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当你来到我的世界》星野十三

41、41章

　　“佛...佛爷？”八爷迷迷糊糊醒来，这一觉睡得死沉死沉，这一醒来屁股就火辣辣的疼，睁开眼便瞧着佛爷衣衫不整，赤着脚趴在窗边，甚是奇怪！

　　“佛爷，你醒了？！”八爷下意识惊坐起来，佛爷居然自己醒了！好家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上天听到了自己的祈祷吗？

　　八爷一脸不可置信，使劲揉揉眼睛，的确是醒了，还活脱脱一个呢，就是怎么这般模样趴窗口呢。
　　张启山闻声，神情一滞，回神，遂关上窗，动作一气呵成。

　　“八爷，我睡了多久？”
　　“不久不久，就一晚上加这一上午。”八爷乐呵呵拍了拍衣摆，扶着腰有些艰难。
　　“佛爷，你可真是吓坏我们了！那么多医师都束手无策，结果您自己就醒了，要我说还是你福大命大，灵的很。”八爷两眼笑眯眯的，一个人自说自话起来。

　　张启山回想起昨日，加之直至今日那似梦非梦的一切，直到方才见过少女的那一刻他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她似乎不是本地人，瞧她装扮更偏向于异域，思绪转到之前见到的祭祀场景，有些相似，莫非她是苗疆人？

　　佛爷好生奇怪，八爷站他面前，踮着脚使劲瞧，这是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张启山回神，被近在咫尺的八爷的大盘子脸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道“嘶，八爷你干什么呢。”

　　“佛爷，你醒来后怎么老走神？”八爷发出疑问，歪着头，双眼空灵看着他。
　　“这...老八你真是，我这不是在想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张启山草草寻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哦。”老八意味深长拖了长长的尾音。

　　<(? ˙o˙)?

　　一上午都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当停下笔的那一刻，目光落在钟表上，午时一刻，脖颈的僵硬再告诉他该起来动动了。
　　咯咯两声，骨节声响，双手一个拉伸，背脊与双臂呈直线式往上提，一股气上提直冲通天穴。
　　“呼。”真舒服。
　　叮铃铃~叮铃铃~铃响三声，接起，“喂，这里城防部副官，请讲。”

　　“副官副官，佛爷醒了。”一声啸天砸进耳朵，惹得张副官浑身一激灵，立马拉远话筒的距离回道“八爷，我不耳背！”

　　挂断电话，穿上外套系好扣子，整好衣服锁上办公门离开。
　　“李奇，过来。”我掏出一张纸捏咋在手中，李奇听闻屁颠颠跑来“副官，咋了？”
　　“你给这地方上的人送些吃食过去，就按这上面的去买。”我往李奇手中塞了张纸条便匆匆离开。

　　李奇打开纸条:小米薏仁粥、青笋鲜丝...地址:水汀巷27号口。
　　李奇抬头看了看眼前平平无奇的一宅小院，一手拎着饭盒，一边向里面张望，“有人吗有人吗？”

　　无人应答，是没人在家吗？
　　转念一想，副官让自己来送，那副官与这屋子的主人定然是相识的，那自己进去就不算私闯民宅了吧？
　　这么想想点点头，似乎是没错。
　　李奇推门而入，环顾四周，花花草草，环境静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头浮现一个想法:副官莫非在这藏了小美人？

　　咳咳。
　　李奇晃晃头，怎么能这么揣测长官呢！想想还是赶紧送完走人吧，一路上到二楼，听到前方有声音，便加紧步伐，站到房门前，定了定神，叩起门来。

　　“是谁？”一道潺浮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是男声。
　　“副官命我来送饭，那我可进来了啊。”李奇轻轻推开门，正与要起床的陈皮撞上，李奇微微一愣，原来是陈哥，害他想了许久会是谁这么幸运呢。

　　瞧陈哥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的好似刚大旱后的河床，纹裂遍布，微微翘起唇皮，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李奇关心问道“陈哥，你这病怎生得如此严重？”
　　在李奇心目中，陈皮并不像外人说的那般心狠手辣，他也有自己的柔情，也有自己的善良。只是他一直把陈皮当做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自然不会觉得生病这事与陈哥搭边，现下看来……李奇过于神化陈哥了。

　　“生得突然，这事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陈皮说罢连咳两声，胸腔猛烈的颤动，感觉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了，吊嗓子的干痒。
　　“好了好了，陈哥，快快用膳吧，这是副官特意叫我给你买的。”李奇连忙放下食盒，端着碗筷放在陈皮的手边，腾腾热气升起，小米粥的香味扑面而来，搭配鲜丝好入味。

　　“谢了。”陈皮勾了勾唇角，眼底愠上一层笑意。
　　李奇睁大眼睛，这…是他认识的陈哥吗？这般模样就像坠入凡世的邻家少年，太有亲近感，这该死的不真实感。

　　说起李奇将陈皮神化至此，也是有一段很久的事了……
　　十四岁那年，少年李奇一家游杭乘船出游，晴空万里，白云飘飘，碧波荡漾，层层涟漪圈圈打着外扩，好似朵朵水花格外好看。
　　李奇扯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道“母亲，母亲，你看这水绿的多好看。”稚嫩的脸庞带着少年气息，洋溢着无比兴奋。
　　“奇儿，喜欢就好，下次父母带你去长白山看看，那里的风景堪称一绝，你定会喜欢的。”女人抬起右手搭在李奇的头上，顺着头发一下下抚摸，声音柔和，慈眉善目。

