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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石故渊端碗上楼,保姆跟在后面唉声叹气,唠叨着让石故渊搬回来住:“家里这么大,就住这么两个人,好人也给憋坏咯。小初以为我不知道,他呀,时不常就去你那屋呆着,锁上门,不让人进,也不知道干啥……”

      石故渊没搭腔,只是心里沉了又沉;到了郑稚初门前,他回头冲保姆使个眼色,然后自己进了屋。

      郑稚初正躺床上捧着本书看,听着门外的动静,满脸不高兴;石故渊进来之后,他就手把书朝石故渊一撇,说:“我看你诚心想饿死我一了百了是不是?”

      石故渊把碗放书桌上,捡起书瞅了眼封面:《名侦探柯南》。

      石故渊说:“吃饭,”郑稚初刚一张嘴,被堵了回去,“手脚齐全的,自己吃。还有啊,没事儿少看点儿漫画,有那时间干点儿正事,刘勉给你布置的材料你弄明白了没有?”

      郑稚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他妈发烧三十八度六,你问都不问一句,上来就跟我说工作?你他妈良心让狗吃了?”

      石故渊说:“才三十八度六,死不了。赶紧吃饭,下午我还有事儿呢。”

      “什么事儿啊?”

      石故渊似笑非笑:“忙着蚕食你的家底儿。”

      “去你妈的!”

      “不想长大了之后被扫地出门,或者老了之后身无分文,就赶紧把该明白的都弄明白了。刘勉也忙,你别给他添累赘,坐起来,吃饭,一会儿面条该陀了。”

      石故渊催促两声,郑稚初给他个白眼,捂住脑袋往被子里拱,吵吵脑袋疼。

      石故渊气笑了:“我的小公子,你这是跟我撒娇呢?小姑娘都没你娇气。你吃不吃,不吃我走了。”

      郑稚初刷地翻过身,目光炯炯地盯住他,脑袋不晕也不疼了:“我吃你就不走了是不是?”

      石故渊正色说:“我没工夫陪你玩。你要是一个人待不住,把你那群狐朋狗友叫来,我也管不着。”

      郑稚初气得火冒三丈,脑壳都蒸熟了;他夺过桌子上的碗,手一翻,面条哗啦洒一地:“这碗不好吃,你重新给我煮一碗去!”

      石故渊定定地瞅着他,瞅得郑稚初心里发毛,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他依旧梗着脖子,誓不服输。

      半晌,石故渊一脚踹开碍事的椅子,从红红白白的面条上面踩了过去。

      郑稚初紧跟着跳下床,却被石故渊反手堵在了屋内;石故渊的后背牢牢顶住门,郑稚初抡了两下把手,推不开,于是抬起拳头死劲砸门,提高调门大叫:“石故渊,你干嘛呢?让我出去!”

      在砸门的背景音中,石故渊不紧不慢地叫来保姆,问:“这屋钥匙呢?”

      拿到钥匙,郑稚初趁着石故渊转身锁门的空荡,终于捅开条缝,四根手指头掐着门沿破口大骂:“石故渊老子操\\你妈——”

      石故渊挑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说:“松手。”

      郑稚初一愣:“什么?”

      石故渊说:“怕夹着你。”

      可能是这四个字说得太温柔,郑稚初晕晕乎乎的脑袋像升了天,几乎是下意识听从了指挥;他看到石故渊冲他漂漂亮亮地一笑,然后这个笑脸就消失在了冰冷冷的门板之后。

      郑稚初被关门声惊醒,门锁咔嚓两声,将他严严实实困在了屋里。

      郑稚初气得对着门板连踢带踹:“石故渊我操\\你妈,敢他妈跟老子玩美人计——”

      观看过全场的保姆虽然觉得郑稚初言辞不当,但因为场面失控,心情惴惴不安,所以没有多嘴;石故渊把钥匙交还给保姆,说:“等我开车走了,再放他出来。”

      保姆期期艾艾地应下,石故渊头也没回,扬长而去。

      郑稚初在被放出来的第一时间奔出家门,被喷了一鼻子灰;他在尾气缭绕中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嚎叫:“石——故——渊——!!!”

      车内的石故渊听不到郑稚初情真意切的呐喊,等车子驶进大道,他给池羽家打去电话,是池晓瑜接的,软软糯糯的声音问他:“喂,你是谁呀?”

      石故渊笑着反问:“你是谁呀?”

      池晓瑜兴奋地叫起来:“石叔叔!”

      石故渊说:“干嘛呢?”

      池晓瑜说:“爸爸要带我去公园玩,石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石故渊说:“这就回去了,你们是在家等我,还是我去公园找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顺便把菜买了。”

      池晓瑜说:“我要吃糖醋——”

      后俩字儿像远行的火车的鸣笛,拐个弯渐行渐远,稚嫩的童声换成了青年轻柔的嗓音:“故渊?”

      石故渊说:“嗯,我在路上,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们是怎么着?在家等我?”

