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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第九章:我和他有仇

      凤纹簪?

      唐代寻挑眉,看向展昭,展昭的目光却放在了太公玄居的身上:“太公前辈,这张字条出现在你枕边的时候,你原本在哪儿?”

      太公玄居道:“老夫先前是在楼下饮酒,顺便等傅阳回来。后来回到房间后,这字条就已经在那里了——展南侠,你觉得会是什么人作出这样的事?”

      他的心中也有着几分惶惑——从他离开房间到回去,中间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而且他并没有见到什么人上楼,也没见到什么可疑人士——那放了字条的人究竟是敌是友?为什么偏偏放在了他的枕边?

      展昭摇头,还未说话,一旁的韩琦忽然指着那两张字条道:

      “哎!这里有个不对劲的地方!”

      众人的注意力被他的这句话吸引了过去,韩琦凑上前,从唐代寻手接过那两张字条,一一展示给众人看,同时念道:

      “大家看!这里一首诗是:白金凤纹簪,玉碎露朱丹。堂暗空无物,留等君来探;而另一首则是:白金凤纹簪,玉质点朱丹。堂前如常物,留等君来探。这两首诗每句话的头一个字都是相同的,那就是——”

      “白-玉-堂-留?”宗傅阳一字一字的念出,忽的便是一惊,忍不住抬头看向展昭。却见展昭仍是一脸的平静,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一般。反而是另一个人忍不住开口了: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白玉堂就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唐代寻冷笑着看着韩琦,那种目光让韩琦莫名的觉得脊背一阵发冷。

      这人眼中——好重的煞气!

      “那个……”韩琦看着唐代寻狭长的凤眼,忍不住轻轻一笑,意有所指的道,“在下只是猜测,唐兄你——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惊讶啊!”

      唐代寻挑眉,正待再说,韩琦却又不紧不慢的接了下去:“而且在下之意,只是说这两首诗的开头第一个字有些奇怪,并没说白玉堂就是凶手。唐兄是不是想得多了些?”

      这个人……看着韩琦眼中完全可以称之为“狡黠”的目光,唐代寻不怒反笑,道:

      “如此说来,倒是在下弄错了韩兄的意思。不过有一件事韩兄想错了,非是在下如何看重白玉堂,而是那个人的个性不屑于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不信你可以去问展兄。若说我们之中谁是最了解白玉堂的人,他应属第一了!”

      韩琦对此倒也不惊讶,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展昭——江湖中人大多清楚,这对猫鼠名为对手宿敌,实际上交情却极好。要说对于白玉堂了解深刻,他们之中还是首推展昭。

      但令众人惊讶的是,展昭此时竟然在——发呆!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大家看向展昭时都注意到,展昭正若有所思的看着韩琦和唐代寻,目光深沉复杂,竟有些呆滞了。

      “……展大哥?”实在忍不住,宗傅阳伸手扯了扯展昭的袖子。展昭回过神,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不由得愣了一愣:“怎么?”

      韩琦笑道:“展兄想必是想案件想得太过认真了。方才在下与唐兄商议,提到了……提到了你的故友锦毛鼠白玉堂。展兄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白玉堂?”展昭似是对于韩琦的话极为惊讶。他摇头微笑,淡淡地说道,“且不说那白玉堂已经死在了那——冲霄楼中,就算他仍在世,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会做的。那人虽然与展某是宿敌。但是最起码他的人品展某还是可以保证的。”

      闻言,其他人还未如何,年龄最小的宗傅阳已经忍不住惊讶的问道:“宿敌?展大哥,你是说——白玉堂白大侠?”

      展昭却只是淡笑依旧,宛似不甚在意的说道:

      “是啊!他和展某有仇,展某恨他,会有这种感情的话,不就是宿敌么?……”

      ……

      展昭这话声音不大,但是众人都听在耳中,一时间面色各异,而导致这个结果的展昭却像是无事人一般,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

      “不过说到凤纹簪——宗兄弟,该不会正是你送来的这一只吧!”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锦盒。宗傅阳眼尖,只一眼就看出展昭所拿的,正是自己当初带到开封府交给他的那个。

      “这是……展大哥,还是你细心,竟会想到将它也带出来!”看着那锦盒,宗傅阳眼中目光闪烁不定——这东西将他带到了开封府,鬼使神差的躲过了灭门之灾,但是现在很明显,自家的灾祸,与它脱不了关系!

