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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破镜难圆 ...

  •   这一宿,三人几乎都没睡。
      凯尔索抱着寍儿睡在大床的里面,金凯则睡外头,孩子睡熟之后,他们去了厢房,聊到很晚。
      帮凯尔索上完药的金凯,心痛的说:“您不该承认,我和您说过要一起对他讲的,怕的就是他动您动手,在他的眼中您是他的福晋,不是子爵,所以他不会给您应有的尊重,他的骨子里还是个守旧的满清贵族,这是他一辈子都不能消掉的烙印。”
      子爵点了点头:“嗯,他是看过些西洋书的,但接受的还是旧式的教育,他和你不同,所以他会对我动手,我早就料到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我并不后悔,因为不管到任何时候,我都不需要依附别人生活。”
      “不是依附,是互相帮扶,依存,真正的伴侣当是这样在一起的,您和贝勒爷的矛盾也在于此,他想让您依附他,但您却是个独立自主的人,所以,您和他能过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金凯说着,这么多年他是看过来的,他能理解同为男子想要左右伴侣人生的想法,可子爵并不是软弱的人,反而是外柔内刚的个性,拿定主意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凯尔索起身打开窗户,望着夜空中的一轮玄月,幽幽的说道:“我这些年做了几次重大的抉择,一是不做神父,二是为他和你生了孩子,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这样坚持是不是对的。”
      金凯扶住他的肩膀,苦笑着:“您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们的天使,您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奉献精神,您总是先为别人考虑,应该说我和贝勒爷都是被您这点深深的吸引了,而且还利用这点不择手段的得到了您,据我所知您和贝勒爷起初在一起的时候,也并不是特别情愿吧?”
      子爵没有否认,他刚开始确实没有做好要和载堃突破那种关系的准备,只是有一股淡淡的爱慕之情,在对方的狂热攻势下,他难以招架,在感情上自己过于被动,这确实并非优点。
      “总之,我等着您的决定,我不想做出让您后悔的事,因为我已经伤害到您和大阿哥,二阿哥了,我们其实还是一家人对吧?”金凯知道如果他再逼迫子爵,那就和贝勒爷成为一样的男人了,因此他不能这么做,现在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有的是时间增进感情,所以,他并不着急凯尔索的答复,但他怕的却是贝勒爷上门来要人,不过那个爱面子的人拉得下这个脸吗?
      “嗯,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只想静静的呆着,这几天也不去洋行了,你和小影子说一声,就说我在家里养病。”他的脸是不能出去见人的,左边肿得很厉害,如果再往下一点,自己的牙齿都会被打掉,可见那个男人对他已经恨之入骨了!
      “您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我会帮您处理好的,我怕的就是他会到这儿来求您回去。”他皱眉说道,子爵心太软,说不定真的会被花言巧语打动,某人软硬兼施再用孩子要挟,可能子爵就会乖乖的跟着对方回去了。
      凯尔索轻轻的摇头:“不,我们之间结束了。”虽然他坦然的接受了惩罚,却不能再和殴打自己的人共同生活了。
      听到这话,年轻的男子才算是安了心,他柔声道:“咱们回去睡吧,要不寍儿醒了找不到您,会哭闹的。”
      “嗯,再说一会儿,天就亮了。”他说完就回到了卧室,轻轻的爬上了床,寍儿睡得正香,根本没有发觉母亲已经离开了。
      金凯搂着他躺下,帮他合上了被子,熄灭了煤油灯,在昏暗中俩人依偎在一起,却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因为谁都没有这个心思。
      第三天下午,载堃魂不守舍的从外交部做完事就搭洋车来到了金凯住的胡同,他知道这几天凯尔索都没到洋行去,应该是带着寍儿在院子里休养,他考虑了好久才想好怎么和对方道歉,姐姐说的对,纵然有一万个理由,他也不能打人,现在不是大清的时候了,是民国了,追求的是所谓的人人平等。
      敲开院门,开门的是个老妈子,她冷漠的问:“您找哪位?”
      “我找凯尔索子爵。”他努力挤出笑容,透过门缝,他看到三阿哥正在院子里和一只小狗玩耍,凯尔索应该在屋里没出来。
      “阿玛!”溥寍看到他,立马就高兴的跑到门迎接,浑然不知此人根本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载堃看到可爱的孩子,就俯下身说道:“告诉额娘,阿玛来了,好吗?”
