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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放纵的生活很快还是结束了。
重回工作以后我就不再继续赖在山本家了。
山本不解,他说反正我们都是去总部,如果住在一起我还能搭他的车上下班。
而且我真的有点想质疑山本一直以来营造的“天然”的形象了。他在最末一脸无辜地望着我,竟然说了“反正见面之后还是要回到我家来的”。
他是什么意思?!
我是那种每顿饭都会吃到床上去的人吗?
……就算是,我也不许他就这样轻易把我定性了!
况且,“你早晨上班太早了,我天天这么早起床对身体不好。”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再说……我做完办公室的工作之后是要重新开始收集新情报的,我会经常夜不归宿,身上会经常沾染些不属于我的味道,你确定你对工作时期的我还有兴趣?”
山本果然不说话了。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有些受伤。
我知道他为什么受伤,但我不可能为了维护他的好心情就闭口不谈这件事。四个月前的控诉让我清晰地认识到有些男人的不可理喻。
问题不在于他不能接受我的生活方式,而是在于他非要假装能接受并且赞同,但是忍耐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假装不下去了。
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欺骗、一种伤害。
所以对于山本,我的话露骨又残忍。
他嚅嗫着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松开了从刚才开始一直抓着我的手。
“我们甚至不是情侣,山本。”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冷静地说出了这样的话,看着山本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和眼睛。
奇怪的是,我也很难受。
[13]
说实话,山本这个人我参不透他。
“洋子,现在有空吗?陪我接传球吧!”山本从我的办公室门口探出他的脑袋,满脸笑容地朗声道。
我看向他,合上刚刚看完的文件,把它整理好并且锁进抽屉,起身走到山本的旁边。
“你时间掐得这么准,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偷偷在我身上装摄像头了。”我和他并肩往外走着,“玩好以后你请我吃饭。”
“好。话说接传球才不是玩!这可是棒球的……”
“是是,知道了。没有办法和你们这些体育笨蛋沟通。”
“哈哈哈,洋子好过分。”
山本在我搬出他家以后会经常偷溜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有时候是单纯地聊一些无关痛痒、鸡毛蒜皮的日常琐事,有时候则会像今天这样强迫我和他玩棒球的接传球。
我以为他那天那么失落,还松开了我的手是不打算继续和我相处下去的意思,哪知道他隔天就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笑容明媚地举起棒球和棒球手套邀请我一起去玩。
“哈啊——??”
难以置信这个男人竟然会让一个穿着正装和高跟鞋的人在大冬天到室外去做她根本没有试过的体育活动。
“洋子你在桌子前坐了一天了吧?起来活动活动嘛。里德说你平时都会备用一双平底鞋以防万一,穿着那双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你还把里德买通了?”我头痛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艰难地思考着山本的目的。
但我迟钝的大脑并不能解析山本,我只好投降,有生以来第一次触摸了棒球。
几个礼拜过去我终于算是习惯了这种时常穿插着轻微运动的生活。
我和山本走到楼下的草坪上,被强尼二使用黑科技维护得翠绿鲜嫩的青草让我差点甄别不出真实的季节。
“山本你是中学的时候开始打棒球的吗?”
“嗯。不过和阿纲开始玩黑手党游戏以后因为各种原因打棒球的次数开始渐渐变少了。”
我用宽大的手套接住山本投来的球,把球在手里转动了几分角度,用上肩膀和手臂的力气一下把它投回山本的手套里。
“哇,洋子你扔得好准。”
“姑且也是个用飞刀战斗的人嘛。”我得意地咧了咧嘴,调整好姿势准备再接山本的投球,“话说你当时打的是几棒?”
“嗯?”
“我记得……是叫打击顺序这样的名字吗?还说顺序靠前的是清垒打者或者中心打者……之类的。”
“没想到洋子懂这么多?”山本似乎因为我的话变得很高兴,他一边摆出更加认真专业的姿势,一边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是四棒。”
“欸?四棒应该是最厉害的那个吧?”
这是我从我同班棒球社的男生口中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棒球知识之一。
“当然!”山本自豪地点头,接到我刚才掷去的那一球后,不再回传给我,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
“我当然是最厉害的那个。”他的唇瓣紧贴着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长驱直入钻进发痒的心尖。
提问,想知道山本先生是怎么从一个听到“吻雨”就开始脸红的纯情傻大个转变成现在这个动不动就要在耳边撩人的魅力男士的?
难道是我的错?
[14]
终于,我们各自有了外派工作需要有一阵子不能见面了。
说是外派大概不够确切。我和山本都没有跑到别的城市,只是因为工作性质,只能呆在目的地留宿。
我的部门接到通知,说有消息称前阵子参与毒|品走|私的莫里家族现在又有了新的目标,可能要把目光放到我们的首领沢田纲吉身上,暗杀彭格列首领,试图用他的项上人头来换取家族在黑手党众间的地位。
……
说实话,我看到这样的报告书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莫里家族是智障吗?!
我们BOSS的人头是他们说拿就拿的吗?
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信奉这种打打杀杀擒王为胜的江湖规矩?
