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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怎么会这样PART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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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相爱么
相爱的话
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法写下去了。
她这么说。
——我要去跟制片方说,这部戏,我退出。
——郑作家,你疯了!要求独立创作竞争的是你,现在你说你写不下去了!!!
刚缓过气的徐导演使劲摇着她的胳膊想要阻止她。
——徐导演,你看过老师的大纲了吗。
——看过了。《最好的时光》,不是么?卢作家走的是他一贯擅长的情感路线。可是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两根本不是一个风格的。
——……那些东西放在那里太久,变成好像是我欠的,必须偿还。于是我只有把它们写下来,我称它们是,最好的时光……
她低着头缓缓念出一串词句。
——你都背下来啦,太厉害了,不愧是当作家的啊。
——徐导演,我必须退出。我只看了老师这部分前言,就知道这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的剧本。老师他,是在写自己的半生啊。再精彩的剧本,也只是某个时段里存在于作家脑海中的作品。这样的东西,的确会带有作家自己的感情跟心情,可是那只是一部分,还不够。大多数时候,我们在写我们不曾经历过的人生。这样的东西,又如何能够去跟一个人几十年经历跟思想的积淀去比呢?徐导演,你明白吗?
她挫败的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想要写这样一部回忆录样的作品,可是,我知道,虽然我一直把老师视为我的目标,然而至少在现在,老师所在的高度,仍然是我无法达到的。
——郑作家,你听我说,你现在太激动了。答应我,要不要继续写下去,回去冷静下来考虑过后再决定。到那个时候,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只不过,千万不要失去信心。回去好好想清楚,好不好?
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劝她平静下情绪。而她看着导演诚恳的眼睛,有点恍惚的点了点头。
——那我先告辞了。
他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她也变得犹豫了,难道我们都已经老了么?
她一路走着,一直在思考,猜想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算,想要写出这样一部作品的。是觉得人生的所经所见已足以写出这样的积淀,还是想要总结整理过去,再去踏上新的旅程?许多难以捉摸的想法在她脑中一一浮现,却又象迷宫里走不通的道路纷纷退去,她如此入神,以至于手机的铃声响了很久才猛然醒来。
是仁洛打来电话。
她想起来说要告诉他甄选的结果的。
打算按下“接听”键的同时,却又踌躇了起来。
老师跟她的事,仁洛是知道的。虽然没有详细的描述过,不过这个圈子里鲜有人不知道他们夫妻作家的事。然而这次跟老师竞争的事却是完全没有跟他说起过。她认为自己理应能够把工作和感情拿捏的很好的。可是如果这个时候,他问她觉得失落的原因,她却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即使现在是纯粹工作上的关系……却如何能够不在意他啊……
合上手机,她转身漫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因为之前家里淹水的缘故,泡坏了地板跟地毯,她索性换了部分家具,重新装修一遍。因为正在装修,她目前借住在小妹仁得那里。
姐姐把父母接去跟他们夫妇同住,最小的妹妹也离开了家里。她目前也是独居,跟张铛两个人的爱情长跑还不知哪年停在哪里。
姐妹两住在一起也很惬意。有空了两个女人一起喝一杯,聊些心事。这对于几个都有了自己的事业跟生活,平常越来越难聚在一起的姐妹来说,实在是很难道的机会。经常让人心里觉得暖烘烘的。
她回到小妹家。意外的发现小妹在大白天里没有工作,早早回家,还煮了牛骨汤等她。她一进门就看小妹扑了过来热情的拥抱。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我伟大的二姐第一部电影剧本通过审查了,我当然要给她好好庆祝一下了啊。
——你消息这么灵通?我还没回家你就知道了?
——当然了。我有朋友刚好被邀请为你们那个电影做配乐,他有出席今天的开会,我拜托他一出结果就告诉我了。
——Daniel?Daniel Kim?
她努力在脑海中回想,音乐部门来出席会议的都有哪些人,隐约有些影子。
——对,就是他。
——恩,下次我会好好跟他打个招呼的。不过,今天的会才是初审啊,还要等剧本写出来反复讨论才能最后决定用谁的剧本呢。
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卢建泰也有送剧本参加。
——哎哎?姐夫也写?那你们不是在打对台了?二姐,你真强啊!
小妹惊讶的张大嘴巴叫喊着,即使他们分开这么久了,她还依然没有改口,叫他“姐夫”。
——真伤脑筋,万一你们真的打起来我该支持谁好呢?当然是要支持我亲爱的姐姐了,不过我也挺喜欢姐夫的……
——或许不会有那个时候的。
看着小妹似真似假的蹩着眉头装作伤脑筋的样子,明明在外面是有模有样的经纪人了,回到家来却还是小时候那个蹦蹦跳跳的样子。忍不住拍拍她的额头,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哎?二姐?你什么意思?
她不想回答,转过身去装作忙碌没听见的样子。
——姐,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你只要回答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提。你,还爱姐夫吗?
小妹眼见她的闪躲态度,知道她回避不想谈这个问题。却因为她一直以来的这种含糊暧昧态度有些着恼了,忍不住的想要再刺她一刺。
……
——仁得,我当然爱他。一直都爱,从过去到现在。
她没有回头,仁得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出她的语气,是认真的,却又带着淡淡的疲倦。
——二姐,知道我为什么在你们离婚后还一直叫姐夫“姐夫”吗?因为我觉得,我的二姐夫是他,这一辈子都会是他。
最小的妹妹也不觉的用上了最认真最坚定的语气,像是要给她信心似的,一字一句清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