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人渣》流光醉

5、我要做个白莲花

　　这日午时，郑千行从一家玉器店走出，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正走着，便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喧哗声中，隐约听见“雪莲公子”的称呼。

　　郑千行有些疑惑，雪莲公子不出阁他是知晓的，若是这雪莲公子能出现在外面，那他那个嗜琴如命的堂弟，就不会因为偷偷去了品花苑，而被罚抄佛经三十卷了。

　　“在下真不是什么雪莲公子，你们认错了……”

　　被团团围住的男子从一旁钻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袍，身形有些狼狈。

　　郑千行见他好不容易逃出后竟又站立拱手作揖，为自己辩白，那模样当真有趣，可在这男子微微偏头的一刹那，郑千行也瞪大了眼睛。

　　难道这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不怪乎郑千行的如此失态，而是那黑袍男子除了衣服和气质与雪莲公子略有不同外，其余简直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的般。

　　那男子的辩白似乎没起什么作用，周围的人竟又围了上来，甚至有公子哥当众示好。

　　男子没办法，只能快速地逃离，这一跑，正好撞到了站在一旁的郑千行，郑千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子拉着就跑，直跑出去许里才停下来。

　　“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撞到你了。”

　　男子喘着气道歉，又回头看一眼无人追上来，松了口气道。

　　“你们京都里的人都这么……热情吗？还是那叫什么莲公子的真的和我长得那么像？”

　　男子蹙着好看的眉，郑千行将锦盒收好，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极为肖像雪莲公子的人，冰山似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

　　“可以说的上是一模一样。”

　　“这样啊，那可真是麻烦，啊……对了，我叫吕子言，双口吕，言之有理的言。”

　　“嗯，我叫郑千行。”

　　郑千行见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一点反应也无，便确认这人的确是来自京都之外。

　　不是他夸大，毕竟，在京都之中，不知道他郑千行名号的可还真没有几个。

　　郑千行没兴趣和一个陌生人多做交谈，即使这人和那雪莲公子一模一样，又说了两句后便和吕子言作揖告别。

　　吕子言回礼，在他抬头时，郑千行突然见到吕子言的脖子上挂了一个金链子。

　　下方坠着的东西被衣服遮住看不清了，但能猜到大抵是金锁一类的东西，而真正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链子上刻的纹路，像极了宫中御用的样式。

　　这人到底是谁？

　　郑千行思索着，看来这人身份也要仔细察探一番，当下便改口道。

　　“刚刚忘记了，吕公子怕是初来京都，还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如去我家里？”

　　“不用了，我去客栈便好。”

　　吕子言拒绝道，“来时，我师父给了我不少银两。”

　　他边说边去摸腰间的钱袋，却摸了个空，又上上下下搜了一遍，还是没有，当下尴尬地对郑千行道。

　　“银两好像没了，郑兄可还愿意收留我？”

　　“……”

　　吕子言一路跟着郑千行来到了将军府，从侧门进入，一路上亭台楼阁倒是不少，各种花香弥漫。

　　“吕兄住这里可行？”

　　郑千行推开一扇门，屋子里面摆设齐全，环境倒也还雅致。

　　“很好，多谢郑兄了。”吕子言抱拳道。

　　“吕兄不用客气”

　　经过这一路的交谈，郑千行可以看出来面前这个人怕是初出师门，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为人坦荡耿直得让人讨厌不起来，更何况还长了一副好相貌。

　　“我还有些事情不能在这久留，晚饭会有人送来，有事吕兄直接嘱咐小厮即可。”

　　“好。”
　　吕子言应声道，在郑千行走后，关上了门。

　　【宝贝儿，那什么隐身药水给我来一瓶。】

　　【知道了，渣宿主，扣除一积分。】

　　接住从半空坠落的玉瓶，吕子言把药水塞在腰间，又做了些准备。

　　不一会儿，果真有人送饭来，吕子言吃过后，让人收拾了。

　　那仆人动作很仔细，一张桌子连擦了好几次，直到吕子言说“可以了”，才慢腾腾地退下。

　　“晚上了，郑千行现在忙着和顾问天联系，应该不会有人过来。”

　　想到这些，吕子言便将药水洒在身上，吹灭了烛火，从房间内走出，整个将军府中没有一人察觉。

　　相处了几天，郑千行发现吕子言不仅武功很好，还很有军事才能，和他讨论西北战事时，颇有些遇到知己惺惺相惜的味道，对吕子言也由一开始的不在意变为如今的看重，毕竟为顾问天招揽人才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这日两人刚刚切磋过武艺，郑千行以一招惜败于吕子言之手，他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反而为吕子言能赢他很是高兴。

　　“子言，你的武艺和谋略当属一流之列，只是没有听说过你师承何人，我倒想见识一番，究竟是什么样的师傅能教出这么出色的徒儿。”

