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0章 ...
-
八爷抹了把冷汗，心里直发毛，那恐惧都赫然表现在脸上。这棺椁怎么看，怎么邪性。还亏的是三个，再来一个都能三凑一整桌麻将打打。
想着想着脑袋里就浮现出三只粽子打麻将的场面，阴森森，那粽子还冲自己一笑，露出一排干枯的黄牙上下咬合，似乎再说:三缺一啊，兄弟。这就更加诡异了！
八爷连忙甩头希望能将那些骇人的画面甩掉，可惜在提示自己忘却的同时也是对信息再认、加深的过程。反而印象越来越深，那诡异的笑容越来越清晰，如同白象效应。
“佛爷，你瞧这棺椁两小一大，且大的高于小的一等，大棺椁正对石门。它们虽都有镇钉，但唯独只有大棺的钉子饼头复杂。”
二爷分析有理有据，这么一看的确是这么一回事。种种迹象都表露着大棺椁不一样。
“东西不在大棺里面。”一道反向的声音出现。
一行人纷纷看向紫鸢，面露好奇之色，想着又是怎么个说法呢？
目光聚集，紫鸢一脸正色，好像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这么说，正等她的下文接来:“直觉。”
哈？？？
我瞧着眼角抽了抽，若不是她一脸正经，我真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对于土夫子来说，盗墓也是有行规:三不挖，三不毁。而三不挖指的是:民坟不挖、义墓不挖、近冢不挖；三不毁是指不毁尸、不毁棺、不毁阴宅。
若东西真不在大棺，那走的就不是寻常路，反而会更麻烦，那墓主人设计它的思路是什么呢？想把他们一窝打尽？
总之，没一个是省心的。
我看大家踌躇不前的模样，显然是被困住脚步了，而裘德考这只老狐狸不知是在打什么算盘，全程都没吭声。目光落在他右脸颊那道划痕上，他倒是沉得住气，面对这等不平竟一个屁都没崩。
“不知裘先生怎么看？”我就寻思这人肯定知道点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追着青铜跑了大半个地。
要说别有目的，这么多人中独裘德考一个。我琢磨着话引到门前，总能套出点什么吧？
“这...在下也不是干这一行，若要我说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我倒是更相信紫鸢小姐的直觉，往往直觉才是更接近人的感知。”
裘德考一番话直接对准紫鸢，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我一看有点蒙圈，心说好个老狐狸，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陈皮冷不丁在我耳边耳语，我先是眉头一皱，听罢又很快舒展，冲他挑了挑眉稍，心说还得是这缺德办法使得灵。
“既如此，佛爷，我看不如就先开小棺？”我吱声看向佛爷询问道。
佛爷点了下头，我估摸着大概东南角的位置点上一只蜡烛，站定了一会儿，瞧着火光正常，这才放心转身。
一般而言，棺椁一头大一头小，为了节省时间通常选择在头小的地方打洞，凿出个人能折返取回里面宝物的口子。但张家人起棺从不走寻常办法，长于常人的两指更是神奇之术，我顺着棺椁走了圈，中指与食指贴着棺椁缝感知里头的情况。
镇钉相比于大棺椁的更好取下，两指捏着尾部的板头从里往外旋转，又从外往里，来回反复三次，双指发力，四根主要的镇钉瞬间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其余三根不过一瞬同样也落地，我看了眼陈皮，两人搭把手将棺盖挪开，棺盖铛的一声落地，一阵白色粉颗粒飞散到空气中。当我探头瞧去也是微微一惊，从未见过保存如此完好的女尸，像是才刚入殓，连个头七都没过呢。
众人举着电筒纷纷围在棺椁的四周，躲在一侧的八爷畏首畏尾探头，一副想看又不想看的模样，罗叶瞧了白眼一翻将人猛地一扯带到棺椁的最前方，“妈呀！”一声惊叫刺破了众人的耳膜。
八爷毫无防备，脚下颠簸个差点下巴磕在棺岩上，紧张间一股奇特的香味弥漫在鼻尖，带着好奇睁开眼，先是眯成一条缝，见着女尸面容姣好且保存相当完整不得不忘却心中恐惧变得好奇起来。
