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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她种下的桃子要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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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去都不回去。因为来路已经消失,去路还未打开。毛延寿暂时回不去的,可是按照特穿科的条例毛延寿是必须要送回去的。这些话是不好对毛延寿说的,苏纣舔舔嘴唇,拍拍毛延寿的肩膀。
毛延寿一副柔弱书生模样,被苏纣拍的一个趔趄:“苏科长,轻点,轻点,肩膀要被你拍碎了。”
苏纣给他揉了两把:“我就是问问,你找那只九条尾巴的狐狸有什么事儿?”或者,苏纣眼角看向毛延寿:“是谁让你找那只白狐狸的?”
毛延寿眉头微皱,立刻松开,看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不是送我回去就好,科长,我也不知道找那只狐狸什么事儿,当时我被关进大牢中,等待死刑,整个人都精神恍惚,只觉得有天神降落在我面前一样,说放我走,让我去另一个世界找一只白狐狸,我没看清楚长相。”
毛延寿看上去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在死牢之中那位天神跟他说的话:“真的没有同我说让我找到那只狐狸做什么。”
毛延寿一问三不知,苏纣忍不住笑了:“没准让你找的还是什么高级生化武器,关系到世界灭亡什么的,你为了世界人民辛苦了。”
苏纣说完,觉得自己真是太他妈抬举自己了,还关系到世界灭亡的高级生化武器。从毛延寿这里连根毛都打听不出来,事情毫无突破口,自己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哪儿都想叮一口。
可眼前的一切是一个坚固的蛋,叮哪里都硬的把牙嘣个豁口。
苏纣很烦躁。
他转过身,想摸根烟抽,找了半天,想起口袋不仅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一根烟,更烦躁了,这个时候,他听到毛延寿说:“不过。”
苏纣立刻回他:“不过什么?”
毛延寿在空中徒手画了几笔:“我好像隐约记得说要找那只狐狸救什么人,应该很多人在找这只狐狸吧。”
苏纣嗯了一声:“很多?你还见过别的人吗?”
毛延寿看着遮天蔽日的浓密的枝叶,和枝叶已经泛红的桃子,他确定的说:“没有,我没有见过别人。”语气就如同他没有见过瑶姬一样,也不知道是瑶姬种出的这些树一样。
瑶姬此刻正举着伞在大街上行走,这是午后的两三点,太阳不是很热,然而白昼的明亮很迷人。瑶姬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想要去触摸伞外的太阳,手到了伞的边缘,又很快的缩回来。
瑶姬小声说:“太阳。”
她饿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可口的食物,于是瑶姬停下来,跳上街边的一条长椅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也在看她。穿着古怪的衣服,举着一把红色的伞面无表情的一个古怪的小女孩。也许她在cosplay,也许她脑袋有些问题,也许她的家长审美很奇怪,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构成了让他们接近瑶姬的阻力。
这些人大多数都朝着一个方向过去,他们都听说了,大街上突然长出了很多的树,树上结满了大桃子,一夜之间这些桃子将要成熟。
事出反常,大家都很好奇。
事情越传越邪,都说这些桃子是被神仙种出来的仙桃,吃上那么一两个,就能够延年益寿。平地起桃树,这是多少科学知识都无法解释的现象,也是唯物主义理论无法阐述的事实。
于是大家都唯心主义有神论了一把。很多的人匆匆忙忙,走路开车,是为了去看看那些一夜之间突然长出来的树。没准能赶上树上的桃子熟了,捡上一两个吃,碰巧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瑶姬站在长椅上,她很饿。
但是看上去食物都不可口。寻找了半天,终于有了目标。
瑶姬对刚刚从她身边走过的年轻人说:“你站住。”
年轻人回过头,很疑惑的指着自己:“你是在说我吗?”他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纪,身体结实,个子很高,单薄的衣服下隐隐显现强劲的肌肉,面容称不上清秀,看上去有一种刚毅的美。
瑶姬看着他的眼睛:“你过来。”
他被迷惑了,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瑶姬的那句你过来。他走到瑶姬面前。
瑶姬很饿了,于是她决定不再挑食。
瑶姬伸出一只手:“抱着我,我要去吃饭了。”
年轻人弯下腰,跪在地上,抱起瑶姬。瑶姬举着伞遮住头上的阳光。她伏在年轻人的肩膀上,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牙齿刺穿年轻人的脖子,瑶姬面无表情的吸吮血液。
