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娇娥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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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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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仙鹤飞鸣。
云织织蹲在仙书阁墙头望着远处。
一个时辰前，大难临头之际，她心内想着白檀会不会救她，而白檀……会。
偷盗灵山仙桃一事，也不知白檀说了什么，没人治她的罪，也没人为难纤娆，只罚她在仙衣坊绕丝三年，三年内不得外出。
“你先回去。”
白檀随天兵们离开前对着她淡淡吩咐了一声。
“仙君……”
云织织忍不住拉住他衣摆一角，偷盗仙桃绝对是重的能丢下谪仙台受死的重罪，可白檀却随口一句话让她回去，他需要做什么又或是替她做什么？天规戒律摆在那，她犯了如此大罪，绝不是轻易能平安无事的。
“回去。”
他从容不迫抽出衣摆，笼袖随天兵们离去。
云织织原是要追的，池玉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一只连人形都不能变幻的小妖，跟着去又能如何，还不是多添麻烦，且听白檀的，回去等他便是了。”
“……”
池玉说得有理，她修为平平连人形都没有，强行跟着去，万一又给白檀添麻烦怎好。
遂一步三回头回仙书阁。
回去后蹲在宫墙上等，一等便等到天擦黑，月华仙子驾着云车飞天，那时才等到白檀回来。
仙书阁门口坠着一枚夜明珠，珠光黯淡照不了多远，巷道悠长，尽头昏暗，远处河蚌发着微光随风摇曳。
云织织一句“仙君”梗在口中，站得高看得远，她看到白檀撑着宫墙缓缓走着，走几步便要停一停才能继续往前走。
几声压低了的咳嗽声遥遥传了过来，待他走近一些，便见他披散着三千青丝，温文儒雅的面庞看着有些苍白，高大的身体则莫名佝偻，白日里穿着的雪色长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污渍。
云织织僵在宫墙上，心里有千百个不好的猜测闪过，能肯定是白檀一定挨罚了，替她，受罚。
“青虞？”
仙书阁内的花香太过浓郁，白檀走近了才觉察到云织织在宫墙之上，因身体不适一时失言，无意间唤了她第一世时的名字。
幸好云织织在胡思乱想自责愧疚，故而并未深究他口中三番两次说出的“青虞”二字有何深意。
“仙君……”
她从宫墙跳下，落到他身前。
白檀放下扶着宫墙的手，将背脊挺直，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仙君是不是因我受罚了？”一句话隐约已有哽咽。
白檀想弯腰抱她，方一动便觉腹中五脏六腑翻搅生疼，只得挺着背脊不动，淡淡道：“没有。”
云织织的声音带上哭腔，强忍着才没嚎啕大哭，“你骗人……你刚才明明站都站不稳……”
“我说没有，便是没有。”
白檀眉头微蹙，顿一顿，提步往仙书阁内走，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虚放在身前，同以往般身姿飘逸姿态出尘，脚边衣袂翩翩一点异样都没有。
“我虽不知仙君究竟哪里受伤了，可我就是知道你不舒服！”
云织织追了过去，朝他背后飞扑，果然，一扑之下，白檀竟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换作平时，她怎可能扑倒他？
“云织织。”
白檀掩住唇，声音略略有些沙哑。
“仙君……”
云织织跳到他身前，她很想扶他一把，真的很想很想，可她没有人形，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灵山仙桃能增修为，原本我也是要为你求一枚的。”
总归是他欠了她，既然找到转世的她了，为她做什么也是应该的。
“仙桃因人而异，我也不知你吃下仙桃能增多少修为，还不能变幻人形么？”
云织织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你都受伤了还关心我能不能变人啊……”
“……”
他说错什么了么？
白檀垂眸望着哇哇大哭的云织织，不解她为何突然大哭，为云纤娆顶罪一事他又没责骂她，现下回来关心关心她修为怎么就不对了，她为何要哭得这样大声？
“我也想变成人，可是变不出来啊……呜……”
仙桃吃了也变不出，白檀白为她受罚了，真的好气又好难过啊……
云织织越哭越大声，惹得白檀有些不知所措，怕引来外人，忙抱起她进了仙书阁。
“你资质太差了。”
看她哭个不停，白檀斟酌了片刻出言安慰她。嗯，资质太差，吃了仙桃都变不出人形很正常，无需大哭。
“明日开始，法术先不学了，多读些书提升提升慧根。”
“……”
云织织听完哭的更惨了……
……
白檀想必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要助她成仙，那日后在书阁翻了一堆有关修行的古籍秘本出来，往她面前一撂，尊驾就坐在她对面，目不转睛盯着她。
“……”
云织织如坐针毡，逃跑无门，偷懒不能，只得硬着头皮在白檀“炙热”的目光下埋头苦读。
然她确实不是个读书的苗子，否则平素也不会乱用词藻来形容某物某事某人，可白檀很有耐心，她一遍读不明白也不恼，要她一遍不明白就读十遍，十遍不明白就读一百遍，总而言之他有大把的时间能看着她读书。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啊！
云织织没想到自个儿这一读就是三年，三年里待在仙书阁后院足不出户，每天除了埋头苦读还是抱书哭读，要不是白檀从池玉宫里“拿”了一堆美食哄着，她早投池自尽了！
幸而三年后的今日，她终于将那些破书背的滚光烂熟，白檀也终于大发慈悲放她出门。
冤家路窄，方出门没多久，便在迂回玉廊上碰见锦楚。
三年不见，她依旧还是老虎的外形，没学会人形，要看锦楚得使劲儿抬高下巴……
可……锦楚瘦了！三年前胖的跟猪一样的锦楚居然瘦了！顶着一张瓜子脸穿着藕荷色仙衣，长发如瀑美目含情唇点胭脂的，怎么看都是个美人……
云织织瞬间郁郁寡欢，低着头躲在花盆后头，没敢出去与锦楚相见。
然锦楚大约不仅和纤娆八字不合，同她也是八字不合，她都躲起来了，她还是一眼看到了她。
“哟，这不是白檀上仙家养的小畜牲么，怎么今个儿没躲在仙书阁，敢出门来溜达了~”
啧啧啧，锦楚相貌是变好看了，可嘴臭挑事的性子倒是没变。
云织织懒得搭理她，遂尾巴一晃要从她身边过去，哪知她竟伸手揪住她的尾巴，趁她没有防备，拎起就丢入玉廊下的水池里。
“锦楚！你又在欺负织织！”
真是无巧不成书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云织织还没从水里爬出来，就听到纤娆的大喝声，抬起头一看，啊……她俩又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娇娥 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