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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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语正在接待新来的客人，唐不尔在旁边等着，肖语侧头对他笑了一下。
阿黎客人入住，肖语腾出手来，唐不尔跟她说下午退房。
“你下午就走啊？”
“嗯。”唐不尔有些昏昏沉沉的：“这几天谢谢你们了。”
“这没什么，我们老板就这两天回来，你等等他，我跟他说了你过来的事，他很想见你，只不过赶不回来。”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唐不尔说。
肖语看他已经想好的样子，也不再劝，“好吧，那下午让阿黎送你去机场。”
“不……”
“不麻烦，他刚好要去机场接一个旅游团，早点儿出门没什么。”
唐不尔拍了下额头，“好吧，谢谢你们了。”
这会儿没有客人，肖语拉着他插科打诨：“嫣婶说你前天去爬山的时候碰到有人自杀，真的吗？”
唐不尔回想了一下，肖语那天没在。
他有点儿无奈：“我只跟阿黎说了。”
肖语摆摆手：“小地方没有秘密啦。”她对那件事更有兴趣：“你是听说的还是看到了？”
唐不尔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反正就算他不说，也会从其他人嘴里知道，肖语说得对，小地方没有秘密。
“没看到，但是……我在旁边，刚爬上去没多久，正趴着喘气呢，头晕眼花的，就听到有人尖叫，说有人跳下去了，我转头看，身边好像是少了个人。”
“警察还找你了解情况了？”肖语压低声音问他。
“嗯。”唐不尔与之相比淡定了很多：“有游客录像，我离得比较近，就找我聊聊，实际上什么忙都帮不上，我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注意到任何人任何事。”
阿黎帮唐不尔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唐不尔慢了一步，抱歉地对他笑笑，坐进了副驾驶位置。
“肖语说你要去接团，我以为你会开个大巴车。”
“不用，我开车带路就行。”
唐不尔乖乖系好安全带，阿黎几次偏头看他，“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没怎么睡好。”
“你好像从来到这儿就没有好好睡过觉 。”阿黎问他：“这两天晚上是被山上的事情吓到了吧？”
“也不至于，毕竟我什么都没看到。”唐不尔打了个哈欠，“主要是我自己的原因。”
阿黎看了他一眼：“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唐不尔愣神了一下，弯了弯唇角，笑容浅淡：“找到了。”他喝了一口肖语送他们出门时附赠的咖啡，扭头看着窗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全部消失殆尽之后，他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行尸走肉。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意外事件，估计以肖语为首的八卦工作组肯定会对他的来意和情绪转变大问特问。
但意料之外，唐不尔被当成了目击者，游客自杀事件一下子就压下了他跟于斯的关系，以及他来这儿的目的，还有他是否遇到了其他可以称得上是意外的事情。
所有人都不会对他的怪异感到奇怪，只会认为他是受到了刺激。
唐不尔的心情有些难以形容，非说他一丁点儿都没有被影响当然是假的，但没有其他人想象中那么深刻。
甚至，他或许不该那么想，但确实是那么想的。
他理解人活着会觉得疲累，绝望，作为旁观者不知道别人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应该妄加评价对方的人生选择，但是他真的会想，他那么想让一个人活下来，却有人能那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在这个时候，这样的事，出现在他身边，简直像是老天爷专送的讽刺。
出于基本道德，唐不尔知道自己不该那么想，所以这些话他会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说。
他不能以一个鲜活的生命，以另一个人的人生，作为素材去填补自己遇到的遗憾。作为他不喜欢的一块拼图，放进跟自己相关的整个故事里。
他没有这样的资格，也没有这样的权力。只是很可惜，他也有人类的劣根性。
回家后在家瘫了两天才去物业拿阿乔给他留的东西，顺便给阿乔打了电话，说有礼物给她。
阿乔一听说有礼物，挂了电话不到半小时就来了，甚至化了妆。
一见到唐不尔就说：“你晒黑了啊，看来玩儿得不错，没有一直窝在酒店里。”她还是不敢相信：“你还真是出去旅游的？”
“嗯，旅游，爬山，看海，看星星，看月亮，跟陌生人交朋友。”唐不尔给她倒了杯水：“发朋友圈。”他顿了顿，莫名有点儿难过：“你不是还点赞了么。”
阿乔坐下仰起脑袋看他：“我以为你是发给……其他人看的，给你当个气氛组嘛。”
