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意外的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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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真正的凶手比于梓煜想象中快了很多。
那天是一个周末，他照例去阳台查看了那棵聚魂树，之前听曲萨安说，这棵树最有用的就是它的花和果实，开花期植物所散发出来的淡淡芳香能将破损的灵魂慢慢聚集到一起，然而要真正重新凝结，却需要依靠果实的作用。
这也是曲萨安为什么会说原树的沉睡是正常的事情了，据说为了凝实灵魂，他们会在沉睡期间慢慢吸收来自聚魂树的真正力量，等到魂体凝实，他们便会恢复正常。
一般来说，根据灵魂破损的程度，这个时间是一个星期到半个月不等，只是原树到了现在却已经消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虽然曲萨安说是因为失水的原因，然而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于梓煜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心情却忍不住再次焦灼了起来。
“喂，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于梓煜忍不住轻轻碰了碰那已经干瘪得厉害的果子问道。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离家出走，所以还在跟我赌气吗？”于梓煜坐在地板上，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此刻已经快十一月了，天气已经凉了起来，他搓了搓手臂，继续嘟囔道：“大不了我跟你道歉嘛，我之前是太激动了！不过你看，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醒来看看？”
“……看着我这么每天内疚有意思吗？你要是再不醒来就别醒来了，正好我还嫌家里多了一个人麻烦呢，你留下的那些钱我也吞掉了啊？！”说着说着，于梓煜便又忍不住暴躁了起来。
他这段时间几乎每次都是这样，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暴躁起来。
其实按理来说，他跟原树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很长，之前甚至还巴不得他搬出去，此刻人家真的消失了，他也应该庆幸才对，然而……等到了人真的不见了，他却又觉得好像哪哪都不对了。
于梓煜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只能把这归于内疚。
因为是自己的疏于打理，才会害他变成这样，所以……他在内疚，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对得起自己。
咳咳，此话暂且不提，且说他这一通抱怨威胁下来，心情想当然的又坏掉了，于是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起身回了房间，甚至还关上了玻璃门，拉上了靠树那一边的窗帘。
与此同时，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阳台上的那株聚魂树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剧烈地动了起来。原本蔫蔫的果实也瞬间干瘪得更加厉害了，淡淡的光芒开始出现在那干瘪的果实周围。
于梓煜还没来得及在沙发上坐下，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挠门声，伴随着黑猫老大粗嘎的叫声。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骚扰，现在那只花狸猫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被送走了还好，在此以前，几乎每天他还没醒它就来挠门了，他都要睡了，它也还不肯走。
想到这里，于梓煜便又再次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劳心劳力的命。
他起身去打开了房门，语气也变得有点不耐烦：“又怎么了？”
然而房门刚刚打开，黑猫老大便冲了进来，抓着他的裤腿急切地叫了起来：“快，跟我来！我找到那个喂食的人了，这回一定不会错的……”
只是当他们下楼，一路穿过小区，又经过了小区后面的那一排老式的居民楼，最终却停留在了上次他们找到花狸猫时，所在的垃圾堆旁的一间类似仓库的小平房时，于梓煜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此刻虽然已经是深秋，然而垃圾堆附近传来的奇怪气味却还是让于梓煜胃里阵阵翻滚。
他忍不住疑惑地看向黑猫老大，正想问它带自己来这里干嘛的时候，黑猫老大却已经一脸严肃地说了起来：“到了！”
“你是说那个人住在这里？”于梓煜蹙眉。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了一个犀利哥那样的形象，不过……这样一想的话，好像会住在这里的人，确实比较可疑。
被生活所迫，进而心理变态什么的，电影电视剧里面似乎确实多发于这样类似贫民窟的地方。
于梓煜顿时屏住了呼吸，敲响了那扇房门，他甚至想好了，如果对方是那种一看就反社会型人格的人，他立刻就说找错地方了，然后转头离开。
然而，当那扇漆都掉的差不多的木板门打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于梓煜看着站在门口的男生，又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黑猫老大，心说为什么它每次找上的都是自己的熟人。