棺壁两侧是红漆黑纹，颜色依旧崭新的如同黑红两色交织的边界线。瞧着上面的刻画，八爷心中大概有了估量，这副棺材的时间大概在商周时期，因为商周时期，苗族先民便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建立起‘三苗国’，而从当时的服饰以及棺壁刻画的三苗国独有的徽章，可以大致确定。
苗族的历史可以延续至五千多年前讲起，在中国古代典籍中，苗族的先祖可追溯到原始社会时代活跃于中原地区的蚩尤部落。而之后便是崛起的三苗国，从黄河流域到湖南，一路迁徙贵州云南等地居住。
众人凝息观望这具尸体，难以想象经历四千多年依然无腐烂，这要是换到现今还不一定能做到这地步。
八爷皱了皱眉头，这技术可真是难得。但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有一股奇怪的香氛弥漫在这具尸身四周，好像是衣服上的，又好像是尸身自带的。
这目光换了平时多少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从头到尾寻了一圈也没瞧见佩戴的香囊、或者是一些特殊的药材来防腐的，隐约觉得是这香味却又没瞧见可疑的。这心里不免开始琢磨其中的奥妙。
在众人细细端详时，另一个小棺椁也开了，我瞧着里头躺的人和方才开棺椁里面的女尸长的一模一样，一时间目瞪口呆。
在思量，从头到尾，如同是复制而来的另一份，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太多诡异之处令人不解，为何要弄两具一模一样的呢？还是说这两具本是孪生，既是孪生为何年纪轻轻就躺在这棺材板里了呢？
几千年前，这里到底在经历什么呢？
心下一紧，越来越多谜团砸向自己，这场未知的旅途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
我的目光落下，瞧着年纪不过也刚到出阁，却不知因为何事进了这里头。
“佛爷，这两具尸体为何生的一模一样？”八爷寻着好奇也来到我的身侧，他的表情一如我刚才露出的一样，都是惊讶后开始疑惑。
张启山寻声而来，打了眼瞧，眉头依然紧锁，却闭而不语，目光内满是审视。
“你都猜不出，我就能知道了？”张启山冷着脸反问，真是问了也自讨没趣。
八爷随即摸了摸鼻尖哂笑，“您是九门之首，这不是抬举我了么，那您的眼里不得是卓群。”
张启山闻言不笑，冷若冰霜，像只大冰雕子。方圆几里都得被那股冷气驱散冻成冰渣子，八爷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拍错马屁了，立马缩了头不再多话。
目光炯炯有神，流转着光彩同时透着一丝古怪。“副官，去那具探探。”张启山发声，我打量了眼佛爷要亲自动手，立马板正起神色，严肃道:“明白。”
得是什么古怪都得亲自瞧瞧，棺壁内并无任何陪葬品，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尸体里。除此以外最疑惑的还是她的防腐技术，要么就是她的身上涂有什么防腐的玩意，要么就是体内有什么宝贝可以用来防腐的。
但又转念一想，能有啥宝贝有这么个奇效？且还能是两枚，物以稀为贵，这在当时得值多少金银，而她们的身份也是个谜团，或许非富即贵。
我挑了下眉头，余光掠过佛爷已经准备好，我也蓄势待发。两指捏着她的下巴，同一声碾碎发出，频率一致。
两指从头骨顺着手肘一路探至腹部，向下按压，像是有一块块东西藏在里面，显得硬邦邦，看来里面真有东西。
视线落在两条腿上，好像有些古怪，有一节偏高，我探了下两条腿骨竟不一样长短，右腿正常，左腿却偏高几公分。
这么一看循着从脚底的位置向上看去，女尸的手掌也有点不同。我抬起她的半只手掌瞧着大小与自己不相上下，且指腹多有厚茧，指甲壁厚如石岩，不太像是达官贵家的小姐的手，倒更像是常年练武女将。
我皱起眉头，她的身份成谜，越来越勾起人的好奇心继续往下探索。双指顶住脖颈用力向上推，我看着喉咙没有任何东西出来，再次瞧了眼腹部多有保留。
我回头观望佛爷已经擦手，且神情甚是波折，将自己所得汇报道:“佛爷，这具女尸手掌覆有厚茧且粗糙，双腿长度不一，喉间并无异物，腹部藏有东西。”
“我这也是如此。”
我一听甚觉奇怪，怎地又是一模一样的？
“开膛。”佛爷的声音再次传来，冰冷中带了分严谨。
收到命令，我掏出匕首，对着女尸心中默念:多有得罪，都有得罪...不管怎么说人已死，实在不该打扰她的清净，何况还是开膛呢。
