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生命》幽己

13、第 13 章

　　如她所料，所有在B区此工作的人都忙疯了，用人仰马翻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突然停滞的二十秒钟时间里，没有人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面对一片空白的数据，大家努力想通过后续补救发现点什么。

　　和颜赟一样匆匆赶到B区的还有头儿。
　　头儿开着一辆特别靓的粉白色亮晶晶可飞行可陆行的限量版超级跑车。
　　这么招摇的外形，一看就不是他的车。
　　车上的副驾驶坐着昨天颜赟刚见过的赵灵菲。

　　现在的公共交通基本都是共享式的无人驾驶汽车。
　　熟知历史的颜赟记得共享概念大概是二十一世纪初有了，当时只是一个概念雏形，最开始共享自行车，后面才有的共享汽车。不过由于技术以及城市拥堵的原因，当时的共享汽车效果一般。

　　随着时代的进步，如今的城市公共交通，再也没有拥堵，所有的共享线路都以地下甬道为主，地面交通为辅。

　　现今社会养车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寻常老百姓家不会浪费家庭收入用于养车。
　　政府也会对私家轿车飞机等收取重税。

　　开这种blingbling的车的，恐怕也只有打扮得blingbling的赵灵菲了。

　　赵灵菲的约会被打断后一直不太开心，硬要跟过来看看。当她发现沈铎确实是来B区而非去见别的女孩的时候，她又很开心地笑了。

　　颜赟迎上前：“头儿。”
　　沈铎微微点头，吩咐她：“颜赟，帮我个忙。”
　　颜赟点头。她很乐意为B区做点事。

　　“你替我陪陪她。”他朝着赵灵菲努嘴。

　　颜赟看了一眼正在补妆的赵灵菲，顿时头大：“……头儿，我其实可以做别的更重要的事。”
　　沈铎小声道：“照顾好她比什么事都重要，明年B区能不能顺利生存下去就看她了。”他目光诚恳地拍拍颜赟的肩膀，“别人我不放心。”

　　看着头儿快步离去的背影，颜赟只能硬着头皮走向赵灵菲。
　　赵灵菲这时刚涂好口红。

　　“嗨，你……”颜赟站在车外，看着她，“你渴不渴？”
　　“我还好。”赵灵菲收起化妆包，从车上下来，“刚和阿铎哥吃过晚饭。”
　　“嗯。我也是。”颜赟看到赵灵菲轻轻挑起的眉毛，赶紧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刚吃过晚饭。”
　　“原来这里就是B区啊。”赵灵菲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双粗跟的高跟鞋换上，“看起来环境很好。”
　　颜赟道：“那我陪你走走啊。”
　　赵灵菲点头：“也好呢。”
　　“你这样走路可以吗？”颜赟看着她那将近十厘米的鞋跟，有些担忧。
　　“粗跟的还好，我都习惯了。”赵灵菲自信地撩了撩头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颜赟。”
　　“YUN？”
　　“嗯，上面是文武，下面是贝。”
　　“哇，还有这个字。很少见的哦。”
　　“……嗯。”颜赟指着前面的园子，“那儿风景很好。”

　　绕着园子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赵灵菲便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
　　两个人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一时相对无言。

　　颜赟很尴尬，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要陪她聊什么。她上下打量赵灵菲，问：“你冷吗？”
　　赵灵菲摇头，告诉颜赟：“你别看我只穿着裙子，这裙子可是自发热的。穿这个衣服，下雪天出来都不会冷。”
　　颜赟知道这类衣服，不过她不太习惯，太像晚宴礼服。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穿到这类衣服。

　　“你们B区一直都很忙的吗？”赵灵菲问她。
　　颜赟想了想，说：“也看情况，有时候特别忙吧。今晚上出了点状况，所以头儿迫不得已才回来的。”有头儿坐镇，该乱还是乱，但大家内心稳定。

　　“反正阿铎哥总是很忙。”赵灵菲抿唇，“自从我认识他，他就一直这么忙。”
　　“头儿事情确实比较多。”

　　“不过他现在愿意花时间陪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赵灵菲开心地对颜赟说，“我真的好喜欢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他待在一起。”

　　颜赟是无法理解爱情这种东西的，“这样不会觉得烦吗？”
　　“等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你就不会这么问了。”赵灵菲年纪不大，语气倒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头儿有那么好么？”颜赟小声嘀咕。

　　“我对阿铎哥是一见钟情。”赵灵菲托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十二岁那年，我就发誓将来要嫁给他。”
　　颜赟：“……”她十二岁的时候，好像已经在数星星了。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帅！当时，我们全校女生都喜欢你他。”

　　在赵灵菲细数自己所爱之人的种种优秀之处时，颜赟一直在仰头看天上的星星，时不时附和一两句。

　　赵灵菲突然问颜赟：“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阿铎哥的？”
　　“我也忘了。”颜赟随口说着。

　　她刚被领养没多久就见过一次头儿，那时候她胆子还很小，也不肯和人讲话。再后来，因为养父的工作关系，她才渐渐和头儿熟络起来。
　　原先她都是叫沈铎叔叔的，沈铎自己厚脸皮说自己是B区老大，要求她换个称呼，于是颜赟便听话地喊他头儿。

