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李思修忙把林墨护在身后，林墨抓着他的衬衫下摆，声音发抖：“怎么了？”
“还不清楚。”李思修摇摇头，单手捏住林墨的肩膀，手心里的热量传入林墨的身体里，好像，没那么怕了。
浩浩荡荡的人群闯进来的时候，李思修已经做出了防御的样子，电棍、瑞士军刀，已经准备好。
村长手持长棍，站在门口迟疑地看着李思修，片刻后他的脸色缓和，忙说：“李老师，出事儿了，村里有人疯了，我们来通知您，赶快跑吧！”
李思修站在原地，一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握着林墨的手，一手拿着刀，他看到村长身后站了不下二十个人，不是全村的数量，但几乎是全村青壮年的数量。
“疯了的人，”‘呢’字还没出口，众人便尖叫着冲进院子，李思修下意识把林墨紧紧护住，瑞士军刀拿在胸前。
村长和他带着的人七手八脚把院门关上，门快要关上的刹那，一只血淋淋的手伸进来，正在关门的壮年人尖叫着啊得一声晕倒，口吐白沫。
旁边的人迅速把门关上，村长惊声尖叫：“快，快进屋里！”
话音未落，众人像李思修冲来，说时迟那时快，林墨拉住李思修的手，转身就跑，她把大门打到开，又拉着李思修跑进卧室里，紧接着用最快的速度锁门，同时翻出自己包里的阻门器放到门口。
这间屋子里的窗帘是被拉上的，整间屋子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的人并没有进来的意思，林墨听到村长说：“挡门！蹲下！”
接着院子里响起吱吱嘎嘎的声音，是人体骨骼错位发出来的声音，林墨蹲到地上，李思修就在她旁边，两个人靠着门，一言不发。
很快，吱吱嘎嘎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缓慢，但力气震破天际的拍门声，咚、咚、咚——
和血人如出一辙的拍门声，林墨脑子比四只转得快，她把提早准备好的黑驴蹄子拿出来，塞到李思修手里，自己则抱着杯黑狗血，脸色铁青，半句话不说。
突然，门外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是对方把玻璃砸掉到了地上，李思修将黑驴蹄子放到地上，飞快起身，又将林墨抱到一旁，交代了句：“把门锁上，在这儿等我。”
“好。”林墨眼里闪着泪光。
很快，李思修推开门。
他看到村里的人像是见到鬼似的看着他，与此同时，他也看清门口拍门的人是今天送他们来的人，那人胳膊上的血迹是被尖锐物体划伤所致，那人在看到他后嘴里大喊：“你快跑，他们要杀了你！”
村长大骂：“疯子！！！”
李思修在第一时间作出选择，站在村长这边，因为他看到院子里不止那人一人，但其他人都像雕塑那般，站在他身后，安静的诡异。
这时，村长站起身，拍了拍李思修的肩膀，李思修转头看他，那双眼里充斥着寒意，让看到的人能够瞬间感受到寒冷，村长缩回手。
村里的壮汉，不至于被一个力气大的男人赶到这里，那人身后站着的人大概有三个，同样不至于，解释只有一个，村长故意将他们引过来，但目的并不是杀害李思修，因为如果想要杀他，何至于这样大的阵仗。
李思修转过头，看着村长，“目的是什么？”
村长笑了，接着摸着自己完全不存在的胡子说：“他们前阵子看到鬼手，每天夜里会疯，我怕直接让你看，你不去，所以就把他们带来了。”
“怎么疯？”李思修注意到自从他出来，那人拍门的力气小了，拍开不是那样容易。
“夜里会跑出来，大闹，已经因为夜里跑出来跌入井里三个了。”村长说着，露出心痛的表情。
“你应该找医生。”李思修冷声道。
...
