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之契》青花瓷碗

3、第二章

　　第二章
　　很小的时候，炫被慕送回魔漩塔楼，接受成为塔楼继承人所必需的一切。
　　那一天阳光明媚，天空温暖明亮。小小的炫跟着母亲穿过黑森林，阴翳森冷不见天日的林地过去后，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炫高兴得四处跑着，追逐着几只好奇胆小的灰兔子，兴奋得大喊大叫。幕也由得他去，随手一挥刚才在林地行走的路消失，黑森林自动合龙，完全地包围了这片纯净的魔法之地。
　　炫跑着跑着，看到了远处的塔楼。灰色的塔楼盘旋高耸，直插云端，尖顶隐没入天空正中的乌云里。炫心中刚想着去看看，一转眼塔楼就近在眼前。炫围着塔楼跑了几步，忽然看到了一堵不起眼的矮墙。炫在此尝试身手，抠着砖缝泥缝，一步步向上爬。看似很矮的墙头总是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炫心中有些奇怪，手中抓住的砖块忽然松动，泥块“扑簌簌”掉落，炫有些慌张：整面墙似乎都开始轻轻颤抖。“啪啦”一声，胸前的墙体出现了一道裂缝，紧接着开裂声此起彼伏，不断蔓延，几乎是一瞬间，墙——崩塌了。
　　炫失去了重心，跟着无数的碎砖和泥块坠落。
　　然后，稳稳落入了慕的怀里。
　　泥砖墙在慕的背后轰隆隆碎了一地。

　　弥漫的尘土消散后，慕怀中的炫忘记了刚才惊心动魄的危险，好奇地看着废墟中的一团黑白相间的东西。
　　黑的漆黑，白的雪白，隐约是个人形，被包裹在一层朦胧的若有若无的黏膜中，挣扎着，蠕动着，痛苦着。
　　慕看了看那一团东西，惋惜地说：“失败了，真可惜。”
　　抱着炫转身欲离开。
　　炫却跳出母亲的怀抱，跑向那黑白的一团，透过那一层薄膜，他似乎看了青色的血管的跳动。他大声地问：“妈妈！这是什么？”
　　慕于是也走近，琥珀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奄奄一息的生命。她对炫解释着：“她本该在三天后出世，但是却受到意外的震动，所以失败了。你看，她的头发本来应该是蓝黑色，现在却一点蓝色的光泽都没有，所以说她的魔法力会很弱。皮肤白得过分，连一点血色都看不到，所以体力也会很差，终生都不能接受阳光的照射。不过很可惜——”，慕指着她的双脚。废墟遮挡了她身体的大部分，唯有双脚被无情的暴露在阳光下，正在阳光中一点一点像冰或者雪一样逐渐消融。
　　慕接着说：“她的双脚注定无法行走。”
　　虽然损失了一个辛苦培育的仆人，不过或许会让炫有点反省，变得稳重一些。这样一想，这只小蝎子倒也不是完全白费。
　　炫着急地把她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地上透明的身体似乎不再那么痛苦，抽搐也暂时停止了。
　　炫很内疚，他问：“妈妈，那她还能恢复吗？”
　　慕笑笑：“她即使恢复，也没什么用了。”
　　炫固执地重新问了一遍：“妈妈。你能让她恢复吗？”
　　慕一愣。她从儿子火红色的眼眸中看到的不仅是内疚，还有一种继承自炫的父亲的东西，名为“执著”。
　　慕于是微笑了：“我会赐给她足够的魔力，让她不用双脚也可以行走。但是她的其他先天不足都无法弥补，终生不能见到阳光，并且不能离开塔楼的范围。”
　　炫送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问：“她是什么人？”
　　慕说：“她是我为你培育的第四个仆人，另外还有三个……”说着打了一个响指，三个女孩子随即出现在慕的身后。
　　年龄最大的大概十五、六岁，妩媚妖艳，腰肢柔软仿若无骨，暗金色的眼睛在微微一笑见勾带出万千风情。
　　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看上温柔可亲，笑的时候苹果般的脸上会出现两个甜甜的酒窝。
　　年纪最小的女孩子看上去大概有八九岁，衣服灰暗，并且松松垮垮很不合身。鼻梁上架着一幅黑色的圆框眼镜，零碎的头发随便扎起，脸色始终淡淡的。

　　炫只匆匆看了她们三个一眼，继续问母亲：“她有名字吗？”
　　慕抚摸着炫的小脑袋，笑着说：“她们都是我亲自给你培育的仆人，要由你来给她们命名，这样她们才会正式成为你的仆人。”
　　炫只听到由自己命名这一句话，高兴地说：“我来命名吗？该怎么样才能命名？”
　　慕微笑着说：“你想好名字了吗？想好了的话，就跟着我来念咒语。”
　　炫用力地点头：“想好了！妈妈刚才说她是一只蝎子，那么我要叫她青榭！”
　　慕哑然，这个名字还真是简单。不过反正是一个先天残缺的仆人，叫什么倒也无所谓。
　　慕引导着炫，说：“跟着我来念：乌云遮天，黄沙蔽日。”
　　炫认真起来，用还很稚嫩的声音学着母亲的话：“乌云遮天，黄沙蔽日。”
　　天空霎时阴郁，笼罩在塔楼尖顶的乌云翻滚着，狂风卷着远方的沙尘，刚才还晴朗的天顿时变得一片灰蒙。
　　“魔漩塔楼继承人——炫。”慕轻轻抬起右手。
　　“魔漩塔楼继承人——炫。”炫一边说，一边照着母亲的样子抬起右手。
　　“凭临暗夜洄漩。”慕说。
　　“凭临暗夜洄漩。”炫稚嫩的声音在风中清晰异常，仿佛同塔楼一样可以直透云霄。
　　“正式赐予你一生之名姓。”
　　“正式赐予你一生之名姓——”慕微笑着示意炫说出即将赐予的名字。
　　炫镇静清晰地说出了最后的两个字：“青榭。”
　　一道金红色的闪电倒映在炫红火的眼中，随后隆隆的雷声响起。
　　红色的契约从炫的右手中打到地上的青榭的身体中。
　　片刻后，阳光又重新照耀了这里，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青榭身体外面的透明年末变成了金黄色的硬壳，炫着急地问：“她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呢？”
　　慕安慰着他：“不要担心，她只是过早的来到了世上，尚不能适应外界的环境，这个壳能保护她。等时候到了，她自然会破壳而出。”
　　只是她的身体先天不足，恐怕不能同其她三个一样有着近似人类的成长过程，每隔一段时期就要像这样脱壳一次才能成长。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
　　慕对炫说：“刚才的咒语要记牢，将来等你想到了什么好名字，也要正式给另外三个命名哦。”
　　炫胡乱点点头，一门心思都在青榭身上：“到底要多久青榭才会出来啊？”
　　慕随口说：“很快，现在先去塔楼里面，一会儿她出来以后就回去找你了。”
　　炫却说：“我要等她出来。”
　　怎么哄也不听。
　　慕没想炫这么执拗，居然就真得一直在那里等着，直到青榭从壳中顺利脱出。

作者有话说

　　继续敲字中...貌似我想些什么就写什么完全不能确定哪个坑能长期专一地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