      展昭对着宗傅阳淡淡一笑,也不多言,只是伸手打开那锦盒,拿出了那支凤纹簪:白金簪身,玉制簪头,还有那块小小的红色朱玉,以及簪身环着的精致的凤纹。这种朴素而典雅的簪子并不常见,不过对于在座的人而言,不常见不代表没见过,所以对于簪子本身的价值他们并不在意。

      只是,在看清了那簪身上的花纹时,太公玄居忍不住轻轻“噫”了一声。面现异色。

      “前辈可是发现了什么?”

      展昭一直注意着在座诸人的反应,太公玄居的不自然自是在第一时间被他收入了眼底——他不知道这位天成镖局的前辈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太公玄居此时必然是有所发现了!

      “我不确定……”太公玄居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花纹,心中生出了一阵异样的感觉:似是畏惧,似是惊讶,似是怀念……手动了动,却没胆子当真去拿那簪子。

      展昭看出了太公玄居的不自然,知道他心中应该还有着什么顾虑。他淡笑着伸出手,刻意问了一遍:

      “前辈可要细看?”

      “这是——自然。”

      勉强定了定心神,太公玄居伸手想要取过展昭手中的那支凤纹簪细看,耳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风声。他想也不想的后退,只觉一阵劲风从面前飞驰而过,然后“噗”的一声插入了对面的墙壁——却是一支铁蒺菱!

      没想到会忽然遇袭,太公玄居反射性的躲过,再一抬头,却发现展昭已经纵身扑到了窗外,随即便是一声“站住”以及乒乒乓乓的兵刃金属撞击的声音。他心知定是展昭发现了什么,飞快的站起身,与众人一起来到外面,就发现展昭正与两个黑衣人打成一团,手中巨阙翻飞,虽是以一敌二,却占尽了上风。

      除了围攻展昭的那两个人,还有几个黑衣人正在向着远处逃去。唐代寻一皱眉,看了眼展昭那边的形势,对韩琦笑道:

      “韩兄,一起去玩儿场捉迷藏怎么样?”说着,身形已如一缕青烟般向着那些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韩琦自然懂得他言下之意,闻言笑道:“当得奉陪!”也不落人后的随之而去。留下太公玄居与宗傅阳两人。宗傅阳原也想要过去,却被太公玄居扯住了。他不解的回头,就发现他未来的丈人,现在的叔父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

      那些人不过是小鱼小虾,以展昭的身手而言,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很快那两人便败下阵来,被展昭一手一个点住了穴道,顺手撤下了覆在脸上了黑巾。

      那两人显然是被展昭的身手镇住了,他询问的时候都是一五一十回答。只是经过询问,展昭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知道这两个人是普通的江湖中人,受人所雇,来此试图杀掉他们一行人。对于雇主的身份和目的却都一无所知。展昭原本也没抱着什么希望——先前遇上这种情况的时候,那些被他抓住的俘虏也都是这般一问三不知,很显然,对方并没打算留下线索给他。

      见展昭询问完毕,太公玄居上前,捻须笑道:“南侠果然好俊的功夫!这两个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展昭道:“自是送交官府。前辈觉得呢?”

      太公玄居道:“官府?也好,这镇子上的李大人也是个不错的官员——哎!唐少侠与韩世侄怎地还未回来?”

      展昭眉心微皱,肃然道:“刚才那使用铁蒺菱的人并不在这两个之内,那人的内力与手法均是不错,想必唐兄和韩兄那边有点难缠。不过,唐兄他们的武功高强,应该很快便能回来。”

      说完,他叫来早已缩到一旁躲着的掌柜,吩咐他前去报官。不久便有官差到来,展昭亮出腰牌,让他们带了那两个黑衣人离去,自己却留在了客栈内——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保证宗傅阳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时间管。所以也就免了前去县衙作证的麻烦,只在这边简单的向那几个官差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又叫过掌柜作证,便让那些官差回去了。

      不久,唐代寻与韩琦也赶了回来,两人虽然没受伤,表情却不怎么好。展昭一问,方知对方狡诈的很,居然早在路上设置了阵法。两人都是阵盲,加上对于镇上的路径不熟悉,只能徒然的看着那几个黑衣人在夜色中七拐八拐的消失在眼中无计可施。

      经这一闹,众人暂时也就放弃了回房歇着的打算。太公玄居更是似乎忘记了先前见到那支凤纹簪的事情。展昭看在眼里,知道太公玄居定然是有事情暂时还不想说,也不愿意强人所难,便故作无事一般将那簪子放在了桌上。想到这一路的遭遇,眉心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其他人一时之间也不知当说些什么,气氛顿时一阵沉默。

      “小二!来两坛花雕!”

      忽然,一阵清亮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却是唐代寻忽然出声打破了沉默,展昭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闪烁,却什么都没说,反而自唇边露出一抹淡笑。

      花雕……么?