      池羽看了眼脚边眼巴巴看着他的女儿,说:“我们在家等你,吃完晚饭,一起去公园散步吧。”

      石故渊“嗯”了一声,融融暖意涌上心头,不觉笑着说:“那晚上我做糖醋排骨。”

      “别买太多了,她你还不知道,只要是排骨,盆有多大,胃有多大,吃起来没完。”

      石故渊说:“孩子嘛,小馋猫。我掂量着买吧,那一会儿见。”

      挂下电话,石故渊买了菜回家。吃饭的当口,池羽斟酌着说:“故渊,那个,我看了下排班,等晓瑜放假,我正好能休个一星期……”

      石故渊端着碗,很认真地听他说话。

      池羽喝口水润润嗓子,他有些紧张,错拿了池晓瑜的杯子,冰凉的果汁下肚,反而逼出了一手心的汗,浸到杯壁上,留下个津津的手印。

      “……迪士尼就算了,太远了,麻烦还贵,不如就在周边转转……”

      “好啊。”

      石故渊笑起来,他不知道短短一下午池羽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他也不会去问;过程都是为结果服务,目的达到了,过程并不重要。

      这是郑中天教会他的商场守则,感情也是双向付出和双向索取的利益关系,在石故渊看来,这条守则同样适用。

      想通就好。

      石故渊顺心顺意,顺风顺水,察觉到池羽的不自在,便放他一个人静坐,探头去问池晓瑜:“放暑假我和爸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池羽看了他一眼。

      池晓瑜吐出块骨头,愉快地说:“去找辛巴玩吗?”

      “你现在太小了,等你再长大一点儿才能去找他玩,我们去看大海怎么样?或者去爬山?”

      池晓瑜问:“为什么?”

      池羽插嘴说:“因为狮子最喜欢吃小孩子。”

      池晓瑜叼着一块新排骨,眨巴眨巴眼睛,咧嘴哭了。

      石故渊埋怨说:“你吓她干什么?”

      池羽有些傻眼,说:“很吓人吗?”

      “你不是小孩儿,不吃你你当然不怕。”

      池晓瑜哭着,还不忘把排骨含嘴里,怕掉出去。石故渊放下筷子,抱池晓瑜去卧室,一边回头说:“去把碗洗了。”

      池羽无奈,又哭笑不得;收拾了碗筷,他在厨房喊了一嗓子:“还要不要去公园?”

      卧室里石故渊低头问怀里咬骨头咬上瘾的池晓瑜:“把骨头吐出来,”他伸手放到池晓瑜嘴边,“吐出来,吐我手里,好,乖——去不去公园?”

      池晓瑜摇摇头,说:“那我们暑假去哪儿啊?”

      池羽擦干了手,也来到卧室,听到问话,抬头看向石故渊,让他做决定。

      石故渊说:“去海边就去周水市,不过你们从高崎来的,看海都看腻了吧?”

      池羽说:“我随意,你们定。”

      池晓瑜把鼻涕眼泪都抹到了石故渊衣服上,用带着哭腔的小奶音说:“我要去和彭彭和丁满玩,他们不吃我,辛巴也不会吃我了,”说着扬起小脸,泪眼八嚓地喊口号,“Hakuna Matata!”

      石故渊说:“他们在非洲,比迪士尼还远。”

      “非洲在哪儿啊?”

      石故渊琢磨着改天给池晓瑜买一套《十万个为什么》,池羽抱来地球仪,给池晓瑜指了下方位,说:“在这儿呢,太远了,等你长大再带你去。”

      池晓瑜很不开心,过了没两秒钟,她抽抽鼻子说:“好了,我长大了。”

      两位家长哑然无语,池羽说:“此事容后再议,走吧,下楼溜达溜达,消消食,”想了想,对池晓瑜说,“给你买棒棒糖吃。”

      池晓瑜立刻开心起来,她树袋熊似的挂在石故渊这棵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上不肯下来,说:“石叔叔,今天晚上你不要走啊,散完步也不要走啊,一直一直不要走啊。”

      ……………………………………………………………

      第二天石故渊带妹妹去看刚装修好的城东别墅。别墅打的高举架,刷的大白,一股刺鼻的油漆味还没散干净。石故沨在鼻子前边扇风边说:“哥,瞅一眼行了,等味儿散了咱再来吧。”

      石故渊就像个窝藏无数珍宝的巨龙,想把拥有的一切完全展示给心尖尖上的人。他在二楼楼梯口朝石故沨招招手,说:“上来。”

      石故沨跑了上去。别墅三楼是个大平层,装了落地窗,石故沨慢慢走到窗边,发出了感叹:这栋别墅依山傍水,视野开阔,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脚底反射出阳光的温度;极目处,是一汪湖水,绿如翡翠,嵌在成荫的绿树里,盖上蓝天和白云。

      石故渊说:“怎么样,这个练功房是不是比租来的好多了?”

