼻青脸肿地跟在后面大喊：“红泪小心！这个卷毛会妖法！”
戚少商迎过去：“怎么不等我来接？”
顾惜朝把手里的战俘随地一丢：“卷哥说那些撞你的人又有动作，我们是来救你的。”
息红泪色变：“雷卷也来了？”
顾惜朝打量了她一遍：“原来这就是有名的息大娘。少商跟你有旧，有些事他不计较，不过我可以帮他计较。”
戚少商悄悄摸摸他的手，求饶一样喊：“惜朝。”
顾惜朝收回在息红泪身上的目光，干巴巴讲：“要跑快跑吧，雷卷带人来了。”
息红泪审时度势，手一挥：“赫连，走。”
戚少商搂着顾惜朝的腰：“你怎么这么冒险，万一他们开枪呢。”
顾惜朝却重起话头：“你这么爱正义，怎么在‘那边’不拦着我杀人。”
戚少商好笑地亲一下他：“你这么会杀人，怎么刚刚一个都没弄死。”
顾惜朝挥开他：“你以为我傻呀，‘这边’杀人要坐牢的！”
戚少商又靠上来：“是呀，我也是尊重你‘那边’的生存规则的——我是正义感强，但我可不是圣母。”
“……待会儿烤鸡翅给你吃。”
“卷哥他们不是在外面抓人？”
“可是鸡翅都买好了呀。”
由奢入俭难，自从体验过现代的灯红酒绿，顾惜朝就不太愿意经常回他的教中主持大局，要不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他简直想甩手不干永远“失踪”。
“教主你终于出关了！您闭关的这段时间，新任武林盟主一直前来挑衅！”傅长老终于捉到了顾惜朝，塞给他一大堆战书。
“哦，我去会会他。”顾惜朝抱着平板坐在铺了虎皮的宝座上，恋恋不舍地把最后一集海贼王看完。
戚少商倒是兢兢业业视察教务：“这是今年的账？很不错，看这个状况下一季可以收一点香料跟绸缎一起卖——有谁敢抢我们魔教的商队？”
戚少商没有父母，只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跟顾惜朝一起办了一个小晚宴。
“惜朝的来历，我不太方便明说，不过大家应该也猜到一点……我决定，无论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病痛，都与他在一起，此生不渝。”戚少商拿了一个戒指，慎重地套在顾惜朝手指上。
总算栓住了。
他眼睛亮闪闪地，等着顾惜朝的誓言与戒指。
顾惜朝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慢慢打开。
一个嵌着宝石的、很有暴发户气息的……扳指？
宾客里爆出一阵挪揄的笑声。
顾惜朝期盼地看着他：“这是蜀中唐门秘制的，转一转宝石就会有毒针射出，能让人手脚麻痹两个小时——可以过安检的。”
顾惜朝花了五年，终于找到一处满意的悬崖，悬崖底下有树，树边上有山洞。
戚少商看着他在山洞里埋秘籍：“你这样能不能给别人找到呀？”
顾惜朝：“肯定可以，待会儿把我登山包里那个骨架拿出来放在边上，只要有人来了就会挖一挖。”
戚少商就坐在边上看他认认真真伪造“前辈高手殒命藏宝”的现场，一绺卷发落在颊边，一晃一晃的，看得人心里发痒。
他上辈子大概过得很苦很苦，这辈子才会这样碰到顾惜朝。
他有时候会疯狂地害怕失去顾惜朝。
他忍不住走过去，用力抚摸顾惜朝。
顾惜朝顺着他的手臂攀上来，安静地亲吻他。
“少商，”顾惜朝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如果有一天我们死了，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时间的洪流里失散，那我们就来这里找这本秘籍，学这门能穿梭时空的功夫；三千世界，一个一个找过去……”他握住戚少商的手：“总有一天能找到对方。”
戚少商眼眶发酸：“我是不是，没有正式说过，顾惜朝，我爱你。”
顾惜朝说：“戚少商，我爱你。”
他们交握的手上，精致的铂金戒指与粗重的宝石扳指交相辉映。
Fin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