“我来吧。”陈皮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旁，回过头他的手已经覆在自己的手背上，一如既往的暖，将我没半点热意的手镀上点热气。
我瞧了眼这样似乎不太好，毕竟陈皮不是张家人，他的本领虽卓越，但这样难免犯了忌讳。我见佛爷半宿没吭声，思虑间匕首已然脱了手，刚想抓住末端，陈皮已经快得将肚皮开好，没出一点血迹。
见他如此神速，一口话卡在喉咙间不上不下的，显得有着尴尬。陈皮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匕首上留下的尸水，最后归位放在我的腰间。快得连给自己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我一时语噎，瞧了眼佛爷也没说什么，而是一脸专注。我想着这紧要关头，也没这么多讲究吧。
这等画面不免有些血腥，八爷蹲在一旁扇着风，只觉得身体有些热，心想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之前入那矿洞，回来后便做了一个月多的噩梦，每每都是冷汗吓醒。
现在想想还是有一股梦魇的冷寒深藏在脊椎里上呢。这俗话梦魇入梦，大多来源于现实的外部刺激，给自己的躯体神经有了下意识反应，久而久之便成了梦魇。
八爷是怕了这梦魇，仿佛被扼住了喉咙感到窒息难受。所以能不看则不看，他还指着多睡两天安生梦，这么一想突然有些犯困，还有点饥肠辘辘。
掐指一算，这时光过去得有多久了？一路走来没怎么休息也没怎么进食，直到人停下来开始想这才多少有了点人的感知，先前被那阵危险席卷头脑，压根忘了这些生理需求。
一下间人放松下来，感觉哪哪都出了点小毛病，面对此情此景，就算是咀嚼点什么也食之无味，难以下咽。
“还是别看了。”尹新月虽是一介女子，却胆大得很，频频探头看向棺材内。
二爷掰过她的身体，将她的头面向自己，语重心长道。
尸体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女人属阴，难免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况且她刚刚苏醒，身体还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反应，不免忧上加忧。
尹新月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二爷紧皱的眉头上，瞧着他的脸色并不好，有些泛白，想是刚刚为了自己担心的。
乌黑的眼骨碌在睫毛扇动下晃了晃，将眼底的好奇收起藏在心窝上，点了点头略带抱歉道:“我不看了，你也别老皱着眉头，不好看。”
他还是笑起来好看，白皙的脸颊嘴角向上扬了扬，露出一抹让他安心的淡笑。尹新月伸出手将他的眉头抚平，脸颊的冷意令她在接触的一瞬有些发抖。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刚刚他真的担心坏了吧，握住他的手时也是哇凉哇凉的，仿佛是从寒潭里面走来的冰仙子，还是个爱皱眉头的茬。
二爷面色微微有了变化，感觉没之前那么紧绷，也没那么冷，轻轻嗯了声回应她。
我看着陈皮与佛爷同时间掏出两枚黑檀珠，黑如耀目，不含一点杂色，这等色泽实在是难有。
黑檀珠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香氛味，有些冲鼻，而两具女尸离了这黑檀珠瞬间化为干尸，整个身体像瘪了的气球，肤白凝脂间以肉眼变成干枯蜡黄的皮革，衣服下陷了不少。
我瞧着果然如此，是靠这颗珠子来防腐的，珠子离体她们没了防腐剂一霎那就成了干尸。
如果说她们是当时的女将，那么这大棺椁装的极有可能是苗王，而她们便是她的左膀右臂。若以此推测这钉想必不只是用来震邪，很有可能是以自身煞气封印门后的东西。
但这仅仅只是自己的猜测，是否为真还得看看这石门后是什么了......目光随着他们将两颗珠子嵌入雕像的洞颚间，顷刻间，黑云滚动，震耳欲聋，石门间落下一层灰色的尘埃冲他们而来。
先前没注意到石门上还带字，还是那层尘埃滚落才显现出来:芸芸众生，皆为熙攘。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90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