眼前的人是孙越，上次国庆期间和他们一起去动物保护协会时，跟他搭档的那个腼腆的男生。
虽然上次对方就说自己住在这边，于梓煜却还是没办法想象他居然会住在这样的地方。现在看到他的住所，他好像突然能够理解对方当时为什么不邀请自己来玩了。
只是现在……于梓煜尴尬地站在门口，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黑猫老大，如果这次还是乌龙的话，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黑猫老大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怀疑，忍不住狠狠挠了一把他的裤腿，这才叫道：“就是他！我敢肯定，这次一定没错！”
……
它到底有没有弄错于梓煜已经顾不上想了，此刻站在门口的孙越脸上还架着一副眼镜，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手里还抓着一支笔，明显刚才是在学习。
看到于梓煜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也充满了意外，甚至是带了几分自卑羞愧的：“……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这个问题实在太尴尬了，他总不能张嘴就问他是不是害死那些猫儿的吧。
然而他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回答，黑猫老大便已经机灵地绕过了对方的腿弯，钻进了房间里。
孙越愣了愣，倒是也没太在意。
于梓煜却已经下意识地开始道了歉：“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到……”
对方苦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没关系的，只是猫而已。”
他脸上带着点腼腆的苦涩笑容，让于梓煜不自觉又想起了在动物保护协会时，他温柔地抚摸着狗狗的样子。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那个残忍的杀害了那么多猫的凶手吗？
于梓煜不是很相信，他倒是宁愿相信，是黑猫老大又一次搞错了。
两人尴尬地站在那里，于梓煜正想找点什么话题，解释下自己为什么在这里，黑猫老大便已经咬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再次跑了出来。
“你……”于梓煜刚要斥责它私自乱动别人的东西，黑猫老大便已经拖着袋子快速跑到了他的跟前。
它这才松开了嘴，大叫着对于梓煜说道：“就是他！证据都在这儿呢！”
听他这么说，于梓煜下意识便想要蹲下身体查看，然而身体才刚刚有所动作便已经被孙越拦住了。
于梓煜疑惑地抬头，这才发现对方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难看了起来，眼神中也带着慌乱：“那个……我自己来吧！”
他说话间，就想要蹲下身体去拿袋子，一旁的黑猫老大见状，顿时愤怒地弓起了身子，似乎随时都准备朝他发起攻击。
他这样的神情却让于梓煜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原本更偏向于相信这是一个意外的天平顿时开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倾斜，心说难道真的是他？
想到眼前这个人也许真的是杀死那些猫的凶手，不知道为什么，于梓煜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难以忍受。
……
他下意识拉住了对方的手臂，随即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跟着蹲下了身体。
“还是我来吧！毕竟这些东西是我带来的猫弄出来的……”于梓煜说着，便在对方僵硬的表情中捡起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
袋子打开的瞬间，他分明看到了身旁人的瞳孔缩了缩。
“那个……”孙越吞了口口水，似乎想解释点什么，汗水已经从他的脸上落了下来，然而在对上于梓煜冰冷而无机质的眼神时，他到嘴的话语也终于咽了下去。
于梓煜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抬了抬手中打开的袋子，沉声开口质问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吗？”
黑色袋子里装着的，正是会导致猫咪们出现猫瘟症状的药物，这段时间于梓煜给那些猫咪治疗的同时，也有意识地在告诉它们这些药物的一些特征，以及辨识方法，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最是懒散的黑猫老大居然也学会了。
于梓煜低头看着袋子里分量不少的药剂粉末，一颗心渐渐冷了下去。
一旁的黑猫老大在看到于梓煜脸上的表情时，便已经猜到了答案，这个时候便又忍不住暴躁了起来，朝着两人的方向喵喵叫着：“我就说是他吧，你还非不相信！我要撕碎了这个混蛋，给我的小伙伴们报仇！”
“我……我只是买来做药理实验的。”孙越支吾着，神经质地不断按合着自动笔的开关，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他在撒谎！”像是生怕于梓煜会被欺骗，他立刻再次凄厉地叫了起来。
就连孙越也被它这个炸毛的样子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低头奇怪地看了它一眼。黑猫老大却顿时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似的，瞬间跳了起来，眼看它就要再次跳起来找人拼命，于梓煜连忙弯腰，蹲下身体捞起了一旁的黑猫老大，在对方暴跳的语气中，略带威胁地轻声说道：“嘘！”