唐不尔很快领悟了，她嘴里的“其他人”指的是他的父母。可悲的是，他现在完全不会因为这个感到难过了：“你想多了，他们没时间关心我。”
阿乔跟他叫了外卖在家里吃，吃饭的时候，阿乔一直偷看他。
某次两个人的眼神刚好对上，阿乔把筷子放下，表情有点儿严肃。
“你都出去玩儿了一趟了，怎么还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而且……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你比之前还要丧，你之前只是没什么活力，现在……就跟被人把精神气儿全部抽干了一样，我没见过旅行回来像你这么低沉的。”
唐不尔想了一下：“嗯……我遇到了一些事，就……”他开始讲肖语他们更在意的那件事。
如他所料，阿乔听完，一脸震惊，不过毕竟是亲人，重点放在了他的身上，而不是事件本身。
“你怎么总遇到这种事情啊……”阿乔的表情有些无语：“你是不是应该去什么地方拜拜？或者……找人做做法事什么的？那叫什么来着，解煞？”
“不至于。”唐不尔低头吃饭，吃了两口，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什么叫我总遇到这种事情？哪里总遇到了？”
阿乔撇撇嘴，看着他，满眼都是同情：“你同学的事情啊，你别跟我说，你突然决定去旅游，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同龄人去世，是会被打击到的，何况你们还是好朋友，怎么想都不会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
唐不尔不知道该不该反驳她，最后还是决定开口说话：“于斯跟这种事有什么可比性啊，他……”他噎了一下，声音小了很多：“……他又不是自杀。”
“我只听说是意外嘛。”阿乔抬眼看他：“所以他到底是……什么原因？”
唐不尔动作一滞，挑了下眉，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开口：“意外。”
见他不打算多说，而且肉眼可见情绪更低迷了，阿乔有些无所适从，她没想到唐不尔出去玩了一趟，遇到了那么严重的事情，提到高中同学去世的话题竟然还会红了眼睛。
她轻咳了一声：“我跟你说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吧，大学的时候，我问你要过你那个同学的联系方式你还记得吧？”
唐不尔轻轻点头，他当然记得，而且在他的印象里，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过去多久。
阿乔看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还追求过他呢。”
唐不尔并不意外，阿乔那会儿是标准的颜控，于斯那个时期，被她看到就不可能放过。
阿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止，我……”她难以启齿：“我还跟他告白过呢。”
这倒是意料之外，而且于斯什么都没有跟他说。
“告白？”唐不尔很惊讶：“你认真的？”
“当然啦，他……谁让他长成那样！”
阿乔现在提起这件事还是一副痛心疾首很可惜的样子：“我那会儿春心萌动，就想跟他在一块儿，一开始是想循序渐进的，跟追其他人一样，每天没话找话，但是他……太闷了，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我觉得好像真的没戏，干脆背水一战，孤注一掷，就直接告白了，还觉得自己特别的勇敢。”
唐不尔的好奇心被成功挑了起来，盯着她目不转睛听故事。
“结果你肯定想到了啊，他好像就在等这个机会，直接把我拒绝了。”
唐不尔没忍住，笑了一声，如果坐在对面的人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笑容有点苦涩。
可惜阿乔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我真没想到，我主动撩拨，他不温不火，我直接告白，他竟然拒绝得那么干脆。”
唐不尔眨了眨眼睛，虽然知道这样没风度，但是他知道于斯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怎么拒绝你的？”过去了这么久，阿乔可能不记得了，他并不抱什么希望。
但没想到她记得那么清楚。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阿乔看起来很不服气：“我就打破砂锅问到底嘛，问他喜欢的人是谁，他不回答，我估计我也不认得他喜欢的女生，我就问他，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唐不尔微微蹙眉，听见阿乔说：“他说，跟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耸肩摊手说：“我就知道啦，我没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39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