她大约吸了几十口,觉得味道实在不满足心意,就停住了。瑶姬舔舔唇边的血,然后探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年轻人脖子上流出来的血,顺口咬下来一小块肉在嘴里慢慢的咬来咬去。
瑶姬舔了一口,哪怕是咬下来一口肉,年轻人的脖子都没有流血。
他似乎也不知道了疼痛。
瑶姬把手里的伞递给年轻人,她环住年轻人的脖子,命令:“我要去很高的地方,我种的桃子晚上就要熟了,我要看着。”
她站在高楼之上,双手环住年轻人的脖子,年轻人举着暗红色的伞将他们结结实实的笼罩在伞下面。瑶姬居高临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种下的桃子要成熟了,站在高楼之上就闻到了桃子要成熟的味道。
瑶姬的唇角微微勾起,太阳的光芒更加柔和起来,是淡淡的金红色,连着把白色的云都染了颜色。瑶姬看着太阳:“我觉得他们活的比我开心,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她。
瑶姬自言自语:“比我开心真讨厌啊。”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瑶姬一巴掌拍在年轻人的脸上:“这是什么感觉?”年轻人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瑶姬又问:“这是什么感觉?”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没有人,只有行尸走肉和瑶姬。瑶姬伏在年轻人的肩膀上低声说:“没关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的桃子要熟了,他们就会跟我一样的,我要找到那只狐狸了。”
“你这是嫉妒。”苏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又自言自语的重复:“你这是嫉妒,嫉妒商处比你过的好啊,苏纣同志。”苏纣很想打个电话给商潘,他想问问商潘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又觉得这个电话打过去会给商潘带来麻烦。
他拿着常嵘的手机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最终用我就打过去不说话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苏纣拨通商潘的电话,电话没有通。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声音。
苏纣立刻挂断电话,也不想再次拨打。现在晚上十二点多,这个时间给商潘打电话已经很晚了。现在这么晚,商潘又在跟谁通话中。
他开门时,看见毛延寿愁眉苦脸的站在外面,苏纣问他:“你干什么呢,这么晚不睡?”
毛延寿弯腰点头:“苏,苏科长,我在找毛笔呢,毛笔不知道放哪儿了,我找找看。”
苏纣回他:“你慢慢找,我去还个手机,你要是找不到了,自己干脆变成个毛笔吧。”
毛延寿摇头:“不,不,我变不成的,苏科长,我慢慢找,我沿着回来的路慢慢找。”
毛延寿走出大门,站在院子里看向天空。路灯的光芒不明不暗,从院子中望过去,前方黑沉沉,没有月亮,就像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大树。这样的夜晚,毛延寿低头,抬脚拨弄了一下草坪上的草,怎么会找到一只毛笔呢?
夜太沉了,常嵘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乱七八糟的节目。常嵘看一眼:“常钟,太吵了。”哪里都是吵得,无数的声音涌入常嵘的耳中,让他的心中翻腾着巨浪,想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淹没。
常钟微微鞠躬,电视关掉:“吾主,我错了,我原本以为娱乐节目能让吾主开心,忘却烦恼,没想到适得其反。”
常嵘闭上眼睛:“那些跑来跑去的节目并不好看。”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和常钟一起看向窗户外。常嵘的手微微一扬,窗户自动打开,发出吱的一声,一股浓重的血的味道冲进来。
常嵘抬起手,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清晨时捏碎树上掉落的桃子的味道,浓重的,死人的血水的味道。
现在从窗户外飘过来的味道跟他手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常嵘站起来,露出笑容。
常钟被常嵘的笑容弄得心惊胆战,他看着常嵘朝着窗户走过去,立刻单膝跪地挡在常嵘面前:“请吾主务必保持内心的平静,吾主,请必须保持内心的平静。”
常嵘停下来,朝着常钟伸出手:“我没有大碍,只是想杀点人而已,血的味道让人想念。”常嵘确定,桃子在今晚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