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B****a

5、章五 天化，释怀之梦

　　章五 天化，释怀之梦
　　但求来世，酒暖熏风，莲蓬深处，醉落花荫。

　　“此世缘薄，夙愿难偿。但求来世，于一莲叶之台，双宿双飞。”

　　凄伤的歌声传入耳内，站在朝歌最高的城楼上，想起了那年殷商的王，他说。

　　“看，这是殷商的天下。”

　　如今，天下，只有冰封的朝歌，冰封的王城，和冰封的人心。就连曾经有过的，如今也全都离开了。就算有，也看不见了。

　　“歌，你从来都没有看懂过朕，从来都没有。”

　　高楼上的风，总是狂烈刺骨，辛搂着我的腰，亲吻着我带着雪花的发丝，他低声说着。

　　“歌，朕爱着你，从十年前你穿着白衣站在城墙上，朕就一直爱着你。”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看不透，看不透殷商的王。我看透的，是十年前的少年，而不是现在君临天下的王。

　　我能看见人心，未来，却看不懂自己的心，看不见自己的明天。
　　雪花飘落在脸上，每一丝冰凉的感觉都像是眼泪滑过了脸颊。

　　朝歌的王唱着，“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里，也很久没有到过那个河畔了。人不在了，花也谢了，飘落一地的灿烂。
　　雕花的宫殿里，朝歌的王躺在我的腿上，静静地睡着。我笑了，就这样一直下去吧，一直到奈河桥边，一直到下一世的烟花树前。

　　“歌，…只要赢了这次，我们就走吧，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争了。”

　　梦里的辛在低声呓语，感觉却也像十年前的少年，岁月，并没有走得太快。赢，我可以做到，但天化，你能释怀吗？

　　所以我对殷商的王说：“无论输赢，朝歌永远和他的王在一起，直到海枯石烂，直到沧海变了桑田。”

　　或许在梦里，天化，你能答应我的幸福。

　　王出征了，朝歌被雪覆盖的城门打开的那瞬间，我站在风雪中，用干涸的双眼看着苍白的天。

　　流年，回想许多年以前。
　　又在发黄的记忆里，看见了黑发的少年，回头微笑的瞬间。

　　“天化，天注定，你会赢的”

　　梦里的河畔，我踩着落了一地的烟花。那些花，落了今年，来年也一定能再开。可人走了，无论多少年，他都不会再回来。

　　“可是，歌，我杀了他，…我杀了殷商的王。”

　　惊醒的时候，我听见宦官不停奔走的声音。那些人说着，说着什么都听不见了。还有宫殿点起的灯火，灼热了我的脸。我裹着白绸的长袍，摸索着去了朝歌最高的城楼，那里的风，呼啸着天窗的布帘。

　　那一天，有人在我耳边唱着…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就像从前的某一天，也有人对我说…
　　“你想要幸福吗？”

　　天化赢了，武王的军队胜了，一场牧野之战，定了殷商最后的时间。

　　朝歌的宫殿里，只剩下安静的冰凉。妲己回去了娘的那里，只留下可怜的女孩的尸体，那也是倾国倾城，美艳无双。宦官们抱走了所有值得变卖的东西，侍妾，宫女，拿走了所有的珠宝和衣物……
　　我没有去阻止，因为那些东西，他不需要，他说，只要和我一起，什么也不要，什么都不争。
　　我只留着那天，残兵败将带回来的辛的头颅。他们说，其他的都四分五裂，找不回来了。
　　随风飞舞的黑发被战火焚烧殆尽，回头微笑的脸上全是深深浅浅的伤口，我的手轻轻放在上面.

　　从前,还希望这样就是永远。

　　从前，还奢望过这一份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