      不久勉强压抑了心中惊慌的小二战战兢兢送上了两坛泥封的酒,唐代寻接过了,顺手拍开泥封,取了桌上的酒杯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韩琦与太公玄居兀自沉浸在原本的情绪中,勉强道了谢接过,却根本无心品尝。宗傅阳还好,一口喝下后双目中反而带了些清明。

      展昭原本是不想喝酒的,在这种时候按照他本身的个性也不会轻易沾染酒水,可是,他看了眼唐代寻,看着那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动,便干脆利落的接过,一口引尽,又将酒杯推回那人面前,返还了个意有所指的笑容。

      “现下情况不明,大家也别这般紧绷,喝点酒安下神好了!”唐代寻说着,给宗傅阳添满,目光扫过展昭,注意到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忽道:“今晚之事,展大人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展昭环视了众人一眼,眉头微蹙,“大家不觉得,今晚的刺杀太过诡异么?还有路上遇到的些事情,对方仿佛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凡此种种,似乎都透着不对劲。”

      “南侠可是觉得蹊跷?”太公玄居跟着皱起眉,不确定的道。

      “正是。”

      韩琦伸手敲了敲桌子,低垂了眼,也不说话,只是侧耳倾听,少见的安静。

      见状,唐代寻心知这个沉默还是要靠自己来打破了,他不动声色的端起面前的酒杯,用三指揉搓把玩着,微微抬了眼:“展大人可否说得明白些?”

      还是要说么?展昭看了一眼宗傅阳,极轻的从自己的胸腔之中呼出了一口气,下定决心道:“展某是说,我们之中,除了我与宗兄弟,剩下的三个人必然有一个内奸——当然,也包括你。”

      他此言说出,除了宗傅阳,其他人都没什么惊讶与色变,展昭所言他们全都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展昭会干脆利索的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不过,展昭接下来又补了句:

      “这只是展某个人臆测,大家大可不在意的!不过对此,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无人说话,这种事情从展昭口中说出和从他们口中说出完全是两个概念。展昭是公门中人,他当然可以说。他们却不行。一时间,方才的沉默再度回笼。展昭心底轻叹,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也不惊讶,径自收回了放在一旁的凤纹簪,转眼看向唐代寻,忽然轻轻敲了下已空的酒杯。

      唐代寻挑眉,什么也没说,又给他添满。如是三次,待展昭再将酒杯推回时却笑了起来:“展大人果然爽快,只不过——此时夜深,唐某又是吝啬之人,这酒就恕在下不能与你分饮了!”

      展昭笑道:“唐兄客气!承蒙厚赐三杯已是感激。怎敢厚颜再要?”说着竟站起身,向着众人道,“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要休息的,展某先行回房,大家若有何事尽管去叫展昭便是!”

      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众人自然看在眼里,只是现在大家都有心事,谁也没做多想。听展昭告辞,也都跟着站起身来:

      “展兄客气!”

      “南侠请便!”

      “展大哥早些休息吧!”

      登时众人纷纷起身,互相又客套了几句,见展昭抱拳后转身上楼,除唐代寻外其他人不久便也一一回房了。只是韩琦在上楼之前刻意回过头看了眼依旧坐在那里的青色身影,那人察觉,侧头对他浅笑,同时礼貌性的举了一下手中酒杯。

      韩琦见了,立刻回以一笑,心中却是一僵。他转过头,敛了笑意,默默的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他最近已经捉摸了很久的名字:

      唐代寻……么?你要寻的究竟是什么?我——倒要看看……

      与此同时,和宗傅阳一起回屋的太公玄居在宗傅阳收拾床铺的时候漠然站在房间门口,透过半开的门缝静静看着楼下,看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眼中除了饱经风霜的沉稳,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直到身后传来宗傅阳疑惑的询问声,太公玄居回过神,最后看了眼不远处展昭和唐代寻的房间,一言未发,径自转身关紧了门。

      这一夜,注定难眠。

      *************************************

      下章预告:

      展昭道:“既然如此,展某就不客气了——反正展某已经习惯了睡在里面,朋友之间抵足而眠也是常有的事。唐兄应该不是会拘于小节的人罢!”

      “如果说是凤纹簪,”唐代寻接过话头,看着展昭探询的眼睛,忽而一笑,“唐某绝没见过。展大人想知道的是这个么?”

      太公玄居打眼远望了一下,喜道:“如无意外,我们明日就能到了。最迟明日傍晚之前我们就能进入兖州城。”

      展昭忽然想笑,极度想笑——若非此时身处敌中,他想自己一定会仰天大笑出声,直到生生笑出泪水来才罢休——展昭啊展昭,你、你果然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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