　　“那奇儿要跟母亲打勾勾，这样说话才算作数哦。”李奇伸出小拇指在母亲面前晃了晃，将她逗的直笑，引来她的娇嗔，对着船篷下作诗的男子说道“瞧瞧你儿子，古灵精怪的，生怕母亲的话哄骗了他。”

　　执笔落下一个个肆意的字，苍劲有力，潇洒肆意，颇有英雄舞文弄墨的豪情。
　　“夫人，莫气，这孩子的脾性你还不了解么？”男人放下笔，撩开衣摆弯腰起身，搂着女人的肩膀坐下回道。

　　“都说儿子随娘像，要不是往日你每每应承儿子话却不作数，还是为夫替你收拾摊子，你说儿子要不要向你讨个承诺？”
　　男人伸手刮了刮女人的鼻尖，语气宠溺，却不责怪，满满笑意堆砌在脸上。

　　“才不是，这不是一忙一忘了嘛。”女人佯装生气偏过头，双手环抱交叉抱胸，一头乌黑光泽亮丽的及腰长发被微风扬起，荡起几缕青丝贴在脸颊上。
　　“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叫儿子看了笑话去。”男人捏了捏她的肩膀，应承她的话顺了个台阶下，女人这才作罢。

　　“咦，父亲母亲羞羞。”李奇这小鬼扮了个鬼脸，捂着双眼又露了两条缝，神情格外好笑又欠揍。
　　李奇见母亲作势撸袖子要来揪耳朵，立马噌的站起往里跑去，船身不稳开始左右摇晃，李奇没稳住身体一头栽进湖水中，砸出巨大的水花。

　　“父亲！母亲！...救救孩儿！”少年李奇不善水性，如同旱鸭子，在水中扑棱了几下，鼻腔已经呛进好几口湖水。
　　“奇儿！”两人双双惊诧！
　　“夫人，你呆着这里莫动，我下去救孩儿。”男人交代完一个鲤鱼跃下跟着跳进湖水中，四月的湖水虽不及腊月那样寒气逼人，却也是极冷的，贸然下去不知湖中深浅，男子还未游到李奇身边，便觉得脚上一阵痉挛，双手向上扑腾。

　　湖边漫步的人三三两两，点点枝绿昂挂枝头，马路牙子边的枯草再次破土而出，一个个绿脑袋迎风而长，颗颗晨露落在它们纤细的腰杆上，压弯了一路顺流而下，浸入泥土中湿润一方。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指着湖中央落水的人嚷道“师父，有人落水了！”
　　目光远去，落水的人犹如星点速速沉入中央，很快没了波澜，“想去便去吧，尽力而为。”

　　少年不畏艰险，褪去上衣扎好裤腰带，猛地扎进湖水中，如一条灵活的鱼儿快速游至中央，刺骨的湖水包裹着身体，少年越战越勇，在水中来去自如。
　　这一举动迎来了三两人群纷纷围观驻足，“这么冷的天，这孩子怎么跳进湖水中了啊？”
　　“好像是有人落水了哦。”
　　“一个孩子怎么能救的上来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见着湖面风平浪静，仿佛刚刚落水的两人以及救水的一人都不曾来过，实在是太安静了，静的叫人觉得可怕。

　　chua的一声，少年从水中冒出头来，水花四溅，手中拉着两个已经人事不省的一大一小。
　　在众人的帮助下，将他们抬上岸，少年大致检查了一下两人，所幸呛水不多，按着师父教的办法对两人进行救助。
　　外围熙熙攘攘，少年从容不迫，李奇偏头咳出了好些水，朦胧中看到的是一个男孩身影，感觉俊美无比。
　　少年接过师父递来的衣裳，以及一壶热汤，“快快穿上喝了去。”
　　“谢谢师父！”少年利索穿好衣服，捧着那壶暖汤美滋滋的，眉目间隐约泛着喜色。

　　少年看了看两人都差不多清醒了，蹲在李奇身旁，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软糯无比，好像个瓷娃娃，令人爱不释手。
　　“陈皮，该走了。”
　　男子发了话，陈皮依依不舍站起来，走出两步回头瞧了瞧，好像是他的母亲跑来了，那他也该放心了，跑开去追师父的步子。

　　“陈...皮”李奇哑着嗓子唤了声。
　　往事如斯，如风，如梦，不可追。
　　“李奇，你在发什么愣？”陈皮勺了口粥，香甜留于唇齿间，干涩的喉咙得到了缓解。
　　李奇如梦初醒，停留在半空的手此时略显尴尬，李奇哎了声，有些不好意思。

　　“陈哥，你还要吃别的不要？我立马给你去买。”李奇好似还是那个稚嫩的少年，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