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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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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中,流烟茶楼中的天字一号包房,房间内裘德考拿起茶杯举至霍三娘的面前相视一笑。“不知道裘德考先生这次请我来这喝茶的目的是?”说话之人直接挑明来意,裘德考的邀约她虽接受却也吃不准他的来意。
细看女子腰如柳枝,一头及腰的黑发犹如瀑布一般垂落在肩上,肤如凝脂,那一点朱砂红落于唇间将她的的面容点缀的尤为动人。
裘德考笑而不语,并未马上作答,而是摩挲着茶杯,待茶水的温度刚好入口慢慢饮下,不急不徐道“九门之中唯有霍三娘为女流之辈,但我并不觉得三娘身为女子便不如男,反而我很欣赏你雷厉风行的姿态,毒辣的手段。”
这话听来太过拍须遛马,霍三娘之所以能成为一家之主自然有她的门道,自然是看不上裘德考的这般奉承。
三娘且是笑了笑,也不避讳直言“不如您开诚布公说,是想要什么呢?”
“三娘莫心急,只是最近听闻有人在您的管辖内下墓,这等僭越之事怕是有违九门之训。不知三娘你怎么看呢?“裘德考眯起眼睛微微打量女子的神情,虽是一刹那却他看到有趣的表情,看来还真是不知情。
三娘心里虽不太信他的话,但僭越之事向来大家都是心里清楚的,这么一听难免有些不悦,脸上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将话撂下“九门中一向团结,我虽是属于下三门,可有些事情还轮不到外人置喙,我想我还有事,就先告辞。“
裘德考豪笑,对着霍三娘摇了摇头,“我想霍三娘是误会了。”
“霍三娘你身为一介女人掌管着霍家上下肯定费神不少,我想你也不想一直屈居于张启山之下,不妨考虑合作呢?”裘德考面带轻薄之意,说话间手已来到三娘的耳旁,修长分明的手指划过头发。
三娘面色一冷,犀利的眼眸扫过那登徒子,起身拿下盘在头发上的银簪,在原地一个旋转,簪子夹飞出六片银色的利如刃的银片,擦着裘德考的下颚而去,不过一毫里的距离,那尖片抵在他的喉间,只要他喘上一口气,便会划破喉咙,血溅当场。
一瞬间,房间内的人统统对上武器,可惜刀剑再快也抵不住枪的威力。裘德考举起双手,表示只是他的无心之过,毕竟面前的人实在美得人心神荡漾。
霍三娘扬唇一笑,收起银簪绾于发间。看着裘德考惊慌失措的模样不觉冷笑,警告道“霍家女子头发唯有丈夫能触碰,当然还有死人!”
裘德考尴尬一笑,心想这女子真是狠辣中带有一丝凄美。
“既然出来办事,规矩总要明白,莫做无冤鬼。”
“三娘说的是,刚刚多谢三娘收手。”两人各带目的将话委婉盘于对话间,对于裘德考提出的的合作霍三娘心中表示迟疑。
“想要扳倒这张启山现下是没可能,他的势力在长沙无人能动,不过这九门之中倒是有个规矩,有能力者则可代替一方,就不知裘德考先生怎么看了。我这还约了外甥女看衣服,就先失陪了。”霍三娘站起身欠了欠身退出了房间。
裘德考轻笑:有能力者则可代替一方,有意思极了,马上大戏就要开场了。
矿洞中,张启山等人进入那玄幻的寺庙中,眼前的景象令人惊叹不已壮观,那身处半空中的建筑宏伟气势,接连二三无法已言语表述,乍现的金光晃的众人眼睛不适应。
我看着那一座座的建筑楼,熟悉极了,那感觉尤其真实,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头开始隐隐作痛,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站着开始吃力。
陈皮一路就贴着我的身旁走,那双眼睛除了探路,其余时间便是停留在副官的身上。我稍有不舒适就引来了陈皮的询问,我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手靠在他的手上有些恍惚,嘴里说了句“没大碍。”
就在思虑是怎么回事时,只听得佛爷得惊呼,我抬头看去,二爷像是得了魔怔般直往前跑去,怎么呼喊也无济于事,佛爷直接冲上前去拉住二爷得手,可为时已晚,两人纷纷消失在那座建筑之下。
“佛爷!”