隔天，李思修带着林墨回了镇里，他们直接去了燕大留在这边的中转站，李思修皱眉靠在沙发里，林墨坐在他身侧。
中转站的站长在三十分钟后姗姗来迟，他戴着副银框眼镜，眯着眼笑着的时候像是反派，“小李来啦？”
李思修听着他的话，笑了，抬眸，看着他。
“鬼手带回来了？”站长问。
李思修把蛇皮袋子扔到地上，今天凌晨，那群‘发疯’的人散去后，村长去家里把被红布包裹着的鬼手扔进蛇皮袋子里带给李思修，昨晚村长让李思修看到这些，是想求李思修把鬼手带走。
不久前，这把刀从天而降，从此，村里便没有半天安生日子，所有道上走得都想拿到这鬼手，村里人为了保护村长，便自发开始每家每户出人在夜里跑出来，被道上走得抓到就装疯卖傻，胡乱指位。
有的，遇上好的，人家给放了，有的，没遇上好的，直接被扔进井里淹死，再被他们捞出来把皮扒下来扔回井里。
就这样，村里人提心掉胆终于等来了李思修。
听闻李思修是位不畏强权不惧鬼神的教授，但见到的时候却看到他只会对着身边的小女孩儿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甚至看着有些傻，全本村长的计划是抓了林墨威胁他，但来的时候却发现，那姑娘的防备心比任何人都重。
最后，村长只好开诚布公。
但没想到，李思修竟然答应了。
所以才有了他出现在中转站，和站长吹胡子瞪眼，站长把蛇皮袋子打开，笑着把那把刀从袋子里拿出来，拆开红布，泛着黑的刀柄暴露在空气中。
林墨瞳孔猛地收缩，这把刀，真的漂亮，
刀身线条流畅，刀刃泛着寒光，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作品，林墨终于清楚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为这把刀拼尽身家性命。
它美得危险，会是所有刀尖儿走命之人所爱，这世间，会被人追逐的，只有神秘。
站长的粗糙的手指在刀身上游走，‘嘶’他的手指尖儿被划破，血珠儿掉在刀身上，寒光里出现的血珠儿，美得危险，却让人忍不住的向往。
林墨嘴角微微上扬，常年禁锢情绪，只敢在偶尔表露内心的她，在见到这把刀后，心里像是疯狂地生长出数万只血淋淋的手，撕破她常年伪装的体面。
她和林可不同，林可真的心善，真的柔和，真的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抱有善意，林墨不行，她讨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道貌盎然，同时，她也讨厌自己，讨厌自己明明不喜欢，却仍然会带着笑容，让所有人觉得她林墨，很好。
站长并没有放下刀，反而更加仔细的端详，李思修双眼带着危险的神色，他注意到了林墨的异常，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把她带进自己怀里，林墨的耳朵在贴到李思修胸膛的瞬间，大鼓般的心脏跳动声，把她叫醒。
与此同时，她清楚了这把刀是如何杀人，如何让人着迷。
‘鬼手’，美得神秘，美得危险，危险的寒光，色彩的撞击，让每个人心底的‘恶魔’复活，‘恶魔’一旦复活，被吞噬的只有自己。
“六爷，这刀就放你这儿里，我回燕安了。”说话间，李思修已经起身背上登山包，在他和林墨走到门口的时候，这位被李思修称作六爷的站长，终于开口。
“沙漠的秘密你不想知道了？”六爷声音带笑，听着是位慈祥的老人。
“既然有人想要我知道，那么我又何必自己去寻。”李思修的话音里也带着笑意，但是可惜，是嘲讽地笑。
他刚要推门，就听到六爷又说：“你身边的女孩儿，可不比这鬼手安全多少。”
“这个世界，又有哪个人不是鬼。六爷，这是你教我的。”说完，李思修将门推开，外面的光亮得刺眼，他抬手遮住林墨的眼。
林墨心头一暖，刚刚有了苗头的念头被压了下去。
在很小的时候，林墨便开始听到旁人说‘你姐姐那么漂亮，你怎么这么丑啊。’、‘你姐姐学习那么好，你怎么什么都不会’、‘你姐姐性格多好，看你，天天臭着个脸。’
突然，林墨抓住李思修正要拿开的手，李思修愣了下，随后声线温柔告诉她：“我在。”
“你是不是因为我姐姐才答应和我在一起。”林墨不敢看他，也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充满嫉妒的眼睛。
“不是。”李思修的声线温柔，他的另一只手在慢慢拍着林墨的背，小女孩儿微微颤抖，压抑着情绪。
“你是，你们都是。”林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生疼。
被一把刀勾起消失了十年的恶，林墨恨自己的弱，怨她离开人世，如果她还在，林墨就可以和那十几年一样，跟她闹，跟她哭，但林可始终温柔地告诉她‘墨墨，你比姐姐好多了，别听他们乱说。’
可是，林墨当年只是想跟她正大光明的比，只是想让她把自己当成对手。
和被当成影子来说，更痛苦的是影子的主人并不把你当成比赛对手，她的温柔，劈进你身体里炸开的是怜悯。
现在，站在她身边的李思修，和那个女人相似，相似的温柔，相似的大度。
她习惯把一切吞进肚子里，用尽全力压制情绪后，林墨嘴角扬起笑意，声音很甜：“我好了，去机场。”
被林墨松开的李思修在收回手的瞬间转过身，皱起了眉，这些，林墨没看到。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