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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趁现在还不是太晚 ...

  •   杨小川把舒娜背上楼,梁静怡帮忙开的门。杨小川从门口鞋架上踩了一双拖鞋就往屋里去,回头和静怡说:“你也随便找一双吧。”静怡站着没动,“我就不进去了,靴子脱着挺麻烦的。我在这儿等会儿。你……不用太长时间吧……”
      “嗯,我把她放下就行了,用不了太长时间。”杨小川有些犹豫地说。他本来想确定舒娜没事再走,她一杯啤酒就倒的人,今天却灌了差不多两瓶,又吹了半天风,这会儿虽然睡着,可不知道她在路上吐过没有,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吐。但是静怡显然不愿多呆。杨小川想想,没去点灯,就着楼道里微弱的那点光把舒娜背进卧室。
      临海市靠海,比其他北方城市略暖一些,但一进十二月也开始供暖了。可现在舒娜的卧室却冷得跟冰窖似的,肯定是她开窗透气,出门前又忘了关。
      杨小川掀开床单,摸了一把被子。这么厚的棉被都吹透了,床上冰凉冰凉的。静怡还等在外面,杨小川没时间充热宝灌水袋什么的,舒娜家也没有电热毯。他只好脱了自己的羽绒服,仔仔细细把人裹住了,然后连人带衣服直接塞进被窝,掖好被角,让舒娜像只蚕蛹一样不太舒服地蠕动。他关上窗户,刚转过身,就看见舒娜睁开了眼睛。
      杨小川站在窗子前面,冬夜单薄的月光从他四周穿过,照进卧室,将舒娜的脸映的一清二楚。她目光有些迷离,脸上还带着一点醉酒的困惑的气息。然后她的眼光落在杨小川身上,整个人顿时尖锐起来,变成杨小川不认识的样子。
      杨小川被她的目光定在窗前,一动也不能动。
      他知道逆光,舒娜只可能看到他的身影,不可能看到他的表情。可他不知道光凭着一个身影,舒娜就能认出他。
      表针“踢踏踢踏”地催促,时光却一步不肯走。世界都被冰雪冻结了吧,也冻住他们互相凝视的目光。永远这样对视下去吧……杨小川心里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舒娜却展开冰雪消融的一个笑,疲倦又心满意足,然后她阖上了眼睛。
      这个笑就像之前杨小川无数次见过的那样,又和之前每一次都有些不同。那笑里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令杨小川走到床前,俯下身。
      然后他听见舒娜说:“真好……杨小川,只有你一个人……真好……”她抓紧羽绒服的领子,把头深深地埋进去,再次进入梦乡。
      杨小川的眼睛一下子就酸了。他忍不住把堵在舒娜鼻前的衣领掖好,手指停在她脸边,却犹疑着,始终不敢再进一步,最终只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唇额相接时,他终于知道,“踢踏踢踏”一直响个不停的,原来是他的心。

      梁静怡站在楼道里静静地等。声控灯早熄灭了,她眼前只有客厅传过来的一点光。陌生、冷清,就像一贯谈笑风生杨小川异常沉默的今晚。
      这是她过得最冷的元旦,也是等杨小川最久的夜晚,心里和脸上的镇定逐渐冻结成冰,眼看一点一点碎掉。可杨小川出来时,她还是笑着说“不久不久”,然后挽上他的胳膊,善意地问候了一下那个女人。
      他留在那个女人家里的羽绒服在她心上撒了一把针。她只能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慌不要急,她还有后半个夜晚。车开到德士道,杨小川却忘了转弯。“怎么了?”梁静怡问,心里开始不安。
      果然,杨小川转头看她:“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趁现在还不是太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趁现在还不是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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