      “嗯。”孩子立马跑进了正房,去告诉自己的母亲了。
      可老妈子却拦在门口不让他进,显然是某人下达了指令。
      凯尔索听到贝勒爷在门口了,就叮嘱儿子:“乖乖的在院子里玩儿,额娘和阿玛要去厢房谈话。”
      “嗯,知道了,额娘,是不是晚上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他想找两个哥哥玩儿,在这里虽然有小狗跟自个儿玩耍,却没有可以说话的小伙伴。
      “我们以后可能不回那里了。”凯尔索不想骗孩子,他拉着寍儿来到院子里,就让老妈子放载堃进来,叮嘱不要来打扰,就把贝勒爷带到了厢房里,关好了门。
      “您坐吧。”子爵说话的口吻就像对一个客人,同时还回避着载堃焦灼的视线。
      载堃想笑,但看到凯尔索肿起的面颊就更加自责了,柔声道:“前天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动手,能原谅我吗?”他甚至不敢坐下,因为这个地盘不是自己的。
      “我们不谈过去的事了,来谈谈以后吧。”他执意让对方坐下,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从没想过他们会以这种方式来谈话。
      贝勒爷虽然坐了下来,心情却非常糟糕,明显这是分手的前兆,凯尔索应该是要谈钱的事了。
      “前两年我已经把您的银行账户单独开设了一个,连本带利都在里面了,我会把北京洋行的股份的2%留给瑛儿,将来希望他能参与公司的经营,当然如果您希望他将来从政,我也是不反对的,您对于中国的人情世故比我更擅长,薆儿是我的孩子,往后会回到英国的,您没有意见吧?”他这才抬眼看了载堃一眼,但对方颤抖的嘴唇却说明了一切,他立马就转头不再看了。
      贝勒爷镇定了一会儿,才哽咽的问:“你真的要和我分开吗?”
      “难道您认为我们还能继续吗?”他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实在太难给出答案了,千百年来一直有人试图解读爱情,但却没有一个人成功,它就像是绚烂神秘的北极光,令人难以捉摸,不知道它何时来,何时会走。
      贝勒爷垂下头,闷闷的问:“你真的喜欢他,还是有别的原因,能不能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我。”
      “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了。”子爵不想回答,他怕说出事实之后,载堃会再次发怒,进而报复金凯,他努力的在修补一切,尽量把每个人的损失降到最低。
      “有意义,当然有意义,因为……我一直爱着你,即使发生了这种事,我还是不能不爱你,我们不是发誓了要携手一手吗,难道你忘了?”载堃说完就扑上去,把最爱的人搂入怀中,而他感受到的却是凯尔索的抗拒。
      子爵推开他,慌忙道:“是我对不起您,是我违背了誓言,您恨我吧!”
      载堃捂住脸,难过的摇头:“如果我能恨你就好了……我不想你离开!”
      看到贝勒爷的样子,凯尔索的心软了,但被此人殴打的一幕却历历在目,这种复杂的感情太折磨人,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又会动摇,于是只得狠着心说:“我不能丢下寍儿,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同样也是我的宝贝。”
      “那瑛儿和薆儿呢,他们难道不是你生的么,你就忍心丢下他们?”他知道孩子是最后的杀手锏了,必须好好的利用。
      凯尔索沉默了。
      见到这招儿奏效,载堃就握住他的双手,苦苦相劝:“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会把寍儿当成亲生的对待,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对天发誓今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对你动粗了。”
      “您说这种话毫无意义,我和别人生了孩子了,这就像一根刺似的会一辈子扎在您的心口上,会让我们每个人都很难堪,很痛苦,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您还不明白吗?”如果他们能心平气和的谈,或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但如今一切都太晚了。就像金凯说的一样,他面前的男人并不是一个豁达而开明的丈夫,相反身上到有很多顽固不化的东西,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他们都是保守而固执的,对待伴侣就像是私有物,不容他人侵犯。
      贝勒爷咬牙狠心的说道:“如果你不肯回头,我就让那混蛋没办法在北京混下去,我甚至可以……让他从此消失!”为了避免家庭破碎,为了让爱人留在身边,他愿意铤而走险,杀人都在所不惜!
      凯尔索惊呆了,他没想到载堃讲出这样的话来,这个男人似乎不再是从前那个宽厚仁慈,充满爱心的贝勒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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