这段时间和于梓煜的相处下来，黑猫老大对他的一些习惯已经非常了解了。
比如说，于梓煜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亲近猫，如果他抱你的时候，一般都是带着某种目的的。
而黑猫老大被抱得最多的情况，就是对方希望它闭嘴的时候。于梓煜似乎很讨厌吵吵闹闹的环境，所以如果它不闭嘴，他一般也不怎么会生气，只是会直接把它关进洗手间，关进纸箱……等密闭的空间。
黑猫老大在遭受了几次这样惨无人道的对待以后，便学乖了。此刻被抱了起来以后，它便立刻不再张牙舞爪了，只是乖乖趴到了于梓煜的怀里。
只是那双荧绿的眼睛却仍旧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孙越。
“药理实验？”于梓煜闻言几乎笑出来，心说他是把自己当白痴了吗？“你所谓的药理实验就是让十几只猫患上‘猫瘟’，然后让它们在不知不觉中死掉？”
于梓煜一口气说完，至此，也终于彻底将事情摊开了。
对方脸色灰白，惨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过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后果吗？”于梓煜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如果说之前他有多同情孙越的遭遇，现在就有多恼怒，觉得自己被他制造出来的假象所欺骗了。
于梓煜其实并不是一个对动物特别有爱心的人，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抗拒动物的靠近的，抗拒它们为自己带来的麻烦，但是他挺看不来以强凌弱这样的事情的，也讨厌看到杀戮。
这或许也和他通灵族的身份有一定的关系。
此刻，孙越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乎想要控制住自己的颤抖，然而东窗事发的恐惧却让他久久的仍旧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看得出来，他应该并不是惯犯，或者应该说，起码在此以前，他所做的一切应该没有被人发现过。
于梓煜便顿时又对他多了几分类似同情的情绪，但是只要想到那被它害死的流浪猫，他便又觉得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孙越颤抖着，好一会儿才看向于梓煜，试探地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报警吗？还是……”
……
于梓煜知道他所说的那个还是后面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报警是没用的，我国现有的法律对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明确的条款对应。相反，因为他们所学的专业，学校反而对这类的行为更具有话事权。
所以孙越真正害怕的其实是他会告诉学校吧，毕竟这一个学年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
想透其中的道道，于梓煜冷淡地看向他，心中说不出的失望：“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报警，也不会告诉学校，但是我希望你能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赎罪……”
……
“我们不需要他赎罪，我们需要血债血偿！”听到于梓煜的话语，黑猫老大立刻再次不忿地抗议了起来。
于梓煜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脊背，安抚着怀中黑猫暴躁的情绪：“嘘，嘘，别生气！我会解决好的。”
听到于梓煜说不会报警，孙越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于梓煜和他怀中那只猫的互动，却又让他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孙越自然是不会想到于梓煜能听懂动物的语言这么玄幻的问题的，但是这一刻，关于猫的复仇这样的画面却像是快进的画面一般闪过他的脑海。
他刚刚放松一点的情绪便瞬间再次紧绷了起来。
他几乎是用一种近乎惶恐的语气看向了于梓煜怀中的黑猫，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这一刻那只黑猫都似乎变得诡异了起来。
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这才艰难地移开了视线，再次看向于梓煜说道：“你希望我怎么赎罪？”
……
他这样一说，于梓煜顿时不知道如何说起了。
事实上，这个问题在此以前于梓煜并没有认真想过，如果不是熟人的话，他大概会用最直接的方法，揍他一顿算是为黑猫老大出气，然后再威胁他几句什么的。
但是因为是眼前的人，他却反而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你……”于梓煜想了想，正要开口，孙越却突然开口说道，“要不然，你进来说吧，一直站在门口也挺奇怪的……”
于梓煜看了看周围，发现确实每个从巷子里经过的人都会往他们这边看一眼，而且门外的气味也确实不怎么好闻，想到这里他便转身进了屋。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意外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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