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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   蔬菜档口前,齐越的车子缓缓停住,一件小玩意抛了出来,一阵清脆的金属声,正掉在丛云怀里。
      他不言不语,开车进车库了。
      丛云莫名其妙,低头端详那个物件,是个铃铛,银光锃亮的,刻着几个隽永的字,“请系在萝卜叶上”。
      她扑哧笑了,晃了晃铃铛。
      她收摊回家做饭了。
      陆承文不明白那是什么暗号。
      显而易见,他是一个外人。

      齐越冲完凉,穿着短袖T恤,坐在餐桌边,吃一片甜瓜,指使丛云给他做小碗的清汤水饺。
      丛云将铃铛挂在窗户上,傍晚的余晖落在铃铛上,像镀了金。
      她本来想拿冷冻水饺敷衍齐越,但想到他吃了不高兴,又会躺在沙发上装死,就进厨房和面去了。

      晚饭时,齐越吃着丛云亲手做的三鲜水饺,问:“云妞,承文那小子要是天天和你一块卖菜,你打算怎么办?”
      丛云问:“他会吗?”
      齐越说:“他会。”
      丛云说:“我的蔬菜档口只能改成自助的了。”
      齐越又问:“那要是承文来得早一点呢?”
      丛云看着齐越的眼睛,问:“多早?”
      他微微一笑,说:“这是一个难题。”
      “这不是时间问题,应该是空间问题。”丛云清醒地说,“陆承文不会出现在山里的菜园,只会出现在你家门口。还有,你吃完饺子,记得洗碗。”
      她收衣服去了。

      初秋,等齐越听到了表哥傅襄千年铁树订婚的消息,人就彻底失控了。
      为什么家里的兄弟姐妹一个个都可以订婚结婚,就他不可以?
      齐越回父母家,将钢琴烧了,他烧的方式是先拆,拆成一条一条的,再用铁桶烧,熏的整个院子烟雾缭绕的。
      齐越爸爸惊呆了,要揍他,他居然光着脚顺着水管爬到屋顶上去了,齐越爸爸够不着他,父子俩对峙着。
      齐越大声说,他要把从小想做,但父母不让他做的事,都做一遍。
      齐爸爸骂:“你这个反骨仔想杀人放火呢!”
      齐越居高临下地说:“杀人不至于,我不想学钢琴,你们非逼我学,我早就想把它一把火烧了。”
      齐越说这话的时候,怀里抱上了一只瘸腿流浪猫,他举着猫腿说:“看啊,你们不让我养的,我又捡回来了!”
      齐越妈妈听着屋外的大阵仗,也出来了,问:“August,你今年多大了,跟爸妈叛逆?”
      齐越快要吐了,说:“别叫我那个恶心的英文名,我又不是你们的宠物!”
      他在斜斜的屋顶上绕圈走,也不怕摔下来,父母被他吓得够呛,他还有闲工夫打电话问丛云起床没有。
      丛云正在做酱牛肉凉菜,问他在干嘛呢?
      齐越看着被他爸叫来的司机正在架梯子,说:“跳远呢!”
      他将猫放走了,叼着手机,纵身一跃,从屋顶跳到了一棵高大的白兰树上头,像猴儿一样,人攀坐在树上,手机居然没掉。
      齐越妈妈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齐越爸爸不停地骂孽子。
      电话那头,丛云问:“你跳远,怎么家里动静那么大?”
      齐越说:“他们难得看我表演,当然要捧场。”
      她总觉得不对劲,问:“你没有又做出格的事吧?”
      齐越说:“哪能啊?我都快三十了,没人比我更稳重了!晚上我给你带白兰花串串。”
      他折了花枝,闻着白兰花,像抽雪茄一样。
      齐爸爸搬了一条椅子,坐在树下,手上拿着施坦威钢琴烧剩的木碳条,仰头问:“败家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越说:“齐总,你别以为拿着木棍,我就怕你了,你打不着我!”
      齐爸爸说:“那你好好住树上,有本事别下来!”
      齐爸爸吩咐司机坐树下,等齐越一下来就捆住他,关到杂货间里去。
      齐越看他爸居然坐车走了,伤感地从树上窜下来了,司机当然不敢拿他怎么样,齐越进屋,对正在吩咐阿姨换地毯的齐妈妈说:“傅女士,你跟齐总说一声,以后我都不做你们家的孩子了。”
      齐妈妈愣了愣,齐越出门了,鞋也没穿。

      丛云根本不知道齐越什么时候回来的,脚上受了炮烙之刑一样,泡着冷水静坐。
      他倒了点白酒泡脚,说这样消毒。
      他说:“原来外面挺多人不穿鞋的,垃圾桶里也挺多球鞋的。”
      她没见过他这样,问他脚怎么了?
      他说,长了好多水泡。
      她说,那要扎掉,用消毒液洗干净。
      他问:“你帮我弄吗?”
      她说:“我是你的洗脚婢吗?你这个无事生非的家伙。”
      丛云说是这么说,找了消毒水和细竹签,对齐越说:“扎下去很疼的,你可别大喊大叫。”
      齐越说:“就这点小病小痛。”
      她根本没手软,齐越疼得嗷嗷直叫,老半天处理完,丛云用纱布把他的脚裹成了木乃伊。
      齐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兰花,递给丛云说:“拿去洗手,免得传染了我的脚味。”
      丛云把白兰花扔他脸上,说:“你真是一天不挨打就嘴欠。”
      齐越躺在摇椅上,端详他的漂亮裹脚,说:“妞妞,只有你不嫌弃我。”
      晚饭,他想喝鱼汤补补,丛云说只有牛肉面。齐越就在那哼唧,说脚脚钻心的疼,他是菜园里的野草,谁都不爱他。
      丛云想用锅铲拍他。
      鱼汤做好了,他慢慢喝着,一瞬嘴角上扬,很快收敛了,又说要吃面。
      丛云不理他。
      她宁愿坐在藤椅上,看清亮的银河。她的神智像远行了许久,终于迷途知返,缓缓降落回原处。

      齐越踩着纱布,进屋端牛肉面吃,吃完又出来了,像南极企鹅一样走路,丛云笑出声。
      齐越走过来治她,双手捏着她的脸,挤成包子脸,丛云打他的头,齐越低头亲了她一口,说外边起秋风了,他轻握着她的手,让她揽住他的脖子,他花了点力气抱她起来,晃悠着抱进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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