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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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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别墅,过来庆祝生日的艺人在十一点钟就陆陆续续离场了,别墅的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海风和海浪的声音。
阮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过了。
有人姗姗来迟,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阮歌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迎上去。
宋泽城递出手上的小袋子,“礼物。”
阮歌接过,也没急着打开,其实只要是他送的,无论送什么,他都高兴。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今天有点忙。”宋泽城淡淡道。
阮歌牵起他的手往屋里走,“外面风大,进来说。”
楼上的房间靠海的一面全是玻璃,白天能看到海景。进了房,阮歌便楼主他了,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吻。
阮歌将他身上的外套脱下,从皮带里扯出衬衣衣摆,正要将他往床上带,突然,宋泽城推开了他。
阮歌愣了一下,只见倒在床上的宋泽城呼吸困难,好像喘不过气来。
看到他这样,阮歌焦急道:“怎么了?”
宋泽城没答,右手放在胸口处,左手撑着床面,半张着嘴喘着气,脸上涨红。
阮歌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很着急,“到底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宋泽城说话困难,“过,过一会,就,好了。”
“可是……”阮歌拿出手机,赶紧打了120.
医生说他的症状是哮喘。
阮歌微微震惊,他从来不知道宋泽城有这个病。
经过医生的急救,宋泽城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阮歌拉住了医生,问了他关于宋泽城的情况,医生说:“可能是过度劳累才引发的哮喘,平时多注意休息,尽量保持室内通风,烟和酒,这两样一定碰不得。待会我再开点平喘药,要是再复发,直接对病人用药就能缓解。”
“嗯,好的。”
看到了恢复正常的宋泽城,阮歌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他坐在他的病床旁边,“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有哮喘。”
宋泽城看着天花板,道:“以前治好了的,不知道为什么又犯了。”
阮歌心疼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为什么会这样?”
“小时候就有,先天性的。”
宋泽城想起很小的时候,他患有哮喘,总是发作,父母离了婚,他跟着母亲改嫁。后来母亲和继父生下了一个儿子,便将他遗弃了。因为他的哮喘症状,怎么也治不好。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继父带着他坐了很久的车,来到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继父说要去洗手间,后来再也没回来接他。
他一个人坐在那个地方,等了很久,天很冷,但是没下雪。他离开了车站,到处去找,小脸冻得通红。
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人。
他一个人在一座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饿了的时候还捡过地上别人吃剩下的苹果。过了几天这样的生活,他的哮喘偶尔发作,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装了药,医生说过,要是发作了,就要自己吃药,吃两颗就会好了。
寒冷的天气,他坐在路边的树下,想起了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说过的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
他那时候想,自己会不会也会像那个小女孩一样,在寒冷的冬天,离开这个世界,去到天堂?
他一个人,在那一座他自己也不知道叫什么的城市流浪了一个多星期,身上的衣服开始变脏,他的小脸也是脏脏的。
路过一家服装店时,他站在橱窗外面,看到橱窗玻璃上的自己。最后,他在橱窗外的台阶上坐下,看着路上的人来人往。
没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这个地方他没来过,也不知道是哪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个方向。
快过年了,街上放着喜庆的音乐,他偷偷地跑到别人的店门口,摘了店家放在门口的年橘吃,很酸,但是他一口气吃了很多,因为很饿。
从被抛弃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哭过。似乎早有预料自己会被抛弃,离婚的时候,父亲不要他,母亲才好心养着他,母亲总对着他抱怨自己嫁错了人,毁了一辈子。
那时候他听不懂母亲的抱怨,但是也知道,母亲不喜欢他。
他熬到了过年,除夕的那天晚上,每家每户都在家吃团年饭,嗑瓜子,看春晚,他一个人窝在墙角下,仰着头,看着头顶那棵树上的红灯笼,入了神。
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高高的男人,他穿着及膝的黑色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同样黑色的围巾,穿着皮鞋,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男人在他面前蹲下,递给了他一块巧克力,他被冻得发紫的小手接过,眼睛圆睁着看着他。
男人勾唇一笑,眼睛里也带着笑,那时候他还小,不知道那双眼睛叫做丹凤眼,这个世界上拥有这种眼睛的人极少。
男人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递给了他。他也是睁着大大的眼睛,讪讪地接过。
这期间,没说过一句话。
男人站起来要走,他也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小心翼翼不敢被他发现。
男人意识到有人跟着,回过头来,看着三米开外身子小小的他,“跟不跟我走?”
他手上抱着围巾,还有那一块巧克力,圆圆的眼睛看着男人,点了点头。
那一天,是1996年的除夕,宋泽城一辈子都会记得。
“怎么了?”阮歌看着心不在焉的他。
宋泽城回过神,淡淡道,“没事。”
阮歌温柔道:“医生说你太过劳累,你这段时间多休息一下。”
“我倒没觉得多劳累。”宋泽城道。
阮歌心疼地看着他,“你总爱逞强。”
宋泽城下了病床,“没有。”
阮歌把他按住,“你去哪?”
“既然已经没事了,没必要待在医院。”宋泽城道。
阮歌把他重新按回病床,“没事也呆着,好好休息。”
宋泽城没再说话,阮歌扯过被子给他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