　　吕子言收了长剑，理理衣衫笑道。

　　“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从小便被人抛弃在荒郊野岭的一个洞穴里，是我师傅恰巧路过，见我可怜收养了我，教我武功。他老人家居住在风溪一带，名讳倒是不清楚，只知道他有个外号叫闲云。”

　　“闲云？可是那个二十年前在常东以一敌万、名喻七国的闲云先生？”

　　郑千行微微惊诧，怪不得吕子言如此非同凡响，他暗中调查过吕子言，却并未调查到吕子言的师门所在，现在才明白原因是何。

　　如果他能查到大名鼎鼎的闲云先生，那反而才让人奇怪了。

　　郑千行正想着，却见吕子言突然靠近了他，手从他的头发上抚过，拿下一片叶子来。

　　郑千行觉得两人的姿态有些别扭，从外面看来，就好像吕子言搂着他似的，同时又闻到一股子好闻的味道。

　　“是落叶，看样子秋天要到了。”

　　郑千行看着吕子言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便也笑笑，把刚才的那一点不自在抛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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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姑姑生的两个弟弟，千行喜欢吗？”

　　“喜欢！”

　　五六岁的男孩板着一张脸，看着摇篮里两个相依相偎的婴儿，脸上闪过害羞的神色，认真地道。

　　他伸出手戳了戳其中一个婴儿的脸颊，软软的滑滑的，好舒服。

　　“哥哥要保护好两个弟弟哦。”

　　“嗯嗯，千行会的！”

　　画面一转，不远处传来奶生奶气的呼唤声。

　　“郑哥哥，郑哥哥！”

　　雪地里，两个穿着红色棉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手拉着手跑到一个黑衣少年的面前来，一模一样的面容，一个活泼一个安静，却是同样地可爱。

　　“怎么了？成弘你又闯什么祸了？”

　　少年严肃着一张脸，逗弄着两个娃娃，果真见那个活泼的娃娃有些慌乱起来，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左顾右盼。

　　“我才没闯祸，是弟弟，弟弟把母妃最喜欢的玉簪摔坏了。”

　　“又把过错推给成祀，你看你这个当哥哥的。”

　　“是成祀弄坏的，不关哥哥的事。”

　　很安静的娃娃终于开口了，他亲了亲旁边娃娃的脸颊，安抚着。把所有过错都揽了过来，乖巧地让人心疼。

　　然而眨眼之间，少年便看到，那个他最喜欢去的宫殿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他还太小不懂私通是什么罪名，只看见满地的死人，那个温柔艳丽的姑姑——万贵妃缢死在门口，整个大殿上一片哭号。

　　郑千行有些不知所措，腿突然被人抱住了，他低头，看见红衣娃娃哭喊着，泪水不住地往下落。

　　“郑哥哥，求你救救母妃！救救母妃！”

　　“呜呜呜……哥哥不要哭……”

　　两个娃娃抱在一起，这时上来几个穿绿衣的太监，将两个孩子强行拉开。

　　“放开成祀，成祀……坏蛋！……放开我！”

　　红衣娃娃挣扎着，挣扎不开便张口狠狠地咬了钳制住自己的人，然后被地推到在地。

　　郑千行想上前去制止，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分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被拖了下去。

　　【不过是用了一些“织梦蛊”，没想到这郑千行和那两个小皇子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吕子言坐在房梁上，黑色的衣衫隐藏在了夜色中，呼吸自然，与外界融为一体，任是武功再高的人也察觉不出。

　　他窥视着郑千行的梦境，笑得不怀好意。

　　“织梦蛊”，顾名思义，是能诱发人内心深处隐私的一种药蛊，然后将其以梦境的方式表现出来。

　　它是药非药，似蛊非蛊，作用的有效时间是两周，也就是说吕子言可以窥视郑千行的梦境整整两周的时间，借此来深刻地了解郑千行这个人。

　　“仅仅看着也太无趣了点。”

　　吕子言说着右手虚空一握，摊开手心便露出一只硕大的黑色的蜘蛛来。

　　这蜘蛛是他在一个魔法世界收集的，叫做织梦蛛，它吐的丝正是织梦蛊最重要的原材料之一。

　　原本他是不能将别的世界的物品纳为己用的，可谁让他有一个拥有逆天“主角光环”的系统——“人生赢家”呢。

　　吕子言把蜘蛛放在地上，那蜘蛛左爬爬右爬爬，最后爬到墙角隐匿了起来。

　　周围的场景开始发生了变化，天空亮了起来，吕子言看见少年时期的郑千行走在皇宫里，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他跟在他的身后去了地牢。

　　地牢里很是阴暗潮湿，在靠后的一间牢房里，有两个孩子蜷缩着身子睡在草席上，睡得很不安稳。

　　吕子言身形一闪便附到一个孩子的身上，然后缓缓睁开眼来。

　　“郑哥哥，是你吗？”吕子言揉揉眼睛，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