我简直想点着写出这种报告来的家伙的太阳穴好好教训他一番。
但无奈受人雇佣就是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并看不上眼的工作。
为了排除首领的一切危险,把不必要的隐患降到最低,我被安排去参加莫里家族为期三天的内部晚宴,目的就是弄清楚报告书上所说的“沢田纲吉暗杀计划”究竟是不是莫须有的谣言。
“你们一定是看我太空了才故意把这种浪费时间的任务交给我的吧?”我对经常和我搭档的里德抱怨道。
我和里德在工作上采用的手段相同。一般需要动用到皮囊的场合,都是男人交给我,女人交给他。——特殊情况下也会有他也负责男人的可能。
我们明明有一模一样的感情原则,但可惜我和他就是怎样都不来电。
不过好像这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反正我们搭档工作的时候一直相处得非常愉快。
里德此时也打扮成一如既往人模狗样的样子,搂着我的肩膀慢悠悠地前进着:“你确定你要用‘你们’?我也被派来做无聊的事了啊。”
“可是你最近空窗啊,很适合来这里寻找猎物。”我拍掉里德直接接触我皮肤的手,让他把手掌移到我腰上。
他没有计较,顺从地更变了动作。不过饶有兴致地偏头看了看我:“看来最近雨守大人把你满足得很称心如意?”
我没有接话,用狠狠抠住他手背的动作表现我的不耐烦。
“你这样一言不合就在我身体上留印记的行为会影响我销路的。”里德肯定没怎么感觉到痛,但故意委屈地放柔声音这样低咛。
“我管你?”
我用眼神锁定了莫里家族的核心成员之一,里德也发现了那个人的存在,便不再开玩笑。
“雾守交给你,暗杀部的年轻女队长交给我,怎么样?”
“随时保持联系。”
[15]
大概……莫里家族的人都是笨蛋吧。
我跪坐着趴在床头柜边,面前摊着一本便携笔记本,飞快地记录下躺在床上嘀咕个不停的莫里雾守的话。
用几杯烈酒就能摆平的男人真是让我目瞪口呆。
他一进房间就瘫倒在床上化成一滩烂泥,唯独对我轻声细语的提问知无不言地回答得很详细。
记录完毕,我瞥见对方雾守的西装胸前有一块正方形的痕迹。
是内袋有什么东西?
我慢慢接近他,镇定地抓住上衣,作势要帮他脱下外衣的样子,右手触到他胸口的位置。
男人按住了我的手背,不过没有睁眼,咕哝了什么,顺势把我揽了过去。
酒味好重。
我嫌弃地皱住眉头,怀念起山本每一件散发着好闻的古龙水味道的衬衫来。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念山本的时候。
我顺势把男人的外套脱下,手指钻进内袋摸了摸,果然有纸张的触感。
「うそ」
我艰难地展开那张被叠了四下的白纸,却看到上面用日语写了这样两个假名。
还没等我细想这张纸表达了什么,刚才醉到不省人事的莫里雾守一下把我钳制住。
“你、你醒了……?”我努力抑制住不该出现的表情,没有用力抵抗他。
但尽管我还在演戏,我已经品味出了不对劲。
男人盯着我的表情看起来很危险,他把我攥在手里的白纸夺了回去,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你骗我?”
“说得好像你不是在骗我一样。”
我被他牢牢钳制着,此刻已经无法抵抗。
纸上写着“谎言”,不是为了向别人传递什么信息,而是为了告诉被耍了的我,我被骗了。
——都是些什么恶趣味?
男人动了动手指,那张纸就在我面前化为了灰烬。
“明明是个意大利人还偏偏要用日语来写单词,你为了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嘴上说着话,手里尝试着让火焰沿着藏在裙摆内侧的钢琴线传递到我的小刀上。
我的刀上连接了侦察火焰的微型装置,我的火焰通过小刀的同时装置就会开启。装置开启后会立即向里德和本部传递出我开始战斗了的消息,这也就代表了我情报收集的工作遇到了困难,如果我够幸运,多撑一会儿我就能得到增援。
莫里雾守顿了一顿,突然大笑起来。
我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值得笑成这样的话,于是默不作声地紧盯着他,继续暗地里的动作。
而他伸手用力钳上我的下巴,我毫无反抗的力气。
“彭格列派来获取情报的女人,反过来说也掌握了许多彭格列的秘密吧?”
他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露出的笑容越发阴险和讨厌。
“这可不好说。”
火焰已经点燃的紧贴我腰间的小刀。我谨慎地牵动了手指,然后在莫里雾守掐着我脖颈准备翻身下床的同时挥舞了手臂。
男人在第一时间躲开了那把飞刀的刺击,但我的意图并不在刀上,坚韧的钢琴线借着小刀飞出的惯性桎梏住他的左手,我乘机踢开他的身体,和他拉开了距离。
“你该不会是打算战斗吧?彭格列的密探小姐。”
“不战斗难道躺着等死吗?”
我合掌把岚属性的火焰聚集到掌心,拉开一长串漂浮在空中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