　　想到这里，她认为头儿也真是不太够意思，从来不告诉自己他还有个弟弟，早知道沈烨是他弟弟，前两天自己就不会被沈烨吓得花容失色以致于做了些自己很不情愿的事情。

　　赵灵菲又问：“他那天饭桌上说你爸爸是他朋友。”
　　“嗯，我爸是头儿的下属小职员。”颜赟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听人说，阿铎哥最崇拜的是一个叫柯博的人。你认识吗？”
　　“不熟悉。”
　　赵灵菲叹气，“我和阿铎哥的共同朋友太少了。我很想知道他的一切。我也很想去喜欢他喜欢的那些事。”
　　“他喜欢这个。”颜赟笑了笑，手指朝天空指了指。
　　赵灵菲仰头：“好美的夜空啊。我打算我们的婚礼就用夜空主题。”

　　颜赟告诉她：“因为头儿喜欢这些星星，所以他特别爱B区。”
　　“B区主要是做什么的呢？”赵灵菲看着不远处的房子。

　　“主要是……”颜赟思考两秒钟后认为赵灵菲听不懂自己正经的回答，于是打个了比方，“研究什么时候会出现流星。”

　　她刚说完，远处的夜空便划过两道流星。

　　“流星！许愿！”赵灵菲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要和阿铎哥百年好合，生好多好多孩子，男孩就像他，女孩就像我。”

　　颜赟侧头，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这姑娘是动了真情啊。
　　她想，头儿娶一个真喜欢他的人也不错的。

　　“我再告诉你头儿的一些小爱好。”
　　“等一下，我记一下。”赵灵菲揉了揉耳朵上的芯片，开始记录颜赟讲的话。

　　颜赟把头儿的喜好一股脑全都告诉给赵灵菲，“祝福你们。”
　　“谢谢你，你真好。”赵灵菲开心地眯起眼，“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其实很讨厌你。”
　　“啊，是吧……”
　　“当时觉得你对阿铎哥有所企图。”
　　颜赟连忙摇头否认，“那现在呢？”
　　赵灵菲道：“我觉得你人很好，还把阿铎哥的生活习惯，喜好什么的都告诉我了。”

　　颜赟扯着嘴角轻笑：“我也有可能会骗你。”
　　赵灵菲：“……”

　　“没有骗你。”颜赟起身，“估计今天头儿会很晚才回去，你要一直在这儿等吗？”
　　赵灵菲很肯定地点头。

　　过了一会，赵灵菲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不会骗我？”
　　颜赟道：“不会。”
　　“那我们加个好友吧。”

　　刚开始，颜赟以为陪赵灵菲聊天会很无趣，现在发现，也还好吧，也没那么讨厌。
　　和赵灵菲聊了大半天，颜赟差不多得出一个结论：她真是被家里当公主养的。

　　赵灵菲不关心人间疾苦，没有贫穷富裕的概念。
　　此刻，她的世界里，小的只装的下她的爱情。

　　奈何公主看上了的是苍鹰。

　　颜赟起身动了动。

　　“你想去房子里看看吗？”颜赟想，赵灵菲说了这么久，嘴巴肯定干了。
　　赵灵菲起身，“好啊，我去看看阿铎哥。”

　　颜赟带着她进入接待区。
　　B区的机器人外型也是原版的，没有过多的类人般装饰。
　　不过B区的机器人，性能是最好的。

　　自以为见多识广，走遍地球各处名胜景点的赵灵菲，第一次被B区接待区的高科技震撼了。
　　颜赟教她使用天文观测系统。

　　“我能看到月亮上坑坑洼洼的表面唉！”赵灵菲惊讶地说，“果然一点都没有地球好看。”
　　“还可以看你想看的星星。”
　　赵灵菲道：“我想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她指着天空。

　　颜赟抬头，发现是之前发现的那颗未知星。
　　这颗星星好像比原先更亮了。

　　颜赟调整好聚焦点。

　　“看到一闪一闪的。”赵灵菲道。
　　颜赟说：“它距离我们太远，所以只能看到这里。”
　　“有多远？”
　　“这个数字就是大概测量的距离。”颜赟教她看一旁的数字，“这个数字表示的它距离我们差不多有一百三十万光年。”
　　“乘飞船过去要多远？”
　　“嗯……”颜赟想了想说，“如果我们能把宇宙飞船的速度提升到超光速的话，或许可以试试看。”
　　“有那么远啊。”
　　颜赟举了一个直观的例子，“假如我们到月球是用一分钟的话，那我们飞到那颗星星的位置就需要六千多年。”
　　赵灵菲愣了一下，似乎无法消化这个距离到底是是多远，“超光速有多快？”

　　“嗯……你可以理解为时空跃迁。”
　　“跃迁？”
　　“嗯……类似于跳跃。”颜赟艰难地解释，“在广袤的太空里从一个点瞬移到遥远之外的另一个点。”
　　“嗯。”赵灵菲点头。

　　颜赟知道赵灵菲听不懂。
　　赵灵菲假装听懂了。
　　两个人愉快地决定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颜赟认为，自己大概是圆满完成头儿交代的任务了。

作者有话说

　　自闭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