“师傅!”
我与陈皮万万没想到会这样,惊呼间赶过去已经来不及。看着四周连忙拿布将口鼻围上“快,空气中可能有毒会使人致幻,快将口鼻遮住。”
稍作喘息,不适感慢慢消失,我掏出手枪对着那建筑楼光就是打上三枪,嘶鸣声回荡了许久。我眉头一皱,原来面前得宏伟景象不过是镜花水月,并非真实,刚刚困于幻觉中才会这般,只是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致幻的呢?
我攀下身看着那万丈深渊,“佛爷,佛爷。”除了回声并未有其他回应,心底一凉,一时间众人也慌了手脚,没了头得队伍军心动摇。
我心里懊悔极了,要是自己在警惕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手一拳重重落到石壁上,血肉绽开却不觉疼痛,此时的我宁愿掉下去得是自己!
“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陈皮觉得自己快疯了,心中的焦虑担忧并未使他失去神智,看到师傅掉下去得那一瞬他下意识得跨出脚步却根本够不到,他比任何人都难受,有时候自己嘴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只能默不作声。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令人心中一颤。
我强忍着泪水,那不争气的玩意就像开了闸似的在眼眶中肆意充斥,厚厚得一层盖满了眼球,最终挡不住酸疼簌簌落下。
“张日山,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就只有这么点勇气吗?佛爷和师傅都在等着我们,他们肯定还活着!”陈皮晃着我的肩膀,一句句话砸落在我的心上,是的,佛爷神通广大,肯定不会出事的,要找到下去得办法。
身体好似被撕裂,每一块骨头都在咯吱咯吱得向着,张启山皱了皱眉头难以动弹,他只记得刚刚拉住二爷的手身体重心就止不住往下坠落。
缓了缓,身体稍微能动弹些,张启山支起身体观察着四周,这下边实在是太黑了,根本无法辨别方向更别说是看到什么了。
“二爷,你能听到吗?”张启山微弱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略微急促,张启山伸着手在附近摸索着什么,此时的腿上已没了知觉,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二爷的情况下落不明,现在得他们孤立无援。
张启山摸着黑摸向自己的腿,一股粘稠的感觉粘在手心上,好像是血却毫无味道,摸了摸骨头并未断裂。
张启山隐约间摸到一根桌子腿,撑着它站起身来,手碰到一根长长的柱体,拿过摸了摸竟是手电筒!拨了几下开关却并未亮起,突如其来的惊喜刚握到手里一下间就没了,
张启山静下心来,再次拨动开关,一股微小的光芒弥漫开来,将整个地方照亮。
有了光视线变得开阔多了,张启山一眼便看到角落旁的二爷,张启山拖着腿来到二爷跟前,轻轻托着二爷的后背,摸了摸鼻息尚在,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像是临时搭建的房间,锅碗瓢盆都有,许多东西都落了灰,令人惊喜的是居然有发电机,张启山将二爷小心翼翼靠在石壁边上,擦去发电机上的灰尘,启动起来。
心中并未抱太多的希望,这些东西看起来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还能不能用不可知。刺啦刺啦,洞顶上的灯一盏盏的亮起,瞬间洞中不再那么暗了。张启山将床大概收拾了一下,至少没有那么乱,才将二爷抱起放在上面,为他大致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没特别的大的伤口,才稍稍安心。
这个房间可能是当时日本特务临时搭建的,桌边还留有一些散落的纸张,上面的字迹随着时间已消磨得差不多,只剩下零星一点应该是记录那时候得事情。
在把这个房间大致看了一遍后,并未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唯一的出口也已经被焊死,按照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有出去得可能。当下除了等待二爷得苏醒就是希望副官可以找到他们。
这路越走越觉得远了,按照脚程算现在应该回到织网的地方,可我们已经在这里绕了好几圈,就跟鬼打墙了一般,总是在原地徘徊。
陈皮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下脚来趴在地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耳朵贴着地面,神情略有思索。
“怎么了?”我走上前问。
“我想我们被困住了,在怎么走也都还是这个地方。”陈皮所言与自己刚刚心中所想是一致的,他们一直都在打转,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矿洞中每一个洞口都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过了这么久,难过也回不到起先的地方了。