      石故沨扑过去,一把搂住她哥,往脸上重重亲了两口:“哥,我爱死你了!”

      石故渊笑着躲开,说:“好了,多大了。”

      石故沨笑嘻嘻地说:“哥,我才订婚,你就这么大手笔,那我结婚你是不是要送我个岛了?”

      石故渊板着脸说:“看你表现吧。”

      “你别装了,”石故沨戳着她哥的脸,“笑一笑,笑一笑嘛!”

      “别闹。”

      “我才没闹!”

      石故渊瞪了瞪眼睛,石故沨收敛了一些,然后趁她哥不备,一个助跑蹦上了石故渊的背。

      可怜石故渊一把老腰,垫了垫妹妹的分量,他缓口气说:“你就折腾我吧,我死了你就消停了。”

      石故沨嘻嘻哈哈地说:“那可不行,你要是死了,我找谁要小岛去?”

      “自力更生。”

      石故沨捶了下手底单薄的肩胛骨,说:“我回来的时候,你还说养我一辈子呢,才几天呀,就变卦了?”

      石故渊说:“是啊,才几天啊,就嫁人了。”

      石故渊背着妹妹,一步步下到一楼;石故沨把下巴搭在石故渊的肩上,说:“我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哥,你呢?”

      石故渊答非所问:“以前背你,你才那么大点儿,还没到我的腰,跟小鱼儿差不多,像背个小猫似的,背着你跑都不费劲儿,现在倒是挺有分量了。”

      石故沨说:“诶呀,你老啦。”

      “可不是,我老了。”

      “我瞎说的,”石故沨说,“你哪儿老啊,我让威廉猜你年纪,他说你二十九,就比我大一岁。”

      石故渊不屑地说:“那是他们老外显老,十六像二十六,二十六像三十六。”

      石故沨哈哈大笑,说:“那正好,威廉比我小,看上去却比我大。”

      “嗯。”石故渊说着,有些气喘,放下石故沨说,“好了,自己走。”

      石故沨看石故渊喘气费劲,脸都憋红了,担心地问:“哥,你没事儿吧?喷雾带了没有?”

      石故渊咳嗽两声,摆摆手说:“没事儿,下回别让我背了,找威廉去。”

      石故沨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找来一箱装修时给师傅们批的矿泉水,打开盯着石故渊喝下,她忽然问:“哥,这几天你都没回家住,你去哪儿了?”

      石故渊若无其事地说:“小初病了,去看了他一眼。”

      石故沨说:“诶呀,那我是不是得去看看?从回来就没去看过他,他才多大呀,爸爸就没了……”

      石故渊说:“那小子没啥伤心的,他跟他爸不亲。”

      “不亲也是父子。”石故沨关切地说,“他怎么样,什么病啊?”

      “发烧感冒,有保姆在,没事儿,在家看漫画呢。”

      石故沨叹了口气,依偎着石故渊说:“真是的,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呢。”

      石故渊说:“我说你这丫头整天盯着我像什么话?”

      石故沨白他一眼:“整天瞧不见你,还不许我琢磨琢磨?”

      石故渊说:“有时间去琢磨订婚宴上,你和威廉穿什么,我这边准备通知人了。”

      石故沨撒娇耍赖,说:“这是你说的,那你报销。”

      石故渊说:“还没过门儿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笑了下,又说,“订婚的事儿,我叫富丽堂皇给留个厅,叫几个亲朋好友过来认认脸,就不搞太大阵仗了。”

      石故沨点头说:“正想跟你说这个呢,人多了威廉也不自在。”

      石故渊伸出手指一顶妹妹的额头,笑骂说:“死丫头。”

      …………………………………………………

      去慈恩寺算过良辰吉日之后,石故沨和威廉的订婚宴正式定在了七月二十八号,算起来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准备,尚算充裕。石故渊抽空让刘勉给小病未愈的郑稚初送了信,郑稚初拎着刘勉的衣领,哑着嗓子咆哮:“滚回去让石故渊亲口跟我说!”

      刘勉连滚带爬跑石故渊跟前告状,石故渊老神在在地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石故渊的心态非常好,郑稚初爱来不来,不来他更清闲。他俩就像坐跷跷板,石故渊豁达,郑稚初就憋屈。郑稚初窝在城北小独栋里,做一只流鼻涕的困兽,臆想着能和石故渊来一场争斗。奈何石故渊迟迟不露面,他要出去,身上又不舒服,与日俱增的暴躁终于在戴晨明的一通电话的煽风点火下达到了燃点!

      “哥,咋样儿,好点儿没?”

      戴晨明意思性地寒暄一句,不等郑稚初回答,他如同刚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兴奋又鬼祟地说:“你猜我见着谁了?”

      “你小子能见着谁?”

      “我陪我妈逛商场,刚上个厕所出来,看见石故渊了,还有那男的,你记着不?就那天,咱去东陵野餐那天,石故渊旁边那男的,俩人现在买衣服呢,诶,他俩是不来真的了?真他妈能耐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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