八爷捧着他的罗盘,指了指道“这地方见了鬼啊,你看我这指针转来转去根本找不到方向。”闻言我略带苦笑,不是找不到方向,而是这里面带有一定的磁场,干扰了罗盘罢了。
不论是现下的那种状况,都是异常棘手,如果不推算出这个运动轨迹,不仅出不去不算,连寻找佛爷也变得难上加难。
“不要担心,相信我。”陈皮的话令我感到心安,心中的无措渐渐放了下来,他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因为每一次的到来都会因为自己受伤,这让我感觉很担心。
见到他时我早已看穿了他的伪装,尽管他将手臂遮掩的很好,还是让自己发现了异样。正因如此,我的心中才会更加自责,于我而言我和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第一次的碰面还是因为误把他当作了小偷,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二爷的徒弟。
“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我揉了揉眼睛,这时候一切都显得太煽情了,让他好不焦灼。
“我们走这边,总觉得我的运气不会太差。“陈皮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绕有信心,安慰的话他虽然不能一提一大把说出,可他总有办法让人变得开心。
原本死气沉沉,笼络灰霾的我们纷纷褪去那层压抑许久的背负,身上的担子瞬间轻了很多,在陈皮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满是佛像的房间内,一层又一层,围成圈,它们形态各不一样,有卧着,站着,睡着,半蹲着…
八爷看到感兴趣极了,摘下背包就开始徘徊在每个佛像面前,我开始在房间内寻找着机关暗门,或许能找到佛爷的踪迹。
“妙啊,你们看这里每一处的佛像都代表着一个方位,而且它这设置的也是精巧,只要啊......”老八激动的拍手叫好,难以掩盖他眼中的兴奋。
老八一说不要紧,可就是废话太多了,要知道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八爷,快说重点,隔你这会儿功夫早能找到佛爷了。”我趁机插话,打断八爷准备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接受到了来自八爷的白眼,我讪笑一声,却也不觉得没好意思。
“行吧,简单说就是这每个小洞里面机关重重,而且是一环扣一环,里面的变化极多,若是能找到正确的方式并触发我们可能就可以出去了。”
“我们分别上去先探探。李奇你带几个先在现在下面找找,记得不要乱碰。”我拿出多余的一把手电抛向陈皮,摘下背包放到一到,简单收拾了一番。
陈皮拿着手电照着,借着九爪勾的力量来到二层的一尊佛像,走进几步刚一个转弯就被一阵强光折射反到自己面前,刺得眼睛生疼,陈皮对着地面打光,一抬头看向前方墙壁上插满了金色的镜子,一束束密集的光束围绕一起,眼只是对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目眩。
陈皮靠在墙壁上闭目,剧烈起伏的胸口,呼吸变得也急促起来。脑海中回忆起小时候的一幕:那时候的陈皮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哪能晓得父亲是犯了什么事。那天母亲叮嘱自己好多遍:千万不要出来,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就在那天陈皮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将自己的父母杀死。
那血就像是流不尽似的,慢慢流到陈皮的脚边,染红了那双母亲新做的布鞋。陈皮畏畏缩缩的躲在草堆下,双手抱着脑袋小声呜咽,直到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在家里翻找了许久才潇潇然离开。
他走遍一家一户去祈求他们帮帮自己,给他的却是冷眼相待以及推搡间难听的言语:说他是个小灾星,把他爹娘都给害死喽。
自那以后,大家都离他远远的,时不时嘴里就骂道:小灾星,时间久了心里也没那么疙瘩了,随着他们风言风语,当个笑话听听就是。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五岁的孩童呢?
以往每每夜里,他还是会因为那场血流成河的惨案从夜里惊醒,他以为自己已经积压在心底不会再去触碰时,一切都变得苍白无力,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助的孩童,只能蜷缩在角落,抱头呜咽。
一阵疼痛感惊得他恢复意识,陈皮拔出刺入大腿上的匕首,拖着腿,避开目光不在去看那些扰人心神的东西。
很快来到了一座洞顶之中,只是看着此时的洞顶与先前进来的有所不同,上面布满了形状各异的洞口,看来又是一个迷宫,越来越大……
陈皮靠在墙壁上,扯下一块衣布将腿紧紧裹住,草草包扎后心神蓦地一涨,一股暖流窜至喉间,喷出一股黑血,陈皮抵不住头间的肿胀感,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